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又回到易水。

    荆轲看到日夜奔流不息的易水还真感到亲切。

    回到下都，他想先去拜访了田大人，然后再进宫向太子汇报这次函谷关一行的成绩。他来到田府门前，看到田府上下乱七八糟，好像在搬家。绕开这些下人，他径直走到大堂门口，大声喊道：“田大人，荆轲来拜！”

    只见田光一脸病容地从屋里出来，把荆轲迎进屋去，荆轲感到田大人说话有点言不由衷“田大人，出了什么事？”

    田光苦笑一下：“我老了，也病了，已在太了面前告老，这就还乡去了。”

    荆轲一脸的不解：“太子批准了？”

    “批准了。

    “我有点不明白。”

    田光解释说：“你走这些天，袭击秦营的事办得不利，太子成天发脾气。再加上军界对我也颇有非辞，算了，我病了，就请辞了。”田光突然想起秦舞阳的事来：“噢，对了，秦舞阳现在还被关在牢里，你要面见太子把他救出来。也只有你才行。”

    荆轲大惊：“这么几天又出什么事了？”

    田光把秦舞阳入狱的缘故说了一遍。荆轲听后非常气愤：“田大人你不能说走就走了呀，我们去面见太子，我请求太子让你留下，否则我也就不干了。”

    田光赶紧说：“不行，你不能不干，太子可以没有我，不能没有你。你想想，没有你助他刺秦，他的希望就渺茫了，他的心血也就泡了汤了。这哪行啊？赵国不定哪天就支撑不住了，太子现在心里也急得很呀。”

    “所以这个当口你更不能走啊？”

    田光感慨万千地说：“好兄弟呀，你不知道啊。你跟一个人干久了，他就不拿你当回事了。以前有一千个成绩都是应该的，有一件事让他不痛快，你的一千个成绩就都不算了。现在太子就是一心想刺杀秦王，所以谁能帮他去完成这件事，谁就是他最喜欢的人。你现在是正当其时，快去面见太子，就不要再劝我了。”

    荆轲本来不想这么急就去见太子，可一想秦舞阳还关在牢里，就只好先进宫了。

    秦舞阳倚在牢门上，透过木栅栏看着两个牢卒在逗蟋蟀。那两个人几乎都趴在了地上，两个大脑袋挤在一起，死盯着一个土灰色的瓦盆。不一会儿，其中之一的蟋蟀被斗败了，落荒而逃。胜的一方得意大声笑着：“怎么样，老兄，你的‘白牙青’比不过我的‘紫牙青’吧？请我喝酒吧，省得我到处说你去。”

    败的一方不服地说：“什么呀你，凭良心说说，是你的‘紫牙青’胜得多，还是我的‘小白’胜得多？不就是昨晚没给它‘过蛉’（交配）吗？所以他今天没精神。你等着，明天我把我那‘黑炭头’拿过来，看还怕不怕你的紫牙青。”

    秦舞阳听着他们斗嘴，也跟着笑。他插话说：“我今年没养，去年我养的那几头将军才叫厉害呢，打遍下都无敌手。不信？你们可去问问高渐离，他可以作证。”

    牢卒不屑地说：“你那将军再厉害，能比得过太子宫中的将军们？听说过吗？太子的儿子小太子最好斗蟋蟀，有本事你进宫去斗上一场。”

    “你以为我不敢？”秦舞阳认真地说：“我今年是没养，我要养了就敢去斗。”

    “吹吧你。”牢卒说。“你能进得了宫，看你长得多好啊！”

    秦舞阳冷哼一声：“我进不了宫，我师父也能进宫。”

    正说间，荆轲被狱官引领着来到了牢房。那狱官老远就喊：“把门打开！”

    两个牢卒听到喊声，赶紧抢着拿来钥匙去开门。牢中的秦舞阳一见荆轲来了，叫了声“师父”就哭了起来。荆轲走进去，把秦舞阳拉出来，“看你都脏成什么样了，走，跟师父先到驿馆去洗个澡。”

    秦舞阳没忘记与两个牢卒挥手告别，这两个人对我还算不错。他想。

    师徒来到驿馆，荆轲吩咐驿馆的下人说：“去把高渐离给我找来。”

    尔后二人分别进了一个沐浴桶。

    秦舞阳说，“真舒服，可洗洗这一身的晦气。”

    荆轲边洗边哼着小调。

    秦舞阳问：“师父，我姐姐呢？”

    荆轲说：“你姐姐嫁给函谷关的守将了。”

    秦舞阳不解地问：“她怎么嫁给了秦人？”

    荆轲说：“秦人也有好人。”

    二人洗完澡，高渐离也来到了驿馆见荆轲。荆轲对高渐离说：“由于这次去函谷关，弄到了秦王的防御图，太子非常高兴，要封我为上卿，明天在太子宫举行仪式。”

