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鱼星,微笑海-卡戎之吻·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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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用谎言的细丝,将自己封闭起来,

    你认为这小小的世界,就是全部了,

    一切靠近之物,你都要伤害。

    你认为,天空是四角的,

    “这就是全部……怎么样也无非如此吧?”

    你说……这也是谎言……

    艳丽花哨,你的模样,看起来却是那么寂寞,

    连寡言的极乐鸟也前来搭话:

    “想要蝴蝶的翅膀,到这里来吧。”

    “从今以后,你可如愿以偿。”

    粉红色的蜘蛛,“我想过去啊”

    粉红色的蜘蛛,“想要翅膀啊……”

    罔顾被捕蝴蝶的苦苦哀求,

    你凝视着天空:

    “之所以伤害你,并非出于憎恨,”

    “我没有羽毛,而那天空,太高了……”

    “好吧,用我的翅膀吧,蜘蛛。”

    即使是不知道持续飞行辛苦的你,

    也总有一天会发现真相。

    ——Hide《Pink Spider》

    “有媒体报道出相关消息,卡洛克公司的练习生乐团Piscis Austrinus因与LUIAN杂志所邀请而来的主持人发生争执,从而被取消了采访资格。据称,争执的原因是Piscis Austrinus的鼓手在录制现场表现出不恭敬的态度,并且一度无视主持人提出的问题。而贝斯手也‘耍起大牌’,迟迟未在现场出现,被主持人怒斥‘名不经转’的练习生乐团因此而产生了一些负面消息。有网友费尽心思搜集到了一些Piscis Austrinus的相关资料,发现队员们的身份与背景都不普通,并且,也不是主持人称为的‘名不经转’的小人物。相对较为突出的,是担任吉他手的纪秋树。他的外公曾就任前总统议员,家世之显赫,令人惊叹。”

    ——《ANAN时尚娱乐》特约报道

    【1】

    事件也过去了一段时间,可是留下的“负面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退。

    竟然有人去搜索Piscis Austrinus的信息,这是令人没有想到的。Piscis Austrinus还毫无名气,本以为根本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可经过这次的小范围报道,却意外的获得了一些人气。

    尽管不知是从哪里走漏出去的风声,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倒是只有纪秋树的真实身份被搜了出来,这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原本,他并没有想加入任何乐团的,也对出现在镜头前的事情毫无兴趣。

    是在卡洛克举办的一次甄选赛中,他的同学将他的履历表寄去了那里,当时的他还毫不知情,直到卡洛克的电话打到家中,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出卖”。

    像他这样吃穿不愁的富家少爷,活了十七年,从未想过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做一番事业。父亲是警署署长,母亲是律师,就如网友所说,他的外公的确是前总统议员,而他自己,因觉得无聊所以练习了十年的百米泳,每次参加联赛都可以获得一枚金牌。这样只要拿出来就会抖落出满地花瓣的家庭背景与人生履历,令他丧失了一定的追求能力,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一切都是那般不费吹灰之力。

    习惯性的劈腿,同时和两个女生交往,这些对于他来说,都不是大不了的事情。

    初中一年级,被当时交往的学姐说过“秋树长的很帅哦,要不要学学吉他?男孩子会一样乐器才更加接近完美嘛”,于是他就去学了吉他,自以为是的弹奏,一方面是想吸引更多的视线,让他人注意到,另一方面,他是真的很无聊。

    生活中没有光,灰茫茫的一片,根本就看不到前方的路还有多远。

    直到,他见到了上希维。

    在莫名其妙的被卡洛克选中之后,号称“力斩千人夺得吉他手位置”的他坐在公司的休息室里,等待着和其他团员见面。经纪人Calin告诉他,他是最后一个加入Piscis Austrinus的,虽然主唱是内定好的,但吉他手的位置却十分重要。虽说他被冠以“力斩千人”的头衔,可实际上,他却什么力气都没有费,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到卡洛克面试,演奏了一段吉他,然后自己就被选中了。不过,高层也曾向他提出过傲慢的要求,就是指着他那头显眼的红发说:“染回黑发,你的表现欲望过于强烈了。”然而最后却不了了之,大概是Calin出面交涉的缘故,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是一头火焰般耀眼的红发。

    就是在那天,他初次和上希维见面。年长他一岁的少女,天生的墨蓝色双眼,她是美丽而温柔的混血歌姬。

    记得当时,她眨巴着双眼,露出雀跃的神情,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知道X-JAPAN的Hide吗?”

    他头一次在面对女生时感到紧张,只是皱眉,迅速摇头。

    她便笑了,声音清澈如水:“你的红发很有他的感觉哦。”

    回想起来,总觉得那是有些飞蛾扑火式的一见钟情。他就像是所有狗血爱情电影里的悲剧男二号,因为他的女主角早已心仪青梅竹马的男主角。

    “秋树,你在发什么愣?”上希维的声音传来,让男生的思绪跳回到了现实。

    她看见他胸前的骷髅项链刮住了衣领,于是走过去想要替他将其分开。而纪秋树的反应似乎过于强烈了,不仅一把推开她的手,还从餐桌旁的椅子上跳开。

    险些碰倒了脚下的盆栽。

    上希维的手还停留在半空,多少感到一些尴尬,但是又不想惊动在大厅里练习的路由朔与尤夏,她只能将声音压低:“……你还在意着那件事吗?”

