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南方回去,又见了他一面,那是最后一面。
他知道我去了香港,也知道我见了芯慈。可是,他什么也没问。
我告诉他,芯慈很好,孩子五岁了。她让他保重。
刘源欣慰地笑了。
他说,“李棋,真奇怪,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脑子总不受管束似地走神,老想着过去的情形。”
他给我看在病床上写的诗,他好久都不写了。
“这一生,我似乎总在寻找,心总是不定,而现在,我的心定了。”他说,他老婆最喜欢王菲的歌。“我放给你听——”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歌声里,他的面容安宁,仿佛睡着了。他妻子说,刚刚打过吗啡,现在不痛了。
芯慈第二年冬天带着暖暖回来了。她来的时候,刘源已经走了。我们一起去了墓地,我给他带来了一条白色围巾,是我自己编织的。白色,是他喜欢的颜色。芯慈捧了一把黄菊。我们将围巾和菊花放在碑前。四周寂静,冬青树纹丝不动。天是晴冷的,阳光淡淡地斜照过来,白的围巾和黄的菊花,显得格外耀眼,一如我们曾经绚烂的爱情。
责任编辑 苗秀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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