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车里还套了一辆车，那他们想要找追踪位置可谓是难上加难了。
回城的车辆那么多，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而红色的货车根本没有回城记录。
如果要排查爆炸以后入成的车辆，少说有几万辆以上了。
这要如何追踪？
“连哥，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费罗德一定会出城？”
程连道：“他会，他一定会亲自去救宋程。”
牧景鸿问他：“为什么你会这么笃定？”
程连道：“因为我是他的老师，把这些车主请过来盘问一番吧。”
“你要不休息一会儿？”牧景鸿让人去弄点吃的过来。
程连摇头。
在他们的审问之下，司机说出了真相。
他的车里确实套了一辆车。
根据这位司机提供的线索，他们很快就锁定了这辆车。
小张最终这辆车，最终查到了地址。
旧区小学。
程连读过书的地方，现在这个地方废弃了，早就搬到新的学校了。
“走。”
程连跟着警车迅速的将小学包围，在校门口他们看见了那辆车。
程连跟着牧景鸿一起，无人机已经先一步扫了学校内部的情况，在职工楼看到了宋程的身影，宋程被捆在床上了。
同时也看到了站在楼顶的费罗德，下一秒无人机就被击中了。
警察已经潜入。
“他手里有枪。”
程连道：“景鸿，枪给我。”
牧景鸿摇了摇头：“不行，你就呆在这里，我一定会将宋程给你平安的带回来。”
牧景鸿穿上防弹背心，拍了拍程连的肩膀，进了学校。
程连和两个小警察在外面等着。
结果一转眼，程连不见了。
“不好了，牧队，程连不见了。”
牧景鸿闭了闭眼，指挥他们继续往里面，去救宋程。
程连上了楼顶，费罗德站在楼顶的边缘，回身看着程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你来了。”
程连走近：“为什么？”
费罗德说：“因为你优秀啊，傻孩子，你应该受到所有人尊敬，而不是被他们那些没有脑子的人骂。”
“你是人类的瑰宝啊。”
程连只觉得心酸：“教授，我很难过，因为我再也不能相信你了。”
“中国有句古话，‘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费罗德眼中泛起泪花：“程连，你就是我的孩子。”
“不，你不是，我的父亲，一定是爱我的，我的父亲告诉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的父亲不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你不是我的父亲。”
费罗德哭了。
程连继续说：“我的父亲告诉我，我没有做错任何事，让我坚持走自己认为是正确的道路。”
“程连。”
费罗德哭着喊着他的名字：“我没有想要伤害宋程，也没有想要伤害你，你信吗？”
程连点头：“我信。”
费罗德哭着笑了，慈爱的看着程连说：“我初见你的时候，你就这么大。”
费罗德比划着，胸前的一小段：“你睁着圆不溜秋的大眼睛冲我笑，我那时候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呢？23年了，你长大了，长高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了，你也成为了一个父亲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你狠优秀，但你却不肯将这份优秀发挥到极致，如果你在学术界，那么未来你也可能载入书记，被人学习，就像中国的古话一样，名垂青史。”
程连摇头：“教授，我不快乐，这样的我，不快乐。”
费罗德愣了一下：“你不快乐吗？”
程连说是：“我不快乐。”
费罗德叹了一口气，后面传来了脚步声，费罗德说：“你的快乐来了。”
程连转头，宋程和牧景鸿来了，还有其他警察。
下一秒，牧景鸿就一枪击毙了费罗德。
程连猛地回头，看到费罗德笑着倒下去。
他一个箭步冲到边缘，差点扑下去，看到费罗德掉在了地面上，身后开始出血。
程连懵了，一瞬间感觉灵魂都出鞘了。
牧景鸿开枪，是因为费罗德枪，指向了程连。
这一幕，发生在他们的眼前。
宋程也愣住了，站在原地，耳朵里一遍遍的回想着枪响的声音。
程连的上半身半截都探了出去，没有收回。
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接受不了。
额头上的那个血窟窿，那么的刺目。
程连和宋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到医院的。
费罗德枪里没有子弹。
他或许根本没有想要伤害程连。
牧景鸿得知这一点，心里也有巨大的压力。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程连。
费罗德没有要害程连。
而他，击毙了费罗德。
很多时候，事情的真相往往不能被人接受。
特别是亲眼看着自己很重要的在自己的面前死亡。
自打程连进入医院以后，就变得异常的沉默。
无论是谁和他搭话他都不予理会。
让人十分担心。
宋程的状况就更是不容乐观了，几乎接近了自闭的状态。
余沨宸成了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可以和程连沟通的人。
早些年余沨宸因为程连也学过一些心理学，拿过心理咨询师的证件，比其他人更好和程连沟通一些。
宋程那边交给岑渐钦帮忙，岑渐钦也是国内顶级的心理博士。
牧景鸿最近的状况也不算好，倘若他击毙的是别人，也不会那么大的心理压力，可是他击毙的是一个将程连当做亲生儿子的人，是让他敬重的人，排除危险是他的本能，可不管如何，他都过不去自己心里这一关。
偏偏就在这时，初棠出事了。
初棠被全网网爆之后，失踪了，在青川现身了。
从青川的桥上，纵身一跳。
青江的下游河水湍急，捞尸队打捞了好几天也没能捞到。
青川就是一座五线小城市，一座不起眼的城市，光用双脚就可以走完整座城。
死了一个明星，让他进入人们的视线。
初棠在的时候，全网谩骂。
初棠不在了，世界开始悲伤。
众人开始缅怀。
再次让人们认识到，生命真的就是这么的脆弱。
初棠的通话记录显示，死前一共打了三通电话。
一通给聂君遥，一通给程连，一通给宋云舟。
程连的那一通没有打通。
程连和宋云舟一起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很多人在质问，为什么初棠去世了，他的好朋友程连却只言片语不提。
宋云舟到底和初棠说了什么。
初棠尸骨未寒，而网络暴力却在攻击着他最后三通电话的对象。
