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藏在身后-无章节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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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事厅人事处的李培义被调出了人事处,事前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李培义是人事处资格最老的副处级调研员,连着几年考核干部业绩都是由他负责。听到办公室的宣布以后,他傻了眼,他今年四十七岁,只巴望着陈用德下去以后自己能当上处长,没想到要调自己走,想不开,眼泪都下来了。但调令下来又不能不服从,只好去人事厅下属一个服务公司去当经理。有人说李培义的靠山,一个副厅长退居到了二线,平时他又不把陈用德放在眼里,能调他到服务公司去当经理已经很不错了。

    李培义调离,处里面有一些骚动,但彼此又各怀心思,见了面神秘兮兮的。李培义调离一星期后,处里又宣布,信息处两个年轻的信息员与人事处的周岩诗、阎涛对换。这一下可炸了营。周岩诗的舅舅是省人大的一个副主任,有了这层关系平时就牛逼哄哄的。阎涛的父亲是陈用德的前任处长,对陈用德有恩,平时也很托大,自视甚高。两个人都三十来岁,血性方刚,直闯进陈用德的办公室里理论:

    “陈处长,请问,为什么要把我们调出人事处?”

    “怎么啦。来兴师问罪啊。你们两个大学一毕业就来人事处,都七八年了,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事。当初,你们来时,我就说过你们最好到基层或者其它部门锻练锻练。可你们使尽手段最终还是进来了。进来了又怎么样,碌碌无为地混日子,都快把自己混残了。再混下去,年龄越来越大,业务能力越来越差,等机构一改革马上面临下岗,你们能接受吗?看看信息处的那些小伙子,一个比一个能干,当初设置信息处的时候都说它是聋子的耳朵——摆设,可如今呢,却成了厅长们的左右手。而我们人事处呢?工作老是落在后面。给你们调调岗位是为你们以后好,你们反倒来劲了,回去好好考虑清楚,别在我这里胡闹。”

    劈头盖脸挨了一通批,两个年轻人出来怎么想怎么憋气,自己哪一点做错了,可陈用德说的仿佛也没有错。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可生米已成了熟饭,只得去信息处报到。

    人事处一下子走了三个人,无疑于发生了一场大地震。地震平息后,人事处又迅速调进三个人。他们分别是信息处的谢望新、柳志和从川城市人事局调来的一个女孩白洁。加上郎家国和留在原来位置上的尚慕杰,曲平一共是六个人。

    星期五下午,由陈用德主持,厅长和主管人事的副厅长出席,人事处开了一个会,主要对干部考核的事进行布置。首先由厅长讲话。听完厅长一席话大家才明白,人事处人员调整其实是有计划的安排。一连几年,人事厅对市县的干部考核几乎成了例行公事,下面市县一些主要领导不断因贪污腐败而落马,在全省人事工作会议上,厅长受到了严厉批评,说人事厅在人事制度上存在严重漏洞,所以才有这次人事调整。

    会上决定,此次干部业绩考核由厅长任领导组长,副厅长任领导副组长。陈用德任领导执行组组长,郎家国任执行副组长,处里留守一人,其他全部为考核组成员。

    会后,陈用德把郎家国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家国,有一个故事不知你知道不知道,我想讲给你听。说的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年迈的时候,有一次他和太子朱标在花园里赏花,朱元璋指着一株荆棘让太子捡起来。太子畏惧,怕刺。于是朱元璋就让人把荆棘的刺全部去掉,再让太子去拿,太子毫不犹豫地捡了起来。你知道朱元璋后来做了什么吗?”

    “朱元璋火烧庆功楼烧死了几乎所有的开国元勋。”郎家国说。

    “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讲这样一个故事吗?”陈用德望着郎家国。

    “我……我不太明白。”郎家国心里暗喜,但脸上却不表现出来。

    “说实话,家国。我这一辈子没有徇过私情。可是这一次我却怎么也绕不过去。如果有一天我下台了,想想这件事我没有办,我会后悔的。你知道这是件什么事吗?”

    “陈处,我不知道。”

    “明年,全国人事制度要进行改革,这是件好事。可是这好事到了下面,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到时候我害怕分流的不是那些有靠山的酒囊饭袋,而是像你们这样没有背景的人。所以我考虑抢先一步动一动人事处的人员——也把荆棘上的刺摘掉。我明白这样一来有许多人会给我施加压力,会骂我,但这些事我都顾不上了。人事处变动很大,又要面临沉重的考核任务,这次工作做得怎么样直接关系着厅里的荣誉和你们这帮年轻人的前途。你明白不明白。”

    “陈处,我明白了,谢谢您。”

    “这一份名单你拿着,对你有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陈用德把一个信封递给了郎家国,挥了挥手。

