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鱼星,微笑海-上弦之月·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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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曾说过,你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却是一场悲伤的梦,

    但你的样子,丝毫没有显露哀伤,

    我对你说,要哭就哭出来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想要的,只是你抱紧我的双手,双手,

    FIND THE WAT

    即使没有语言,没有飞翔的羽翼,

    也不要输给那吹动的狂风,

    只要能比任何人都早发现痛楚就好,

    找到的答案,不一定是全部,

    不要焦急,没有关系,你也一样,

    FIND THE WAY

    即使那耀眼的天空遥不可及,

    只要凭借爱的呼唤,也可以在前途找到光芒,

    FIND THE WAY

    即使没有语言,没有飞翔的羽翼,

    也不要输给那吹动的狂风,

    在前路的彼端,看到确定的光芒,

    YOU FIND THE WAY……

    ——中岛美嘉《Find the way》

    东茉羽的最新单曲《True face》在短时间之内便荣登音乐排行榜的首位,这出乎了所有媒体的意料。按理说,单凭小提琴出道的新人不会红得太过长久,就算第一首单曲大红大紫,也不过是她的运气好罢了。在非主流的音域中,主流音乐难免会显得过于高端,也不好让粉丝接受。可是,东茉羽却是个独特的例外。她是艺能界中唯一的小提琴偶像艺人,两次单曲全部大获成功,口碑良好,评价颇高,并且,也是在继Rainbow stone之后,第一个可以享受New moon事务所为其所举办大型庆功宴的女性艺人。

    ——《本泽娱乐》

    【1】

    夜色深沉,横山路的附近,更是寂静的渗透出了几分凉意。

    今晚看不到星光,就连月亮也藏在云层之后。

    有几辆出租车从身旁驶过,卷起了些许尘沙。

    虽然路由朔早就说过不需要东茉羽将他送回来,可她却执意要和他一起回横山路。她出奇的表现出了孩子气的一面,让他无法拒绝。

    不过,她那种“我送你回去”的说法还真是让人有够纠结,完全把状况反了过来。按理说,是他送她回家才对。

    搞半天,他才是那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公主吗?

    路由朔在心里失笑,抬头看到了录音室旁的路灯,于是停下脚步,对她说:“要进去坐坐吗?虽然时间不早了。”

    东茉羽摇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果然,她还是在意和易亚律之间的事情。他们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已经到了不敢见他的地步了吗?

    “也好。”路由朔看着她的脸,仿佛已经思考很久,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关于那个叫做莫禹的男偶像所说的那些事情……”

    “没关系的,如果你不想说,我绝对不会追问下去。”东茉羽又气起来,“而且,本来就是他不对,竟然还死不道歉,错的人明明是他,那种语气实在太过分了。”

    回想起她将红酒泼到莫禹身上的画面,路由朔真的对她有种“另眼相看”的感觉。看似冷静沉着的个性,原来也有刹不住车的时候。

    “我无所谓的。”路由朔轻描淡写的说着,仿若事不关己:“何况,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倒是比较担心你,这次你让他当众难堪,搞不好会得罪他哦。”

    “哼,我才不怕。”她对那种不顾他人感受的家伙最没好感,“但是……你没事吧?”

    他反倒是有些诧异的笑了,挑起一边的眉毛:“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你好像很在意他说的那些。就算你表面上说什么‘无所谓,不要紧’,可我看得出来,你一直都在逞强。”

    是他表现的太明显了吗?她竟然全部都看出来了。

    于是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说真话:“说出来的话,你可能会觉得我很没用也非常卑鄙吧。我会选择Piscis Austrinus,完全是因为已经走投无路了。”

    “咦?”

    “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从十三岁开始就加入了一个极限赛车的组织,那种游戏是疯狂的,我曾经以为,自己会一直在马达的陪伴下跑到生命结束为止。可我是个假话连篇的家伙,当时的我,不把别人当人看,瞧不起不如自己的人,或许现在,我也还有着这种想法。”

    为什么要用这种嘲弄的语气来讲述自己悲伤的过去?

    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的,东茉羽很想替他否认,却听到他继续说下去:“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事故中受伤吗?”

    “……”她摇了摇头。

    “十五岁,我成为了赛车组织分队中的领袖。可是我张口闭口只会说那种富有攻击性的语言,大概在不知不觉之中得罪了太多的人,可悲的是我竟然都不知情。所以那次意外,是别人设计好了的。事后我曾发现车子里的重要螺丝不见了,这是导致刹车失灵的重要原因。”

    “你可以报警啊!”

