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娜娜双手抱着胸,半跪在地上一脸吃惊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若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帮她,只好伸出一只胳膊先拉她起来。“你得工作还钱,我可不是白帮你的”说着又看了看她的表情补充了一句“当然,是正当工作!”
娜娜家的阳台上,可以远远望见许多汽车在东三环上飞速行驶着把车头两旁的车灯拉成线条型的光影。
也许是因为灯光的缘故,让娜娜的眼睛有些模糊了起来,但被夜风吹拂过的脸庞,长发飘扬,脑袋倒好像完全清醒了,一直都觉得北京的夜晚有一股微醺的香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宿醉后的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酒精芳香的发源体。其实,生活就是在不断的重复着,不断复制着自己的快乐,悲伤抑或是踌躇及迷失,即使酒局夜店在不停的转换,改变的,也不过是一个个类似美好的身体和暧昧不明的气氛。
大家的生活都是怎么样的?
是不是有时候会迷乱?
也会混沌?
是不是就和自己的小脑袋一样,转啊转的,有时候清醒,有时候迷茫!但是眼中的夜空是如此的美好,星星缀在幕布样的天穹上和繁华都市的霓虹相互应和着,散发出迷人的光辉。就像梦想有如灯塔般永远照应着,这个时代的年轻的生命,即使生活常常会让自己困惑而迷醉,但是,不管在什么样艰辛的困境里,相信有些东西总会让自己清醒,然后指引着自己,走自己的路。
(九)
夜色迷蒙,管晴朗刚刚从卫生间出来,每根头发都被他用毛巾搓得直立起来,前额的发梢还在淌着水,红红的鼻尖,一双沉静漆黑的眸子,被水汽洗得明净无尘。
用指间轻轻挠了挠偷入耳朵里的水份,似乎还能听到下午的那个冷清餐厅里响着的舒缓音乐,想起自己曾经使劲在银质勺子的反光中,看着自己扭曲的脸,是想看看总是输给命运翻云覆雨的手掌后,脸上是不是除了惊恐,还有没有大片大片的绝望。
“想吃点什么?”娜娜自顾自的低头研究着手中精致的菜单。
“我不是特别饿”管晴朗百无聊赖地用手指不停地搅动着白色亚麻质地的餐布。
“我要一份凯撒沙拉,再帮我开一瓶Monferrat”娜娜合上菜单亲切的微笑问道“你要什么?”
“我说了,我不饿”管晴朗不耐烦地摆摆手。
“那就给他来一壶红茶吧!”娜娜侧身吩咐道,把菜单放回服务生的托盘。“上次的药吃了么?”手指优雅地交叉放在桌上,就像是亲密的朋友间在谈话。
“又是吃药?你还有点其它招术么?”管晴朗苦笑着看她。
“我问你吃了没有?”娜娜低头抬手抚摸着胸前闪亮亮的白色钻石,眼睛上剽着情绪稍稍激动的男孩,指尖下意识地摸索着自己突出的锁骨,轻轻抚了下锁骨旁那个小小的海豚纹身。
“吃了”管晴朗用力的呼出一口气。
“上次那种药丸不用吃,回去把这个吃掉,每天两粒”说着,她从包包里掏出一个长方形的药盒,扔到管晴朗的眼前,依然是没有任何的标签字样。“记得,药和牛奶相冲”所谓的用药前的医嘱,也只有她的只言片语。
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个人都朝着自己的目标在行进着,匆匆或者缓慢,喧嚣的背后人人都是自己故事的主角,幸运也好不幸也罢。
路边那面巨大玻璃窗的后面,管晴朗正注意到,西餐厅外花坛里的玫瑰在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发芽,有着嫩绿的茁壮的根茎和叶,努力的生长着,酝酿着,准备着今年崭新的绽放,但是很多事情却没有机会再来一次,不能像这些玫瑰花一样每年都重新开过。
“为什么会选这里?”管晴朗端起红茶杯眯着眼睛喝了一口。
“因为,若沣不会来这里”娜娜边说着,边仔细的打量着这间餐厅,这里的每一张桌子,到面前桌子上的台布,以至于手中茶杯的花纹,都似乎曾经被他提到过。
“是么”滚烫的红茶入喉,然后被忘我的一口吞下,管晴朗疼得狠狠皱眉,等舌头从麻木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唇瓣上温热的气息只夹杂了红茶的甘苦。
“难受?”娜娜抬眼看他,冷锐的声音像金属一样擦过他的耳畔。
“是茶水太烫了!”管晴朗别过头去,闭上眼睛大口呼吸着。
“好吧”她搓搓手指,苦笑着点点头,两人对坐在那里沉默了几秒,耳朵里嗡嗡嗡的,是周围人们的谈笑声。
“找我有事么?”娜娜直了直身体,提起茶壶向管晴朗的杯子里加了一点茶水。
“我不想在伊乐见到林微微”管晴朗粗粗黑黑的眉毛有些拧巴,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以来,他心底积累了太多的烦躁与不安。不过,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声线带着明显颤音,故作镇定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下,手指不停的搓摩着手中的茶杯。“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么?”
