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俊康

    到了镇上，父亲找了一个靠墙的地方，把柚子摆在地上，开始了吆喝。儿子站在旁边，面无表情。

    有人来问价了。父亲忙一脸讨好地说了要卖的价格。那人看了看柚子，拿起来，掂了掂，说柚子还没熟，值不了那么多。

    父亲忙说，这柚子没熟也甜，不信你试试！

    那人看了一眼父亲，摇了摇头，离开了摊位。

    到了中午，集市开始散了，柚子还一个都没卖掉。父亲瘸着腿，两眼望着街上的行人，一脸无奈。

    儿子看看父亲，说，爸，我们回去吧！这次的资料就不买了！

    父亲瞪一眼儿子，说，咋会不买了？没资料咋行？说完，从身上摸出两元钱，递给儿子说，你先去吃点啥？

    儿子说，我不饿！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要不，你先吃一个柚子，垫垫肚。说完，在地上拿了一个又青又小的柚子递到了儿子手上。

    儿子望着父亲，不接。

    父亲瞪了儿子一眼，说，拿着，叫你拿着就拿着！

    儿子拿过柚子，眼里开始了湿润。

    儿子把柚子破开后，递了一半给父亲，说，爸，你也吃！

    父亲看一眼儿子，笑笑，说，你吃！我不吃。我吃这东西拉肚子。

    儿子拿着柚子，怔了一下，吃起来。吃了几口，儿子觉得那柚子酸酸的，难吃，就匆匆忙忙地扔掉了。扔掉的柚子皮上还带着一些零零散散的果肉。

    父亲看了看丢掉的柚子皮，皱了皱眉，没说话。

    这时，儿子去了旁边的厕所。从厕所出来时，儿子忽然看见父亲把地上的柚子皮一块一块地捡起来，用手擦了擦上面的沙土，随后，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了起来。

    儿子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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