    “报警?在我右手骨折到近乎残废的时候,就算报警,能挽回我不能再触碰赛车的结局吗?”他笑。

    所以他退出了极限赛车组织,不再提起任何关于极限赛车的事情,就像想要把那段往事从自己的记忆中抹掉一样。

    听到这些,东茉羽却笑不出来,唯一明白的事情是,“原来,这就是那些极限赛车手在听到你的名字就变了脸色的原因,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哦……”他伸长了声音,“你说那次。不过,那次可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什么?”她不解的睁园了双眼。

    “你果然忘记了。”路由朔凝视着她的脸,微微垂下眼睑,“关于我的过去,其实并不重要。如果真的重要,也是有你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一部分回忆。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印象了吗?”

    东茉羽很努力的在脑海里思考着记忆的片段,可是却是徒劳。她抬起头,望着路由朔露出歉意的眼神:“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她不会骗他,可这种时候,他宁愿她说一句“我记得你”这样的假话。

    就算是谎言也好。

    他苦笑:“为什么,你总是这样诚实呢。”

    毫不虚假,也不伪善的活着。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真实到令他不知所措。在重逢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会再虚度下去。

    因为她出现了,再一次的回归了他的生命。

    路由朔向她走进几步,俯下身,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她的额头。

    突如其来的吻,太过温柔,让东茉羽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不知道为何,她甚至觉得那个吻是他施在她额头上的咒语,让她有种逃脱不掉的感觉。

    东茉羽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她抬起眼的瞬间只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连再见都没说,他头也不回的推开了栅栏门,走进了录音室。

    然而,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吻她?

    东茉羽困惑的摸着自己的额头,前额似乎还留有他的气息。她长久的站在原地,直到听见前方的草丛中传来窸窣的声响。

    易亚律的脚边满是抽到一半就熄灭的烟蒂,他站起身,最后吸了口手中的烟,缓慢的吐出白色的烟雾,然后将烟头扔在脚下踩灭,终于朝东茉羽这边看过来。

    她一怔,下意识想逃。

    可双脚却迈不动步,心里慌乱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一直在那里,看到了一切,听到了一切。他承认自己在看到路由朔吻她的那一瞬感到了愤怒,不爽,甚至于觉得可笑。

    唯独不想要承认的,就是他心里那份逐渐清晰的嫉妒。

    他走向她,没有好气的开口,理直气壮的喊道:“喂,面瘫。”

    “……”她不吭声。

    而他接下来的那句便因此而放缓了语气:“……你为什么一直不来录音室?”

    整整两个星期,他已经有十四天没见过她的脸。真奇怪,他竟然会觉得想念。

    【2】

    尽管星光稀疏,黑夜中却有路灯在闪耀。从曼哈顿飞往中国的飞机在夜色中平稳飞行。

    “请问还有多久才能够到达?”有乘客向空姐问道。

    空姐礼貌的微笑,轻声回答:“这位太太,大概还有二十分钟,请做好准备。”

    还有二十分钟。

    坐在靠窗位置的男子听到这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九点四十分,再有二十分就会回到那里了。他将头仰靠在椅背上,透过蓝色的墨镜镜片,可以看见窗外的厚重云层。直到坐在身旁的人开口,他才回过神来:“很久没回来了吧?”

    他转过头,朝她笑笑:“是啊,算起来,也有整整六年了。”

    听他这么说,年轻女子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苦相,将掉落下来的长发挽到耳后,看着手中的杂志说:“唉,亏她可以等你等这么长时间,换做是别人的话,不如说是换成我,一定早就和你一刀两断划清界限了。”

    “真无情的说法。”他失笑,却无比认真的说下去:“可有些时候,我宁愿她变心来得好。”

    “你这么说才是真正的无情吧。”

    或许是因为声线太过特别,途径过道的女性突然停住脚步,三十出头的模样,惊喜的认出了身侧的男子,不敢置信的张大嘴:“请问,请问您是夏青司吗?Rainbow stone的夏青司?”