    纪秋树说不出话,表情显得有点僵硬。

    上希维也低下了头,后知后觉的说道:“我以为,我们至少还是队友的……就算,已经称不上是朋友,但队友的话总可以吧?”

    他叹了口气,用冰冷的语气表示不满:“希维姐,队友的话,谁都可以来做。如果哪天我心血来潮想离开Piscis Austrinus,卡洛克还会再找到下一个纪秋树。”

    她一愣,不安的睁圆了蓝色的眼,“你要离开Piscis Austrinus?”

    “只是打个比方。”他摆弄桌子上的烟灰缸,“我的意思是,在我心里,男女之间是没有什么友情可言的。不是恋人和亲人的话,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是说,我没有作为朋友的价值吗?”

    “不是你,而是对我来说,其他的关系没有一丁点的意义。”他重新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努力露出像对待其他人那样的表情,玩世不恭的笑,只是往往在她的面前,很难做到,“希维姐,我知道你和Sin的感情很好,十年的相处,彼此依赖,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将你们之间的信任维系打破的。我也从没想过要用卑鄙的手段来破坏你们,估计也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稍微靠近你一些?”

    “我……”

    “别总是对我充满警惕,我又不会随便对你出手。”他自嘲似的笑几声,然后不再多说,转身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留下上希维一个人站在原地,她的脸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有手指紧紧的攥起来,她知道,她犯了一个错误。

    和秋树之间,虽然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可是,他对她的那份感情,她却隐瞒了所有人。这个“所有人”中也包括了易亚律。没有告诉他,这成为了她和纪秋树两人之间的秘密。

    而这个时候,被她隐瞒了的男友易亚律,正独自站在便利店里的杂志区前翻开最新一期的娱乐报道。

    如他所料,那天的事情被暴露给了媒体,虽然还不至于登上头条,可却也占了专栏一角。

    真无聊。

    他“啪”的一声将杂志合上,转身走了出去。

    漫无目的的走在河堤路旁的石路上,他望着堤坝下的河水,还有岸边在放着风筝的小孩。看着他们天真无邪的笑脸,他反而笑不出来。突然间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己的偏头痛要发作,可惜附近没有药店,找不到阿司匹林药片。

    隐隐作痛的老毛病,估计是最近的负荷有些大。排练,作曲,练鼓,公司,录音室,明明还没有出道,就搞得每天的睡眠时间只有五个小时了。

    这么拼命有什么用?要拼给谁看?

    他厌烦的长叹一声。当然,厌烦的事情不止这一件。他停住脚步,终于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分明感到后面的那个身影一惊,他瞪向她,没有好气的说:“你究竟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

    【2】

    她不是变态。

    也不是跟踪狂。

    更不是变态跟踪狂。

    可为什么从半个小时前,她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并且还跟踪到了一定的忘我境界?他从便利店出来,她也出来;他来到河堤路,她也前往;他看着放风筝的小孩出神,她也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到了现在,他转头怒视她,而她就只能憋屈的在脑海里面翻找借口,翻来翻去只翻出一堆实话:“今天周末,我不用去补习班,根本就是条件反射的坐着公车跑来了这边,然后看到你走进便利店……然后,我就……”

    “然后你就一直跟踪我。”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行不行,我只是顺路罢了。反正你最后都要回录音室的嘛,我恰巧也要去那里,就一路和走在你身后喽。”

    他讽刺的冷笑一声:“来自真话星球的面瘫小姐,你胡搅蛮缠的功力真是越发见长啊,你完全拥有成为搞笑艺人的潜质。”

    东茉羽不满他那副冷嘲热讽的态度,沉下一张脸,“你总是这样吗?用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对边身边的人。”

    “和你有什么关系。别来烦我。”恨恨的说完,他转身往前方走去。

    既然被发现了,她干脆就正大光明的继续跟踪,跑几步追上他,“喂,超人。”

    “不准那么称呼我,很恶心。”

    “哪里恶心了?”她撇撇嘴,“听说,Piscis Austrinus在上次的采访中得罪了当红的主持人,是真的?”

    “……”

    对话出现尴尬的沉默,这证明真话星人不幸的踩中了雷区。本以为他下一秒会暴怒,可却是长久的寂静。东茉羽有些心里发毛,偷偷抬眼去看他,发现他也在看着她,于是一怔,眼神躲闪的问他:“干、干嘛盯着我看?我不过是向你提出的问题有些尖锐而已,可杂志上就是这么写的啊,我也没办法。”

    唉。易亚律的头更加疼了,他在心里长长的叹气,可又实在拿她没辙。他目前的处境,就像是被一只水蛭缠上,费尽口舌也赶不走,从生物学的角度出发,这是种类不同而造成的障碍,语言不通,无法正常交流。

    他是地球人。

    而她是真话星球人。

    如果使用暴力将她强行赶出他的世界,那么很有可能会引起星球大战,他不想被扣上“破坏宇宙和谐制度”的邪恶帽子,所以干脆牺牲小我,完成众多和平主义者的共同使命。

    于是充其量,他也只能对她说一句:“你别来捣乱了,我的头真的很痛。”

    “头痛?”

