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景物略》,明人刘侗、于奕正合撰。刘为崇祯进士,用金陵派文体,记述北京城郊景物。举凡园林寺观、陵墓祠宇、名胜古迹,以至草木虫鱼,搜罗殆遍。一景一物,务求翔实。清学者纪昀曾对本书删削注释,作序详介,近人郑振铎《劫中得书读记》曾志购得此书抄本经过。
《宛署杂记》,明人沈榜撰。沈乃宛平知县,在天子脚下逢迎应差,具见封建王朝对老百姓盘剥之重。耳目所及,笔之于书,是明代北京情况罕见资料。又明人蒋一葵所著《长安客话》,亦多京中世故人情。
《明宫史》,明太监刘若愚撰述。刘为魏忠贤部下,司宫廷笔墨,了解宫闱内幕及生活制度甚详,后在牢中为其罪名辩护,留下了为宫墙以外的人难知的第一手史料。《金鳌退食笔记》,清人高士奇撰。高是大臣,与刘当太监不同,为康熙皇帝重用,供奉禁庭,八阅寒暑,居住北海桥西,接近“至尊”,所记宫廷史料,实为一般文人难以目睹者。此稿难得,唯卷末应诏诗,则庸腐不堪一读。
《北平考》,明人所著,佚名。从历代正史中辑录北京地方及宫殿沿革,远溯尧舜,近至元末。《故宫遗录》,明初人萧洵撰。萧于洪武时任工部郎中,奉命拆毁元故宫,因职务关系,有机会对元故宫详加考察,故能记下了“别人难见,正史所无”的元宫全貌,对研究北京古代宫殿,富于参考价值。
《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明人张爵著,记述明代北京町西南北中五城三十三坊的名称、方位及胡同名,附记京师八景、山川古迹、公署苑囿、寺观祠庙等,不少人曾经引用其资料。其后清人朱一新在此基础上,再撰《京师坊巷志稿》,全面辑录明清两代北京坊巷胡同名称变化,掌故传说,一览无遗。可见北京有些胡同,存在于几百年前的明代,传留至今,其名未变。
有三本书,为研究北京掌故所不可缺考,即《天府广记》《春明梦余录》及《日下旧闻》。明末清初八十岁老人孙承泽,居北京几十年,所撰《天府广记》《春明梦余录》,收录明清北京城市历史、地理沿革、人物掌故、官署制度等史料,稀罕难得,考证亦极严谨,受到朱彝尊的推崇。《日下旧闻》为清康熙时学者朱彝尊所编撰,材料丰富,考证翔确,文笔流畅。三书相得而益彰。
渔洋山人王士祯,顺治时进士,人推为一代诗宗。写的北京掌故亦多,计有《香祖笔记》《燕石集》《藤荫杂记》《居易录》《燕都游览录》等多种,内容丰富,为人称道。清四库全书总编纂纪昀“于书无所不通”,评论精审,识力过人,于治学之余撰写的北京掌故也不少,计有《滦阳消夏录》《京城古迹考》《阅微草堂笔记》《癸己存稿》等,文情并茂,富于析理,其书颇可读。明人计成,写有《园冶》一书,专论北京及江南等地园林布置理论及艺术,是一门专门学问。李文藻写的《琉璃厂书肆记略》,谈北京旧书买卖情况,更是北京掌故中所不可缺少的重要材料。
此外,还有清人李慈铭撰的《越缦堂笔记》、王启淑《水曹清暇录》,所记社会轶事颇多;《昌平山水记》《东京考古录》两书,则是清初爱国人士顾炎武骑着毛驴,长期在北京考察山河形势的记录;《清代北京竹枝词十三种》由文学家孔尚任等著,从民间诗歌中可知北京节令风物;《北游录》是清初谈迁从杭州坐船经运河到北京的沿河日记,京杭远隔两千余公里,途程四阅月,旅行者备尝艰辛,至于船夫那就更苦了,这也算是一种北京社会生活史料。
写北京掌故之书那么多,有没有人写本《图书目录》?有,清缪荃孙的《纪录顺天事之书》就是。缪襄编纂《顺天府志》及《清史稿》,治学甚勤,暇时抄录所见史籍,存目备查,积久而成是书,于今之欲治北京史者,是一本重要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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