    他没有否认,微笑着点头示意:“你好,我是夏青司。”

    对方激动的捂住嘴巴,高兴的差点哭出来。她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才发现没有带本子和笔,于是改为伸出手,无比真诚的请求道:“可以和您握一下手吗?实在太令人惊喜了,我竟然会在飞机上见到您。”

    他退出艺能界已有六年之多,没想到六年之后,还会有人一眼就认出他来。

    夏青司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很感谢你能一直记得Rainbow stone,我很高兴。”

    “千万别这样说,我做了Rainbow stone十几年的Fan,大家的心愿就是希望Rainbow stone有一天可以复出。可是……没了纪惟也的Rainbow stone,就真的没有办法再活过来了啊。”女子恋恋不舍的和夏青司道别,朝另一个机厢走去,临走时,她转过头来打气道:“一定要振作啊,纪惟也现在也一定在某个地方继续闪耀着,不要输给他了。”

    夏青司笑着点头,目送她离开。

    “Rainbow stone的人气真不是吹出来的呢,都过去这么久,还是没有被人遗忘。”年轻女子长叹,“既然被人一眼就看穿你还在消沉,真是不应该啊。不过,就连现在,也要把我当成你的棋子,我是你的实验品吗?”

    “别说的这么直白嘛,麻里。”夏青司看她一眼,“我们是在互相帮助。”

    名为关麻里的年轻女子耸耸肩膀,在心里撇了撇嘴巴。早在她小的时候,母亲就是Rainbow stone的迷,不如说,母亲更加迷夏青司。大概受到了母亲的影响,关麻里也对夏青司有种莫名其妙的好感。十岁那年,她跟随身为服装设计师的母亲移民到了美国曼哈顿。因为母亲太希望她成为艺人,便拜托朋友将她介绍到了曼哈顿的IK国际艺人偶像分公司。

    IK国际艺人偶像主公司坐落在英国,并且全称是IK国际声优艺人公司。而曼哈顿的分公司与声优无关,他们只负责打造可以成为顶级的娱乐偶像,无论性别,不分国界。

    最初,关麻里在IK并不吃香。她在演戏方面的才华几乎是零,她十一岁时主演的一套BTS频道的电视剧收视率惨败,这让IK公司小亏了一把,从此便视她为票房毒药,连关麻里的经纪人都放弃她了。

    直到夏青司的到来。

    关麻里当时非常震惊,她清楚Rainbow stone在国内发生的一切,也得知了纪惟也的死,国内的BBS论坛上也贴出了夏青司解约New moon全面退出艺能界的报道。可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夏青司会接受IK的挖角邀请转战成为制作人的身份。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离开Rainbow stone?

    为什么抛弃成千上万的歌迷?

    关麻里曾大哭着向他发怒,“只会逃避算什么,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一定会留在那里,直到将纪惟也死亡的谜团解开,直到让Rainbow stone重新复苏!”

    她的幼稚与无礼,并没有让夏青司生气。他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令他重新振作的理由,当时的他,只是轻声问她:“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让Rainbow stone复苏?虽然,没有了惟也,Rainbow stone也死了一半。可是,我想要把他找回来,我想还他一个清白。”

    是在那一天,夏青司选中了她。将她带在身边,为她在公司内争取各种机会,发掘出她在歌唱方面的惊人才华,使得她终于在IK公司内拥有了一席之地。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之所以会问那句话,一定是早就有所准备吧。

    飞机即将降落,关麻里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回国的第一个地方,我们要去哪里?或者说,最先的行程是什么?”

    “扫墓。”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没有丝毫犹豫的语气。

    关麻里苦笑,没有办法的叹息一声:“我以为你第一个想见的人是她啊,真由小姐怎么会这么可怜,再这样下去,真的永远都无法比得上一个死人了。”

    夏青司没有回答,只是默然。一瞬间好像回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的他们三人还都十分年轻,十几岁的年纪,爱闹爱疯,闯祸如同家常便饭一样。还记得伊真由某天累得不行,节目录制完毕之后便趴在在休息室的后台上睡着。三秒神速睡眠法,她很快就不省人事。走回休息室的纪惟也看到这样的情景,幸灾乐祸的找出一根马克笔,不由分说的就要在她的脸上画印记。

    夏青司哭笑不得,试图制止他这种不厚道的行为:“这样不好吧,她醒过来会发怒的。”

    男生笑嘻嘻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全部搞定后,才笑不可支的说:“有什么关系,反正她一副呆样,天生就是让人来捉弄的。”

    “你会捉弄的女生可真少见……”

    耳边吵个不停,女生皱皱眉,揉着眼睛爬起了身,不满的抱怨:“吵什么啊吵,没看到人家正在睡觉啊。”

    “糟糕,她醒了!”纪惟也像是个恶作剧后被抓包的三岁小鬼,飞快的跑过来将手中的麦克笔塞到夏青司的手里,然后转身一溜烟的跑出了休息室。

    “喂……!”夏青司看着握在自己手中的笔,猛然醒悟,这种嫁祸算是怎么回事啊?

