他放心了。这一放心，胆也大了，立即伸手把女人拥过来。女人依他，也拥着他。正亲热，一只老鼠倏地往女人脚下蹿，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忙不迭地跳开去。
他被女人那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坏了，站在那儿有点惊慌失措。女人说：“老鼠老鼠，快打。”他们便去对付老鼠，那时候老鼠往床底下蹿去，他便拿一根棍子，立在床边等。见老鼠出来，便打，但几个回合后，连老鼠毛也没挨到。
白白浪费了时间。这时候时间宝贵，不能浪费，于是把棍子放下了，走到女人眼前去，跟女人说：“老鼠有什么好害怕？”
女人说：“我最怕老鼠。”
他说：“别怕，只有老鼠怕人，哪有人怕老鼠。”
女人笑笑。然后两个继续拥在一起，亲热一阵后还双双倒在床上。
忽然门被敲响。
女人立即坐起来，问；“谁？”
门外有声音说：“我。”
女人听了，脸煞白，小声对他说：“我丈夫回来了，你快躲。”
他问：“躲哪儿？”
女人伸手往床下一指。
他钻进去，这一切只在片刻间完成。
女人丈夫进来后，随便问了一句：“白天怎么把门反锁着？”
女人说：“你不在，我当然把门反锁着，安全些。”
男人不再问了。
男人不问，女人问：“你怎么回来了？”
男人说：“误了车。”
女人说：“你总是这样，没有一点时间观念。”
接下来两人无话，各找各的事做。
只苦了他，一直蜷在床底下。
床底下有个鼠洞，一只老鼠不时地在洞口探头探脑。
他觉得自己也像只老鼠。
后来他要咳嗽，于是一双手拼命地捂住嘴巴，但捂不住，仍咳出一点儿声音来，男人把声音听到了，问女人：“床底下什么声音？”
女人说：“还有什么，老鼠呗。”
男人不问了。
他从床底下出来是几个小时之后，那时候女人丈夫出去了。但女人不敢留他，只跟他说：“你快走，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回来。”
他怏怏而去。
女人再找他是第二天，女人给他挂了电话，女人说：“喂，你今天来吧，他出差走了。”
回答：“我不来。”
女人说：“来嘛，这回他真走了。”
回答：“他走了我也不来。”
女人说：“为什么？”
回答：“我不想再做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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