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生曾攻法文和拉丁文,20世纪30年代向马相伯老人请教过文法学,马相伯介绍他到法国教会办的天津工商学院教书;又介绍他拜北京辅仁大学陈垣先生为师。朱先生在音韵学、训诂学方面造诣颇深,1946年他到北洋大学任教,以后就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最近有朋友从大陆来,谈起朱先生,才知道近三十多年来,他一直在北京、天津等地的大学里任教,没有离开北方。去世以前,他在天津师范大学带研究生教语言学,还担任中国训诂学研究会常务理事。
朋友谈起,朱先生晚年忽然对研究《金瓶梅》发生兴趣,又是演讲,又是接待记者访问,连续发表研究论文。1980年他写的《金瓶梅考证》出版,这种学术性论著,从来销数有限,他这本书却很快再版,可见很受欢迎。于是朱星教授名声大噪,一下子成为研究《金瓶梅》的专家了,使富有道学家气味的“国专”老同学们大为惊讶。
《金瓶梅》与《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并称为“四大奇书”,但因书中多淫秽描写,历来被列为“禁书”,各地大图书馆都藏有不同版本的《金瓶梅》,但对一般读者从不出借,文学史上讲《金瓶梅》如何有价值,但多数人并没有看原书的机会,这是一大矛盾。
经朱星研究,认为《金瓶梅》本来没有淫秽描写,现在所见的淫秽语都是后人添加的,与《金瓶梅》原著者无关,《金瓶梅》不能承担淫书之名;他又认为《金瓶梅》的作者是王世贞。他的《金瓶梅考证》一书,主要就是讲这两个论点。但一般研究《金瓶梅》的专家们并不都同意他的观点。首先,谁都见过他所说的那种洁本,即后来所谓古本《金瓶梅》,但那书是张竹坡评本《金瓶梅》的删节本,并非如朱教授所说在词话本《金瓶梅》之前就有的洁本;第二,王世贞作《金瓶梅》之说,20世纪30年代已被吴晗反驳过,现在他也拿不出推翻吴晗论点的新论据。
不过,笔者觉得朱星先生晚年考证《金瓶梅》虽无新的突破,但他能在20世纪80年代的大陆重新掀起《金瓶梅》研究的热潮来,不能不说是个大胆的创举。近闻,新版本的洁本《金瓶梅》即将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朱星先生虽已逝世,他的愿望总算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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