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中华民族,最美的诗在西部,最美的旋律在西部,最炽热的感情在西部。
那里,有辽阔的天空、雄奇的山川、浩瀚的大漠,有热情豪爽、勇敢质朴的人民。那里,有对中华民族最深厚的情感,有西部人民致富奔小康的热切期盼,有贫困孩子们对知识的渴望……
西部,需要用爱心谱写着无数平凡而又伟大的动人乐章,需要用奉献诠释着中华民族崇高而又朴实的价值理念,需要用行动感染和鼓舞着越来越多的人共同参与建设……
西部的激情需要再次点燃,西部的旋律需要再次奏响,西部的发展更需要支点。
西部激情
中华大地,幅员辽阔。
亘古洪荒,悠悠岁月,多彩闪烁。中国的东部、中部和西部,千差万别。东部,富可敌国;中部,文明悠久;而西部,则古老神秘。
没有到过中国西部的人,或许会问:中国的西部是怎样的?
也许,文人墨客们会充满了诗意般的想象和浪漫。
也许,有人会说,中国的西部是美丽的。
也许,有人会回答,中国的西部是苍凉的。
中国的西部究竟在哪里?
它在“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北魏民歌里?
它在“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唐诗里?
它在“金戈铁马,刻碑燕然”先人征战的场景中?
它在敦煌千佛洞的飞天壁画中?
……
西部,有最美的诗;西部,有最美的旋律。
历史上的西部,曾经地肥水美,草木茂盛,物产丰富,人口众多。然而,除了自然因素之外,由于我们的先人过度开发,森林减少,草场退化,土地沙化,地力下降,灾害增多,渐渐地沦为生态性贫困,丧失了经济中心的地位。
千百年来,华夏儿女在那里辛勤耕耘,用汗水浇灌出璀璨的文明之花,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自强不息的感人故事。
在当代,提起西部,贫瘠与荒凉是绕不过的字眼。更何况,贫困,一直是纠缠人类的一个梦魇。
新中国诞生后,西部曾吸引着无数有志青年。他们满怀报效祖国的宏伟理想,响应祖国的召唤,离开繁华都市,义无反顾地投身广袤的西部天地。
……
他们是奉献于祖国西部的优秀儿女,他们所叙写的民族精神长歌,时至今日,仍激越于神州大地,重现于大西北,以巨大的精神力量感召着亿万人民!
在中国的西部,满眼是壮阔的风景:
雄伟的喜马拉雅。
壮丽的青藏高原。
连绵的瀚海大漠。
万仞壁立的帕米尔高峰。
蓝松白雪的天山。
滔天浊浪的黄河。
广袤的内蒙草原。
……
西部是大原野,西部是大手笔,它以原始、古拙、粗野、荒凉,它以丰盈、慷慨、生生不息、多姿多彩,会成为作家永不厌倦的精神领地。
行走在西部,那孤独、寂寞、忧郁、自惭、别绪离愁、壮志豪情,都会化入到长风野火。
西部的每一幅画面,都充溢着纯真的野性,充溢着男子汉气概的强悍情调:粗犷、放达、辽阔、苍凉、恐怖、战栗。
如果是诗人浪迹四野八荒,所到之处,那壮阔的景致,都会被他注入生命的色彩和馨香:处处洋溢着苍凉悲壮的歌韵!澎湃着磅礴激越的诗情!
然而,现实是最残酷无情的。
一个封闭太久的国家,一个从来认定自己是中央大国的民族,要让它打开国门,走向世界,是需要经过无数灾难和耻辱才能领悟到的。这既是一种痛苦的选择,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这种选择,归根结底,乃是一种历史的命运。
中国就是中国,有着太特殊的国情。
据日本朝日新闻社的“知惠库今日世界”手册1991年版数字,以可耕地与领土面积之比为指标,亚洲国家中第二大国印度为57%,小国日本也达13%,第一大国的中国却只有11%。
中国约有耕地18亿亩,以当下的13亿人分摊,人均为1.38亩。以每亩800斤计,人均产粮不过1104斤,在人口超过5000万的国家中,中国的人均耕地面积略多于孟加拉国和日本,居倒数第三。
中国人的生存空间不大。全国平均密度为每平方公里125人左右,沿海省市中北京为600人,上海高达2200人,江苏为635人,浙江为418人,广东为330人。相比之下,西北一隅就宽松多了,新疆9人,青海5.8人,西藏1.8人,宁夏68人,甘肃55人。
沿海几乎是人满为患,连中央电视台也在代为这些城市发出“别挤啦,别挤啦”的呼声。
但有人认为,西部人,特别是西北人,享有更开阔的大地,更广阔的天空,更新鲜的空气,更宽敞的空间。
何不调整一下人口密度?何不将东部人口西移一部分呢?
在20世纪的80年代前半叶,研究部门还能严肃地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其实,与东部相比,西部的人与生存空间的关系,假定其他条件均不变,会更糟糕。因为东部人口出生率和增长率已大大降低并得到严格控制。
1971年,联合国于东非肯尼亚首都内罗毕举行国际沙漠化会议规定,干旱区人口的临界指标为每平方公里7人,半干旱区为20人。我国西北5省区作为干旱、半干旱地区,除内蒙古外,其人口密度都已接近或超过这种临界值。
比起全国人口平均密度125人,这儿当然是低多了,比起北京人口密度600人和上海人口密度2200人,这更是低得出奇。但是不要忘记,当喝水问题都无法解决时,人们赖以活命的粮食又能种在什么地方?没有水能种出什么东西来?!
