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最疼你的人弄丢了-音乐治愈了我所有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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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一提到许巍,大家马上就会想到《夏洛特烦恼》里沈腾说的那句“许巍没有火,朴树也没有火,我要火了”的经典画面吧。

    这些年许巍恨不能全世界看不见他,他不走红毯,不拍广告,不上综艺,拒绝领奖,除了音乐,他什么都不想暴露;除了歌声,他什么都不想被记住。

    可是又仿佛只有他,只有他的歌声能陪我穿过幽暗的岁月,治愈所有的伤。

    第一次听许巍的歌是在一个晚归的夜晚,我坐在中巴车靠窗的位置,外面下着雨,雨水沿着玻璃滑落,像行行的泪。我听到电台在播放许巍的《蓝莲花》。

    那样直抵心灵忧伤又带点刺痛感的摇滚乐重重敲击在我的心上,使我一下迷恋上他那有故事的声音。

    一下车,我就去音像店买了他的那张《时光·漫步》CD。

    他的歌陪我度过生命中最彷徨的一段岁月。那时,我刚刚做了一本杂志的主编,接手那本杂志时它的销量已经滑至谷底。之前做这本杂志主编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办这本杂志的艰辛我都看在眼里。她常常加班到深夜,不停地想创意,可即使这样努力,也没有挽回杂志的销量。看着印出的杂志卖不掉最后进了碎纸机,她在一次开会时趴在桌上哭了很久。后来,她辞职了,离开了这座城市,再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过,完全屏蔽掉自己。令我没想到的是,总编居然任命我当这本杂志的主编。

    我至今都记得那天的沉重心情。我没有信心保证我办的杂志能起死回生,也没办法保证离开一个我熟悉的工作环境,到一个全新陌生的环境,我能做得更好。

    我永远都记得测绘A座的那间办公室,它在走廊的顶头,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可以看见窗外努力向上伸展的杨树。朋友辞职了,留下了四个曾和她并肩奋斗的编辑。她们一开始对我还是有些我能感觉到的来自陌生感的排斥。不知称呼我什么,就直呼其名,叫出口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她们管我叫什么好呢?我说什么都可以。她们说:“那我们叫你姐吧。”我说好啊。叫着叫着,她们又觉得别扭了,之后开始叫我“头儿”。这一叫就叫了很多年,以至于后来我们分开,她们还是这样亲切地称呼我。好像这样叫着,时光就会后退,一直退到我们天天朝夕相处、最苦又最爱的那段时光。

    那时,为了办那本没有希望的杂志,真的是经历了最忧伤、最绝望的岁月。每天加班到很晚,一篇文章从标题,到配图排版,无不花费着我的精力,耗费着我的体力,让我随时有种快要撑不下去的感觉。每到这时,我就听许巍的歌,他的《时光》、他的《礼物》、他的《完美生活》……他的那些歌,常常在我耳边无限循环播放。

    然后,有一天,许巍要来西安开演唱会了。

    我把小小的天天腻着我的女儿托付给她爸爸。自己一个人跑去看他的演唱会。那时票便宜,我花了几十块就买到一张。进场的时候,碰到杂志社的两个男孩儿,我们平时话说得不多,可是因为许巍的演唱会,我们坐到了一块儿。那是第一次,一直活得拘谨紧张的我得到释放,我们跟着音乐一边放声跟着唱,一边挥手摇摆。在演唱会结束时,大声喊着“许巍“的名字让他返场。记忆中的我从来没有那么疯狂过。

    也许是没见过我那么狂热过,也为了跟上我的节拍,我家的那个他也开始听许巍,甚至我女儿在家玩着玩着也能哼起许巍的《时光》和《蓝莲花》,全是受我的影响!