    “嗯。”

    “你早说嘛,我有阿司匹林。”说着,女生便翻出小小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板白色的药片外加一小瓶矿泉水,递到男生的面前,不忘说教一番:“不过这种东西还是少吃比较好,虽然止痛,可是会伤害胃粘膜,你还这么年轻,不要总靠着这东西。”

    易亚律没好气的翻翻白眼,接过她递来的药片,虽然很不想和她建立任何亲密关系,但还是说了声:“谢啦。”

    其实从很久以前,易亚律就不喜欢说一些类似于“谢谢”、“对不起”或是“明天见”这样的话。这和礼貌无关,也不涉及到教养,而是他固执的认定,对某人说出了这些话,就会和对方产生交集,在今后,也一定会出现一些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他不喜欢自己的世界里有太多的吵闹,所以他不需要朋友;他不想将自己的时间分给太多的人,所以他不愿敞开心里的门。就连陪伴在他身边最久的希维,也还是化解不开他内心的寂寞。

    当他异常孤独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向希维诉说。他从来不寄望会有谁来分担他的不安与迷茫,因为他早就打算要带着这份由“过去”两字而遗留下的伤疤,一起活下去。所以和这个世界划分出界限,自己才会更好过点。

    “喂。”易亚律蹲着身子,将双臂搭在膝盖上,他望着河堤对面的大厦与楼群,突然问身边的女生:“你觉得,什么是你最看重的东西?”

    怎么会冒出这么深奥的问题来?

    尽管觉得莫名其妙,可东茉羽还是很认真的皱着眉头思考,她最看重的东西……嗯……

    “应该是,明天的自己吧。”

    他的身形略微一颤。

    她继续说下去:“因为啊,每次想到明天的自己,你不觉得都会充满动力吗?今天的这个时候是这样的自己,明天的自己又是什么样,会不会进一步接近梦想,会不会遇见带给你幸运的人,会不会成熟一些,会不会让家人更加骄傲一些。有人说过,只要走下去,一直走下去,前方的路总会有光照亮。”

    他沉默了半晌,良久之后才不屑的“呿”一声,“令人作呕的大道理。”

    “喂!是你主动问我的吧!”

    “说的简单,什么走下去的动力,那种东西我早就已经没有了。”

    这样的话,突然之间令东茉羽的心底出现了撕裂的缝隙,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而他说这话的态度也事不关己,可她却感到难以接受,大概是不想看见他露出消沉的表情,于是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下个星期的周五,也就是27号,有烟火大会,就在市中心的七路公园旁边!”

    “……”易亚律扭眉,只感到她话题转移的有点缺乏技巧。

    “要不要去看?”

    “和谁?”

    “当然是大家一起啊!”

    “大家是谁?”

    “Piscis Austrinus的大家啊,还有美川和我,大家一起去!”

    “……美川又是谁?不不不,这不是问题的重点,为什么要去看那个烟火大会?还Piscis Austrinus全体,而且还有你和什么美川,你在耍我吗?”

    “因为一定会很开心!”真话星人的热血已经燃烧起来了,她露出少年漫画的男主角才会出现的金光灿灿的眼神,一把握住易亚律的手,情绪高昂的说道:“会很有趣的,一定会重新打起精神来,我会负责告诉Piscis Austrinus的各位,一起去吧!”

    几乎就是在那瞬间,易亚律分明感到自己被真话星人的气势给压倒了,他的额角有冷汗渗出,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明明想吼着“不会去,死都不去”,但最后却顺从的应声道:“……我,我知道了。”

    这算什么?

    为了维护宇宙的和平,所以地球人就要迈出妥协的第一步?“我知道了”这四个字,大概会在一段时间内令他怄到内伤。

    【3】

    安美川有时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总会顺从真话星人的突发奇想。昨天晚上,也就是十几个小时之前,真话星人一通电话打来,噼里啪啦的说着什么有关于“烟火大会”、“Piscis Austrinus也会一起来”、“美川我们和大家一起去看烟火吧”之类的话,她只觉得一头雾水。

    Piscis Austrinus是什么?

    这么繁复的英文名字,是,是南方的鱼的意思吗?

