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被身畔爬墙植物里伸出的一只手给攫住手腕,等到终于看清楚眼前男人的样子,却蓦然的低头轻笑了下。
“有什么好笑的?”管晴朗冷冷的看着她。
“笑你,终是忍不住来找我了!”她亦是无惧地抬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因为你收到消息,我去了伊乐。你是在害怕?”她加紧补充了一句,不过,也吃惊他的消息为什么可以得到得很快?
“害怕?你知道什么是害怕么?”管晴朗伸手一把握紧她纤细洁白的喉咙,感觉到她的血管一下下在自己的手掌之下跳动着。突如其来的惊吓,她却呆愣着没有任何的挣扎。“你就不会嚷句痛么?”反是他自己有些心疼了起来,赶紧撒了手。
“嚷了,你会放手么?”她抬头稍微眯起一点眼睛看他。
“起码让别人知道你在痛苦,而动点哪怕是稍微的一点怜悯之心,没有人天生就是恶魔,喜欢看着别人痛苦”管晴朗侧身躲避掉她灼人的目光。
“我样子看起来是痛苦么?”绯红的脸颊,黛色的眉角,精心装饰的妆容和刻意的微笑。
“你今天很好看”他背过去之前她能看到的他的神情很是淡然。
“谢谢!如果,你要劝我离开伊乐,那么趁早不要白费口舌。”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当他的心在向着自己靠近,她依然还是能感到庆幸。站在他身后,林微微可以肆意去想这些原以为早已经忘记的感觉,而不怕被他发现。
不知道究竟谁更痛苦一点?
是爱着不爱自己的人的林微微,还是被自己不爱的人爱着的管晴朗?
单恋很苦很苦,无论怎么付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回应的爱很苦很苦,可是,被单恋的那一个,也应该很苦吧!他还需要要努力告诉自己,无论她林微微怎么付出怎么努力都不可以心软,永远都要无动于衷。
她还喜欢他,他知道,他心疼,但却要装作不知道。
她眉眼间化不开的忧郁,让他多么难受,她的欲言又止百转千回里面小心掩藏着的悲伤他也深有体会。只是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受一样的煎熬?
可是他必须视而不见,因为此情,无以为报。
“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事了,不如回去睡觉”他始终背对着她,不去看她的样子,其实,她的一颦一笑都早已深深镂刻进了自己的脑海,在或不在眼前,都是一样。
“好主意,晚安。”林微微点点头,走得没有一丝留恋,至少在他的感觉上需要这样。树影斑驳,昔日的阳光此时透过月亮的反射照到地面,浅白清冷,还有不同寻常的清晰。
(八)
学校寝室,有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林微微推开门的时候,余珍筝就起身笑脸相迎。大家好像都各怀心事,浅笑相对默契地没有说话,然后三个人一起洗手,洗脸,和衣抱着被子坐在热气腾腾的床铺上。
林微微环视着大家的面孔,然后不觉想起刚才抬头看到的夜空。闪闪缀了很多星星,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过去,所有东西都将变成回忆。只是,能不能忘记或许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如果有余珍筝在,有顾如芳在,窗外一定还会有那么多的星星,并不是因为缺少了谁,便连风的味道也再也无法呼吸。
余珍筝是一位娇小美丽的江南女孩,身材玲珑而又不失丰满,相貌清秀却自有一股诱人迷媚之处,浅浅的酒窝,明亮的大眼睛,整个人纯真中透发着成熟,聪明中暗藏着狡猾。不过今天的她却眼窝深陷,双目无光,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风采。虽然是满脸的笑容,却依然掩盖不住无限的愁云。
“你怎么了?”林微微探手摸到她的手,居然是冰冰凉凉的,余珍筝没有说话眼圈居然还有些泛红。
“到底怎么啦?”她追问。
“她…”
“你闭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说”顾如芳刚要张口,余珍筝就开口打断了她,看着她一脸恼羞成怒的模样,顾如芳知趣的闭上了嘴。
“我,TNND,我让人骗了!”珍筝恨恨跺脚道。
“怎么个骗法儿?”林微微的表情同时也凝重起来,因为她知道能让她余珍筝吃亏的主,可不是什么善类。
“今天去西单的时候,遇到一家星探公司,他们有个经理,说我如何如何有天赋,要找经纪公司捧红我,不过,为了防止将来我红了然后甩了他们,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保障。”珍筝唯唯诺诺的说道。
“什么保障?签合同,交押金?”林微微掰着手指头问她。
珍筝的脸色略为泛红,想了想,然后不得不说“其实是,是拍一组裸照!”
“什么?”林微微怒道“你是不是想做明星想疯了?你傻呀!”
“你听我说呀”珍筝急忙拉住她解释“我开始也不答应,可是他们带我去摄影棚一看,我觉得挺正规的,而且摄影师化妆师都是女的,我,我就拍了。”
“你SB啊,明星梦都是骗傻子的”林微微觉得自己这口气怎么就上不来了,喉咙里痒痒的,忍不住大声惊叫着。
“林微微,你TM能别左一个SB右一个SB的数落我么?要不是因为伊乐新人面试的机会让给了你,我能在心情极度失落的情况上以为又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珍筝急了,火也跟着上来,一脸愤慨地吼道,一句话就让林微微哑口无言。
“谁没有做梦的时候?谁又没有犯傻的时候?”