    高渐离高兴地说：“祝贺荆兄受到太子的器重。走吧，到我那去喝几杯，给荆兄接风，给舞阳压惊。”

    荆轲大悦。

    三人来到高家饭馆。高夫人徐娘把高渐离多年不用的乐器“筑”扔在院子里。高渐离问她把筑扔出来干吗？徐娘说，这个玩意儿太破了，十三根弦断了八九根了，扔了算了，再买新的吧。高渐离过去用脚踢了踢那个陈旧的乐器，很惋惜但也没说什么，他把荆轲让进饭馆。酒席间，荆轲问道：“高兄还有击筑的雅兴？”

    高渐离答道：“嗨，说来惭愧，那是小的时候，我们邻居小孩子与我同岁，他舅舅是宫廷乐师，常来家里教他击筑，我也跟着学了学，但已经多年不玩了。”

    荆轲说道：“知道吗？我们老家东野出产的筑是七国间最好的。”

    高渐离道：“怎么不知道？我那个筑就是东野产的。”

    荆轲又道：“东野还有一样东西也在七国有名，你们知道吗？”

    秦舞阳问是什么？

    荆轲有点故作神秘地说：“就是蟋蟀。”

    秦舞阳说：“难道比我们燕下都的蟋蟀还来劲？”

    “你比比就知道了。”荆轲道。

    秦舞阳说：“我又去不了东野，那怎能比？”

    荆轲笑呵呵地说：“我正有件事想求二位走一趟。”

    秦舞阳忙问：“去哪里？”

    荆轲对高渐离说道：“我想求二位去一趟东野，替我回趟家看一看，顺便送点钱回去。怎么样？”

    高渐离说没问题，秦舞阳更是兴味盎然。

    荆轲饮酒的兴味正浓时，田府的下人急急来请，说田大人有请。荆轲放下酒杯来到田府，见到田光，问：“田大人有何吩咐？”

    田光说：“我今天去见了太子，太子说，告老还乡很好，只是不要到处去说刺秦的计划。今天我对太子已经保证了，我不会去说。”

    荆轲云里雾里，看着田光。田光又说：“一个死人，怎么会泄露秘密？”说完便倒在了地上。

    荆轲急忙扶起田光：“田大人，你怎么了？”

    田光笑笑：“我已经服下……服下毒药了……”

    荆轲还来不及反应，田光已经死去了。荆轲慢慢放下田光，眼里已经充满泪水。他悲哀地站起来，把腰中剑配拔出，那剑发出一声鸣响，他看了看剑锋，又把剑放回了剑鞘，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

    三

    荆轲被燕太子丹拜为上卿，赐住宅、金钱、美女。但荆轲也没有多么兴奋，因为他明白，这已经离他刺秦的行期不远了。时值初秋，天气已经有点凉意，他想在冬季来临之前行刺秦王。虽然对秦廷的防御情况有了一些了解，但他觉得还要仔细研究一个尚好的方案出来。

    他想带着秦舞阳与高渐离一起去秦国，最好是装模作样地扮成商人，然后找一处客栈住下，慢慢侦察秦王的生活规律，把宫殿的防御情况进一步摸清楚，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刺杀行动。在出发之前，他还要去趟赵国，找徐夫人要回那把鱼肠剑。

    他现在也用不着去狼牙山燕军大营了，因田光的死，那个专门袭击秦军大营的计划也自动破产了，各国的剑客有的已自行离去，剩余的几个太子丹也没有安排新的事情，他们只好在下都东游西逛、喝酒赌博，消磨时光。而荆轲刺秦的事，为了保密，也不让其他剑客插手。

    忽然一天，函谷关秦军守将樊於期上门来拜，这让荆轲大吃一惊。把樊於期让进屋里，坐下之后，荆轲看到樊於期有狼狈之相：

    “樊将军怎么会突然来到燕国？”

    樊於期长叹一声：“嗨，荆兄，今天我是落难来投奔了。

    荆轲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说？请慢慢讲。”

    樊於期像斗败的公鸡：“你离开函谷关不久，盖聂带了一个叫萝娘的姑娘又上了山，我还是盛情款待。没想道他从秦娘口中知道了你来函谷关的目的，然后急速赶回咸阳，去赵高那里告了我一状，赵高给安了个里通外国的罪名，安排人来擒我。我在宫里的朋友赶在赵高派来的人之前，给我捎了密信。我这才落荒而逃，想了想去哪里呀？齐国路远，也没个人照应，只有来燕国投奔荆兄了。”

    荆轲听完，立刻说道：“是我害了樊将军。这样吧，你先在我这里住下，我立刻进宫面见太子，让他给你安排个位置。燕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会得到重用。”荆轲又问：“秦娘呢？”

