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加塞儿,但排队的人前胸贴后背,连针都插不进去。他只好老老实实变成一截绳。
他裹紧羽绒服,仍然冻得哆哆嗦嗦。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两个小时。绳子却没有缩短多少。他手脚都有点麻木,气得骂几句没用的脏话。抬头望望天,那颗温暖的火球被浓烟似的滚滚乌云埋得很深,只有光秃秃的树枝参差不齐乱七八糟地竖在天空。到该吃午饭的时候,他没去吃,别人也没有去吃。都害怕自己一走让别人抢占去位置。
他等啊、盼啊。天擦黑时总算排到,他哆哆嗦嗦地把手续递进窗口。没想到里面那人没理他那个茬,而是说:“下一个。”
他只好让出一点空隙,让后面的人先办。
他想,也许人家是熟人。
后面的人办完,他又伸出胳膊递进手续,可是人家照样没理他,说:
“下一个。”
他就把他后面的人让到前面。他想,也许人家是亲戚,现在都这样,没法治。
好容易等到这人办完,他再次把手续递进去,那人仍然没接,说:“下一个。”
他只好又和后面的颠倒一下位置。
他想,也许人家是同学,这就是现在的风气。
等很长时间,又轮到他,他几乎把半个身子都探进去,里面的那人仍然说:“下一个!”
这次,他实在忍无可忍,吼道:“你这人咋这样啊?为啥光给别人办,不给我办?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那人把头仰起,脸冲着他说:“你看看我是谁,还认得这张脸吗?”
他仔细一瞧,马上面红耳赤。他自己也在一个服务窗口工作,服务态度特别差,没有人不认识他。
他说:“我不认识你。”
那人说:“我可认识你。”
他仍然被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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