在改革开放前,中国尚有数亿万计人挣扎在贫困线上。这个庞大的群体,东部有,中西部则更多。
岁月沧桑。西部,虽然不再神秘,却依然贫穷落后。
1990年,国际发展委员会确定了消除全球贫困的“千年发展目标”。这一目标要求,在1990年至2015年间全球贫困人口要减少一半。
经过10多年的努力,全球在消除贫困方面已取得了一定进展。但在发展中国家中,仍有相当数量的贫困人群存在:收入不能满足基本生存的需要。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消除贫困的使命,任重而道远。
1978年,中国贫困人口为2.5亿人,占农村总人口的30.7%。其中,1/3以上处于极端贫困状态。
1979年,邓小平在会见当时的日本首相大平正芳时,第一次提出用于现代化发展战略的一个概念。“所谓小康社会,就是虽不富裕,但日子好过”。为了规划中国现代化发展的蓝图,邓小平设想了著名的现代化发展“三步走”战略。
第一步:从1981年到1990年,国民生产总值翻一番,实现温饱;
第二步:从1991年到20世纪末,再翻一番,达到小康;
第三步:到21世纪中叶,再翻两番,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
经过多年努力,中国贫困人口由1978年2.5亿人减少到了1985年的1.25亿人,占农村人口的比例下降到14.8%。
为进一步加大扶贫力度,自1986年起,中国政府采取了一系列重大措施,在全国范围内开展大规模的开发式扶贫。经过八年的不懈努力,中国农村贫困人口由1.25亿人减少到8000万人,占农村总人口的比重从14.8%下降到8.7%。
1994年3月,国家“八七”扶贫攻坚计划公布实施。
在1997年至1999年这3年中,中国每年有800万贫困人口解决了温饱问题。到2000年年底,国家“八七”扶贫攻坚目标基本实现,农村贫困人口由1978年的2.5亿人减少到3000万人。
无疑,经过二十多年不懈的艰苦奋斗,中国的扶贫开发取得了巨大成就。
到2000年,我们已实现了“三步走”战略的第一步、第二步目标,全国人民的生活总体上达到了小康水平,人均GDP达到848美元,实现了从温饱到小康的历史性跨越。这是中华民族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随后,即开始了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即达到中等发达国家程度的现代化发展战略第三步。
然而,此时的中国贫富不均状况非常突出。它不仅体现在长期存在的城乡二元结构上,而且还体现在东部与中西部的发展差别上,特别是西部与东部经济差距的拉大。
还有,贫困的原因是复杂的,甚至是反复的。截至2009年,中国农村贫困人口还有近4000万,农村低保对象有4700多万,城市低保对象为2300多万。还有6000多万失地农民,在紧叩就业的门路,在寻找明天的安宁;还有1.5亿流动就业的农民工……
贫穷,并未远去。尤其是在我国的中西部地区,贫困问题仍然十分突出。当人们用双脚丈量中国的每一寸土地时会发现:
上海黄浦江有着璀璨迷人的夜景,但贵州的很多农村仍没有路灯“点亮”黑夜;
青岛胶州湾拥有世界上最长的跨海大桥,但怒江两岸还有孩子要通过溜索往返上学;
江苏华西村拥有整齐明亮的别墅洋房,但“三西”地区仍随处可见低矮的土坯房;
……
这就是中国,地球上发达与不发达的反差极大的两极图景,在这片土地上同时演绎。
对比发现差距,对比产生共鸣。
贫瘠、荒凉,或许是大多数国人对西部的第一印象。
中国西部究竟包括哪些地方?
中国的西部,包括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内蒙古、广西12个省、自治区、直辖市。
西部地区12个省区市,国土面积685万平方公里,占全国总面积的71.4%;总人口约3.56亿人,占全国总人口的28.6%,其中少数民族人口约占全国少数民族人口的75%。
邓小平的“三步走”战略有着怎样的意义?
全面小康究竟预示着什么?
中国东西部究竟存在哪些差距?
如何推进全国的小康社会建设?
21世纪初的中国西部状况究竟如何?
对于我国这样一个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大国来说,各地区的自然、经济、社会条件差异明显,区域发展不平衡是我国的基本国情。党和国家对此十分重视。
1988年,早在改革开放走过十年历程的关键时期,邓小平提出了“两个大局”的战略思想,即:
沿海地区要加快对外开放,较快地先发展起来,这是一个事关大局的问题。
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又要求沿海要拿出更多的力量帮助内地发展。这也是个大局。
到20世纪90年代末,我国基本实现了“第一个大局”。然而,东部与中西部地区发展的差距,却逐步拉大。当时,上海、江苏、浙江、广东和山东5省市,人口与西部地区大体相当,GDP却已是西部的2.5倍以上。
据国家统计局的报告分析,广东作为东部地区12个省市之一,小康建设进程一直走在全国前列,1999年小康实现程度已经在96%以上。至2000年,广东的GDP总额已达9506亿元,人均GDP为12720元,折合为1542美元,人均GDP超出当年全国平均水平近两倍,也大大超出了人均800美元至1000美元的小康标准。2001年,广东省GDP总额首次突破万亿元大关,达到10556亿元,人均GDP为13162元,折合为1646美元,相当于世界中下等收入水平的中段,高起点地同全国其他地区一起跨入了小康社会。
以省为衡量的标准,广东的现代化进程在全国也处于领先地位。在全国GDP总量排在前四位的4个省中,广东的现代化综合指数为70%、浙江为69%、江苏为67.5%、山东为60.1%。
然而,到20世纪末,西部的生产总值仅占全国的17.1%,人均GDP仅相当于东部沿海地区的30%左右,农村贫困人口超过5700万。1997年全国人均GDP为6392元,西部人均GDP仅为4009元,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62.7%。
此外,全国水土流失面积的80%在西部,每年新增荒漠化面积的90%以上也在西部。
……
没有西部的小康,就没有全国的小康;
没有西部的繁荣稳定,就没有全国的繁荣稳定;
没有西部的科学发展,就没有全国的科学发展。
缺少西部的繁荣发展,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之梦怎能实现?
