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的房间有我们的剩余时间,不住白不住,都订好了,你可不要扫大家的兴啊。再说这可是梁世东为了让你散心才牺牲了两个说明会的。梁世东可没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喔。我都嫉妒死了!我整个一坛山西老陈醋喔。阿珍说得像真的似的,冉然几乎被感动了。
扑哧。冉然笑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游戏,但这个游戏还是充满诱惑的,尤其梁世东打出暧昧的王牌,哪个女人不甘心情愿利令智昏一次呢?
周五快下班时,冉然正打算去逛逛商场为自己作些准备,梁世东突然发来信息:泳装已替你备好。
冉然没有回信息,感觉游戏有点过了,但路过梁世东的办公室时听到他的声音不觉心情荡漾了一下。
梁世东的车停在下沙村口时,冉然穿了白休闲装,一身清爽地站在那里。
你住在这里?梁世东问。
我怎么不能住这里?冉然反问。
自己住?梁世东又问。
和一个做小姐的女孩子合租。冉然回答。
冉然不以为然的样子让梁世东很动心,他其实从阿珍那里知道了冉然和这女孩子的事情,他却没想到冉然竟毫不介意自己和一个小姐住在一起,他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善良的女人了。
梁世东指了指身边的包:里面有早餐,趁热吃吧。
冉然感到了久违的温暖,她什么也没说,打开包,拿出一盒热腾腾的包子,和一杯热奶,就一份,显然是给冉然自己准备的。她犹豫是不是要客气一下。
我吃过了。梁世东说。
冉然习惯了梁世东在公司那种精明、警觉、滴水不漏、踌躇满志的职业状态,现在的梁世东的温存、体贴、随意让冉然很不适应,一路上他们变得不像平日那么随便。冉然一路都在琢磨,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到底要干什么呢?她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劫财?她是个穷打工的,没财可劫。劫色?对于梁世东和冉然来说,谁是色呢?谁劫谁呢?想到这里冉然不禁想笑,于是就盼望着快点到达目的地和阿珍会合。
阿珍早已在酒店等他们,和她同来的是一个东北大汉,叫老汤,冉然在公司见到过他,据说他曾经是阿珍做售楼小姐时的客户,阿珍卖给了他一套海景别墅后成了他的女朋友。大咧咧的老汤和冉然一见面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操着大嗓门喊:你们两口子咋才来,昨晚玩得太累了吧?
冉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尴尬地站在那里恳切地看着阿珍求救。没想到阿珍竟然也古灵精怪地笑着:我看也是。
梁世东像没听见一样微笑着和老汤打招呼:嗨,对不起,久等了。
他们开了两间房,阿珍和老汤相拥着进到一个房间了,梁世东把其中一间的房卡交给冉然。冉然惊愕地望着他,梁世东笑笑:只有两间属于我们的,他俩不分开,我们只能……
玩笑有点开大了。冉然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她压低了声音说。
我让你很讨厌吗?梁世东轻轻搂住了她的腰,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她全身。她内心很想抗拒,但脚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
冉然换上了梁世东带给她的蓝黄相间的泳衣,她很意外,梁世东给她带来的泳衣竟是她昨天看到的一款很心仪的国际名牌泳衣,价格不菲,冉然隔着柜台看看,怏怏离去。
梁世东像变戏法一样从后备箱拿出了帐篷、救生圈、气垫床。阿珍和老汤在沙滩上肆无忌惮地纠缠着像两条扭曲的蛇,梁世东见怪不怪地冲冉然笑笑,他俩忙支起了帐篷。
喂!窝搭好了!梁世东冲阿珍他们喊。阿珍和老汤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冉然小声嘟囔着:世界末日要到了?
我们游泳去吧。梁世东很随便地拉起了冉然的手。
冉然看看风浪很大的海面,很为难:我不会游泳。
梁世东看看冉然笑了:那就只能洗澡了。
冉然也笑了,她发现梁世东很会幽默,幽默的男人很有魅力,尤其是很帅还很幽默的男人。梁世东把游泳圈套到冉然的脖子上,纵身一跃游入了大海,冉然有些痴迷地追寻着他的踪影。
梁世东游回来时阿珍和老汤也出来了,阿珍一身的骚劲还没散尽,老汤扯着大嗓门喊:吃点东西吧,我肚子都叫这小骚娘们儿掏空了!
梁世东拍拍他肩膀:你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你刚才很爽。他乜斜着看了阿珍一眼,阿珍有些不自在了。
海水有点酸?冉然看着他说。
你吗?梁世东暧昧地笑了。
冉然不置可否。
老汤问:你们知道有钱人的故事吗?然后就给他们讲了一个笑话:说有两夫妻带着儿子来到大梅沙,那天大梅沙风和日丽,沙滩上到处都是穿着花花绿绿泳装的男女,男孩子很稀奇地发现,有些男人的裆部比爸爸大,于是他就问爸爸:爸爸,为什么他们的鸡鸡比你的大?爸爸很尴尬,想想说:他们比爸爸有钱。然后爸爸就自己去游泳了,沙滩上留下了母子俩。爸爸游了一会儿回来时,见只有儿子独自在玩。于是就问:你妈妈呢?儿子回答:跟有钱人走了。爸爸很纳闷:你怎么知道他有钱啊。儿子指着爸爸的裆部说:他来时没有你有钱,但和妈妈说话时就变得越来越有钱,妈妈就和他走了……
阿珍蹦起来摇摇手里的啤酒瓶,冲着老汤狂滋:流氓!