    但这不是重点,问题是她根本就不熟悉也不认识什么Piscis Austrinus,所以说,她干嘛要和一群陌生人去看什么烟火?虽然她是交际达人,可以很快就和毫不相识的人达成同盟战线,可关键在于——

    阿东什么时候结识了那些人?身为死党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总觉得有些收到冷落,难怪阿东最近都没怎么粘着她。

    话虽如此,约定的时间一到,安美川还是非常自觉且准时的出现在了即将举行烟火大会的地点。

    当晚的七路公园附近热闹非凡,人潮拥挤,广场中央已经搭好了一个临时舞台。舞台之上是华光四射的彩色霓虹灯,液晶显示屏上正播放着Black wind的最新单曲,巨大的音响摆放在舞台两端,工作人员们开始陆续的将烟火搬到舞台上面,气氛开始逐渐高涨。

    这不是普通的烟火大会,和往年不同的是,这次会邀请一些人气歌星与明星前来献唱,因为多年来,都是长岛娱乐举办负责此项活动。而今年便是长岛娱乐成立五十周年的日子,被邀请而来的嘉宾们都是免费献声,并且还会在现场PK歌战,分开黑队与红队,每一小队有十名嘉宾,分别来自各个不同的大型娱乐公司与事务所。

    看着眼前那些情绪高涨的人们,安美川的表情却完全与之相反。她紧皱眉心,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是八点三十六分,而与阿东约定在此见面的时间是八点整,那家伙,竟然迟到了三十六分钟。

    “臭阿东,究竟在搞什么鬼啊,到现在还不出现。”安美川气呼呼的扁嘴,突然被身后的人潮一挤,手中的电话“啪”的一声摔落在地。

    她刚想弯身,有人却替她将电话即捡了起来。

    “谢谢……”安美川微笑着道谢,然而对方却没有立刻将手机还给她。

    “你是,安美川?”出乎意料的,对方喊出了她的名字。

    女生困惑的抬起头,望见眼前的高挑少年。

    清瘦的身形,秀气的脸孔,柔软的黑色刘海覆盖住了额头,眼眸透清澈,稍稍向上挑起,流露出一股非常叛逆的气息。这个男生带着一丝中性美,骨架太细,让人有种弱不禁风的错觉。他穿着红色的亮面运动服,领子上的拉索拉到顶,左胸上的白色标签上面刺着的似乎是他的名字。

    “尤夏”。

    安美川眯起眼睛,不禁觉得他的声音十分熟悉。尤夏,尤夏,再去看那张脸,她猛然惊醒,双手一拍,叫道:“你是那个尤夏?”

    他抿嘴一笑,牙齿整齐而干净:“嗨,好久不见了。”

    咳,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和他的每次见面,都会给安美川留下悲惨的痛苦回忆。所以打从心底讲,她对“尤”和“夏”这两字充满了莫名其妙的抵触与畏惧。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还是比较普通的。有一个身在New moon的老妈,自然就会结识许多名流社会中的上层人士。安夫人和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宁如纯在大学期间就是谈得来的好友,两人婚后也保持着联系。当安美川八岁的时候,安夫人便带着她去参加宁如纯在家中举办的Party宴会,那个在最初还彬彬有礼的说着“你好”的男孩,便是宁如纯的独子尤夏。

    可之后呢?之后给她留下了如何终生难忘的回忆?他带着她去别墅外面爬山,可惜两个人不幸迷路,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两个小孩还在山上逗留。并且还听到了不明生物的嚎叫,其实事后想想,那根本就是狼狗,可尤夏却在当时骗她说:“美川,我从小就有着灵感,我可以看见大家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你知道刚刚是什么在叫吗?”

    安美川摇头摇头,她不知道就只能摇头。

    尤夏非常正经且认真的告诉她:“是怨灵哦,怨灵的咆哮声。”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怨灵?是鬼魂吧?为什么她会听到那种东西的咆哮声啊!于是从宁家回来,安美川就心惊胆战不敢一个人睡觉,最终只好和安夫人还有安爸爸挤在一起。但很悲惨的是,隔日她就感冒发烧,胡话连篇,挂了好几瓶吊针才终于康复。

    接着是第二次,安美川十二岁,尤夏十四岁,她那时还不懂得什么叫做吃一堑长一智,也根本不知道被蛇咬到之后要害怕一下井绳。于是在宁如纯和安夫人去逛街之后,安家里,尤夏凑近她问:“你有男朋友了没?”

    “哈啊?”她立刻否认,“当然没,我才国一。”

    “那就好。”他含义不明的笑一下,“不过要记住,以后交了男朋友绝对不要随便亲亲,会怀孕生小宝宝的。”

    于是那句话之后,她整整患上了两年的“拒绝恋爱症”,因为一直认定和男生交往很不安全,亲亲就会导致怀孕,亲亲就会产生小宝宝。直到十五岁那年,她才知道自己被那个混蛋家伙给骗惨了啊!

    这就是她对尤夏没有丝毫好印象的前因后果,他简直就是她的灾星!

    “所以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我根本一点、一点、一点都不想看到你!”安美川的表情呈现扭曲状,见到尤夏,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尤夏却对她这样的反应感到万分满意,笑眯眯的弯着眼睛:“美川,你果然还是那么有趣。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能够放弃捉弄你的原因,这两年都没机会见到你,我的人生少了好多乐趣。”

    当她是玩具吗?

