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对字数最少者为四言,如“登仁寿域,纳福禄林”,可谓言简意赅;而“聿修厥德,长发其祥”,同是四言,倘不谙《诗经·大雅·文王》便不知其所云矣。
五言门对较多,如“门庭清且吉,家道泰而昌”;“诗书修德业,忠厚振家声”。意稍隐晦者如“高才食旧德,流藻垂华芬”。其中“食旧德”一语,出自《易讼》。所谓“旧德”,即先人的德泽,往日的善政。五言门对颇工者亦不乏见,例如“梅花开五福,竹叶兆三多”;“有猷有为有守,立德立功立言”。
七言门对多见于深宅大院,含义亦有深浅之别。较为浅显者,如“忠厚留有余地步,和平养无限天机”;“逸情忘我书千卷,淡意可人梅一窗”;“握理明珠堪代日,云中奇骏欲追风”。而侧重用典者,如“道德家声传两晋,文章惠业著三槐”。“三槐”语出《周礼·秋官·朝士》:“面三槐,三公位焉。”相传周代宫廷外种有三棵槐树,朝见天子时,三公面向三槐而立。后世即以三槐比喻三公一类的高级官位。
旧时北京最长之门对,字数多达十一个。每扇门板分行刻之,其辞藻更重典雅深湛;且必有名家书写,巧匠精雕,良工油漆,以不失其大家风范也。北京文史馆馆员叶赫颜札仪民在北京西城丰盛胡同的故居,即为十一字之门对:
室有余香,谢草郑兰燕桂树;
家无别况,唐书晋字汉文章。
上联中之谢草者,指谢眺所善之草书;郑兰者,言郑板桥工画之兰草;燕桂树者,即燕家景致,指北宋画家燕文贵(一作文季)所画的四时风景,即花村晓月、平江晚雨、竹林暮霭、松溪残雪。这副儒雅的门对,着实将书香门第的气氛渲染得淋漓尽致。
商人的宅院,为附庸风雅亦崇尚门对,而其词则往往于俗气中夹杂着铜臭,如“生财从大道,经营守中和”,“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等。
老北京四合院门对之字句,无论摹写还是雕刻,必须先披麻刮腻子,而后再以桐油、火漆及银朱(朱砂)髹饰。其格式一般是黑底儿红心儿,心子中的字或为黑色或为金色(讲究者贴金箔儿而不涂金粉),其色艳丽而润泽,或远眺或近觑,皆美不胜收,妙不可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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