    “啊!夏青司?你竟然在我的脸上画哆啦a梦?你怎么会这么幼稚!”伊真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后转头,气势汹汹的走向男生,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麦克笔:“脸过来,我要报仇!”

    “又不是我画的,是纪惟也那家伙……”真的要欲哭无泪了。

    “我不管!你们两个从来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Calin站在纪惟也的墓碑前,不禁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情。她将带来的法国红酒和几盒Seven stars的烟放在墓前,抬起头望着他的照片,有些感伤的说着:“有一段时间没来看你了,你好像还是老样子,在那边一定活得很悠哉吧?反正你这家伙最会耍小聪明了,肯定不会给自己找乐子。”她微微垂下眼睛,“我本决定,在他出道那天就把一切都告诉他的……可我很害怕,他要是拒绝接受这些该怎么办?我现在,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有脚步声传来,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又突然停下。

    Calin转过身,瞬间睁园了眼。

    他看着她,眼底也有诧异,但却早她一步冷静下来,弯起嘴角,从齿缝是滑出的是久违的声音,他说:“好久不见了,真由。”

    【3】

    完全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心情,在他寂寞到空虚的时候,他希望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从来都不会是上希维。

    他也一直认定,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只有上希维一个。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最为长远,她分享着他的大部分记忆。

    可是,那种理所当然的安心感,却一直都不是他想要得到的。

    对于他来说,上希维更像是朋友或姐姐,他习惯了她,习惯了从她那里得到安慰,就是那样的一根救命稻草。

    而她呢?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他原本再也不想看见的家伙,又算是什么?

    他只知道,看见她刚刚和路由朔在一起时的模样,她的那种表情让他非常的不爽。再来是她现在完全无视他的问题,更加让他火冒三丈。

    “喂,面瘫,你是哑了还是聋了?我在问你话!”他不耐烦的瞪着她。

    “……你凶什么。”她终于找回声音,不满的瞄他一眼,忍不住吐糟:“是你自己说不想再看见我的,现在又主动跑来和我说话,我又不是你的小狗小猫,被你那么说了,我怎么可能在你勾勾手指后就乐不可支的向你摇尾巴?”

    “哦——”他故意把声音拖得很长,眯起眼睛冷哼一声,“在那家伙面前,你就可以做到乐不可支的摇尾巴了?”

    “那家伙?”她皱皱眉,试探的问:“你是说路由朔?”

    他没吭声,爱理不理的瞪她一眼。

    东茉羽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生不是一般的幼稚,两个星期前,明明就是他大吼大叫的把她给赶了出去,还放下狠话,一句“我再也不想看见你的脸”简直让她气到了内伤。可现在,他却满不在乎的和她讲着话,就像那天晚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夜色沉静,有虫鸣声在街道两旁的草丛里叫个不停。

    路灯闪烁着昏黄的光芒,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直到易亚律终于忍受不了这尴尬的沉默,才认命般的在心底咒骂了一句“该死”,转过头来,恰巧和她的目光相撞,于是非常不情愿的说出来:“……那天,的确是我过分了一些,可你不该——”

    不该随便去触碰他的底线。

    东茉羽叹了一口气,重新望向他的眼神格外认真:“你在New moon的那段时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你非常痛苦的事情?”

    易亚律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虽然他早就知道,她总有一天会问及此事,可当她毫不避讳的提及“New moon”二字的时候,还是让他心中一颤。

    总是如此,总是如此。

    她总是这样大张旗鼓的闯进他心底的那片深海,不顾阻拦,不听劝说,非要自以为是的将他的那个盒子掀开。

    她是唯一让他不知所措的人。

    发怒?

    或许可以像上次一样,这样一来便可以逃开这个话题,然后彻彻底底的和她划分清楚界限,从此楚河汉界,再不相往来。但他却不想那样做,不如说,他做不到。他不想再被她讨厌,也不想再一次说出那样违心的话来。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招人烦的追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知道你很讨厌被人看穿。可是,假设这件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假设对方不是你的话,我才懒得去管他曾经在没在过New moon,更懒得整天跑去他的录音室里帮他整理家务。”东茉羽咬着嘴唇,赌气般的说了出来:“我又不是你的钟点工阿姨……”

    “为什么?”

    “……什、什么为什么啊,这种事情需要理由吗?”

