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有个小青年，叫蔡华，酷爱文学，废寝忘食地创作。已在全国数家报刊发表很多作品，有的获奖，有的被转载，有的受到好评。在本地文学圈内小有名气。却不被厂里重用，至今，仍在最苦最累的车间。
我就打听他不被重用的原因，有人说他不会搞关系，有人说他得罪过厂长，有人说他是个怪人，有人说他不愿坐办公室……
我这个副厂长分管宣传，据我了解宣传工作正是厂里的弱项。
一次，我同厂长闲扯，当我一提蔡华，厂长粗暴地说：“别提他，不务正业！”
我立刻愤愤不平，他难道不比那些整天搓麻将、甩扑克、喝酒作乐的人强吗？
我真有心顶厂长两句，但又怕闹矛盾，让职工们笑话，让上级说领导班子不团结，就强压怒火忍住。但我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重用蔡华。
这一天总算盼到，厂长被调到另一个单位。
不料，厂长临走时，单独找到我，嘱咐说：“有一件事，我求你答应我。”
我说：“尽管说！”
厂长说：“我走后，你重用谁都可以，就是不能重用蔡华，也别给他调工作。”
我忍不住问：“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厂长说：“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我心里连连感叹，有多少像蔡华这样有追求、有抱负的人才，他们的前途都是被这样的混蛋领导给断送的。
第二天，我就把蔡华叫到办公室，同他谈话，准备把他调到办公室当副主任兼秘书。
蔡华一听神采飞扬，眉飞色舞，然后就破口大骂调走的厂长，说他不是个东西。
我问：“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
蔡华说：“也没什么矛盾，他好像就是看斜我。”
我又问：“你就没想和他搞好关系？”
蔡华说：“怎么没想？我这是偷着说，有一次还买上两条好烟送去，希望他重用我，他说什么也不收。我扔下就往楼下跑，他却从窗户里扔出来。”
几天后，我正在办公室办公，电话铃突然响起来，我刚把话筒拿起，就听里面喘着粗气骂：“我日你娘！”
我一下子就听出是厂长的破嗓子，便说：“是不是又喝多啦？”
“我一点酒也没喝，我日你娘！”
我也上火，质问：“那你骂什么？哪一点对不住你？”
“你害了蔡华，我断定他再也写不出好东西，我是了解他的，当初我也是个文学青年，我的才华就是这样被断送的，你这个混蛋！”
我刚要说什么，那边已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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