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汉字才经得起断句的考验,有趣,有味,能带来无限想象的空间,也能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早些年看影印的毛泽东读廿四史,斑斑点点地就觉得十分好玩,加上毛体批注,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快活,书就是应该这样读,有种典古的气息,文字横排以后,难得见这样的气象了。前几天看止庵为扬之水《诗经别裁》所作跋,开首就诗啊诗经地忙活了半天,到底是学问家的排场,搞的你不说我倒还明白,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尤其是古籍,古人一股脑地把汉字码下来,你要看,就先慢慢地断句吧。这实在是好玩的事情。说到它的难,鲁迅先生讲:“标点古文,确是一件小小的难事,往往无从下笔。”(《马上日记》)又说:“标点古文,不但使应试的学生为难,也往往害得有名的学者出丑。”(《题未定》)因而他也曾不厚道地讥讽过教授们标点的失误。不过标点失误的发生,一方面与学养有关系,另一方面,施蛰存先生好像解释过说早期印刷时用塑料透明纸,不小心挪动一下也容易出现这种现象。然而学养有时也是靠不住的,汉字的魅力往往也使学养变得苍白。《老子》开篇“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也不知戏弄了多少举人秀才,专家学者,目下也还争论不休。文字到了现在,有了标点,断句的问题似乎要少的多了,但也还有,试举一例,说某老干局长在文件上批到:请计财处按文件要求给老同志每月一次性生活补助三十元。过几天,有一位老同志拿文件到计财处说,我每月要两次呢。小姑娘一愣,等转过神,羞的脸也红了。
呵呵,真是,——太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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