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肖小走过楼下的垃圾桶时,条件反射般地又听见身体里“刺啦”一下有什么东西裂开似的很痛地响。
一友出院后再没联系过肖小,肖小决定再请个长假出去旅游,因为她的心一天天下沉,在某种期待中濒临灭绝和死亡。她救不了自己了,谁也救不了她,她知道自己坠入了万劫不复的爱情深渊,她本不该答应一友玩这个什么狗屁的假装的爱情的,现在怎么样,人家一友毫发无伤,自己却不能自拔,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嘛。小庄劝她跟一友摊牌,肖小拒绝,这就像是一个穷叫花子跟主人要了一碗粥又想盯着人家桌上的大餐一样,丢人败兴到顶了,也不符合游戏的规则。她决定出走,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西藏或是大草原,越远越好。
行李就在脚边,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银蓝色的玻璃幕墙就如同一张闪闪发亮的大CD,有一支沙哑的声音不知躲在哪里唱:“无所谓,谁会爱上谁,无所谓,谁为谁憔悴,破碎就破碎,要什么完美,放过了自己,才能高飞。”……苍凉背后的极度落寞和孤独,E时代的爱情,一切终究只是短暂的幻觉。
冷。她双手环肩抱着自己,触到一友覆盖过肌肤,一友的手,柔软而温暖。她不断地打开手机又关上,竭力抑制着自己想再听一听一友声音的渴望,她一遍遍对自己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沉默,沉默沉默沉默,不管沉默是铁还是钢,总之咬紧牙关沉默到底到离开这个城市沉默不就变成金了么?
自己不是从14岁沉默到现在了吗?消化疼痛的最佳办法就是咬紧牙关。
缄默,就是剪子铰口紧闭双唇心头滴血胸口掩痛的沉默吗?
有敲门声,是小庄来送行的。肖小想。
真的还是假的?
从那天起肖小落下了爱做白日梦的毛病,总是在梦中重复着同一个情节,比如一友是怎么进来的,总该换拖鞋吧,总该问声好吧;花瓶好久不用了,束之高阁,一友怎么将它找出来的,总该用水洗洗吧。记不起了,怎样将一把钥匙一样的东西塞到她手里,然后在身后环了她的腰,舌尖停在她耳际又开始吟唱,说,愿意和我举行一场古老的结婚仪式吗?
可是,我们是假装的爱情。肖小在他的舌尖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硬撑着说。
可是,你知道的,假装的爱情比真的还好。
背对着一友,肖小的身子软软地朝地上蹲去,瞬间就哭得蜷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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