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拔根嫩草,放在嘴里嚼,望着远处的山峦和云彩,不由自言自语,爹娘到底是卖的哪葫芦药呢?说完这句话,梅子的脸蓦地红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自个儿又是着的哪门子急?风很轻,软缎般拂在梅子脸上。这时,草丛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将梅子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来。河里的水有些泛白,在太阳的照射下波光潋滟,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摆。梅子很想把羊赶到那儿去放,可那是男孩子们洗澡的天地。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人,照样脱得精光光赤条条跳下河去。
梅子正黯然伤神顾影自怜之际,身后马蹄声响,抬头一看,二杆骑着匹枣红马,穿件洋布褂子,背支短枪,正望着她嘿嘿笑呢!刚才,长文让他备马去西街周家,二杆将马给长文牵出来后,自己也骑马出来遛一圈。
梅子,想啥心事?眼泪汪汪的。二杆跳下马。
梅子见是二杆,不知怎的心里竟一阵慌乱。没、没什么,是风吹的,不小心迷了眼。然后下意识地用手抚弄辫梢,只顾低头瞅着地面发愣。
二杆将马拴在一棵槐树上走到梅子身边,弯下腰朝上看了看梅子,眨了眨眼,一脸的狡黠,不会吧?这天风和日丽的,马跑起来都荡不起灰尘,又咋能迷了你的眼。别骗我了,该不是你爹见钱眼开将你许配给一个丑八怪吧?嘻嘻……
二杆哥,你真坏,净拿人家开心!你再说,我也咒你将来娶一个又黑又胖的女人当媳妇,而且生下的孩子还和她一样丑。梅子娇嗔地一笑,看了看二杆,转身跑开了,身子轻盈得像只彩蝶。
二杆暗地里早就喜欢上了梅子,可他深知,老石这人虽说老实,可对梅子的亲事却是丝毫不含糊,没百十块大洋做聘礼,恐怕门儿都没有。他虽说是少东家的贴身伙计,穿着也算体面,可是一个月也不过五块现洋的薪水,再加之父母多病,去了抓药开销,也所剩无几,没足够的实力,想都别想提亲这事儿。
二杆喜好抽烟,小烟袋总不离身,自从去年夏天梅子送他一只鸳鸯戏水的烟荷包之后,他就知道梅子对他有意。要不然男人有的是,为啥只送他一人?而且还特意叮嘱他别说是她送的。二杆想着,不由自主地向梅子追去,心从未有过地扑扑乱蹦,火辣辣的目光刚好与梅子温柔似水的目光相遇。梅子含情脉脉的眼神早就告诉了他这所有的一切。
梅子跑到一丛芦苇前突然不动了,丰满的胸部波浪似的起伏。二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跟前,二话不说,轻盈地将她搂抱在怀里。一股夹杂着男人汗和烟草味的气息令梅子眩晕,一种从未有过的又麻又痒说也说不清楚的感觉霎时间传遍全身的每一节神经末梢。梅子不由自主地将红润的嘴唇迎向了二杆的嘴唇。当二杆那有力的左手伸进她衣服内摸弄她奶子的时候,她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子勇劲,蓦地挣脱了二杆的怀抱。二杆哥,干吗这么猴急?只要你喜欢,早晚还不都是你的?你真有心,快托媒人提亲吧!我等你。说着一转身跑开了。
二杆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少女的馥郁和真情。他望着梅子姗姗而去的背影,浑身像扎了吗啡似的,一拍大腿,上马而去。他边跑边想,柳老爷答应他秋后给他说亲,到时他一定去陆家提亲。那时,再置上几亩好地,买头牛,男欢女爱地过日子,该多好呀!虽说柳家对他不错,姐姐又是柳家的二少奶奶,可毕竟是寄人篱下,看人家脸色行事。有了梅子,这种日子就他娘见鬼去吧!想到这里,不由抿嘴一笑,又给马加了两鞭,马似乎领略到主人的意思,撒欢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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