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一亭家里很穷,父亲卧病在床,邢一亭是老大,家中五个弟妹都很小,全靠母亲微薄的收入度日。而柳蓉是独生女儿,家里条件较优裕,她见邢一亭时常抠下有限的伙食费去购买书籍和油彩纸笔,便悄悄地在他书包里塞钱和粮票,每次一塞就是二十元。
有一次,柳蓉路过邢一亭家,顺便到他家中去看看,邢一亭不在,只见他的母亲在用破旧的棉絮为儿子缝棉衣。柳蓉见状心里一阵痛楚,她立即回家和母亲一起通宵达旦地为邢一亭缝新棉衣,做新棉鞋。当棉衣、棉鞋送到邢一亭手中时,邢一亭差点掉下泪,他深情地望着柳蓉,哽咽道:“柳蓉,你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永记在心……你,你给我的太多太多了……”柳蓉真切地说:“不要说了。我只希望你在事业上成功,你能有所作为,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柳蓉……”邢一亭一把抓住柳蓉的双手,泪水夺眶而出。
三年学习一晃而过。毕业前夕,学校组织同学们去公园划船。柳蓉和邢一亭同划一只船,两个人一边缓缓地划着船,一边观赏着两岸宜人的景色。柳蓉瞅瞅目不斜视的邢一亭,她为有这样稳重、正派的意中人而感到无比幸福。当小船驶到九曲桥下时,柳蓉终于羞答答地向邢一亭吐露了爱情。
邢一亭心花怒放,他盼的就是这天!他抑制住心中的狂喜,脸上却故意露出忧郁的表情,说:“唉,我家里太穷,我怕配不上你,让你跟我受苦。”柳蓉听了这话,更加激动:“我不怕穷,不怕苦。我爱你的为人!”于是,邢一亭接受了她的爱。
毕业后,柳蓉分到服装厂,邢一亭分到美术地毯厂。虽说两人不在一个单位,但时常在一起探讨艺术、修改作品、互相帮助解决工作上的问题。有时节假日还双双去近郊写生,关系越来越明确,感情也越来越浓烈。后来,邢一亭被提拔为美术地毯厂设计室副主任,不久,柳蓉也被提拔为服装厂设计室主任。这样一来,两人的接触、交流机会就更多了。
为了工作的需要,柳蓉常常穿着自己设计裁剪的最新款式衣裙,参加各种舞会。柳蓉的服饰,加上她优美的舞姿,吸引了许许多多舞蹈爱好者的目光,日子一长,柳蓉的衣裙式样很快就有人模仿制作。柳蓉掌握了这个信息,便建议厂里批量生产,销量一下子突了上去,柳蓉的名字也传开了。
这消息当然也传到邢一亭的耳朵里。一天,邢一亭去找柳蓉。两人一见面,邢一亭阴沉着脸说:“蓉,我不反对你参加舞会,但,你不知道……别人已在说你是什么‘性感女人’、‘色情模特儿’。唉!你不知道我听了心里是什么滋味。”
柳蓉听了顿时脸色由红变白,一双大眼睛惊愕地望着邢一亭:“别人这么说,你可不能这样想啊!你还不了解我?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服装事业呀!这,你也不理解?”邢一亭听了,说不出反对的理由,这次谈话两人似乎统一了认识。这以后,柳蓉照常穿着自己设计的新颖服装出入舞场,及时获取反馈信息,然而伴随而来的对柳蓉的风言风语与日俱增。在这种“人言可畏”的压力下,柳蓉挺起腰杆,逆风向前。不久,作为女强人,柳蓉被提升为服装厂厂长。
就在柳蓉被上级提升为厂长的那天晚上,柳蓉向邢一亭提出了结婚的要求。
“结婚?”邢一亭忽然带着嘲笑的口吻说,“你是堂堂的厂长,前程无量。我是一个小小的设计室副主任,也许连这个位子也坐不长,我配与你结婚?”
“一亭!”柳蓉打断了对方的话,“你是个专业基础扎实、有事业心的人,有的人可能一下子还不理解你。你将被免去副主任职务的事我已听说了,所以,我要与你结婚,一则省去不少流言,二则我们也能互相帮助。一亭,你答应我吧!”
邢一亭一反往常温和矜持的态度,近乎发狂似的吼道:“不!我功不成,名不就,结什么婚?”吼罢又“呜呜”号哭起来。
邢一亭的反常表现是有原因的,在美术地毯厂,邢一亭搞了一桩设计,使产品积压了许多,造成了厂里资金流转困难,厂长责怪了邢一亭,邢不服气。终于,美术地毯厂厂长免去了邢一亭的副主任职务,要他下车间当了工人。
柳蓉见邢一亭开始消沉下去,也感到很难过。她想:把他调到自己厂里来,或许能发挥作用。于是,柳蓉在征得邢一亭同意后,将邢一亭调入服装厂任设计室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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