    樊於期道：“她在自己家里。我们昨天就回到了下都，先住在她的家里，今天才打听到荆轲的住处，我特来拜访。”

    荆轲道：“你等我回来，咱们还得喝几杯酒，我替你压惊。”

    荆轲急急忙忙来见太子丹，说明了樊於期对刺秦有多么大的贡献。荆轲满心思等着太子丹被打动，立刻给樊於期在燕军里安排一个有用的位置，没想到太子丹却犹豫起来，他说：“现在的形势是秦强燕弱，我们如果收留了樊於期这样的叛徒，还给他一定的位置，那么我们不是得罪了秦国吗？秦国的军队就在赵境，他们可以立刻渡过易水来攻打我们，如果那样，事发仓促，我们会被打个落花流水。为今之计，不仅不能安排他，并且不能让秦国知道樊於期逃到了燕国。最好给多给他点金钱，让他投奔齐国去吧。”

    荆轲听完太子丹的一席话，心里头老大的不高兴，又觉得太子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人家是从国家利害上考虑，自己只是在讲义气。他辞别太子，悻悻而归。一路上琢磨着怎样对樊於期说。他感到现在讲个义气都这么难，实在不行就劝他去齐国吧。

    一路盘算着回到了家，嘿，没想道秦舞阳与高渐离二人从东野回来了，这让他非常高兴。他先给二人介绍了樊於期，便急忙问东野的情况。秦舞阳没等高渐离说话，就迫不及待地说他见到了荆轲的儿子荆庆，并且他们已经交上了朋友。

    荆轲问道：“你师母怎样？”

    秦舞阳说：“师母也很好，还说不让你挂念。”

    荆轲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复杂的表情。

    秦舞阳又说：“师父，你看我买回了什么？”秦舞阳拿出一个瓦罐。打开一条缝，里边是一个蟋蟀。“货真价实的东野蟋蟀，还是荆庆帮我买的，名叫紫青将军。”

    荆轲说：“好！”又对高渐离说道：“你看光听他说了，你老兄怎样？”

    高渐离也露出得意之色：“我也没白去，我从东野买回了一把新的筑，已先放回家了。”

    荆轲说好，“你们都没白去，又安全回来，我家里也都挺好，今个又有樊将军来投奔我们燕国，真是太高兴了，今天咱们要好好地喝一场。”

    四

    荆轲很婉转地告诉了樊於期太子丹的态度，他劝樊於期不要着急，他还会给太子做工作的，早晚他会有大用。樊於期只是有点失望，并看不出有多大的悲观。荆轲让秦舞阳认了樊於期这个姐夫，两边也都很高兴。他想让樊於期带着秦娘过来住，但樊於期不肯，他与秦娘还是暂且住在秦娘家里，而秦舞阳却搬来与荆轲一起住。这天，荆轲对秦舞阳说，他要去趟赵国，到徐夫人那里去取那把鱼肠剑，回来就可以去秦国了。并嘱咐秦舞阳，他不在的时候要照顾好樊将军。

    荆轲向太子丹说明他要去赵国借剑，太子丹很是高兴，让他快去快回，刺秦的事已刻不容缓了。

    荆轲骑着太子丹提供的快马，三天时间就来到了赵国首都邯郸。这时候赵国的武安城已经失陷，秦军又推进了四十里，围了赵国的磁州。如果磁州再失守，那么邯郸城就在秦军的瓮中了。荆轲走在邯郸的街上，感到邯郸的百性已经开始显出恐慌的样子了。他来到了徐府，接待他的徐夫人倒是还显得平静如常，他心里暗暗地佩服，到底是大家风范。两人见过礼之后，徐夫人笑容可掬地问荆轲：“兵荒马乱的，邯郸顷刻间就会被秦军攻下，这时候来找我想必是有大事？”

    荆轲很郑重地说：“想接徐夫人到燕国避避。”

    徐夫人道：“什么时候你荆轲也学得会说瞎话啦？你的脸总是告诉别人你不会说瞎话，所以你做不了大奸大恶之人，也做不了大奸大恶之事。”

    荆轲笑道：“惭愧，我的心思总是让夫人猜透。这次来，不瞒夫人说，是想取回鱼肠剑，为刺杀秦王做准备。”

    徐夫人道；“我早就料到你会回来取这把剑，所以多少剑客在我面前搔手弄姿，这把剑我就是不出手。专等你来取。”

    “谢谢夫人器重，平时没有大用，我也不会回来取它的。”

    一提起刺杀秦王，徐夫人来了精神：“我这里还有一把鱼肠匕首，并且有剧烈的毒药，可以涂在匕首或剑上，见血封喉。”

    荆轲眼里放着光：“太谢谢夫人了，如果刺秦成功，徐夫人功不可没。”

    徐夫人淡然道：“功不可没倒是没那么想，只要是为赵国的百性能做点事，我就心安了。”

