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朋友们就在王力的家摆上了四桌酒席,吃过饭后已经傍晚时分了,李杰是在大家喝酒正在兴头上时站起来的,说:“我这个媒人也当到头了,我该走了。”
李杰这么一说,大家不约而同地都站了起来,因为参加婚礼的最大的领导,也就是李杰了,李杰在结婚后不久,提任了分局的宣传部长。这时很多人都叫她李部长了,那时年轻干部刚刚启用,在吃饭过程中就不时有人说几句李杰年轻有能力的恭维话,搞得李杰很不自然。李杰要走,大家也没有极力挽留她,都送出门来,表示人们的热情。走到门口时,周艳感到李杰的手拽了她一下,就随了过去,人们以为姐俩有什么悄悄话,就识趣地回屋去了。在转角处,李杰只是站下来,看着周艳说:“要爱护自己。”扭转身便走了。
洞房之夜并没有什么乐趣,王力的嫂子为两个人铺上了一床被褥,王力的五岁小侄儿感到不解地问:“我老叔老婶咋就一个被窝呀?那该有多挤呀?”引起了全屋人的哄堂大笑,羞得周艳捂着发红发热的脸颊,半天也不敢撒手说话。大家就是这样乐一乐笑一笑,就都退出洞房,只剩下了周艳和王力。周艳望着顶棚上晦涩的灯光照耀下墙上的大红喜字,暗想:这就是我的洞房花烛夜吗?
两个人坐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周艳总希望王力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但这一时刻一直延续到周艳开口说话时也没等到。周艳说:“晚了,歇歇吧,累了一天了。”然后,周艳把暖瓶的水倒在盆里,周艳先洗,王力后洗。周艳要去关灯,王力拦住她说:“这是长命,关不得。”随后两个人脱了外衣穿着内衣裤一先一后地钻进了被窝。
王力并没有表现出他的主动,在一个被窝里很长时间没有故事。周艳没有等到那种期待,她想王力也太有点女人味了,就用自己的身体挨近王力僵硬在被窝里的身体。很快令王力激动起来,但当周艳示意他解去她身上的内衣裤时,他又莫名其妙地愣怔了一阵。做爱时王力小心翼翼的,做起来笨手笨脚的,半天也不得要领,总是看周艳的脸色,周艳有一时刻感到了尖锐,便不自觉地呻吟了一声,但很快周艳又感到那种刚刚良好起来的意识在回缩。后来周艳才知道,王力在婚前看了许多杂志上有关性生活的文章,都说要尊重女方。周艳在新婚之夜长时间没有睡着,那个铺垫在她的身下的白手巾,没能如她所愿得到她处女的贞操,她知道王力并没有破坏她的处女膜,她的处女膜还是几天后才在王力的艰苦努力下破坏的。当时那个白手巾确实也搅扰了她的思绪,而更多的时间她想到了冯达。
周艳大约在一年后才怀孕。在此之前,周艳怀疑过自己或王力生理上的缺欠,总想去检查,可又怕去检查。王力虽然做起爱来小心翼翼的,但还能使周艳感受到他的存在,她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有毛病,她怕自己做不成一个女人。有一天她突然莫名其妙地烦躁,晚上王力试探着与她想尝试一下,却被她推了下去,搞得王力大气都不敢出,瞪着眼惶恐地望着她。这时周艳眼里猛然跳出冯达来,她想冯达会不会像王力这样胆怯呢?说实在的,结婚后周艳很少想起冯达来,对于王力的性功能,周艳还是很满足的,她主要是没有别人来做比较,她想男人们都是这样的,晚上睡觉有个人陪着总是一种快意。周艳乘务是两天一宿,然后三宿两天,除去占用一个小时的政治学习时间,大多数时间是在家过的,每个有王力的夜晚总是让周艳感到愉快。而出乘在外那一宿她感到孤独无聊,她总是寂寞地望着窗外思想着王力虽不宽厚,却很温暖的胸脯。周艳出乘时,王力常常去送站,两人出双入对时,一对漂亮的人是很令人艳羡的,常有人开个玩笑,说两人是恩爱夫妻。
第二天周艳在乘务中感到了身体的不适,心里直翻腾,跑进厕所里,干呕了几次也没吐出什么来。她拭出难受的泪水时,看到不知谁在厕所的墙壁上写着“列车员真伟大,坐着火车跑天下,心旌摇动春情勃,生个孩子没爸爸”的下流话。她跑回乘务室生起了闷气,感到嘴里涩涩的,有酸水不断地涌出,这时她觉察出了自己的疏忽,她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她想自己一定是怀孕了。
这是她最幸福的一次乘务,她带着这种幸福回到了自己的小家,又将这种幸福传染给了王力。王力一听,高兴得一蹦三跳地跑到他妈的屋里,告诉他妈说周艳怀孕了。但这幸福的消息并没有令他妈激动起来,她带着一种冷漠的神态,语调中透出几分怨声:“哪有女人不生孩子的,有什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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