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余成业也只能对艾文撒谎。他这些天根本就没出去谈生意。他老婆在跟他离婚,不!确切的说,是余成业在跟他老婆离婚,他老婆死活不离。如果余成业非离婚,她就死给他看!哭哭啼啼闹到公司,还闹遍余成业家所有的亲戚,就差去找余成业的顶头上司。余成业当然不允许他老婆跟他胡闹。他跟他老婆说不离婚可以,但是,她必须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不要管他的事,他会每月给她一千元生活费用。他们还是夫妻,但他绝对有私生活的权利。她不能干涉他的私生活。如果她能做到这些,他会很好地照顾她,也会经常回来,跟她和孩子们在一起。如果她做不到,那么他就会跟她离婚,余成业的老婆赵芬不同意,既然不跟她离婚就应该回到家里。她不能接受余成业的条件。如果她答应他,就等于自己守活寡,别人看着她是富贵太太,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的苦涩。余成业心里已经没有她,她也不能让他好过,让他轻轻松松去跟小婊子相会。把她当成黄脸婆扔在一边。她不甘心。她曾经辛苦挣来的钱不能让那个小婊子去轻松享受,她不能因为自己脸蛋漂亮就抢人家的丈夫,所以,她就到处闹。破罐子破摔。反正余成业的心里已经没有她了,她心里难受。她必须闹。
余成业对于赵芬的挑战充耳不闻。他要打掉她的锐气,或者说让她尝尝被冷落的滋味。被人疏忽,被人遗忘,被人讨厌的滋味。自从他当上老板,就拒绝与赵芬同床,理由是很累。赵芬刚开始没觉得余成业有什么变化。还真以为他很累,而不是敷卫她。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余成业整夜不回家,宁肯跟那些不相关的人在一起胡扯,也不愿意回家,才知道余成业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忙碌。那是赵芬在一次朋友聚会的大酒店里亲眼看见的,余成业喝得里拉歪斜的,比比划划的,跟一个男人正说着什么。后来,他又跟一个小姐唱歌,是那种很流行的情歌,余成业在赵芬眼睛里根本就是一个五音不全的人,他在家里也从不唱歌。赵芬喜欢唱。以前她经常让余成业陪她唱,余成业高兴时也陪她唱,但是,唱出来的声音比哭还难听。弄得孩子们也说这不叫唱歌,而是愤怒的呐喊。可现在,他分明就很专业的,很内行的,一点也不比那些专业歌手逊色。而且还表情丰富,把赵芬都看呆了,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她决不相信余成业还有这方面的才情。
那天晚上,赵芬在酒店里一直等到聚会结束,才离去,她的眼睛几乎是没有离开余成业,她要把余成业看个清楚,把以前没看到的全看到。她还从没发现她的男人还有这么多优点。这么多能够吸引女人的地方。她的脸上是笑,心里却在翻江倒海,怒不可遏。她是十点钟从酒店里离开的。余成业那边仍旧没有结束的意思。走出酒店大门时,打的的打的。坐班车的坐班车,赵芬说她离家近,用不着坐车回家,自己走着很方便。于是,大家都各走各的,赵芬不想坐车有她的原因。她在酒店门口没走。而是躲在暗处等待余成业,赵芬肩挎劣质人造革皮包,穿着黑色裤衩裙。半袖衫,身体已经略微发福。她就那么站在灯火阑珊处,隔一会儿向酒店里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会儿。余成业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赵芬看看表,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在那里来来回回地走。酒店的一个保安出来,正好看见她,就走了过来,将她一番盘问。赵芬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保安怀疑地看着她。赵芬又等了近半个小时。她实在等得太累了。见余成业没有出来的意思,她往酒店里看了最后一眼,她只有叹息着离开。这一夜,余成业没有回家,赵芬等了他一夜了。她对余成业彻底地失望了。
余成业想尽办法要与赵芬离婚,赵芬死活不离。余成业当然不会把这些烦恼的事情告诉艾文,他想自己把这些事情做得漂亮些。这样,对艾文也是一个交代。他已经过了山盟海誓的年龄。应该脚踏实地地做些事情。无奈,余成业只好把离婚请求交到法院。法院公开审理了两次。均无结果。原因是赵芬在法庭上痛哭流涕。陈述她与余成业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对于她平日里对余成业的指责,赵芬说那是爱护余成业的一种表现。夫妻间感情的表达方法有很多,她就是用这种方法与余成业表达感情。才有了余成业的今天。所以,她不能接受余成业的离婚请求。从法院里出来,赵芬走在余成业身边。声音也柔顺了许多。赵芬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离婚?”