    荆轲又道：“说真的，如果徐夫人想跟在下去燕国避一避，我保证太子丹会待夫人为上宾。”

    “谢谢了，”徐夫人平心静气地说：“我哪也不去，我就留在邯郸。”

    五

    荆轲回到燕下都，把徐夫人支持刺秦之事向太子汇报了，还取出鱼肠剑与匕首让太子过目。太子大悦，许诺可以派人去邯郸接徐夫人来下都避一避。荆轲知道太子只是一时高兴这么说说而已。荆轲看太子高兴，便又推荐樊於期。太子不仅不用，还说，“据在秦国的奸细报告，秦王悬赏千金捉拿樊於期，如果让秦王知道他在燕国，秦可能立刻对燕采取措施，还是劝他去齐国吧，好歹齐国比燕国强。”

    荆轲叹息着退下，闷闷不乐地回到住处，发现鬼谷子的传人张志明从云蒙山下来，专程看望自己。看到老朋友，一扫荆轲心中的不快，就吩咐下人赶紧摆酒上饭，把樊於期也请过来陪客。张志明一见樊於期，就给他相起面来：“樊将军眉宇间有一股黑气，恐有血光之灾。”

    樊於期道：“落难之人，恐怕祸不单行。我早以把生死置之脑后，挨了一天算一天吧。”

    荆轲道：“樊兄只是隐忍一时，请不要灰心。”

    酒饭罢，张志明对荆轲道：“请借一步说话。”

    荆轲说：“樊兄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张志明道：“荆兄西去刺秦，智取胜过强行。”

    “还请张先生明示。”

    “樊将军会帮你。”

    荆轲看了看樊於期，樊於期似乎已听懂了张志明的话，他对张志明道：“谢谢张先生看重我，我会助荆兄的。”

    荆轲对樊於期说，“你别胡思乱想了，你是秦国的通缉犯，你怎么能帮我。”

    樊於期苦笑道：“我会的，你不要急。”说完便告辞。

    荆轲向张志明讨教匕首淬毒之法，张志明说：“把匕首交给我，三天之后我会让人送下山来，那时候它就是见血封喉的匕首了。”

    荆轲又问：“樊将军如何帮我刺秦？”

    张志明道：“借他的人头一用。”

    荆轲听后，有点怒意地说：“樊将军对我有恩，对燕国有恩，我怎忍心再这样做？”

    张志明翻翻眼皮：“这是天意。”

    “不可更改吗？”

    “不仅不能改，这才准备了一半。”

    “还有一半，在哪里？”

    只见张志明一仰头道：“燕国的版图。你只有拿到这两件东西，一个是秦王最恨的人的人头；一个是秦王最想得到的燕国版图，这样你就有希望接近秦王……”

    荆轲被张志明说愣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志明已把匕首用布包起来，站起身，向荆轲告别：“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三天后，果然云蒙山下来人把匕首送到荆轲府上，里边还有张志明先生的一封信，信上只写了一行字：请樊将军一起欣赏这把匕首。

    荆轲想这好啊，就叫人请了樊於期来到府上。待樊坐定，荆轲打开布包，对樊於期说道：“请看这把匕首，是淬了剧毒的，你见多识广，能发现是有什么变化吗？”

    樊於期笑呵呵地拿起了匕首看，对荆轲说道：“真有那么厉害？见血封喉吗？”

    荆轲也笑笑说：“但愿如你所说。”

    荆轲话音未落，只见樊於期对着自己的左手腕轻轻一划，一边还笑着说，“恐怕没那么厉害……”瞬间之后，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等荆轲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荆轲大喊道：“樊将军你——”

    他一把夺下樊於期手中的匕首，樊於期扑通倒在了地下，已经死了。荆轲呆了半晌，才明白过来，然后抱着樊於期的尸体痛苦一场。

    第二天，荆轲把樊於期的人头包好，放在一个精美的木匣里，让秦舞阳背着，一起进宫面见太子。荆轲向太子说：

    “为了刺杀秦王，樊於期把人头借给了我，请太子再把燕国版图借给我。”

    太子被樊於期的行为感动了，二话不说，当场把燕国版图交给了荆轲，并颁令厚葬樊於期。太子又对荆轲说道：“秦兵已围了邯郸，大军很快就能渡过易水，燕国已经危在旦夕。爱卿果然能够刺杀秦王，你将是燕国的救星。”

    荆轲道：“请太子放心，有燕国版图与樊将军的人头助我，定能刺秦王于案前，来报太子与樊将军的知遇之恩。”

    太子问：“何时出发？”

    荆轲道：“明天。

    太子丹说：“那好，明天在易水岸边为你壮行！”

    荆轲回到住处，登高远望，易水河边上雪白的芦花开了。他不禁悲从中来，随口呤唱道：“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