“那你又能告诉我,你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什么呢?”管晴朗反问她,意料中的娜娜沉默不语。
生命有时就像在手里的细沙,无论是紧握还是摊开手指,它总会随着时间不停息的失落,谁也挡不住。就像这家西餐厅,位置还是以前的位置,人似乎还是经常的那些人,菜肴的味道似乎从没有变过,但你可知道,它门口招牌旧了些,桌椅磨损了多少?杯子餐具摔坏了,早又换上了新的。
管晴朗低头叹了口气,用另外只手指轻轻捻起掌中的白色药丸,搁进口中,一下一下咀嚼着,苦涩冲破味觉搅动着喉咙发出一顿的干呕,然后慢慢平复下来。书桌上一盘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苹果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苹果的表面已经氧化开始发黄了。柔和的月光透过玻璃撒在他漠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轮廓鲜明的五官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魅惑,仿佛能蛊惑这夜空下的漫天繁星。
(十)
夜色凝重,如泼墨一般,只有手机发散的幽蓝色光芒。曾几何时,林微微是这么的喜欢夜晚,喜欢这种寂静的氛围,喜欢听着音乐,在QQ空间里写下只言片语,虽然Mp3就只有那么一首歌曲在不停播放。
我知道你我都没有错,只是忘了怎么退后,信誓旦旦给的承诺,却被时间扑了空。
很简单的旋律,只是钢琴,没有任何的伴奏,慢慢的,时间的沙漏缓缓倒过来。
我们的时间却不能退后,我们所经历的事情却不能退后,然后我对自己说,可不可以给我一片天空,让我的翅膀学会飞翔?
手机还搁在床头柜上,林微微知道,只要自己一拿起来,手指随便触碰哪一个键码,那条短信就又会在屏幕上浮现出来,就这样静静盯着天花发呆,脑海中只剩下大片大片的空白。
直到早已设定好的铃声打破寂静的房间,敲碎她的楞境,随手按下,继续躺着不动,静静地看着阳光逐渐吞噬阴暗,又直到顾如芳起床甩得厕所门咣咣作响,而余珍筝跟她争吵的声音已经声嘶力竭,才从床上一下子翻身站起,被子不出意外的被身体带到了地板上,光着脚走过去拉开窗帘,让暖色的光芒猛的一下刺痛自己的眼眸。
清晨的窗户上还可以哈出一团白气,以前总喜欢,在这团白雾里写上他的名字,可林微微现在却想不出,可以写谁的名字在上面,只是默默,用手指在冰凉的玻璃上打了一个叉。
上大学之前,舅舅曾经送给她一辆漂亮的机车,鲜艳的黄色,骑上去非常地拉风。
林微微玩弄了一个暑假,然后就转手卖掉了,因为早在接受环保观念以前,自己就固执的认为,自行车是最好的交通工具,因为它是完全由自己来掌握的,而不是将前面的路途交由发动机和汽油之类,毫不保险东西来完成。卖得的钱用作了大学第一次旅行的费用。
管晴朗过来邀约“骑自行车出去旅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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