余成业看也不看她一眼,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婚?”
“很简单。”赵芬停顿了一下。看余成业脸上的变化。她很失望。余成业的表情是不屑一顾的。赵芬还是把咽下的话说了出来。不过,已经变成了一句她本不想说的话,她说:“我不能就这么被你傻傻的甩了。我吃苦受累时,你看不见我多余,你发达了,就想甩我?余成业,我告诉你,就是我跟你离婚也要好好折腾折腾你!不信,就走着瞧!”然后,转身向另外的方向走去。
余成业没有回家。而是通过朋友花六十万买下一处二手连体别墅。他在忙于装修。他要给艾文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尽管艾文一直背着许建国与余成业偷偷约会,许建国还是从艾文的行为中发现了蛛丝马迹。之后,令艾文没有想到的是许建国主动向她提出离婚。而且态度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艾文虽然心生愧疚,但是,是许建国提出的离婚。她多少找回了一点平衡。也就没有任何推诿,在离婚书上签了字。其实这一年之中,她一直在思索怎么向许建国提出离婚。余成业与艾文再次约会时,虽然没有说那些山盟海誓的话。但是,那套价值百万的写着艾文名字的大红房产证书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本红色的房产证书,在某种程度上为余成业与艾文之间的感情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爱情的多少有时也是用金钱做衡量单位的。
艾文回到办公室肘,小悦小声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她已经联系好了新单位,问艾文对将来有什么打算,艾文叹息着说:“能有什么打算?过一天,少一天。混吧,混到哪天算哪天。”
小悦说:“找个单位比找婆家还难,谁让咱们老子不做官了呢?”
艾文没忘向小悦祝贺一番,然后说:“走吧,走吧,都走了好。”见艾文心情不好,小悦也不再提工作的事。两个人沉默着做着各自的事情。
艾文离婚之后,就住进了余成业给她买的别墅里。既然余成业能给艾文一个巨大的惊喜,为什么艾文不能回报一下这个男人呢?艾文给余成业的惊喜就是标志着她重获自由的离婚证书。这天,与余成业半个月没见面的艾文终于在许建国手里拿到了离婚证书。这是她跟许建国冷战一年的结果,艾文兴冲冲来到她与余成业的公寓。但是,余成业不在,艾文把电话打到公司去。电话响了一会儿。却没人接。打手机,被告知关机,打传呼,也不回。艾文在屋里兴奋不安地等。没等来余成业,却等来一个年轻陌生的女人的电话。女人在电话里十分娇艳又自信地自我介绍说她叫阿美。说到这,她开始停顿,等待艾文的反应。
艾文在电话里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她对着话筒那边陌生女人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好吧,你不明白,我告诉你。我喜欢余成业,这些天,他对你说他很忙,其实是在敷衍你,他根本没出去谈什么生意。而是与我在一起。明白了吧,艾小姐?”
艾文拿着话筒。浑身软软的。口干舌燥。她极力振作自己使对方无法感觉到她的慌乱。她说:“余成业现在在你那里吗?”
自称阿美的女人说:“余成业现在人在哪里不重要,关键是他心在哪里。”
艾文的脑子里立即生出一股被欺骗的感觉。这时,年轻女人的话音又在耳边响起:“艾女士,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不妨在佳士客超市门前见一面。十分钟后,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也不征求艾文的意见,收了线。艾文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一人前往佳士客。她像是坠人五里云雾。年轻女人对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余成业这些天在电话里吞吞吐吐的就是因为他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如果是这样。她该怎样?艾文越想越糊涂。越想越乱。几分钟之后,她下了楼,穿过人流熙攘的大街,在佳士客广场边,她看见一辆鞠黄色宝马小车。车窗里探出一个戴墨镜的十分妖艳的年轻女子的脸。艾文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女子,发现她也在打量她,艾文确认是她后,便走了过去。女人下了车,高挑瘦弱的身材不亚于模特。但是,脸上的脂粉太多。就显得不伦不类。心想:余成业,你怎么连这种女人都不放过呢?艾文怎么看她怎么像酒楼里被那些乱七八糟男人污染过的女子。艾文就有些鄙夷。底气也就足了起来。
艾文冷笑道:“说吧,你什么意思?”阿美摆手弄姿地说:“很简单,余成业很快就是我的老公。我希望你不要勾引我老公。”
艾文忍不住愤怒道:产应该说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你老公才对!”
阿美哈哈大笑:“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不过,吸引余成业一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说是嘛?”