走进西部,我们就犹如走进了一个幽深的历史隧道,上下五千年,纵横数万里,天上人间,应有尽有。
西部,是华夏文明的源头。华夏祖先的脚步是顺着水边走的:长江上游发现的“元谋人”,距今约一百七十万年;黄河中游发现的“蓝田人”,距今约七十万年。这两处古人类都比距今约五十万年的“北京人”更古老。
西部,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源地。秦皇汉武以后,东西方文化在这里交会融合,从而有了丝绸之路的驼铃声声,佛院深寺的暮鼓晨钟。敦煌莫高窟、秦始皇兵马俑、西夏王陵、楼兰古国、布达拉宫、三星堆、大足石刻等历史文化遗产,均为当今世界所瞩目,成为中华文化重要的象征。
西部,是少数民族及其文化的集萃地。在一些偏远的少数民族地区,仍保留了一些久远时代的艺术品种,成为珍贵的“活化石”,如纳西古乐、戏曲、剪纸、刺绣、岩画等民间艺术和宗教艺术。特色鲜明,丰富多彩,犹如一个巨大的民族民间文化艺术宝库。
……
逶迤与多变,是西部智慧的外化;深沉与神秘,是西部个性的蕴藏。盛衰与枯荣,苦难与担当,是西部生活的全部内容;高尚与卑劣,英雄与平庸,是西部喷吐的东方思想。
富有意味的是,跋涉于西部苍茫的大地,高山戈壁横绝于前,沙漠草原千里绵延,酷烈艰险的自然生态似乎亘古未变。这,不仅使生存其间的人感到格外渺小,而且从文化心理上也产生了更多的自卑,产生封闭的意识。
但在西部,你同样会发现令人心灵震撼的“西部硬汉”形象。“西部硬汉”是非同寻常的:常年的阳光曝晒和雨打风吹,让他们变得皮肤粗糙黧黑,身躯高大健壮,肌肉隆起而发达,面孔冷峻,眼神深邃,嗓音沙哑。
“西部硬汉”的形象是独特的,它是“西部精神”的高度呈现。广阔而苍凉的西部荒原,因为有了“硬汉”的存在而被赋予某种历史沧桑感,并使西部荒原具有了令人心向往之的地域神韵。
“西部硬汉”的魅力,不仅体现人的本质力量的豪放激越,更体现在人对于自然迫压的不屈与抗争。
在险恶的自然环境中搏斗,在频仍的社会灾害中搏斗,使世世代代西部人在多舛的命运中锻造了坚韧的性格。这种性格,大多表现为含蓄隐忍和达观自信,且无一不闪射出凝重的忧患意识的光彩。
大自然对人精神上的直接启悟,铸就了西部社会的文化心理:
多情重义。
古道热肠。
坦诚率真。
伦理重于功利。
道德超越历史。
……
实乃纯洁质朴,充满了阳刚的气度和力量!给人以眼的远视与心的飞翔!
……
无论是从经济、政治的角度考虑,还是从国家安全、文明传承等方面审视,西部都要振兴,都要迅速崛起。
建立社会和谐的基础,就是要兼顾效率与平等,就是要采取适当的政治策略,保障社会稳定。
从效率的角度看,西北各省区的总体资源配置的效率都很低。西北5省约占国土面积的1/3左右,GDP仅占全国比重的1/40;西北各省的人均GDP都低于全国平均水平。但西北资源很丰富。
从平等角度考虑,西北5省的GDP平均水平比较低,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也排在全国后头。西北的公共服务水平和收入水平也很低。西北人才流失严重,也影响了经济发展。
从长治久安的国家战略看,西部稳,则中国稳。
西部的地位,不容忽视;西部的发展,岂能懈怠?
只有共同富裕,才会演奏和谐的动人音符,才能实现科学发展的春天,才能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梦!
早在20世纪50年代,国家有计划地在西部布局和建设的一批能源和工业项目,60年代和70年代的“大三线”建设等,在整体上已为西部的发展奠定了一定基础。而经过改革开放二十年的发展,国家也已具备一定的经济实力,能集中财力支持经济欠发达地区加快发展。
一石激起千层浪。2000年年初,党中央、国务院对实施西部大开发提出明确要求,西部大开发拉开了帷幕。
此后,党的十七大明确提出,要继续实施区域发展总体战略,深入推进西部大开发。这在全国区域发展总体战略布局中占有十分突出的重要位置。
西部大开发的号角,一经吹响,迅捷在国内外引起轰动。
一时间,西部人的激情被点燃了!
在这历史性的机缘中,西部那蓄势已久的激情,那渴望倾诉的欲望,犹如黄河壶口瀑布一般,浊浪滔天,一泻千里。
置身西部,西部之恋,西部性格,西部精神,西部景观,西部之魂,成了描写西部大开发的宏伟雄阔场景,成了酣畅淋漓的艺术表现手段。
置身西部,大开发的宏阔场景,我们看到了西部人的汗珠在闪光,听到了西部正经历的变革变化激情诉说,感受到了中华民族的磅礴合力已从历史深处喷涌腾出,各族人民已在辽阔的西部点燃起富庶、繁荣的遍地烟霞……
大开发,让西部成为中华民族激情、生命、个性、合力的熔炉,成为中国人自强不息和生命精神张力无限的“精炼场”。
开阔的视野,沉雄的气势,炽烈的情感,豪迈的气度,壮美的风格,让世人深刻地领略到西部的风骨神韵!感受到西部蕴藏着的巨大潜力与活力!更看到点燃起西部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中的无限激情!
宁夏,作为西部的一张历史文化名片,作为一个贲张血性的雄强民族生命之地,岂能不激情洋溢、彰显魅力?!