    郎家国出来,见其他处室的屋子都是黑的,惟独人事处灯火通明。几个年轻人都还没有走。

    “你们怎么还不走?”郎家国望着他们,他们几个也望着郎家国。

    “郎组长,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吃吃饭,说说话吧。”谢望新说。

    “就是,今后咱们可在一起共事了。工作上还须仰仗郎大哥呢。大家说是不是。”

    柳志一句话,大家都附和着说是。

    “嘘,咱们小心点,处长还没走哩。”郎家国打着手势说。

    “要不,把处长也叫上。”白洁睁大眼睛说。

    “陈处长平时最讨厌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憨厚的尚慕杰说话直来直去。

    “慕杰的话有道理。”曲平望着郎家国征询他的意思。

    “那就不要请陈处,有他在,我们玩着也不开心。今个儿,咱们去吃‘肖家涮锅’,我请客。”郎家国爽快地说。

    “好啊,好啊。”白洁又一次失控,大声嚷了起来。

    “嘘——”郎家国打了个手势,几个年轻人便蹑手蹑脚出了门。

    吃完“涮锅”,谢望新几个意犹未尽。郎家国却推辞还有点事先走了。

    回到家,郎家国把陈用德给他的名单拿出来仔细玩味。陈用德是什么意思呢?

    谢望新,川城人,其父谢守道,省政府主抓城建的副省长。

    柳志,父亲柳传江,现任省人大主任。

    尚慕杰,不知其父母是谁,但却是省委一位副书记安排进人事处工作的。

    曲平,父亲叫曲云龙,是川城信托投资公司的总经理。

    白洁,父亲白云凯,现任川城市委书记。

    郎家国出了一身冷汗。他顿时明白了陈用德的用意。这帮人如果他能团结好,就是巨大的政治资本。如果玩不好,随时都有可能翻船。该拔掉的钉子,陈用德已帮他拔了。该让他团结的人,陈用德也交给他了。剩下的就看他郎家国怎么唱这台戏了。

    省人事厅领导干部考核组兵分两路,一路由陈用德带队负责西部和北部十几个市县,而另一路则由郎家国带队,他挑选谢望新、柳志、白洁带了一辆“依维柯”负责考核南部和东部十几个市县。车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郎组长,到颍平县,我们是否还搞突然袭击。”谢望新问郎家国。

    “颍平县是我的老家,按理说我该回避,可是如今人手太少了。”由于都是年轻人,尤其是谢望新、柳志、白洁等人皆有政治背景,什么都不怕,这一趟下来,他们好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断地变换手法,搞得好几个县的领导措手不及,查到许多问题,有一些问题还很严重。到颍平县他感觉不能玩出火,否则老家的人该骂他六亲不认,翻脸无情了,但这些话他不好说。他得让这帮“太子公主”们说。

    “郎组长,回避什么呀,你要回避,我们怎么办。身子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他们没有大毛病,咱自然也会让郎组长体体面面地在老家风光一回。你们说是不是。”柳志的话正中了郎家国的下怀。他明白此去颍平县肯定不会平静,只期望别出事就谢天谢地了。

    车刚到颍平县界,有两辆警车拦住了去路。郎家国示意司机停车,这时候从警车里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副县长朱书波,一个是颍河镇镇长陈清。

    “郎组长,受惊了吧。”陈清哈哈笑着迎下来。见是他们,郎家国忙招呼车上的人下来介绍他们认识。

    “没想到你们是来接我们的,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郎家国笑着与他俩握手。

    “不是迎接省厅的领导,我们还不坐这劳什子车哩,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到,我们在这里都等了两天了,走吧,到县里再说话吧。”陈清响亮地嚷着,指挥警车掉头。

    “走了十几个县,还是第一次享受这待遇。”柳志说。

    “没听他们说,都在这里等两天了。任何一个县市,要是我们先打招呼,他们肯定都要用警车开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就不好做了。”郎家国故意这样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郎组长。”白洁问他。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见机行事。”郎家国安慰大家。如果不是为了陈清的事,这一次他真该回避一下。

    考核组刚在颍平县委招待所落下脚。县长明怀亮领着一班人马就到了,其中还带了县电视台和县广播电台的记者。

    忙碌了一阵,离天黑还早。考核组的人都在房间里休息。郎家国的手机响了,陈清约他到颍平老城墙上见面。

    有风,刮在脸上很冷。枯黄的草在风中瑟瑟发抖。老城墙见证着这座小城的风雨沧桑。

    郎家国如约来到古城墙上,陈清已在等他。

    “郎组长,你的事办好了吧。”

    陈清的话问得太露骨了点,郎家国心中甚为不悦:“你的那点事我一定给你办就是了,你不要老是放不下心。”