    “我是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难道这几年来你一直跟踪我?变态啊!”

    “你说的对,我在你身上安装了微型监控器,类似于GPS导航仪。”

    他说的一脸正经,害她迅速的查看全身,却听到他无辜的说道:“骗你的,不要真的相信啊。”

    可恶,果然还是讨厌他。

    安美川苦着一张脸,决定和他保持开剧烈,安全第一,“总之,快回答我的问题!”

    “哦,我为什么来这里?”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红色亮面运动服,“因为我是红队啊,和Piscis Austrinus的全员一起。”

    红队,今晚烟火大会上的两队之一。

    “哈啊?你说Piscis Austrinus?那是什么?”阿东也总把这个名字挂在嘴上。

    “目前还是地下练习生的乐团,和你家那位安夫人所在的New moon公开敌对的娱乐公司——卡洛克,我目前所属那里。”

    什、什么?尤夏……在卡洛克?也就是说——

    “你在进军艺能界?”

    “可以这么说,不过,今天的烟火大会,在得知要登台参加歌战之前,我们是收到那位小姐的邀请才来的。”尤夏扬扬下巴,示意站在人群尽头的女生。

    安美川挑挑眉,顺着他的视线转头望过去。拥挤的人群深处,一男一女正面对面的谈论着些什么。

    很明显,女生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好友东茉羽。

    至于男生嘛……

    微微蹙起的眉心,侧脸的轮廓与线条完美到无敌。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张脸,可惜安美川却找不出答案。

    【4】

    “什么?被、被邀请参加这次的烟火大会舞台献唱?这是真的吗?可是Piscis Austrinus还没有出道,这样也可以吗?”东茉羽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

    “我怎么会知道,反正是卡洛克决定的事情,我只是负责上台敲几下鼓。”易亚律没什么耐性的将红色亮面运动服的袖子挽到了胳膊的肘部。

    要是那位美女经纪人听到他的这句话,一定又会愤怒了。东茉羽在心里无奈的叹气,突然又有些失望,抬起头看他:“所以说,你会来今天的烟火大会,并不完全是因为我的邀约?”

    他略微愣了一下。

    如果Calin没有在一个星期前将烟火大会献唱的事情告知他,他还会和Piscis Austrinus一起来到这里吗?

    如果,只是东茉羽个人的单纯邀约,他还有可能遵守约定吗?

    对于他来说,承诺,是不具有任何意义的。因为很多时候没有能力去实现,最后沦落为了欺骗。

    所以他不打算骗她,给了她最为真实诚恳的回答:“你说的对,我会来这里,不完全是为了你。”

    果然如此,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现在的东茉羽已经习惯了,她耸耸肩膀:“反正你能来就好啦,什么原因都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看到今晚的烟火,总之,一定会让你打起精神来的!”

    她说的信誓旦旦,不禁让他觉得有点好笑。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显示的人名是Calin,估计是在催他去后台,烟火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皱一下眉,对面前的女生说:“我要先过去了。”

    “哦好!”她朝他摆出胜利的剪刀手:“加油,超人!红队必胜!”

    又不是真的要去打仗,她干嘛这么热血澎湃?男生转身离开,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明明以为自己已经把这种心情给忘记了。

    太多的事与愿违,太多的时过境迁,他早就已经遗落了当初的信念。为了什么而走下去,为了什么而存在于此,这些都已经忘记了,丢失了,一去不返了。

    这种,能够被人期待的心情。

    这种,想要获得认可的心情。

    好像在一点点的开始复苏,在他的心底,蠢蠢欲动着。

    走进后台,终于全员到齐。Calin带他走到Piscis Austrinus的休息室,神色严肃地问着在场的五个人:“做好准备了吗?这是你们在出道前的第一次公众演唱,估计也是最后一次。是不是应该,给那些轻视你们的人一点儿反击?”

    “Yes madam!”纪秋树模仿着FBI的郑重语气,向Calin敬了一个充满气势的军礼。

    Calin先是瞪他一眼,然后露出了微笑。

    第一个开始的节目是《永远过后》,演唱者是黑队的泰斗级歌手,叱咤艺能界十几年的老牌红人森下诚,来自长岛娱乐,被尊称为娱乐圈中的常青树,同时也是长岛娱乐的现任董事团人员。他的形象一直都在传达着“夸张”,“视觉”的主题风格,今晚,他更是一身大胆的女性化装扮,豹纹皮草,黑色的皮裤,染成红色的长发扎成马尾,歌声沙哑低沉,他填写的歌词总是会引起粉丝的共鸣。有专家评论说:“听森下诚的歌,是一种享受。超越了听觉上的需求,是灵魂的洗礼。他很神奇,他就如同少年一样真诚美好,为这喧闹的世界带来一抹清亮。”

