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天,蔚蓝澄澈。一架波音747客机在泰国曼谷机场徐徐降落。
一位男子快步走出机场。他穿一套淡黄色的西装,系黑白斜纹的“金利来”领带,手提一个黑色皮箱,他就是香港缉毒总署的警长关峻山。此次泰国之别,他有重要公务在身。
接待关峻山的是泰国警官耶逢,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笔挺的警服,使他显得精神抖擞。
关峻山一见到耶逢就开门见山地直诉此行的目的:近日在香港破获的几宗贩毒案都牵涉到泰国的“鼬鼠”贩毒集团。希望与泰国警方合作,把“鼬鼠”及在香港的爪牙一网打尽。
耶逢双手一摊,摇了摇头:“我们也正为缉拿鼬鼠伤脑筋,不过,我们还是希望能与你通力合作。我们撒到各地的侦缉人员过两天就会回来碰头。你过两天再来,到时,我们根据掌握的线索再议定具体方案。”关峻山便点头应允。
关峻山离开缉毒总署就直接驱车驶到郊外,他想在紧张工作之余放松一下紧张的神经。但他没料到,他一进入泰国,就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在盯着他。
落日的余晖把绯红的霞光洒到迎风摇曳的椰林上,撤进波光粼粼的湄南河,河边彩伞簇立,各色男女在河里嬉戏。关峻山觉得十分闷热,挑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下河游泳去了。他游到河中心,把身子往后一仰,双手交叉叠在胸前,任凭绿波托浮着他。
忽然,“哒哒哒”的马达声由远而近。关峻山翻过身来,抬头一看,“不好!”一艘红色的摩托艇劈浪向他冲来。他的心猛然一惊,要游开躲避,速度怎比得上?摩托艇越来越近,他越发惊惶,危急之际,他忽然悟到了什么,把头猛地往水里一扎,把身子蜷曲,双手往深处狠劲一划,潜到水里。随之,脊梁上方传来了马达的吼声,红色摩托艇咆哮着从他身上面的水面飞驶了过去。
当关峻山浮上水面,红色摩托艇又掉转头向他冲过来。关峻山只得又深潜到水里去。如此反复多次,关峻山感到精疲力竭,还呛了几口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边芦苇茂密的河汊里惊飞起几只白色鹳鸟,一艘白色摩托艇从那里蹿了出来,宛如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向红色摩托艇劈来。眼看就要撞到一起了,红色摩托艇的驾驶员惊惶万分,把尾舵猛往右一拐,白色摩托艇似惊飙掠电,呼啸着从它身边穿射而过。“好险!”红色摩托艇的驾驶员吓得脸如土色,待他调转艇头,还准备冲向关峻山时,那艘白色摩托艇又昂起艇头,劈波斩浪,带着吼声,裹着劲风,勇敢地向它撞过来。它只得丧气地调转艇头,一会儿,就消失在芦苇丛中……
白色摩托艇慢慢开到关峻山面前。驾驶员左手把白色头盔揭开,右手把额前秀发一撩,一个鹅蛋形的脸盘出现在关峻山面前,两道黑漆般的眉毛逶迤到鬓边,双眼皮的秀目闪耀着异样光彩,淡褐色皮肤更映衬得皓齿如凝脂一般雪白。“呵,芭拉——!”关峻山忘情地叫了起来。“峻山!”芭拉俯下身子,把关峻山拖上摩托艇,多情地伸开双臂,紧紧拥抱着他。
原来,这位名叫芭拉的泰国女郎是关峻山的情人。前几年他俩同在英国剑桥大学留学。一次在“亚洲同学联谊会”上认识以后,感情的温度直线上升。几个月前,毕业了,芭拉回到泰国,关峻山返到香港,在挚友力劝下,投身警界。因工作保密需要,他写信给芭拉,谎称在渣打银行任职。他原想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去找芭拉,没想到在此时此地见到他日夜思念的情人。
关峻山感激地说:“不是你救护,我一定死在湄南河了。”芭拉用毛巾替他揩拭着头发与脸上的水:“你们中国人不是常说‘吉人自有天相’吗?”关峻山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游泳呢?”“这……”一朵诡秘的火花在芭拉瞳仁中燃闪了几下就熄灭了。她岔转了话题:“你到了曼谷,怎么不事先打个电报或写信通知我?”“我想给你来个突然袭击呢!”
芭拉告诉关峻山,她父亲也赞同他俩的婚事,但想先见见关峻山。关峻山没想到她父亲已同意了这门婚事,便高兴地答应明天早上就前去拜见。
第二天清早,关峻山来到芭拉的家。穿过由热带蔓藤缠绕而成的拱门,就到了院前的花园。花园里遍栽白色的鲜花,晨风吹来,摇曳多姿,掀起阵阵白色的波涛。
关峻山摘了一朵白花,漏斗形的花冠沾珠带露,晶莹可爱。他把花朵夹在食指和拇指间轻旋着:“这叫什么花?”芭拉笑了笑:“你不认识?这是曼陀罗花。”“啊——”关峻山像被什么蜇了一下,手一颤抖,花朵滑落到地上:“你们怎会喜欢这种花?”芭拉弯下腰,把花朵捡了起来:“你看,它多么雪白!多么素雅!它是纯美、圣洁的象征。”关峻山却睥睨道:“我听说曼陀罗花是带毒的,中国古代侠士用来麻醉人的‘五更还魂香’就是用它做的。”芭拉仰天大笑起来:“带毒有什么可怕?你不去惹它,它会来伤害你吗?”说完狡黠地一笑,便带关峻山进屋去了。
关峻山刚坐在藤椅上,一位鹤发童颜的长髯老者就从二楼走了下来,他就是芭拉的父亲,也是“曼谷朗星远洋运输公司”的董事长。公司规模不大不小,拥有七艘万吨货轮。
关峻山先奉上随身带来的礼物:两瓶贵州茅台酒和一套景德镇瓷器,再递上一张印有中英两国文字的名片。名片上当然是关峻山的公开身份:香港渣打银行管理处高级襄理。
老人对关峻山印象甚好,无所不谈,在交谈中,关峻山得知了芭拉在父亲的帮助下办起了颇有特色的榴梿可乐工厂,而且他俩在曼谷都是知名度很高的慈善家。
老人留关峻山吃了一顿泰式家宴后,就嘱咐芭拉陪关峻山去游览曼谷的名胜古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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