余沨宸害怕程连看了以后情绪过于激动，所以将消息很好的封锁了起来。
程连还不知道初棠已经去世了。
如果程连知道了，谁都不敢想会是什么样的购过。
可人算不如天算，程连还是知道了。
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将纸飞机飞到了程连的房间，不敢进来捡，程连只好给他送出去，路过护士站，新闻正好在播这件事。
程连当场脑子嗡嗡作响，不敢相信他所听见的。
初棠没了。
程连的心突然间好像就不会跳了。
几秒之后就倒在了地上。
护士赶紧跑过来，程连的心跳已经停了。
护士们赶紧进行急救，足足抢救了两分钟才将程连救回来。
再度睁眼，只是一堆护士围着自己在哭。
程连的眼泪夺眶而出，捂着自己的心口，哭到失声。
教授走了，初棠也走了。
他身边的人，一个个的都走了。
宋程闻讯而来，看到程连躺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深深地刺了他的心。
他快步走来蹲下，将程连从地上抱起，回了病房。
“连连。”
宋程轻声的唤着。
程连紧紧地抱着他：“棠哥······”
“棠哥他······”
宋程不知怎么办。
初棠这件事很突然。
最近程连真的经历了很多，以为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现实却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程连的心态真的崩了。
“活着好累······”
程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程的心仿佛被人挖走了。
“程连······”
宋程颤声叫着他的名字：“程连。”
“你别离开我。”
“活着······好累。”
“我真的好累······”
这些话，是真的伤到了宋程。
宋程已经不直达自己还可以怎么去哄程连了。
宋程知道程连很累了，他也很累了。
这几个月里，程连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挫折太多太多了。
撑不住的不仅仅是程连，还有他。
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要怎么办。
初棠的死，是压倒程连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程连已经逐渐好转，如今初棠的事情出来，程连彻底崩溃.
余沨宸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两个极度抑郁的人，他也差点崩溃。
然而让他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
晚上的时候，程连不见了。
程连跑去了青川。
捞尸队没有没有放弃，程连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初棠跳江五天了。
这里，有很多粉丝前来悼念，初棠跳下去的位置，摆满了鲜花。
程连远远地看着那些排着队悼念的粉丝，泪流满面。
初棠怕水。
他和初棠合作第一部戏，其中有一场初棠跳水捞他的戏，初棠差点溺死在水里。
程连没有去悼念初棠。
他去买了潜水装备，下了河。
青江的水很急，因为上游地势高，下游低，河里有许多石头，这一代高山**，青川是这座座高山之间，唯一的平地。下游水险，捞尸队也不敢贸然行动。
程连纵身入河。
河水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四五米深。
浅的地方不足一米。
一路向下游，撞上了下游的捞尸队。
也遇上了宋云舟。
宋云舟哪有昔日的风光呢？
程连抡起拳头朝他砸去：“宋云舟，你他们还是个人吗？”
程连被泪水模糊了视线：“初棠怕水，你能把他逼到跳江，他怕水啊，你知不知道，他怕水啊。”
宋云舟任由程连揍他，完全不反抗。
初棠怕水，好像打开了他脑海里尘封的记忆。
“初棠，下来一起游泳啊。”
初棠坐在岸边的时候上摇着头：“我不会。”
那时候的他还嘲笑初棠：“你在沿海城市长大，怎么还不会游泳啊？”
初棠告诉他：“我怕水。”
那时候他只是一笑而过。
初棠说过的，他怕水。
“怕水的人，跳了江，宋云舟，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啊？”
程连一拳比一拳狠。
宋云舟在问自己，究竟对初棠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捞尸队的人将他们分开时，宋云舟要靠人搀扶才能从船上起来。
这里的状况其实他们都知道，即使是找到了初棠，恐怕尸体也很难完整了。
或许被冲到了某一处岩石下面，又或许被拦在了某一处弯道，这一条江太长了。
再往前，河水太浅了，船根本无法继续前行了。
左右两条分叉，向左是重市，向右是堰市。
可无论向左还是向右，接下来他们都过不去。
前几天青川暴雨，河里涨水，他们曾经下去巡了一次，可是水的流动性太大了，他们没能找到。
如今水退了，往临市还有百里，山川峡谷，他们若是徒步，工作量也很大。
而且他们已经捞了一个星期了，很多人已经不想往下了，并且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大家该返程了。
程连不为难他们，自己往下游去了，就算是顺着河边走到临市，他也要亲自走完。
“小伙子，别去了，天黑了，要去你明天再去吧，晚上这山里危险，也没有信号，而且附近有野猪出没。”
“你们回去吧，辛苦了。”程连拿着手电筒，下了船。
宋云舟跟着下了船。
打捞队见劝也没用，也就不劝了，反正他们是两个人。
下游的路，没有那么的好走，怪石嶙峋，走的异常艰难。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程连突然拔出了匕首，对着宋云舟：“宋云舟，我真的想杀了你。”
宋云舟一点也不怕，走到程连的面前道：“杀吧。”
程连收起匕首，冷笑道：“不，你要好好地活着，最好能长命百岁，别脏了棠哥的黄泉路，也别搅了他的轮回。”
一个不会水的人跳河的生还率很低，程连心中清楚。
他转身继续往前，却给宋云舟留下这样一句话：“即使找到了棠哥，宋云舟你也别想碰到他，你不配。”
月光照在水面上，两束光在山谷里晃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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