    “反正,你会接近我也是觉得生活太过无聊吧。”他突然自嘲地冷笑,“反正,在最后都要说再见的,你早晚也会离开,一定在某一天,你会像他们一样对我留下一句‘对不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已经受够分别了,也受够了“对不起”那三个字。

    每个人都要向他说“对不起”,那个早早就死掉的家伙是,不能再陪他走下去的母亲是,就连他最为信任依赖的希维也是。

    “你害怕的,就只是这种无聊的事情?”东茉羽的表情流露失望。

    易亚律的表情僵住。

    “真奇怪,你干嘛要去在意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没有人会知道明天怎样啊,就连明天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活着都是未知数,所以何必要自寻烦恼?”说到这里,东茉羽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有些歉意的看向他:“我……我只是说实话而已……是不是你有过不好的回忆?还是说,在New moon的事情让你非常的在意?”

    “没有。”

    “不可能,你不要狡辩了,你都不让我看你在New moon出过的单曲!一定发生了什么,New moon对你做了什么?现在的你会选择卡洛克,是想要向他们报复?”

    “东茉羽!”易亚律猛地打断她,不想再听到有关New moon的任何一个字,“不要再问了,你这样只会让我困扰而已。”

    她一愣,随即充满罪恶感的沉下了头:“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他不喜欢听到那三个字。

    “我又让你困扰了。”

    “你不是总这样做吗?”事到如此还说什么傻话啊。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讨厌我。”

    “……有吗。”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有。”她掰着手指,一一数落着他的罪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然后是我去录音室的时候,就连前几天,你也说过‘讨厌我’这样的话。”

    易亚律头冒黑线,“真不愧是外星人,记忆力简直强悍到了极点。”不对,好像跑题跑得非常严重,他终于意识到这点,于是又黑着一张脸质问起她来:“喂,你刚刚为什么会和路由朔在一起?还有,他为什么对你做那种事?”

    嗯?

    东茉羽反应过来,脸一红:“那个……今天是我的新曲庆功宴,正好在现场碰见了他,所以就送他回录音室这里。”

    易亚律打量着她那身纯白色的礼服,双手环胸:“你是他男朋友?他是女人吗?需要你送他回来?”但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重点中的重点是,“他,为什么要吻你?”

    “不要说出来啊!”东茉羽不好意思的跳起脚来,“你,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总之……总之忘掉它!”

    “有什么关系,看起来,你好像也不讨厌他。”说到这,他有些坏心眼的挑起眉,“不过,Piscis Austrinus现在的吉他手可是他的前女友,你最好动作快一点,小心他们两个旧情复燃。”

    东茉羽眨巴眨巴眼睛,说的轻描淡写,“是吗,他们是前任关系啊,难怪那两个人之间有点暧昧。不过没关系,如果他们复合的话,我一定会祝福的。”

    “……什么?”

    “路由朔是我的朋友啊。”

    “你脑子坏掉了?朋友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你?朋友会像恋人一样吻你的额头?”

    “我又不是渣女,才不会像那些可恶的渣男一样因为个吻就东倒西歪。”她莫名其妙的得意起来,“哼哼,我绝对不是吹牛,我可是非常专情的。喜欢一个人,就算有时会觉得他讨厌到不行,我也还是会一直喜欢他一个。”

    在听到她说“非常专情”这四个字的时候,易亚律差点就没有忍住笑意。不过,仔细听这话的意思……他又怀疑的拧起了眉心,试探性地问道:“看来,你有喜欢的人?”

    “当然。”真话星人的回答既认真又真实,她凝视着男生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他这次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久没听到这样有趣的笑话,而且她还讲的那样逼真,害得他险些就相信了。

    可是笑了半天,却没听到她的半点响应。易亚律觉得有些不对劲,抬起头看向她:“是骗人的吧?”

    她摇摇头,“我是说真的。”

    “……哈?”

    “我喜欢你。”她强调道,“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情,就算你非常讨人厌,缺点一堆,数出来都可以排出一条长龙。可是,我还是喜欢你。”

    不是对于朋友的喜欢,而是把他当成了异性的那种喜欢。

    他怔住,脸上的笑容意一点点的僵掉。

    因为她的表情和语气,完全不像是在说笑。所以,这一次他无法用傻笑来混过去。

    【4】

    右手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啧……”路由朔不悦的皱眉,冲完澡走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下楼梯,看见乔明奈还站在大厅里的乐谱架前面。

    “还在练习?真刻苦。”路由朔敬佩的点着头,他就知道,找学姐过来接替吉他手的位置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习惯了,不过十二点根本睡不着。与其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还不如努力一点跟上你们的进程。”乔明奈将乐谱翻到下一页,“中途加入Piscis Austrinus,那位鼓手似乎很不高兴,几乎没有和我讲过话,所以为了不拖后腿,我更该加油一点。”

    “他和谁都是那副样子,并不是针对你。”路由朔无奈的笑笑,坐到她身后的沙发上,“话说回来,现在的Piscis Austrinus会不会出道都是个问题。”

    “主唱空缺的关系?”

