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薛泠说，莲儿，去看看你妈妈。
薛莲花开了睡室的门，瞧了一眼，说，妈妈还在睡觉。
出门。锁门。下电梯。开车。出小区。街道。红绿灯。学校。
城郊。蕉林。水闸。白鹭……
8时15分，参加周例会。
9时30分，上课，讲授《经济学原理》。
11时30分，下课，回家。
下午，14时15分，薛泠打开手机，轻轻一按，将一条信息发送出去：“我出外旅行，散散心。”
出门。锁门。下电梯。开车。出小区。街道。红绿灯。学校。
城郊。蕉林。水闸。乌鸦……
17时30分，接女儿放学。
晚18时，爱琴海西餐厅，与女儿共进晚餐。
晚20时，辅导女儿做作业。
……
一周后，许燕一进门就质问薛泠：我姐到底哪里去了。
薛泠说，不知道，我找不到她。学院的人也找不到她。
那你怎么不报警？许燕重重地放下行李。
报警有什么用？全市一年接报失踪人口案几百宗，没确凿证据，人家根本不立案。
你最后一次见到我姐是什么时候？许燕追问。
5月16日。在学院门口，我看见她上了一辆豪华商务车。
这十几天我姐都没回来过？
没有。哦对了，19号晚回来过一次，我没见到人，只闻到满屋子的酒味。是莲儿开的门。
哼，我会问莲儿的。我姐从来不会这样，以前天天打电话给爸妈，现在一连七八天联系不上，打她手机也关机，把爸妈给急死了！要不是都还住着院，爸妈七老八十的都要过来找人了。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谁要是敢对我姐下毒手，我发誓一定饶不了他！
我，一样饶不了他。薛泠说。
许燕拎着行李进了客房，放下行李，关上门。
半个小时后，许燕开门出来，说，我饿了，有没鸡蛋、面条之类的。
没有，很久都没在家做过饭了。我们出去饭店吃吧。薛泠说。
我没心情。许燕说着进了厨房。
打开冰箱，许燕找到一根冰冻排骨。
刀呢，放在哪里？许燕问。
刀坏了。扔掉了。薛泠答。
上次来刀还是好好的，这次来怎么就坏了？
坏了就是坏了。
几时坏的？
不知道。
扔到哪了？
垃圾桶。
锅呢？锅放在哪里？
锅坏了，扔掉了。
上次来锅还是好好的，这次来怎么就坏了？
坏了就是坏了。
几时坏的？
不知道。
扔到哪了？
垃圾桶。
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许燕目光冷峻如刀。
……
又一周后，薛泠被警察带走。
翌日，各大传媒惊爆：经济学院冷血副教授杀妻碎尸，520血案令人发指。报载，杀人嫌犯5月19日晚因离婚问题与妻子发生严重争执，于次日凌晨将熟睡中的妻子掐死，天亮后一早到郊外踩点，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学院开会，上课，中午回家后实施分尸、烹尸，傍晚将尸体运至郊区水闸沉尸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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