    而与之PK的则是红队的菜绪Kila,最新签约到LIK娱乐公司的一线女优,年过三十却依然如同少女般美丽清纯。她在十几年前就被媒体称之为是“潜力无线”的女性偶像,演而优则唱,并且加盟舞台剧,甚至连在声优界也可以看到她的倩影。虽然外表纤细柔弱,她的声音就饱满圆润,常在CD剧中男优女声,所以她演唱的一首Rainbow stone的《My sunshine》引起尖叫连连。有趣的是,这首歌是夏青司的Solo单曲,而两人在年轻时期又传出过绯闻,好在New moon当时大力辟谣,而绯闻写的也扑朔迷离,没有看出任何“恋爱”迹象,不然夏青司也很有可能遭遇事务所严惩。然而如今,菜绪Kila却演唱着绯闻男友的单曲,这让大家怀疑起那期绯闻的真实度,也猜测她是否还对远在国外的夏青司“念念不忘”。

    一轮赛事过后,胜负难分,网络投票与专家点评还在进行,于是主持人出现,将歌战带入第二轮。他打趣道:“看来今晚不仅仅是长岛娱乐的周年庆,也是Rainbow stone的怀念之夜,下一轮首先登场的是黑队的莫禹,New moon事务所当红男偶像,他的PK曲目是Rainbow stone的《星之所在》。”

    这段时期,莫禹正值大红大紫,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刚一出场,就引起的台下的高声尖叫。持续不断的呐喊声使现场进入了一个小小的高潮,莫禹拿着一只金属色泽的麦克风,哼唱起Rainbow stone的唯一一首深情慢歌。Rainbow stone早期的歌曲,而莫禹的年纪也与当时的他们相仿。纯净的嗓音,准确的节奏,到位的感情,至深的温柔,颇有一些原音重现的惊艳。最令人激动的是,他可以模仿纪惟也和夏青司两人的声音,加以在技巧上的转换,他独自一人唱出了双人组合的名曲。

    New moon的实力毋庸置疑,这一轮的结果很快就被评定,黑队胜利,红队败北,转眼之间就进入了第六轮。

    而Piscis Austrinus的登场则是在第九轮。两队之中,只有他们是毫无人气的练习生,起先有红队的歌手觉得他们会拖后腿,想请长岛娱乐换人。但长岛娱乐的监制一直坚持要让Piscis Austrinus出场,搞得局面还很僵。

    快要上场时,易亚律站在舞台的侧面,突然感到身旁有人过来。回头,是路由朔。

    “刚刚,我看见你和她在一起。”

    易亚律拧眉:“你说谁?”

    “……东茉羽。”路由朔没有看他,望着舞台的眼神充满冷漠,“我以为你很讨厌她,看来是我误会了。”

    “不,你没有误会。”他将话接下去,“我确实很讨厌她,一开始是,现在也是。”

    路由朔低头,“那,就别给她希望。”

    易亚律明白了他里的含义,也多少感觉到,他对东茉羽似乎很在意。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易亚律跟上他的脚步走出去,在一片沸腾的掌声中来到了巨大的舞台。

    陌生的脸孔。

    陌生的名字。

    台下,几乎没有人知道Piscis Austrinus这个团名,也不知道他们的实力。

    大家看到绝美的歌姬站到麦克前,帅气的吉他手与优雅的贝斯手就位,英俊的键盘手弹着前奏,个性十足的鼓手落下鼓槌。

    人群之中的安美川找到了东茉羽,来到她的身边,和她一起凝望着台上的Piscis Austrinus。

    注意到东茉羽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安美川无奈的笑道:“阿东,你在紧张什么啊?是他们在演出耶。”

    可就是因为如此,东茉羽才会更加紧张。

    坐在评委席上的审核之一时尉眯起了眼睛,他盯着舞台上的鼓手,唇边隐约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而他面前的牌子上,名字的后面写着的则是“New moon事务所”。

    舞台之上,易亚律凑近麦克风,低声说出独白:“ Hey there lady, I'd leave the place where sunshine never shone, you and me in paradise, would you like to go with me?”

    上希维拿起话筒,天籁之声划破夜空。

    无数颗烟火在此时盛放,冲向云端,洒下金色的光华海洋。

    You are my blood poisoning

    作曲:Piscis Austrinus易亚律

    作词:Piscis Austrinus路由朔

    演唱:Piscis Austrinus上希维

    爱情 爱情 爱情

    卑微 无聊的 冷酷玩笑

    失落的乐园

    伯爵在微笑

    为他无情的公主 献上血液般优雅的珍宝

    Ah ah ah a a

    Young lady beauty body

    至诚忠实 王冠上 红色钻石在哼唱妖娆

    给我一枚吻

    我愿以生命回报

    摇晃 摇晃 摇晃

    今夜 无尽的 迷宫游戏

    燃烧的指尖

    骑士在奔跑

    为他沉睡的情人 寻找血液般璀璨的解药

    Ah ah ah a a

    lose control dream future

    绝望沉溺 利剑上 血色液体在深情舞蹈

    为了守护你

    我宁愿将世界毁掉

    华丽的演唱方式,吉他与贝斯的完美合声,键盘在歌声结尾时不停的按动着长长的高音C,爵士鼓被鼓槌敲击出低沉的声响。

    舞台上空的液晶屏幕绽放出金色的炫目火焰,烟火齐放,背景音乐中回放着机械冷漠但却直击心脏的声音,念着第九轮PK歌战中的乐团的团名——

    “Piscis Austrinus。”

    “Piscis Austrinus。”

    “Piscis Austrinus。”

    持续十遍的Piscis Austrinus,逐渐带动起了全场的气氛,就连观众们都开始随着那个机械的声音高喊着“Piscis Austrinus”。

    “Piscis Austrinus!Piscis Austrinus!”