梦幻西夏
宁夏,一个神奇的地方。
宁夏,自古就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
作为黄河流经的地区,这里同样有古老悠久的黄河文明。早在三万年前,宁夏就已有了人类生息的痕迹。
其灵武境内的水洞沟遗址,为中国三大旧石器时代遗址之一。除此之外,固原市彭阳县白阳镇姚河村岭儿有旧石器时代遗址。
而一万年左右的青铜峡鸽子山遗址,则再次表明远古时期宁夏境内人类活动的延续性。
宁夏新石器时代的文化主要有:
细石器文化。
菜园文化。
马家窑文化。
齐家文化遗存。
西周,建都于镐(今西安市西)。其统治中心在陕西关中,故其以北地区,包括内蒙古河套,宁夏全境及陕西、山西北部称为朔方。
春秋时期,今固原地区为乌氏戎所居,今银南地区以盐池为中心是朐衍戎的势力范围。
战国时期,秦惠文王攻取乌戎地,置乌氏县(今固原县南泾水北岸)辖今固原地区。之后又在盐池县境设立朐衍县、辖今银南地区。秦昭襄王三十五年(前272)后,两县划归北郡管辖,这是宁夏地区有行政设置之始。
秦朝时,宁夏为北地郡,郡治在甘肃宁县。
汉朝属朔方史部。西汉时,将北地郡治迁往今甘肃环县。固原设安定郡。宁夏分属北地郡和安定郡。东汉时,将安定郡治移至今甘肃镇原县,将北地区郡治移至今吴忠市利通区西南。
唐朝时期,宁夏全境属关内道。
北宋时期,宁夏地区属秦凤路,后宁夏北部被党项族李继迁占领,北宋只控制宁夏南部,宁夏南部改属泾原路。
元世祖忽必烈,公元1260年登基,1271年建国号为大元,但到1276年才完全灭宋。元朝时期,在西夏国故地设西夏中兴等路行中书省。
明属陕西省,改宁夏路为宁夏卫;
清改宁夏府,属甘肃省,并设宁夏将军。
民国初,设甘边宁夏护军使,后置宁夏省。
新中国成立后,撤销并入甘肃省,后设宁夏回族自治区。
宁夏,古称朔方,分处黄河中上游,自古以来,就是中国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交会、碰撞和融合的天然分界线,又因得灌溉之利、风光旖旎、特产丰富,而被称为“新秦中”和“塞上江南”。
宁夏,在古代中国有着特殊的战略地位。
在夏、商、周三代之前,宁夏是北方各游牧部落大进大出的大舞台。
宋朝之前,中央王朝多建都于关中。当时,主要威胁来自北方诸游牧民族,贺兰山、阴山与黄河相环而形成的黄河河套地区,恰好是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天然分界线。宁夏北部外有贺兰山屏障和黄河天堑以及三大水藻环绕,内有长城、关隘、城堡多层防御工事抵御。宁夏与京畿地区毗邻,地据要塞,不但是中原王朝的北大门之一,而且还是京都的重要藩篱。宁夏南部的固原更是抵近京师,战略地位重要。其境内的萧关,可称北门锁钥,若此门户洞开,则关中不稳。“关中”,指居于“四关”之中的八百里秦川京畿地区(东函谷关、南武关、西散关、北萧关)。因为王朝的主要威胁来自北方,所以萧关成为关中北部之险的重要屏障。古代战略家有“得关中者得天下”之说,强调萧关存亡得失的重要性。
特别需要提及的是,隋唐时,宁夏隶属关内道管辖,属京畿地区,在灵州(今吴忠利通区)设置朔方节度使,统管北方军务。同时,在水草丰美的原州(今固原原州区),设有陇右监牧的国家级军马场。
唐太宗李世民登基后,决心解除突厥对中原王朝的威胁,进而争夺丝绸之路,以精锐骑兵为后盾,先后大败突利可汗、颉利可汗和薛延陀部,回纥等11部上表归顺。唐太宗抱病经六盘山,前往灵州(故址在今吴忠市境内),主持有数千人参加的北方民族团结大会,各部族首领尊唐太宗为“天可汗”,并表示“子子孙孙常为天可汗奴,死无所恨”。史称“太宗会盟”。
中国皇帝兼任游牧世界的君主,这是史上的头一遭。
随后,唐太宗将这些部族列入大唐州县,开启了解决民族问题的“羁縻府州”制度(注:羁,马络头;縻,牛缰。意为制四夷如牛马之受羁縻也)。
之后,唐朝迎来了中国历史上丝路交易最繁荣的时代。
“安史之乱”爆发后,太子李亨双在灵州即位,指挥朔方军收复京师,完成了“中兴”大业,使灵州成为再造李唐的发祥圣地。盛唐时,宁夏还引来众多的文人墨客。
当然,提起宁夏,我们不能不说西夏。
宁夏,因以西夏安宁得名。
那是20世纪初的一个黄昏,一支来自境外的骆驼队出现在我国西北部巴丹吉林沙漠的深处。领头的是一名俄罗斯海军中校,叫科兹洛夫。
科兹洛夫此次中国之行,真实目的是为了验证一个传说。
原来,19世纪末,俄罗斯旅行家波塔宁曾到过中国,在他的一本传记里,曾记载了中国有个叫黑水城的地方,那地方藏有许多珍宝。
传说,西夏末年,有一个名为黑将军的西夏守将,曾在黑水城与敌军交战,终因寡不敌众,被久困城中。绝望中,他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儿女。而后,他将府库所藏80车财宝深埋井中后,在城西北侧破墙打洞率军突围。
现在,这里被称作“怪树林”。据说,当年突围出城的黑将军,就是在这片树林里与追来之敌遭遇。经过殊死拼杀,西夏将士最终全军覆没……
百姓们传说,这片怪树林,就是西夏将士们的英魂演变的。也就是从那时起,怪树林的传说连同黑将军藏宝的故事,被一代代流传了下来。
那么,这座湮灭在历史长河近千年的黑水古城究竟在哪里?
它,就位于内蒙古额济纳旗达赖库布镇东南25公里的荒漠中。
当年,来到额济纳的科兹洛夫在寻找黑水城的遗址时,被当地牧民一次次地拒绝。他们心里清楚:一批批来这里的所谓探险者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将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据为己有。在土尔扈特人看来,这是极不道德的。
科兹洛夫不甘碰壁,他找到了当地的蒙古王爷达西。被诱惑了的达西王爷,不但为科兹洛夫提供了前往黑水城的路线,还为俄国人加派了向导。
这样,科兹洛夫终于来到了梦幻般的黑水城。后来,科兹洛夫得意地说:“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欣喜若狂的心情……”
据科兹洛夫本人记载,1908年初春,他第一次步入黑水城,在城内的街区、寺庙遗址上,很轻易就挖出了十多箱文物。它包括绢质佛画、钱币、妇女用品等。
当时,这些文物被科兹洛夫经蒙古驿站运往俄罗斯圣彼得堡后,他就离开了黑水城。
意外的是,当这批文物被运到俄罗斯后,这些没有人认识的文字和造型独特的佛像,竟然让俄罗斯人非常欣喜。圣彼得堡的俄罗斯地理学会当即做出决定:
科兹洛夫探险队放弃原计划深入四川考察的行动,立即返回黑水城,不惜一切代价,集中人力、物力对黑水城展开更大规模的挖掘。
由于在城区内收获不大,科兹洛夫便将目光投向了城外。一座距古城西墙约400米、位于干河床右岸的大佛塔,成了他首先猎取的目标。当打开这座佛塔后,科兹洛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无法用金银财宝去衡量的历史博物馆。
正是这座佛塔内丰富的文物,为之后揭开西夏的历史之谜提供了翔实的文献史料,从而也催生了一门新的国际学科——西夏学。
据说,科兹洛夫当年把能运走的都运走了。一些大件不便运走的,他就近埋在了古城的周围。但究竟埋在什么位置、埋了多少,至今还是个谜。
来自黑水城的文物,当年曾在俄罗斯存放的相当一段时间内,因为没有人识别西夏文,俄国人并不知道它们的来龙去脉。
转机出现在1909年,俄国著名汉学家伊凤阁教授,在成堆杂乱的黑水城文献中,发现了一本西夏文、汉文双解词典:《番汉合时掌中珠》。这是一本西夏人和汉人相互学习对照语言文字的工具书。
至此,俄罗斯的学者们才明白,原来科兹洛夫两次用骆驼驮来的,是中国中古时期西夏王朝190年的历史。
当年,在沙皇居住的夏宫,科兹洛夫展示了他在黑水城的“伟大发现”,而后又在圣彼得堡首次向世人展出其“辉煌”战果。
这次的展出,深深地吸引了一个叫兰登·华尔纳的美国人,他是哈佛大学福格艺术博物馆的探险家、考古学者,同样也是臭名昭著的敦煌文物盗窃者。
之后,日本人也介入了对黑水城的文物掠夺。但,情况如何,他们则秘而不宣。
新中国成立后,我国考古工作者对黑水城进行了多次科学考察。
据记载,内蒙古考古工作队在黑水城的两次挖掘中,共清理出西夏文献3000多页,但大多以残页为主,这和当年的科兹洛夫相比,那是无法同日而语的。
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当中国西夏学者第一次站在东方研究所内,站在黑水古城被盗文物、文献面前时,他们的心战栗了!
