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总经理越想越觉不可信,就借来抓斗设备想把河底杂物抓掉些,清一清,以保证水深,保证卸煤船靠上来。
这抓斗三抓两抓,就抓出蹊跷事来了——抓斗司机断言:这河底下必有大家伙。
果然,河底竟躺着一辆小车呢。
折腾半天后,小车终于出了水面。哇,凯迪拉克车!康总第一个认出:这不是江南集团董事长的女婿印小青的私家车吗?!
至此,印小青失踪之谜总算意外地破了。
说起印小青失踪之谜,一度曾传得沸沸扬扬,有多种版本呢。
流传最广的说法有三:
1.印小青携带巨款出逃了;
2.印小青被绑架、撕票了;
3.印小青与小情人私奔了。
印小青失踪至今已有十来天了,公安局查来查去,毫无结果,没想到这小子在码头的河底作了水中之鬼。
印小青的车怎么会沉到码头河底的呢?
公安局再一次面临考验。
小车吊出水面后,最重大的发现这车内不仅仅是印小青一人,还有另一妙龄女郎梅素素,而梅素素家竟然没有报案。
案情变得既复杂又简单。
说复杂,又多了一条人命;说简单,线索一下多了,或殉情,或车祸,比之绑架案、敲诈案、杀人案自然容易破案多了。
小车起吊出水时,现场看到的人不少,这娄城的头号新闻没多少时候就,遍了大街小巷。
比较一致的猜测是:殉情说。
你想想,孤男寡女,双双坐车上死于河底,没有打斗痕迹,平平静静等待死亡,这不是殉情是什么?
刑警队长高九曲否定了殉情说。理由是小车沉入水底,车内尚有氧气,到窒息死亡,还有一段时间,如果真是殉情,该相拥而亡才符合殉情男女的心理呀。这两人不合常态。
殉情说不能成立,又有人说属车祸性质。理由是这码头地处偏僻,除了卸煤等,几乎没有船靠上来,更少有人跑这儿来,小车就更不会开这儿来,这印小青说不定带小情人梅素素来这少有人打扰之地来浪漫一下,不想因码头无栏杆无标记,一个刹车没刹住,冲到了河里,葬送了生命。
粗听起来,倒也言之成理。但很快又被高九曲否定了。理由更简单了,假如是意外车祸,求生的本能会让人作出逃生的选择,但车内完好无损,没有试图开车门,或敲碎窗玻璃等非理性举动。最不可思议的是没有一个求救电话。从检查遗物看,两人都有手机,手机都有电,足够他们打110,或打给亲朋好友的,但一个电话都没有,显然这不合车祸常规。
既不是殉情,又不是车祸,那似乎只剩下谋杀了。
那么又是谁谋杀谁呢?
是印小青谋杀梅素素,还是梅素素谋杀印小青,抑或两人被其他人暗算谋杀?
案情变得有意思起来。
刑警队长高九曲带领手下内查外调了印小青与梅素素的个人情况与两人关系。随着资料的汇总,大致脉络浮现了出来:
印小青,34岁,硕士毕业,被江南集团董事长看中,招为女婿,但据说夫妻关系并不融洽,他在家有压抑感。
梅素素,标准的美人坯子,在美国留学数年才回来,回来最多半年多吧。据她母亲讲,素素这次回国是准备嫁人的。不过,她眼界高着呢,一般的男人,她都不放眼里。
通过进一步查证,印小青在最近一个多月中,几乎每天都给梅素素打好几个电话,但梅素素很少打印小青电话。
事情开始有了眉目。
印小青在追梅素素,这是铁定无疑的,但梅素素似乎心不在印小青身上。要知道印小青是有家室的人。
会不会印小青追梅素素追不到手,干脆生不能同枕共眠,死做一对同命鸳鸯呢?有这可能。只是还有一点难以解释,梅素素怎么可能临死前没半点求生反应呢?唯一的可能,此时的梅素素已被迷药迷倒,或吃了安眠药之类,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
高九曲坚持尸检,尸检的结果令高九曲大吃一惊,梅素素已有三个月身孕!
谁的孩子?——印小青的,还是另有其人?
假如是印小青的,印小青谋杀梅素素母子更没理由成立。难道是梅素素用同归于尽的办法来掩饰这不光彩的事。
也说不通,这梅素素受过美国西方教育,贞操观念不可能很传统,就算不想要这孩子,还可以打胎嘛,至于一死三命吗?
高九曲在梅素素的手机里,发现了若干个手机号,他一一核实、筛选。突然,有一个似曾相识的手机号跳了出来,一核对,是副市长姚侬桑的。进一步查核发现,这手机号在梅素素出事前三天不用了,换了另一号码的手机。一个副市长换部手机原本不值得大惊小怪,但当高九曲问及梅素素母亲时,梅素素母亲说:素素对姚侬桑是有点意思的,两人常煲电话粥的。
这句话一下提醒了高九曲,因为在梅素素的手机里,根本查不到与姚依桑煲电话粥的记录。
高九曲再一查,有了意外发现:梅素素的手机也刚换,出事前一天才换——这意味着什么呢?
顺着这条思路查下去,案情开始朝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方向发展着。
正当高九曲庆幸案情有转机时,DNA测试使高九曲又懵了。梅素素肚里的孩子竟然是印小青的。这就扑朔迷离了,看来此事与姚侬桑不相干了。
查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起点。高九曲又梳理了一遍线索,决定细查梅素素与姚侬桑的电话,这一查,一个有趣的现象被发现了。梅素素与姚侬桑刚认识时,两人一打电话就好长时间,且常在晚上,但近来,却都是短信息往来。这里面有文章啊。
通过技术手段,高九曲把两人间的短信息复原了,一来一往,一排列,一比对,真相开始浮出了水面。
原来,梅素素很想嫁给姚侬桑,成为市长夫人,但姚侬桑只把梅素素定位在情人上。
梅素素想出了用怀孕来要挟以达到结婚的目的。于是,印小青就此成了梅素素利用的工具。当梅素素拿着怀孕证明去找姚侬桑时,姚侬桑急了,他知道像梅素素这种在美国读过书的,胆子大着呢,而眼下正是上级考察他能不能出任市长的关键时刻,他不能容忍梅素素坏了他好事。可偏偏梅素素一意孤行,还扬言如不对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她要把怀孕证明公布到网上……
这触到了姚侬桑死穴上。姚侬桑动了除掉梅素素的念头,这印小青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与陪葬品。据姚侬桑的心腹、交警大队的于队长交代,印小青最喜欢带梅素素开车到码头谈事。在姚依桑指使下,于大队长在去码头的路上拦下了印小青的车,检查证件无误后,说每辆小车上要放提神醒脑的清新剂,并把清新剂放在了车上。这玫瑰香型的清新剂确实很好闻,但这香味有麻痹作用,等印小青车停在码头,两人谈着谈着就不知不觉失去了知觉。
于大队长赶到后,拉开车门,把车子一发动,车子就冲到了河里,沉下去、沉下去。
高九曲在写结案报告时,并没有丝毫破案的兴奋,那心也仿佛与小车一样,在水里沉下去、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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