    全场在此时掀起了最后的高潮,喊声鼎沸,一首《You are my blood poisoning》点燃了所有人的高昂情绪。像火一样,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火焰,释放出了火苗深处的生命。

    第九轮的赛事结果似乎已经毋庸置疑,Piscis Austrinus成功而漂亮的反击了那些轻视他们的人,在这个舞台上,在这个艺能界里,他们的出现,已经开始被众多视线瞩目。

    这一晚,他们胜利了。站在舞台侧台的Calin露出激动的笑容,她握紧双拳在心里喊了声“Yes”。

    而在尖叫声中,只有东茉羽一个人望着台上的乐团出神。她看到上希维美好的眉眼,看到易亚律牵着她的手向台下鞠躬,然后离场。至始至终,他望着她的眼神都是那般温柔,将她视为珍宝。

    东茉羽抿紧嘴角,在这一刻,她终于做出了决定。

    “美川。”

    “什么?”周围太吵,安美川大声喊道:“阿东,你大声一点!”

    她只是自顾自的说下去,声音平静,却坚定认真:“我要到那个可以实现我心愿的地方去。”她说,“我要去New moon。”

    必须要去更高的地方,必须要前往更为明亮的房间。

    这样才会被他注视,这样,她才能更加接近他在跳动着的心房。

    然而在那个时候,她还并不知道,那个曾经为纪惟也带来光辉与荣耀的事务所,却是充满险恶与陷阱的蜘蛛网。New moon禁止旗下的所有男女艺人恋爱,被内部艺人称之为竞争残酷的三维空间,角逐,争斗,尔虞我诈。

    是天堂,也是地狱。

    【5】

    New moon事务所,成立于1979年,是国内著名艺人经纪公司之一,与卡洛克、LIK娱乐公司、长岛娱乐共称为业界的四巨头。

    唯一不同之处,便是New moon事务所以培养男性艺人为主,事务所内只有少部女性艺人,其比例是9:1。并且,只要是New moon决定培养的女性艺人,就一定会将其打造为一线红星。而对于女性艺人的要求也更高,外貌与内在要同时兼备,必须要有着和男性艺人一样的毅力。在New monn,都说练习生是最为辛苦的身份,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因为事务所内有着成千上百的练习生,若要出线,练就十八般武艺是基础,还要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歌唱、演戏、主持、搞笑、甚至于是多项乐器,都必须样样精通。而外貌也是最后的王牌,一旦这些要素全部具备,才能从众多的练习生中脱颖而出,出道,增加曝光率,接戏,出碟,位居一线。

    而如今,New moon的Boss因疾病缠身所以很少会出现在事务所,New moon也曾因此而出现过一段极其混乱的篡位时期。好在Boss最后回归事务所,才平息了内乱。但如今,他体力不支,只能将一切经营权利交给他的儿子女儿还有妻子,当然,除了他的正室,侧室也在事务所之内,她的儿子也是董事团之一。并且,情妇儿子的管理能力要高于嫡子,这也是New moon存在的问题隐患。

    此时此刻,从小到大就戴着“情妇之子”名号的时尉正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吸着烟,他看着上东忍带进办公室里的少女,挂在嘴角旁的笑意有些嘲弄,询问一旁的音乐监制:“就是她啊,你说的那位‘适合在New moon生存下去’的女孩。”

    略有轻蔑的腔调,难免让东茉羽感到了惊讶。她以为……纪惟也所在的地方,会是没有偏见的地方。

    “请相信我的眼光与判断。”面对质疑,上东忍选择的却是回以笑容。

    时尉满不在乎的将烟头按灭在绛紫色的烟灰缸里,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瞄一眼面前的少女:“好吧,就在看上监制的眼光与判断上——我愿意抽出一点时间来听听看,你的小提琴。”

    东茉羽看向上东忍,对方朝她点头,示意不用担心,照做就好,于是她拉开小提琴的袋子,先是将弦弓拿出来,问时尉:“你想听什么?”

    “你擅长什么?”将话题丢了回去。

    “《献给我的娜塔丽丽亚》。”在这里,她不想再表演一板一眼的交响乐,“是Rainbow stone的歌。”

    时尉抬起眼,好像有点好奇起来,“那就让我听听看。”

    东茉羽点点头,退后到较为宽敞的落地窗旁,将小提琴架在左肩头上。

    那是Rainbow stone的销量奇迹之曲。

    娜塔丽丽亚,你是这世上唯一的花。

    来自雅典的少女,也无法,无法沾染你的香华。

    Why I say I love you?