自己去伊乐又究竟是不是在犯傻呢?管晴朗的面孔又一次浮现在眼前,林微微的手指在被窝的掩饰下捏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很多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
真的可以忘记么?
也许可以批判命运,怪自己自作自受,自讨苦吃。
可是那飞扬的青春,只有一次。
正如很多梦想,只有一次。
很多喜欢,只有那刻骨铭心的一次。
沉浮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匆忙?
还是有些东西,本无所谓对错?
“我痛经先睡了”半响,在场的两个人都稍微的冷静了一下,余珍筝虽然没有再理林微微,但又不是没有任何交待,慢慢爬回自己的床铺,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只是没有说话。
三万块才能赎回余珍筝的裸照,看来对方显然没有考虑到她们还是学生的身份。
林微微发现自己好像根本没有力气再去想什么,就这样合衣躺在床上,疲倦随即侵袭全身,眼帘里又扬起了那个蓝色的梦境,她最近常常梦见自己周边是无穷无尽的蓝色的水,不断不断的涌向自己,水里有一朵朵盛开的火花,在自己身体四周爆炸着,虽然无声,但炸裂的影像却是那么的可怖,她努力躲闪着,努力向前不停的划游着,想要逃离这片该死的水域。火花出奇的没有灼人的热感,但这片水域也出奇的仿佛没有边缘,无穷无尽。
恍惚中,好像有人贴在她耳边诉说了一些什么,慢慢用细软的手掌拍着自己的脸,那声音异常动听。再次睁眼,就看见珍筝明媚灿烂的笑容“起来,脱了衣服再睡吧,小心着凉。”
“你们说男生的梦想是什么?”而就在此时,就在寝室熄灯前的那么几分钟,顾如芳躺在床上突然抛出了自己这个可以有无限遐想的疑问。尽管她们并不是第一次探讨男性,但是这个极具抽象意义的话题却挑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就连因为痛经而扮演了半天慈禧的余珍筝,她脸上的那片愁云惨雾中也都终于有了一丝神圣的笑容“如芳,你可真是色情!”
顾如芳则是更加激动的在床上坐了起来,用手指指着自己的乳沟,张开血盆大口嘿嘿的笑着。
虽然用乳沟来形象的回答这个问题也未尝不可,但是林微微却很想礼貌的告诉她“你的那是胸肌,其实完全可以排除在外”不过为了避免今晚寝室会有流血事件发生,她还是知情识趣的忍了一嘴。
然而余珍筝却不知死活的回答了她自己的见解“除非全世界女人都死绝了,就剩下你一个”
我们宁愿搞同性恋(男同胞们的画外音)
“但是起码我可以先干掉你!”在说话的同时顾如芳做起了扩胸运动,而此次展示的乳沟,哦!不对,是胸肌!仿佛更加具有威慑力,那个自称已经被自己大姨妈耗尽了全部精血的女子,终于结束了前一刻的精力充沛而幽怨地闭上了自己的嘴。
世界在熄灯后安静,但似乎就那么一会儿,林微微甚至可以肯定,顾如芳的打呼声在她头挨到枕头的那一刻就响起了,她的呼声简直比那天的北风还要TM的凛冽。
“我们分手吧”管晴朗说得那么的轻松,寒风吹到耳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楚。
“为什么?”
“我大概是爱上了别人吧”他很平静,平静得和他身上没有一丝褶皱的白色衬衫一样。
“爱上了谁呢?”林微微质问他。
“你非要刨根问底自取其辱么?”
“其实我的意思是,想了解一下是哪位圣母玛利亚接收了你这个混蛋,我好回去多烧点元宝冥纸给你们,阿门and阿弥陀佛。而如果那个女人是顾如芳的话,我相信我会更加欣慰!”
林微微抬头看着阴沉的灰色光线下管晴朗依然柔和明媚的脸,在嘴角用力扯出一丝微笑。
“经纪公司要求我不要谈恋爱以免影响前途,你知道的,我是明星,是公众人物”而当他终于无奈承认的时候,林微微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轻轻地抽离,升到半空,又化作利器,然后再狠狠地刺入自己的心里。
当困意慢慢袭来,林微微突然就觉得生命有的时候真如流星一样。
有时候一闭眼,就仿佛可以看到时光从自己身边飞一样的流逝。
而当天明再次睁开双眼时,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无声老去。
如果时间能把我对你的思念稀释掉,就不会在每天醒来的时候莫名地失神。
你注定是,我逃脱不了的一场烟罗。
我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是,却并没有准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
我不是高瑞沣写的《5cm微蓝》翻过一次就算,我也不是一个公园,逛过之后就散,各回各家,你妈妈喊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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