这里有西夏文文献8000多个编号,其中不同版本的佛经近千种。
如今,在距银川市不远的贺兰山下,分布着一片高低不同的黄色土丘。
这片黄土丘,当地的老百姓一直称它为“昊王坟”。老百姓所说的昊王坟的“昊”字,就是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昊”。
1971年的冬天,宁夏驻军某部为完成战备训练任务,在陵区内开挖战壕,当挖到地下一米多深时,翻出了不少刻有奇怪文字的残碑碎片。宁夏博物馆考古工作队队长钟侃迅速带人赶到现场。
当看到那一块块残碑上的文字时,钟侃震惊了:
这是早已消失在历史中的西夏文字啊!
出于慎重,当年宁夏考古工作队迅速组织人马开赴陵区,对其进行首次考古性发掘。在战士们曾挖出残碑的周围,他们很快就寻找到1775块刻有西夏文字的残碑片。
经过考古工作者的精心拼对,一个由16个字组成的残碑,最终成为揭开这片陵墓群神秘面纱的物证。通过分析、考证,最终确认这片陵墓群,就是早已消失在中国历史中西夏王朝的陵园。
这是1972年的8月,此时距西夏王朝的灭亡已过去了整整743年。
据《宁夏嘉靖新志》记载:贺兰山下西夏王陵的建造形制,是仿河南巩县宋陵而做……
但在这之后,却揭示出了与宋陵越来越不相同的内容,这就如西夏文字,初看像汉字,细看一个不认识。
西夏,一个神秘的王朝。
西夏的主体民族党项,原是我国古羌族的一支,祖先原居住在今天的四川、西藏等省区的黄河九曲之地。他们世代逐水草而居,属游牧民族。公元629年以后,党项族所属的8个部落先后接受招安,归顺了大唐王朝,受封于今天四川西部的松潘一带。
唐初年,西藏吐蕃王朝进入强盛的松赞干布时代,松赞干布完成了青藏高原各部落的统一后,开始了强有力的军事扩张。党项人的生存受到严重威胁,不得不寻找新的生存空间。最后,经唐王朝恩准,落脚于陕北横山一带的无定河流域定居。
生活环境和生存方式的改变,使他们由游牧文化逐渐过渡到了农牧并重的文化。
唐末年,随着大唐帝国国运的山河日下,雄踞在横山以北夏州党项族中的拓跋氏,日益强大,发展为在陕北拥有地方武装的党项羌酋。
这里曾是党项人形成地方割据势力的根据地,也是西夏初创时期的中心地带。
公元881年,在配合李唐王朝镇压黄巢农民起义中,党项首领拓跋思恭作战有功,被赐李姓,受封为“定难军节度使”。
从此,党项人形成了以夏州为中心的地方割据势力。
公元982年,宋太祖赵匡胤吸取唐“藩镇割据”的历史教训,着手削藩。时任夏州第九任定难军节度使的党项人李继捧审时度势,被迫入“宋”,献出五州,并被宋朝赐“赵”姓。
就在李继捧入“宋”献地之时,他19岁的堂弟李继迁却逃出已归顺北宋的银州城,叛宋自立,拉开了与北宋王朝的战争序幕。
李继迁,迅速将战略眼光投向了夏州以北近200公里的灵州,也就是今天的宁夏灵武市。历史上的灵州,是古丝绸路上的重镇,也是中原通往西域的咽喉地带。对李继迁来讲,占据灵州,就可以西打吐蕃,北牵回鹘,然后向南发展,图谋中原。更重要的是,能以这里为跳板,向河西发展,达到占据河西走廊的目的。
公元1000年2月,李继迁在距灵州以东不远的浦洛河,截获宋军运往灵州粮草40万担,切断了灵州的生命线,随即重兵包围了灵州。
当年灵州之战,宋朝的6万援军还在行军途中,灵州就早已失陷在党项人的久困之下。
占据灵州后,李继迁很快建都于此,号西平府,而后发兵河西走廊,凉州失陷。
公元1004年,李继迁在凉州之战中,身受箭伤。为保住血本之地,李继迁临终前曾叮嘱其子李德明:卧薪尝胆,上表宋朝,请求归附。
这一年,李德明送走了父亲李继迁,却迎来了儿子——李元昊的出世。
公元1020年,有着战略眼光的李德明,又以一个美丽的传说为由,将都城由灵州迁往新建的兴庆府,也就是今天的宁夏银川市。
在李德明迁都之时,李元昊将整个河西走廊纳入了党项人的版图,西夏王朝初具规模。
遗憾的是,就在李德明大业将成的时候,却于公元1032年病死于兴庆府,西夏的帝王宝座与他失之交臂,28岁的李元昊继承了父位。
应当说,李元昊在建国前推行的所有措施,留给今天的,恐怕也只有他在极短的时间内,以法律形式创制和推行的西夏文字。这对中国历史文化,至今都是一个贡献。
这里曾是党项人形成地方割据势力的根据地,也是西夏初创时期的中心地带。
公元1038年,李元昊圆了几代党项人的梦想,在兴庆府登上国王宝座,立国号为:大夏;并去掉了唐宋王朝的赐姓,恢复了党项姓氏,自号嵬名氏。
李元昊建立的大夏国,在中原以西,西夏的名称,也由此而得。
此时,它的疆域:“东尽黄河,西界玉门,南接萧关,北控大漠。”面积达一百多万平方公里,西夏王朝迎来了它的第一个辉煌。
西夏的建国过程,也就是其势力范围不断向西扩张的过程。建都兴庆府,正是西夏政治、军事实力向西扩张的重要标志。
建国后的李元昊,为得到北宋王朝的认可,依然采取了战争的手段。
公元1041年,在距天都山不远的好水川,李元昊摆兵布阵,和宋军展开了一场残酷的战争,史称:好水之战。
这场战争又是以西夏军队大获全胜画上了句号。