    “不止这个。”他歪过头,找到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团员之间的交流不足吧,不如说,Piscis Austrinus太过貌合神离了,缺乏默契和团队精神,不过是在经纪人一手遮天的操控下才坚持到了今天。”

    “我也很奇怪,你竟然会真的放弃赛车而玩起了贝斯。”她转头瞄他一眼,看见他的右手一直搭在沙发的扶手上,于是试探着问:“右手又疼了吗?”

    “老毛病,车祸的后遗症罢了。”他早已不在意了。

    “嗯,你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和我分手的。”她提及不太开心的往事反而轻笑一声。

    “别总提过去的事情啊学姐,至少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嘛。”他的笑声中有撒娇的意味。

    想起和路由朔交往的三年,确实是他活在荣耀之下有些迷失自我的三年。他的家庭有点异于常人,也可以说是“抑郁”常人。父母对他的管束比较严,加上路由朔在医院的EQ测试结果显示他有暴力倾向,更是让他的父母担心起他的前途了。送他去学习古典音乐唱诗班,反倒让他从小就练会了一手好贝斯;送他去学习书法,为的是让他可以心平气和摆脱那指数极高的暴力倾向,可他却跑去了附近的极限赛车俱乐部,加入其中,并且在日后成为了神一般的传说人物。

    究竟路由朔有没有暴力倾向,这实在是个让人误会的测试。难道只凭男生吃葡萄吐皮与否就可以判断出他的倾向问题吗?在乔明奈看来,路由朔只是一个不普通的平凡人。骨子里天生就带着冷酷与凉薄,别人都是惯性的外冷内热,他却相反——

    地地道道的外热内冷。

    在一起三年,她也无法去温暖他冷如寒冰的心。他把距离划分的太明显,彼此中间有一条小河,看似浅浅,却始终无法逾越。

    直到现在,乔明奈也还是无法明白,他究竟会不会去认真的喜欢一个人。他害怕别人对他友好,也害怕被人疏远,明明很有才华,却在经历了一次孤立事件后导致他不敢再过分展露。为了融进群体,他努力的将自己伪装成一无是处的废柴。但当他人愿意接受他时,他又会厌恶起取悦众人的自己,转而躲进自己的壳里,摆出一脸的冷漠。

    “你真的喜欢女生吗?”在分手前的一个月,乔明奈觉得自己在被他刻意疏远,于是故意说出这样苛刻又伤人的问题。

    “我哪里像Gay了?”

    这倒是。

    “那为什么要分手?什么不能再玩赛车,右手伤势严重,你想以这样的借口把我赶走?当我是什么人啊,我又不会因此而离开你。”

    “可是,我不想再假装喜欢学姐了。”他一脸无辜,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垂下眼,“虽然我很喜欢学姐,但不是那种喜欢。”

    “……你是不是,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她的心底有缝隙裂开的声音,连想陪在他身边的小小要求都被他无情拒绝。

    他愣了愣,好像在思考,最终还是以暧昧的回答结束了三年的“恋情”,他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如今想想,他是害怕承认自己喜欢谁,害怕被温柔对待,也害怕被冷漠忽视。

    乔明奈叹息一声,从回忆中走出来,转头看向沙发上的男生,三年了,他还是没有任何的成长,而她,又再一次回到他身边,哪怕已不是恋人。

    “不准备告诉她吗?你一直喜欢她的这件事。”乔明奈突然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竟然可以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问出这句话来。

    他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半晌,才笑笑:“如果Piscis Austrinus可以出道的话。”

    这次,他承认了这个事实。没再逃避,就好像,他已经决定要真诚的面对自己与自己的心了。

    “真可惜。”她静默的说。

    “嗯?可惜什么?”