    “我不是那个意思,郎组长你误会了。你们来了,本来是轮不上我来负责接待你们,可明县长却要我来。明县长知道我与你是相识的,他让我问你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想见个面聊一聊。”陈清意识到郎家国心中不悦忙加以解释。

    “我看就不必见了。县上的情况我大体有所了解,到时候无论是谁来汇报工作都不要夸大其词,把握住原则,有成绩说成绩,有问题说问题,我从中加以周旋,保你们满意就行了。陈镇长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作为考核执行小组的负责人,一个人在外面时间长了,影响不好。”

    “郎组长,我们县现在大力发展乡镇企业,我给郎家湾上了一个项目,给郎村长贷了五十万元款办了一个皮毛加工厂和一个砖瓦厂。皮毛加工厂日前遇到了点困难,产品卖不出去,不知郎组长能不能帮帮忙让有关部门给关照一下。”

    “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郎家国的火直往上撞,自己的父亲老老实实做了一辈子农民,怎么能把五十万元交到他的手上呢?

    “以前,我以为这只是镇里的事,所以也就没让告诉你。”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你这是什么意思?”郎家国简直有点愤怒了。

    “郎组长,你别这样吗?其实我今天本不想告诉你,虽说是公事,可企业的法人是郎组长你父亲。我想既然有了困难,告诉你总比告诉别人强吧。既然郎组长你不同意帮忙,那我只好收回这句话了。至于企业的出路,我会在镇委会上提请讨论的。”陈清话锋陡转,语气变得强硬起来。本来他想把在郎家湾办皮毛加工厂和砖瓦厂的消息从自己口中透给郎家国有讨好的意思,没想到热脸贴到了凉屁股上,他的心里也很窝火。

    “陈镇长,你请回吧,我心中自有分寸,会把握好的。也请你告诉明县长,不要在请考核组吃喝上做文章,要静下心来把各项工作理一理。这样对谁都有好处。”郎家国说完抛下陈清就走下了老城墙。

    “这小子,还挺不好捉摸呢。”陈清望着郎家国的背影骂了一句脏话,无奈间也只得下了老城墙。

    听了陈清的汇报,县长明怀亮一夜没有合眼。他把一年的工作梳理了一遍。在考核时,他避虚就实给郎家国讲了约半个小时,他所讲的话记录员白洁都一一记录在册。然后,具体的工作,分管的副书记、副县长分别汇报。存在的问题只讲了经济发展迟滞,治安状况不好,这些问题其他市县也存在。考核用了三天时间,考核结束后,谢望新提议要潇洒潇洒。郎家国说:“就破一回例,吃他们一顿。”他拨通了陈清的手机向他一说,陈清会意,就在颍平县“野味居”安排了一桌。县长明怀亮、副县长朱书波等人作陪。那是考核组在走遍十几个市县惟一一次接受被考核方的宴请。

    吃完饭,明怀亮让朱书波、陈清安排谢望新等人去玩,独自把郎家国给约了出来。明怀亮开着车,不一会儿就出了城,来到一条小河边。

    冬日午后的阳光,恹恹的,像刚睡醒女人的脸。

    “明县长,你把我约出来不是为了让我欣赏这冬日的风景吧?”郎家国意味深长地说。

    “当然不是。听颍河镇的陈清说郎组长的老家就在颍河镇?”

    “是,在颍河镇的郎家湾。”

    “哎,都是我这个当县长的官僚啊,没有照顾到郎组长的家里人。”

    “明县长,你这话说得就有些不妥了。你身为一县之长,应该操心全县人的吃饭穿衣问题,县里经济搞活了,我家里人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了。”

    “对,对,郎组长说得是。不过,我们正在大力搞乡镇企业。如果这一步搞活了,那么全县的经济也就活了。陈清说在郎家湾搞了两个企业,我想把这个村作为我的一个点,想征求你的意见。另外,考核组走的时候不知给带些什么东西好。”

    “明县长,至于郎家湾的那两个企业,陈清给我提过。我保留我的意见。不过,我的父亲年龄大了,不宜过多操心,你想把企业作为你的点当然是好事,这根本就不必问我的意思。另外,明县长,你也不必把考核的事儿看得太过认真了。”

    “郎组长,当着真神我也不说假话。中国的官场过场是过场,人情是人情。如果连过场都走不好,肯定做不好官。你说呢,郎组长?”

    “这个我明白,不过我们只管考核,人事的变动还得上面定。”

    “这个我也明白,就算是上面定,上面不也得参考你们的考核报告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明县长,依我看,不出意外的话,颍平县老大的位子日后也非你莫属。到时候,你考虑谁做你的左右手呢?”