西夏王朝在近200年的历史中,历经十世,在位时间最长的是第五代帝王李仁孝,西夏王朝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中国中古时期唯一原本保存完好的国家法典《天盛改旧新定律令》,中国第一本双解字典《番汉合时掌中珠》,都是在这一时期修订完成的。
西夏后期,随着王朝内部出现分裂,随着党项人原有尚武精神的退化。这个统治了中国西北部近两个世纪的少数民族王朝,开始走向了它的衰败。不过,最终仍然是战争,将它深深地埋入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西夏王陵,就像整个西夏历史一样,仅仅是个残卷。
史料记载,六征西夏的蒙古铁骑,曾三次到达贺兰山下,而西夏王陵是途经西夏国都兴庆府的必经之地。
还有,成吉思汗死于征讨西夏期间,这也可能是给西夏王陵带来毁灭性灾难的重要原因。
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党项人连同那独特的民族文化,一起被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不过,走出宁夏的历史烟尘,我们却发现一种奇怪的景观:历史上最能让宁夏引起自豪的,仿佛就是这里独特的西夏文化。
奇怪的是,西夏文明在这片土地上始终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有一种不解的现象。
在西夏王陵周围,有一股充满着神奇的力量,庇护者这方陵园。
在这里,最早的王陵距今有900多年历史,如此漫长的岁月,许多附属建筑早已被风雨侵蚀而毁坏坍塌。
但在阳光的映照下,为什么以夯土筑成的九座王陵主体却依然挺拔独存?为什么会显得金光富丽?
这神秘的王陵背后,又隐含着多少关于西夏王朝的神秘踪迹,西夏王朝的坚守又预示着什么?
生活在贺兰山麓的党项民族,是以原始部落游牧方式为主的民族,西夏王陵周围自然是放牧的好地方,可是为什么唯独这王陵寸草不生呢?
有人说,陵墓是夯土筑成,没有草籽驻留生根的缝隙,在其坚硬且光滑的表面,没有草籽生存的条件。可是,泥土能比石头坚硬吗?
在人烟稀疏的西北地区,鸟兽在此聚集较多,尤其是鸦雀遍地都是。乌鸦可以肆无忌惮地落在牛羊背上,麻雀更是集群在一棵枯树上密密麻麻。可是,鸦雀为什么不落在王陵上?
有人说,光秃的王陵没有鸦雀可以觅食的草籽。可是,光秃秃的石头和虬枝也不见得会有许多食物。那为什么鸦雀总是把石头和树枝作为“集散地”,而从不在王陵上造次?
文化的凝结,是社会发展的重要标志。西夏文,看着这些似懂非懂、似曾相识又难以解读的文字,不禁让人生出对少数民族的大智慧而感慨万分,更何况西夏文字比汉字更繁复、更有意趣呢?
猛吸一口北方的冷空气,想到西夏王国前期与北宋辽国平分秋色,中后期与宋金鼎足相持,雄踞西北近两个世纪,无不使人顿生敬佩之情:
感慨这个“原不知稼穑,土无五谷”的民族,竟然在荒芜的大西北开创王朝,写下辉煌的篇章;
感慨这个“逐水草畜牧,无定居”的民族,竟然在中原文化的影响下,改变了生活方式,三分天下,盘踞一方。
……
徘徊在西夏王陵的每个角落里,抚摸着王朝遗迹,哪怕是一粒尘土,似乎都可感受世间的变化。
那么屏住呼吸,是否可以寻觅一条穿越时光的隧道?是否可以飞行于西夏王朝的时空?是否去探幽党项帝国传奇般的辉煌?
一望无垠的孤烟大漠,托起一座座高大宏伟的“金字塔”,在广袤的西部天空下,显得格外雄壮。
逝去的岁月,埋藏着帝国多少的恢宏与辛酸;失落的文明,涵盖了党项民族多少的永恒和更变。
岁月是把无形的雕刻刀,过往的历史烟云,留给人类的仅仅是文明的遗迹。
梦幻的西夏,西夏的梦幻,让我们领悟到了什么?
宁夏,曾经是一片辉煌的疆土!是一片值得留念的悠久文明之地!
然而,历史的富足,文明的悠久,毕竟都是昨天的故事。
西部大开发的春风,能够让这片土地燃烧起澎湃的激情吗?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梦,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得到佐证吗?
黄土叹息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大风从坡上刮过。
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
都是我的歌,
我的歌。
……
歌舞厅中的轻歌曼舞者很轻松地唱着,跳着。黄土高原上的贫苦,生活在东部的人,生活在大都市的人,是无法想象得到的,也不屑于知道的。
同样,吼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的人,虽赶着“西北风”的时髦,却远没有西部人那样的直率、粗犷和豪放。
对他们来说,西部就像美国“西部片”中的“西部”差不多,浪漫的传奇,瑰丽壮美的风光……
不错,西部的大中型城市,与沿海城市相比,不会太逊色,甚至更富特色。那里的许多工业企业,也能在国家排上名次。
但是,广阔的乡村山野,与内地就大不一样了。
西部的乡村山川究竟是什么样?西部的宁夏到底有多穷?宁夏人到底咋样?