    “不,没什么。”

    可惜的是,那个可以让他勇敢起来的人不是她。

    就在这时,录音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易亚律回来,他看到沙发上的路由朔和乔明奈,先是微微一怔,随后难得打了声招呼,尽管只是简短的一句:“还在练习啊,我先回房间了。”

    “……晚安。”乔明奈条件反射的回应。有点不可思议,他竟然主动开口和她讲话了。

    望着易亚律的背影,路由朔却缓慢的拧起了眉心。他察觉到,易亚律的心情好像很好.而他那种积极起来的眼神,是路由朔从未见到过的。

    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的改变着他。

    【5】

    “Calin姐?Calin姐!”在工作人员的再三招呼下,Calin才猛然回过神。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了什么?”Calin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接过对方递来的咖啡抿了一小口。

    还是实习生模样的工作人员担忧的说下去:“你还好吧?Calin姐,是不是最近太辛苦了?Piscis Austrinus还没有着落,你不能为了工作把自己的身体给搞坏了呀。”

    Calin摇了摇头,“不,我没事。”她捏了捏眉心,抬起头又问:“怎么了?”

    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哪里像没事。工作人员示意隔音室那边的监督,说道:“亚律刚刚来过了。”

    “哦。”她平淡的问,“然后呢,他现在又跑去哪了?”

    “好像有人来找他,所以又出去了。不过,他新写了一首曲子交给了负责Piscis Austrinus音乐策划的景监督。”

    亚律?

    新曲子?

    Calin有些蒙,急忙转过脸,看到隔音室隔音室里的景监督朝她举了举手中的耳麦,然后比着口型说:“Calin,过来。”

    没有犹豫,女经纪人立刻站起身来走进去,仍旧有些不太置信的问道:“亚律刚刚送来了新曲子?是他写的?”

    “说是想要作为出道曲来用。”景监督朝她神秘的眨了眨眼睛,将耳麦递给她:“听听看,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Calin怀疑的拿过耳麦戴上,刚听了前奏,她便露出震惊的眼神,侧脸的瞬间与景监督的视线撞上,对方得意的对她说:“我刚刚就告诉你了,你不会失望的。”

    而另一边,写有“Piscis Austrinus”字样的休息室大门半掩着一条缝,路过于此的卡洛克练习生们偷偷的打量着里面的状况。

    几个女生们凑在门口,小声的议论起来。

    “真的是上希维吗?你没有看错?不可能的呀,她和易亚律分手了的,怎么还会跑来卡洛克?她早就和Piscis Austrinus的吉他手纪秋树一起退团了。”虽然Piscis Austrinus还未出道,可是在公司内部,却早就已经有了极高的威望,颇受后辈们的尊敬与崇拜。

    而Piscis Austrinus团员之间的私生活,更是他人用来好奇和八卦的话题,尤其是易亚律和上希维的“十年之痒”。当初,易亚律和上希维这对相恋了十年的青梅竹马曾是卡洛克里的一段广为人传的佳话,而易亚律更是放话说过“如果不是由上希维做主唱,我也不会留在Piscis Austrinus”。

    大家一直认定这两个人在大红大紫后也还是会一直支持着彼此,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闪电分手,更严重的是导致了Piscis Austrinus的出道时间延迟。

    “当初得知了那个哀讯我简直心痛到不行,根本无法再相信爱情了嘛,十年的青梅竹马,说吹就吹,太可怕了!”

    “是不是易亚律觉得乐团马上出道就要红了,所以劈腿的?”

    “乱说,你看他和公司内的哪个女艺人讲过话?他都不理人的,怎么可能会劈腿。”

    “但是他那么帅,又很受宠,一定会有女艺人主动引诱他的啊。”

    “可是可是,我听说是上希维移情别恋纪秋树的耶。”

    “因为纪秋树是前总统议员的外孙吗?”

    “那样的话实在太令人不爽了吧——”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显然有些控制不住的架势。

    直到Piscis Austrinus的休息室大门被从里面猛地打开,门外的练习生们才“啊”的一生尖叫,连连说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易亚律垮着一张乌云密布的脸,心里念叨着“那是我要说的台词才对,被一群后辈在门外议论个不停,我才真是要吓死了”。

    “你们有什么指教吗?”易亚律的语气凶巴巴的。

    摇头摇头,所有人整齐一致的摇头,然后纷纷鞠躬,转身跑开是丢下一串:“打扰到前辈真是不好意思!再见!”