冉然忍俊不禁:老汤你无药可救了!
梁世东似乎很想笑但没有笑出来,他对着酒瓶一口气吹了一半:妈的,有钱人!
冉然感到梁世东的反应有些怪异。
夜幕洒向大梅沙海滩时,星星点点的灯光预示着暧昧与神秘的夜开始了,阿珍和老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走了,冉然和梁世东静静地坐着,看渐渐爬上的潮汐。
梁世东和冉然开始默默地收拾帐篷,然后又默默地回酒店。冉然从浴室出来时穿了一身俏丽舒服的家居服,梁世东有些意外地看她。
看什么?冉然梳理着长发。
我以为你会穿上盔甲呢。梁世东在浴室里面回答。
切,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穿上盔甲给谁看呢?冉然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路易十三,这是小鹿昨晚送给她的,她说她是从客人那里敲诈来的。
路易十三!给我准备的?梁世东穿了一身蓝白真丝睡衣,人更显清爽。
应该是吧。冉然给他斟了一杯,两人坐到了宽大的窗台上,窗外是不平静的海。
他们静静地喝着,想着各自的心事。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约你到这儿?梁世东的声音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
想说就说,不说也行,就这样也很好,难得糊涂。冉然悠然地看着酒杯里的酒。
很简单,就是想找个人说说真心话。假话说得累了。梁世东看着远方。
在这里说和在别的地方说有什么不一样吗?冉然有些明知故问。
这里看不到写字楼,看不到车水马龙,看不到人来人往,这里可以穿得自在简单。梁世东像是在和自己说:其实如果倒退十年我们相识,我们会好好地谈一段恋爱,然后结婚,再生个孩子,过着稳定舒适清闲的日子。
冉然抱着双膝静静地看他,她在想:他十年前是什么样子?
真想和你谈恋爱。梁世东轻轻地说。
为什么是和我?冉然问。
对,是你,你很适合谈恋爱。梁世东把冉然揽在了怀中,冉然有些陶醉,女人是最喜欢恋爱的。
冉然喜欢这个游戏。
我曾经也有老婆,我是放弃了自己喜爱的事业和她一道来的。深圳就像老汤说的是美丽的沙滩,她就是那个女人,跟着有钱人走了。梁世东明净的脸爬满了忧伤,他拿出了烟,点燃了。冉然第一次看见他抽烟,他抽烟时看上去老了十岁。
干吗那么悲观,你一钻石王老五啊。冉然不想再沉重就调侃他。
我比你大两岁。梁世东叹口气。
我身份证是假的。冉然说。
我早知道,老麦出卖你了。梁世东笑了。
冉然释然了。
冉然和他谈了自己的婚姻,谈了老七,但她没有谈巴重,她觉得谈他太复杂了,自己都捋不清楚。那一夜,冉然决定放纵自己,她和梁世东不但把路易十三喝了,打电话又要了一瓶XO。梁世东哭了,冉然也哭了,清晨醒来时他们竟然东一个西一个睡在地上。
酒真是个好东西。冉然暗暗想。
梁世东坐起来说了声:对不起!他迅速恢复了常态。冉然有些失落,她想:游戏结束了。
阿珍和老汤一副余兴未消的样子问:你们很好吗?
梁世东很正经地回答说:我们很好!
阿珍酸酸地说:是吗?
冉然欣然回答:是的。
回去的路上梁世东似乎很随意地说:我们到公司去一趟,把公司入职人员的档案都给我。
冉然的心有些异样:这也许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冉然把一摞档案交给梁世东时,他深深地看她一眼:把办公室钥匙交给我,你等我通知再来上班吧。如果不是我亲自通知你,你不要再到公司来,必要时把手机卡换掉。
冉然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她什么也没问。
保重!梁世东走了,他走得没有平日从容。
三天后的深夜阿珍打来电话,她哭喊着:梁世东这个骗子,他把老板出卖了,老板给抓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冉然感到有些发冷。
从我被窝里抓走的,梁世东在报复老板,他老婆把他甩了,跟老板了,他利用他老婆搞到了1000多万,移民到南非了……喂,你怎么一点不吃惊?你是不是知道……阿珍急赤白脸地问。
有什么意外的?老板在你被窝抓走我都不意外。好自为之吧!冉然挂断了电话,立刻关机了。她迅速地冷静下来,回忆了一下和梁世东最后的细节,她突然明白梁世东为什么拿走了所有人的档案,他一定是销毁了,或许是为自己,或许是为别人。
冉然到报刊亭买了张新卡,换卡之前她还是把手机打开给露丝挂了电话:露丝,明天不要上班了,公司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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