    我们共同犯下的罪,泪在最后洒入雨中。

    曾经有无数的歌迷在听这首歌的时候流下泪水,为纪惟也那近乎呐喊般的歌唱方式,为夏青司那有些忧郁的眼。

    每一个节拍,每一个音符,都是属于Rainbow stone灵魂深处的迸发。他们为这个世界增添了太多的光与希望,用他们的声音,用他们的生命,为迷途的小羊,带来梦想;为彷徨的鸟儿,找回翅膀。

    东茉羽在演奏这首曲子的时候投入进了至深的感情,她紧闭着双眼,手指灵活的按压琴弦。

    时而悲伤,时而高昂,时而荡气回肠的琴声把时尉带进了那段还有着“娜塔丽丽亚”的过去,他好像回忆起了纪惟也的脸,好胜的,沉默的,怀揣秘密世界的少年。然后是无时无刻都和他在一起的夏青司,只有他懂得纪惟也的说话方式,他和纪惟也,陪伴着彼此,一同在New moon长大。

    好像想起了不该想的事情,但却让他有些许的怀念。时尉猛地睁开眼,打断女生的演奏,一脸正色:“你叫什么名字?”

    被中途制止演奏,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条件反射般的回答道:“我叫东茉羽。”

    “多大了?”

    “十六岁。”

    “为什么选择New moon?”

    “……因为……”她仔细沉思了一会儿,“我想来这里。”

    “来了这里,可就不能谈恋爱了哦。”时尉笑笑,“大好的年纪,你能忍受寂寞吗?只要一出现有关恋爱的绯闻报道,事务所就会把你封杀或是冷藏,很可能再也不能生存在艺能界,你有没有这个觉悟?”

    不知为何,在此刻,她想起的人竟然是易亚律。东茉羽握紧弦弓,不准许自己胡思乱想,而且,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与易亚律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

    于是她抬起头,给了他答案:“我不是为了被封杀才来这里的,我下定了决心,谁也不能够改变我现在的决定。”

    听着她这些有些挑衅意味的话,时尉反而笑了。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少女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今后,我很期待你将带给我的惊喜。”

    东茉羽一愣,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上东忍。对方向她微笑着点头,“我说过,你注定无法成为普通人。”

    所以,现在,这一刻,这一秒。

    她来到了New moon,也被New moon选择。她不需要再犹豫,于是她握住了那只向她伸来的手。

    她独自一人的旅途,在此时启程。

    中午时分才从New moon事务所走出来,上东忍带着东茉羽朝停车场走去,准备送她回家。

    “那个,上监制……”东茉羽看着他开车的侧脸,轻声的斟酌着用词。

    上监制?

    “叫我Jesse就好。”他的车内有味道特别的香水,沁人心脾,“你家住在哪里?还有,时董事已经认可了你,大概近期就会将你签入事务所,这件事情不算小,你有和家人商量过吗?”

    “我家在北程路。”东茉羽听了他说的那些话,微微低下了眼,“我还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父母,但是就算不说我也知道答案。”

    “不会允许,对不对?”上东忍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进了下一个路口。

    “你怎么会猜到?”

    “因为当初我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他侧过眼,语气宽慰,试图让她安心下来,“没关系的,只要清楚的表达出你的意愿,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嗯……”她闷闷的点头,心里却做不到那么轻松。

    听到他又说:“对了,上次见你在横山路的Piscis Austrinus的录音室,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会在那里?以Calin的性格,她绝对不会让团员之外的无关人士随意进出那里。该不会,你是他们其中谁的女朋友?”

    这可就有点糟糕,New moon可是禁止恋爱的地方。不过她刚刚在时尉面前明明说过那句“我不是为了被封杀才来这里的”,应该不会有男友才对。

    “不是的!我只是他们的第一个忠实粉丝!”东茉羽连忙解释,下一秒才注意到他话里的重点,“你,你知道Piscis Austrinus?也认识Calin?”

    “不然的话,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上东忍的笑容带着一丝狡黠,“就连那间录音室,都是我帮助Calin找到的,因为是最理想的隔音环境,虽然租金贵了那么一点。哦,忘记告诉你,Piscis Austrinus的主唱,她是我的表妹。”

    “什么?”东茉羽震惊的长大嘴巴,这可是大事件,“可是你签了New moon,但暗中帮助卡洛克?原来你是间谍?”

    她的那一声“间谍”让上东忍哭笑不得,望向身边的那位直肠子面瘫,不由的打趣道:“如果按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就是同行喽?”

    咳,也对,她虽然去了New moon,可却和卡洛克即将出道的练习生乐团有交集。

    于是她讪笑几声:“其实间谍也没什么不好啦,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的,我会替你保密。”

    “感激不尽。”上东忍笑不可支,因为,他的事情,从来都不是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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