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A：“你痛苦吗？”
A说：“我痛苦。”
你一惊说：“你有什么痛苦？你看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A就叹口气：“那有什么用，我想要个儿子，可偏偏生个闺女。”
你又问B：“你痛苦吗？”
B说：“我比你痛苦。”
你感到不可思议：“你莫不是笑话我吧，你看你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这是多少人想有却没有的事啊！”
B沉默片刻说：“我妻子失业无所事事，你说我能不痛苦吗？”
你再去问C：“你痛苦吗？”
C苦笑几声：“怎么不痛苦？”
你困惑地说：“你看你有一个宝贝儿子，全家都在好单位上班。”
C摇摇头说：“一言难尽，我身患一种无法医治的疾病，你说我痛苦不痛苦！”
你还不服气，再去问D：“你看你全家没有下岗的，还有一对龙凤胎，身体又那么好，难道也有痛苦吗？”
D苦笑几声说：“你不知道我多痛苦，儿子不务正业，三天两头给我惹是生非，还不如没这个儿子。女儿也不争气，学习成绩总是倒数后几名，唉，不说不要紧，越说我越气！”
你不想再问下去，你发现每一个人都很痛苦。你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便想出家——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就没有痛苦吗？
你来到普陀山，要削发为僧。
老方丈问：“为什么要出家？”
你说：“为没有痛苦。”
老方丈笑笑说：“出家人也有痛苦。”
你大吃一惊：“真的？”
老方丈点点头。
你说：“那我就去死。”
老方丈哈哈大笑：“你连死都不怕，还怕痛苦吗？再说死也有痛苦。”
你给老方丈磕一个响头：“请师傅告诉我怎么才能没有痛苦。”
老方丈说：“要我告诉你办法，答案就在书里，古人言，书中自有天与地，书中自有情与理。”
你连忙问：“在哪本书里？”
老方丈说：“在古今中外的每一本书里。记住，你读书越少痛苦就越多，读书越多痛苦越少，直到一点痛苦也没有。”
你问：“灵吗？”
老方丈说：“不灵再来找我。”
你回去后半信半疑地打开一本书，如饥似渴地读起来。读完第一本书，痛苦果然少一点；读完第二本书，痛苦又少一点；你又拿起第三本……
最后，你感到没有一点痛苦，因为通过博览群书，你憬悟到人的欲望是无限的；但是，人的欲望不可能得到无限的满足……所以，人才感到痛苦！
这时候，一个年轻人跑来问你：“你痛苦吗？”
你说：“我不痛苦。”
年轻人问：“为什么？”
你说：“不为什么。”
年轻人说：“看来你是真老了。”
你盯着年轻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多像年轻时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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