这个女人太无聊,艾文看她一眼就不想看她第二眼了。与这样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实在没意思。她只想走开。
阿美在身后对她说:“艾小姐,不信我们走着瞧!”说完,扭着身子坐进了车里。车子从艾文身边缓缓擦过,阿美从里面探出头来,款声细语对艾文说:“艾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艾文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是谁?你最好走开!”然后,转身走了。没等来余成业,却等来了另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阿美,而是余成业合法的老婆赵芬。
艾文也不知道赵芬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怎么会认识她。她简直都不知道怎么喘息才好。她给赵芬开门的那一刻,就后悔了。胖胖的一脸横肉的赵芬叉着腰站在门口。怒目圆睁,像是一枚一触即发的炸弹。是赵芬先开的口,赵芬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说:“你就是艾文吧?”
艾文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赵芬紧跟了上来。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艾文底气不足的说:“你是谁?”
赵芬的眼睛环顾一下装修典雅的房间,最后把目光落在艾文的脸上。赵芬说:“与余成业躺在床上别有一番滋味吧?”
艾文忍无可忍,指着赵芬的脸说:“你是谁,我跟谁睡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请你出去!”
赵芬说:“那好啊!你就等着瞧吧。不过,我不会像你一样赖在这里不走的,我是来告诉你,你别高兴得太早。这座房子很快就会有比你还年轻的女人来住了。你也是黄脸婆了!”赵芬说完,又朝艾文冷笑一声转身走了。留下艾文一个人在空旷的大房子里发呆。余成业一直没有回来。
这几天余成业哪也没去。那天,他跟赵芬闹得很僵。心情不好,喝得酩町大醉。在家里睡了三天三夜。余成业醒来之后,突然觉得自己一夜之间老去了许多。看透了许多。他不再跟赵芬计较,他醒来之后对赵芬说:“我想通了。”然后长叹一声,又睡去了。余成业醒来时已是黄昏,他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艾文,他要告诉她,别跟许建国闹了。其实,许建国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他们这样做情人也不错。一个男人一生当中很难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女人,所以,能与艾文做终生不老的情人也是一种缘分。何必要闹得鸡飞狗跳呢?再说他也很多天没见到艾文了。他从心里有些想她。他们已经很久没缠绵了。于是,余成业便开车独自去了他们的那套公寓,以往他跟艾文谁不想回家时,就来这里住上一夜。大多时候,是有心灵感应的。凡是余成业来的晚上,艾文也会来的。这个黄昏余成业去看他多日未见的情人艾文。但是,他打开房间的那一刻。他呆住了。躺在地毯上的艾文脸色苍白,手腕上汩汩地淌着鲜血。双目紧闭。神情安祥。穿着那套纯白低领的连衣裙。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艾文穿过的。因为,余成业对她说过,他喜欢白色。
余成业眼冒金星。一阵头晕眼花。但他很快镇静自己,几步冲过去。抱起艾文朝楼下跑去,他的车在大街上一路狂奔。横冲直撞。有好几次准备闯过红灯。如果不是警察的呵斥,他会不顾一切闯过去的。
在医院的急诊室里,余成业守在门外,来来回回地走着,他的脸上是焦急不安和后悔。他想,艾文一定是等得绝望了。等得无法忍受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艾文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如果这些天他能及时给她一个消息,如果他能从心里重视她……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艾文从手术室里被送到病房,余成业紧张的心终于安静下来。艾文已经醒了,一副虚弱样。艾文看着余成业的脸,看了很久,她说:“你干嘛要救我呢?”
余成业握着艾文的手,一如从前。却找不到要对她说的话。许久,他说:“你干嘛这么傻啊?”艾文的目光终于从余成业脸上移开,显得飘忽,空旷。之后两个人都无话可说,陷入了沉默。晚上,艾文要求回家,回他们两个人的家。余成业不忍再伤艾文的心。只有跟艾文回他们曾经欢爱的公寓里。这个晚上,两个人躺在床上,互相搂抱着,却没有多少激情重复以往床上的老事情。好像两个人都有很多心事一样。后来,艾文告诉余成业,她怀孕了。艾文说她想把他(她)生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余成业问艾文:“多长时间了?”
“大概三个月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
“你说呢?”
余成业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艾文。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睡意。一直到天亮。半个月之后。余成业再去两个人的公寓时,已经换了主人。是位中年男人。他警惕地看着余成业。最后告诉他他花一百二十万元的价格从一位女士手中购买的。她说她要出国。余成业听后,呆呆地立在原地。这一夜,余成业没有回家,他哪也没去。而是在公寓门前的花园边上坐了一夜。整整坐了一夜。
余成业后来去找过艾文的丈夫许建国,打听艾文的下落。但是,许建国对这件事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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