    “朱书波、陈清我都会考虑。不过陈清有时候太过于急功近利。这样的人不沉稳,得磨磨他的性子。”

    “明县长阅人功夫真是了得。”

    “过奖。”

    “明县长,你能对我及我带的这些人作出恰当的评价吗?”

    “这个……”明怀亮打了一个磕。

    “不必有什么顾虑,这里只有我们俩,只当是戏言!”

    “如果我推测得不错的话,郎组长的手下每一个都不寻常。但无论他们有什么背景,他们都是将才,不是帅才。郎组长你能把他们团结在自己身边,定然是前途无量。”

    “明县长,佩服。虽然你不可能将他们的背景一一看透,但能看到这个地步眼光已是锐利之至。在省城,他们中无论是谁的老子出来跺一跺脚,老城墙上都能掉下一层土来。明县长,如不嫌弃我们交个朋友。”

    “郎组长,你说哪里的话,在我的心目中你早已是我的朋友了。”

    “明县长,那以后有话咱们就好说了。今天晚上,你给我准备一辆车,我回家去看看,明天一大早我们就回省城交差。”

    “那行,晚上我安排司机到招待所接你。”

    郎家湾这一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化最明显的是郎老大。他的哮喘病由于得到良好的治疗,冬天里竟然没有犯病。他开始穿西装皮鞋,在人群里说话的声音也分外地响亮。农村工作两大难题,计划生育宅基地。在郎家湾一点儿也不难,郎老大让谁家生孩谁家就能生,划宅基地郎老大划哪儿就是哪儿,郎老大说个一字没有人说二。以前交完税,交完粮,村里人草头王似的,谁也不服谁。可如今有人生气闹矛盾都会想到找郎老大解决。郎老大解决争端的办法很特别,谁家理亏拿七十块钱,占理的一方拿三十块钱。然后请电影队在村里放上一场电影。一两场电影放罢,村里就少有人发生争端了。偶尔有人想找点气,便会有人劝止:“怎么啦,是不是兜里的钱太多烧得慌,想放场电影给大家解闷不是。”于是就息了争端,毕竟是在农村,挣俩钱不容易。谁也不想拿去让大家娱乐。一年来,郎老大可谓是喝酒最多的人,虽然他不善饮酒,可谁家有喜事都少不了请他坐上座。这半年里,镇里不断给他照顾,在郎家湾办了两个厂子让他管着,虽说还往里赔钱,但人家厂长加村长地叫着,听得他的心里很受用。二儿子的亲事有了着落,还没有结婚,人家姑娘三天两头来爹呀娘地叫得蜜一样甜。乐得老两口合不拢嘴。郎老大合计着待到开春盖上一栋上二下四的小楼房把儿媳妇娶到家。现在红砖、木材都有了,只是钢管、铝合金之类还没有着落。

    掌灯时分,郎老大正要吃饭,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郎老大不知是谁来了,如今,镇长书记的车经常在家门口停。待迎出,发现是大儿子,一时间竟有些傻了。

    “石头,你怎么现在回来了?”郎老大问。

    “老王,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郎家国对送他的司机说,“爹,到屋里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郎老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不迭地跟着儿子进了屋。一向多嘴的母亲见儿子这次匆匆回来又面有愠色,吓得扶住厨房的门框望着他们父子俩进了堂屋,不敢吭声。

    “爹,陈清是不是在咱们村办了两个厂子,让你管着?”

    “是啊,他还不让我告诉你,说等厂子办红火了再对你说,好让你高兴。”

    “爹,你怎么那么糊涂啊。人家绑了一个套,你咋就伸脖子往里钻呀。人家这么做是有目的的,哪有凭空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想以后我还不听任他的摆布……”

    “这个龟孙子,我说他怎么会突发善心,要帮咱们村发家致富。这个狗日的咋恁阴啊。那咱现在咋弄呀?”郎老大手足无措,六神无主。

    “停一段,县里要把这两厂子当试点,你先把厂子推出去,不要自己站在前面让别人当枪使。”

    “知道啦,石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儿我一定先征求你的意见。”

    “知道利害就行了,你年纪也大了,该享享清福了,一些事不要瞎操心。要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走了。”

    “石头,你现在就走?你吃饭了没?要不妈给你擀碗面条。”郎老婆子站在门口怯怯地说。

    “妈,不用了,我得马上走。”郎家国说完就匆匆出了门。

    在回县里的路上,郎家国一直在想:怎么向李作梅开口要那笔集资购房款,把打给陈清的借款条先拿回来……

    年末,陈用德退居二线,在陈用德的力荐下,郎家国当上了人事处副处长主持全盘工作。

    在当上人事处副处长的第一天,郎家国突然发现自己走路的时候把手藏在了身后。他不由的笑了,他觉得藏着手走路的感觉真的很好。

    责任编辑 陈晓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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