    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易亚律无奈的叹口气,将休息室的门关严,重新走回到女生的面前,低声说道:“好了,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继续说。”

    刚刚听了那些话,实在是让人既尴尬又无语。上希维深吸一口气,手指抓紧了裙摆。她再一次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男生,看着他将烟点燃,已经说不出“别再抽烟了,对身体不好”这样的话了,因为现在的她,没有说这些的资格。能说的,也只有:“Sin,谢谢你还愿意见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和我说一句话了……”

    “是。”易亚律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身旁的桌面,停顿了两秒,才说下去:“一开始,我的确下了狠心,死都不想再和你讲话,就算你哭着跑来求我,我也不会理你一眼。”

    她的心因此而泛起了隐痛。

    “可是,”他颇有点自嘲的意味,“事情也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久了,淡了,我也就不再那么生气了。反而觉得,是我把你逼到那一步的。你没有错,离开我是你所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听到这里,上希维也终于有了正视他的勇气,她斟酌着,语气中泄露淡淡的感伤:“自从那天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甚至连简讯也没有。尽管我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可是,我还是被你的那种做法给伤得透彻。你不肯听我的解释,也不愿给我挽回的机会,你只是逃避,丢下一切看也不看,就好像……我对你而言早就已经可有可无,哪怕是我离开了你,你也不会觉得少了什么……”

    “……你还想挽回吗?”他的态度似乎软了很多。

    “……”

    易亚律无奈的笑笑,“这样说太过分了一点吧,要是被纪秋树知道,他可是会伤心的。”

    上希维的眼神显然十分的落寞,她回忆着从前的往事,喃喃说道:“我并不是想要挽回什么,我知道一切都不会重新开始。只是小的时候,你曾经问过我,如果有一天,你会创建出一个只属于你的王国,而我,愿不愿意去参观你的王国。”

    他却不想接下去,反而绕到其他的话题上,“怎么,你和纪秋树不顺利了?”

    她答非所问的说,“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就好像变得不再理解你。或许要追寻到更早的时候,惟也叔叔的死……我知道那次对你造成的伤害有多么大,可你不该一直活在过去的,你为什么不能向从前道别?”

    “够了!”易亚律再也听不去,终于大喊着打断了她:“不要跑来对我说教,上希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告诉你,已经分手了的恋人不可能再做回朋友,你背叛过我,就不要指望我会原谅你,不,并不是不能原谅你,而是我还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已经不是恋人’的我们。”

    “真的是……我背叛了你吗?”上希维的眼眶泛红。

    只这一句,便让他愣住。

    “你从来不肯让我和你一起分享你的悲伤,你的快乐,你的梦想,就连小的时候,你要创建王国,都只是问我‘愿不愿意来参观’。你并不喜欢我,Sin,更别说爱我,你只是需要我听从你的话,就像是一个在你需要的时候,可以拿到手上诉说苦水的玩偶。”她闭上眼的瞬间,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砸在手背上,溅成了透明的水花,“打从一开始,在你的未来里,就不曾有我。”

    易亚律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转过手背撑住额头,良久过后,他低声哽咽:“……希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从今以后,我们就做彼此的陌生人。我还是要感谢你,陪伴我十年,真诚待我,是我没有珍惜这份温柔。你不要再觉得对不起我了,你没有错,你不需要再为我这种人肩负过去的回忆了。”

    上希维捂住脸,颤抖着肩膀哭出了声。

    易亚律转身,将泣不成声的女生揽进怀里,哑着嗓子说:“还来得及,你找到了比我更加珍惜你的人,把我这种混蛋忘了吧,像曾经待我一样的去待他,我不怪你,至始至终,我都没有怪过你。”

    内心的酸涩在顷刻之间膨胀起来,上希维在他的怀里睁开眼,好像看见了曾经的那些快乐的记忆碎片。在放学的路上追着夕阳奔跑,他会对她露出温暖的笑。

    希维。希维。

    再也不会听到他这样念她的名字。

    而现在的她,含着眼泪,也不知道该对他说“对不起”,还是“谢谢你”。

    离开你,对不起。

    谢谢你,原谅我。

    所以到了最后,能够说出来的,只有一句:“再见了。”

    这个叫做易亚律的人,这个她习惯称呼为“Sin”的人,上希维比谁都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

    倾吐一般的曲调。

    疯狂呐喊的音律。

    在诉说,在叫嚣,在将自己的灵魂解剖开来给众人看。

    Calin将耳麦摘下来的瞬间,转头便看见了走进隔音室里的男生。她微微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心情既复杂又激动,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份期待的感受。

    而他也望着她,目光中好像藏着某种深意。

    他缓缓的收紧了手指,轻吐一口气,对面前的经纪人说道:“让Piscis Austrinus出道吧,由我来担当主唱。”

    Calin愣了,鼻子猛然间一酸,迅速地低下了脸。

    振作起来。

    一切都会过去。

    不要怀念从前,未来不会存在于逝去的时间里。走出那个毫无意义的圆圈,向前方迈出脚步。头顶会有湛蓝的天空,通往高处的阶梯就在脚下。

    这一次,绝对不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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