对于许多国人,特别是东部沿海的人,似乎不甚了了,甚至是个谜。
宁夏,拥有一身傲然独立的雄浑西北汉子骨质,拥有一种深沉与神秘相映的西北汉子的精神气质。
眺望历史,宁夏江河上跃动着的,是一个民族悲欢离合的光波;巍峨贺兰旁耸立的,是一个王朝盛亡兴衰的春秋佐证。
辉煌的历史背影,跌宕起伏的历史进程,曾让宁夏风光独占。
然而,俯瞰现实,宁夏却背驮着自然与历史的沉重包袱。
宁夏,居黄河上游,北倚贺兰山,南凭六盘山,黄河纵贯北部全境,古今素有“塞上江南”之誉。
可是,在20世纪的八九十年代,当你来到宁夏时,对这片西北土地的概念,可以用这样几个词来概括:“落后”“荒凉”“贫穷”“风沙”。
宁夏,一个多民族杂居的地区,全区面积6.64万平方公里,人口650多万。
这里,有着中国乃至世界上最大的葡萄长廊。然而,世人却不知这里的葡萄究竟是甜还是酸。
春,珍藏着梦幻,孕育着生命,承载着希望。
西部大开发的热流,冲刷着宁夏人多年沉闷的思想,点燃了宁夏奋发拼搏的激情。
现实的境况是,宁夏太小,知名度太低。
在外界人们的印象中,宁夏似乎是隶属于哪个省的一个地州,乃至常常有人写下这样的邮件地址:“甘肃省宁夏市。”
贫困,是宁夏的实际区情;
贫困,是宁夏的最大困惑;
宁夏太穷,是少数民族自治区,经济欠发达,仅国家级贫困县就有9个。
那时,一说到贫困,即使是宁夏人自己都缺少应有的自信。如今已是银川市交通局局长的陈志文告诉我:当年,他到发达的苏南常州学习培训时,每当有人夸耀自己家乡,说自己是某省某地人时,作为宁夏人的他,却吓得不敢吱声。
为何?原因非常简单,一次,他说自己是宁夏人时,外地的朋友惊讶地问他:“你咋来自宁夏的?宁夏在哪?属哪个省的?”
如此窘境,常常搞得他哭笑不得。
宁夏到底有多穷?西海固地区似乎最具代表性。
西海固,位于宁夏中南部地区,土地面积4.3万平方公里。2010年,人口256万,占全区总人口的41%。其中,回族人口133万,占全区回族人口的59%,占整个宁夏的“半壁江山”。
然而,这里贫困人口多,贫困程度深,是世人难以想象的。晚清以来,西海固素有“苦瘠甲天下”之称,是全国农村贫困地区中的特困地区,被联合国粮食计划署列为:最不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
在中国实行改革开放的第三个年头,即1980年的8月9日,新华社记者胡国华、傅上伦、冯东书和戴国强四人,来到六盘山下的固原采访,他们走村串户,目睹了一幕幕贫困的镜头,亦用良知的笔墨真实记录了这里的赤贫场景:
我们立即赶去调查,走了七八个村,看了几十户人家,没想到这里的情况比延安、比榆林还要惨得多。我们粗粗一算,有一半农家的全部财产还不到100元!许多农家,不仅炕上没被子,孩子没衣穿,就连吃饭的碗都没有,只在睡觉的炕边挖几个小坑,就算是饭碗了,更不提所谓的饭了。
四位记者立即向总社做了汇报。于是,新华社500多字的内参消息立即传到了中南海。
就在新华社内参发出的第三天,即1980年的8月19日,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胡耀邦,在视察延安后专程来到固原。他一下飞机,就手举那篇内参说:“是几位新华社记者把我调来的,我到你们这个贫困的尖端地区来看看!”
西海固,宁夏的痛。1982年,西海固地区农民人均纯收入只有126元,人均占有粮食仅88公斤,许多家庭人无隔日之粮,畜无过夜之草。
宁夏的贫困,始终牵动着党中央、国务院领导的心。
1982年12月22日,国务院决定成立“三西”地区农业建设领导小组,农牧渔业部部长林乎加任组长,国家经委副主任李瑞山、水电部部长钱正英任副组长。办事机构设在农牧渔业部,负责日常工作。
国务院决定,每年拨出两亿元专款,帮助宁夏西海固地区和甘肃定西、河西走廊地区,进行开发性建设。
“三西”建设任务艰巨,中央要求必须坚持“三原则”:
“有水路走水路,没水路走旱路,水旱路不通另找出路。”
1983年1月23日至25日,“三西”地区农业建设领导小组第二次(扩大)会议第二阶段在银川召开。在前往途中,林乎加和李瑞山绕道西海固地区调研。秦均在长篇报告文学《扶贫西海固》中,曾这样描述:
车到西吉,眼前一道道光秃秃的山梁,裸露着荒凉的地表,既难见到茅草枯叶,又不见大小树木。正是滴水成冰的严冬,屋外寒风刺骨,村里穿着破旧棉袄的老汉,穿着单裤的娃娃,有的甚至连单裤都没穿,正挤在墙根躲避着呼啸的西北风晒太阳,林乎加和李瑞山忙叫司机停车,走近蹲在墙根的老汉打招呼问道:“这么冷的天,看你们穿得那么单薄,怎么不坐在屋里热炕上?”一位老汉回答说:“有热炕谁还愿在外面,没柴烧炕,屋里比外面还冷。”林乎加、李瑞山就近走进一家,果然炕是凉的。再走进一家,炕还是凉的。一位当地干部告诉说:“咱这里本来就是十年九年旱,去年又是大旱,庄稼没长起来,连喂牲口的草都不够,哪里还有柴烧炕!又买不起煤,不少人家都是靠上山铲草皮填炕。山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草,这样一铲,真像是刚剃过的和尚头了。”
又看了几家,林乎加、李瑞山的眼眶都湿润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还有如此饥寒交迫的农户。他们这才越发感觉到“三西”地区农业建设领导小组责任的重大。也就是这次考察以后,林乎加提出了扶贫要“动感情、动脑筋、动真格的”,首先是对贫困户要有很深的感情,如果对贫困户、贫困地区司空见惯、习以为常、麻木不仁,怎么会有扶贫的干劲呢!