    他的第二场演唱会,我带着好朋友还有我家的那两位一起去看的。女儿在演唱会挥着荧光棒,高兴地蹦蹦跳跳,一直问我许巍为什么不唱《蓝莲花》。我说那是要压轴才唱的。

    很多年过去了,关于许巍的那场演唱会女儿早已经忘记,她对许巍的记忆也只剩下《夏洛特烦恼》里的那首《曾经的你》。比起许巍,她更爱听邓紫棋、薛之谦和郁可唯的歌。

    很多年过去了,当年和我一起看演唱会的那两个男孩儿,还有我曾经的好朋友,现在都不联系了。我们曾在文字最鼎盛的时代相遇,留下过最美好的回忆,又在文字最悲哀的时代告别。我们曾经为杂志奉献过最好的青春、最美的年华,又在智能手机时代,看它像坐滑滑梯般无情跌落。

    可能,真的用心付出过才会那么伤心。

    所以杂志停刊后的一段时间,我和曾挚爱的文字有过一段伤感的小别离,很久都不愿再碰触文字。

    而许巍,他这些年新歌越来越少。偶有新歌出来,我就看到有人说对现在的许巍很失望。觉得他现在的作品更关心宁静、安详,和谐,没了过去的幻想、苦难和绝望。

    他的新歌《第三极》《灿烂》,还有《此时此刻》,透过音乐背后,我觉得现在的许巍活得更透彻明白,简单快乐。他还是那个我们喜欢的许巍,只是现在的他不再绝望忧伤。他更热爱旅行,跟相恋二十七年的老婆谈一场望不到尽头的恋爱。可能只有痛彻心扉地失去再重新得到,人才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重要,最想珍惜,最想守护的吧,就像他和太太的爱情。

    他们是战友。婚后为了喜欢的音乐,他背着吉他去了北京,她留在西安。在北京寒冷饥饿的夜晚,他靠创作养不活自己的时候,是她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工资支撑着他的梦想。他总说,等他有了钱,就在北京买个大房子接她过来。可是在生存面前那纯洁的理想是那么脆弱不堪。他的音乐作品一直叫好不叫座。直到《那一年》后,许巍转运了。版税滚滚而来,商演邀请不断。他挣了300万,口袋里的钱还没有捂热,就被朋友源源不断地掏了出去。他最好的兄弟栾树在青岛结婚,打电话邀请他去参加婚礼。他连买机票的钱都凑不出来。一直觉得烟、酒、兄弟是自己行走的动力和支持,结果他被骗得一塌糊涂。他灰了心,沉迷烟酒,再也无心去做音乐,整天关在租来的房子里面醉生梦死,经常整整一个星期不出门。他患了重度抑郁症。

    是她找了一辆车把他带回了故乡西安。

    她不知道他的病什么时候能好,为了照顾他,她辞了职,带着他搬到了西郊的一处院落。

    抑郁症患者需要经常与人沟通。

    为了能让更多的人来陪陪他。她根据存在他手机里的电话号码,一个个联系他在北京的朋友,可是大多都推脱不愿意来。只有臧天朔说他会抽出半个月时间发动人来陪许巍。

    三天后,臧天朔带着一车人来了,除了人还有一大堆乐器,把乐器在院子里面摆放到位,一声吆喝,大伙就操练开了。当架子鼓敲响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一抖。他的抑郁症状开始好转,当臧天朔把一把吉他塞到他手里,他一把紧紧抱住,再也不想松开。

    他康复了。可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患抑郁症之前,他对生病后的日子没有任何记忆。

    他又在家待不住了。他还是想去北京做音乐。她要跟着去照顾他。虽然他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带上了她。他签了新的唱片公司,很快找到了以前摇滚青年的生活。几乎没在家吃过一顿饭,没有和她好好说过话。他甚至对她说出让她回西安的话。她忍着眼泪说自己下星期就走。直到臧天朔知道后,挥拳打醒他。他把当初在西安用DV拍的片子放给许巍看,把那段许巍遗忘,而妻子从未提及的时光讲述出来……

    他泪流满面……

    从此,他们牵着的手再也没有放开过。他为她写了《故乡》《灿烂》。他们一起去旅行,在西双版纳的野湖边,他带着他的音乐家当,奢侈地给飞鸟虫鱼树木野草开着大自然的演唱会。他抱着吉他对她唱:

    孤独的岁月

    庆幸能遇见你

    在这薄情的世界

    依然深情地活着

    纵然是全世界

    没有人再相信

    我依然地深信深信

    深信不疑

    许巍说:“人一辈子也就那么几十年,非常短暂,不如让自己从容一点儿。我总觉得人生就像一次旅行,生活每天都是风景,我喜欢顺其自然。”

    我觉得这样真实、自然、平和的许巍在今天浮躁的乐坛是那么珍贵。他的音乐无论何时都有直抵人灵魂的力量,穿越过去,陪伴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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