“三西”建设20年,在党中央、国务院领导的亲切关怀之下,宁夏的贫困状况得到明显的缓解。
然而,宁夏的贫困人口太多,负担过重,扶贫的过程仍然任重而道远。
这是20世纪90年代初发生的故事。
1993年严冬的一天,有一祁姓表弟翻山越岭前往宁夏南部山区,去看望在那里当信用社主任的王表兄。
因为那里交通落后、信息闭塞,事先未能与表兄联系上,表兄下基层乡村去了。
时值隆冬的傍晚,忽然天空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在这样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表弟想返回已经没有可能。这可怎么办?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有一位回族兄弟马老大路过信用社门前。因为表兄所在的信用社人手少,马老大经常来表兄单位帮忙。譬如:挑水,打扫卫生,做饭等。马老大人很老实,且很勤快,深得表兄的信任。之前,表弟来这里时,也与马老大熟悉。
看见信用社主任表弟傍晚徘徊在这里,马老大就非常热情地招呼他:“王主任下队去了,你去我们家吧。”
表弟只好尴尬地说:“看来只能这样了。”
于是,表弟只好跟随马老大回家。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先后徒步走了十多里路,直到夜幕完全降临之时,才摸到马老大的家。
可一进马家小院,这位表弟顿时蒙了:这哪是家?几平方米的院里,就两眼低矮的窑洞,门上都挂着化肥塑料袋子,随着风雪飘摇不停。
这种窑洞,在他老家那里是用来装草料的,还不是用来做圈牛羊或者其他牲畜用的。因为即使像牛圈这样的窑洞,在他们那里,一到冬天,为了给牛羊御寒,也都要挂上厚厚的棉布门帘,而绝对不会挂一个化肥塑料袋子。
就在他感到诧异之际,窑洞里出来一人,马老大一边介绍说:“这是我弟弟。”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说:“进去吧。”
无奈之下,他忐忑不安地进了窑洞。顿时,借着昏暗的油灯,让他大为吃惊:深不足两米的窑洞就一土炕,土炕上铺着的,仍然是化肥塑料袋子。没有被窝,炕上稍微有点余热,窑洞里寒气逼人。
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我的妈呀,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马老大说:“上炕吧,你表哥下队时,他经常来我们家住的。”
马老二补充说:“你真赶的巧,我刚烧完炕,今天晚上不冷。”
马老大说:“我们做饭吧,都饿坏了。”
随后,马家弟兄俩出去了。
昏暗的油灯,寒气逼人的窑洞,还有这土炕,他的心里简直不是滋味。
就这么贫寒的窘境,能做什么样的饭菜呢?
不过,对于马家兄弟拿什么来招待他,他早就顾不上了。因为,走了几十里地的山路,他不仅疲惫不堪,而且早就饥肠辘辘的了。
好在大约半个小时的工夫,饭就做好了。这是什么样的饭呢?开水煮面皮。没有盐,什么味儿也没有,还吃出来一根小木柴棒。
好在他是农村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也没有计较。
吃完了饭,他就与马家兄弟俩和衣而睡。他想,自己虽然从小在贫困农村长大,但还从未没见过这样贫寒的家庭。
第二天早晨,他起来走出窑洞一看,让他更加惊讶了:自己原来穿的新蓝色中山装,全身上下都被黄土染了一遍。
……
像这样贫困的家庭,在宁夏的南部山区并不少见。可见,宁夏的脱贫的压力有多大?
贫困,是座沉重的大山,是一个地方的死结。
海原,是宁夏西海固地区典型的国家级贫困县。这里地处中国西北部最干旱、最贫穷的黄土高坡。
这里不仅贫困,自然灾害还曾降临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1920年,震惊世界的“环球大震”就发生在此地,共有20多万人在这场8.5级的大地震中失去了生命。
如今的海原全县人口约为45.5万。这里基本上没有工业,农业是“靠天吃饭”,只能种些玉米、土豆、西瓜等。2008年,海原县地方财政收入还不足五千万,只够全县一个季度支出的,余下的要靠国家补贴过日子。
2002年3月23日,时任宁夏回族自治区党委书记陈建国来到宁夏的第二天,即前往西海固地区调研。当陈建国发现海原县如此贫苦后,他深情地说:“老百姓生活在这个地方,我睡不着啊。”
即使到2008年,宁夏GDP、财政收入、城乡人均收入,不但无法与东部的沿海省份相提并论,还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和邻近省区。这一年,宁夏的农民人均纯收入仅为2577元。
宁夏太穷,而宁夏的自然条件亦很恶劣。
宁夏,地处大西北腹地,总体面积虽不大,但用“辽阔苍茫”来形容这片土地,一点也不过分。
不过,宁夏又被腾格里、巴丹吉林、毛乌素三大沙漠环伺,年平均降水量很低。“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天上无飞鸟,地上沙石跑。”这曾是宁夏风沙最严重地区的真实写照。
由于多种原因,宁夏经济、教育相对滞后,农村人口比例高,特别是中部干旱带和南部山区,素有“苦瘠甲于天下”之称。
除了恶劣的自然条件,信息闭塞、人才匮乏等,都是阻碍当地脱贫的重要原因。
西海固,原本水草丰美的畜牧良地,因历史上长年的战乱和人为的破坏,使得在逐渐的滥垦中变成了如今的荒凉。
走进西海固,你会看一片起伏连绵、波涛汹涌的黄色海洋。连绵的高原之间,满眼是深嵌的沟壑,干涸的河道虽然交错纵横,却仿佛无数哭干无泪的眼,无言地诉说着什么。地表被风蚀的痕迹,是西海固的年轮;黄土岗面被侵蚀剥离出的层叠曲折,是这里干燥的皮肤。从黄土地的表层,仿佛能倾听到来自地心的脉搏,感受到祖国腹地的呼吸。
还有,在西部深山中,人们的活动区域半径极小,通婚也受限制,再加上“亲上加亲”等地方陋俗,近亲结婚的比例很高。近亲婚配导致人种退化。在宁夏南部山区,这里的残疾人比例相当高。
而在西部,因为少数民族很多,且获得多生一个或一个以上孩子的政策性照顾,人口增长率本来就高于东部。加上深山里天高皇帝远,多生了也没办法。
西海固人口增长率为2%~4.9%,高出全国平均数的1倍至3倍。
难怪“越穷越生,越生越垦,越垦越穷,越穷越生。”1992年,在里约热内卢召开的国际环保大会上,联合国粮农组织总干事萨乌马呼吁向环境退化的根源发起正面攻击。他说:“真正的敌人是贫困和贫富不均。当忍饥挨饿的人连自身的生存都成问题时,怎样指望他们保护自然资源并关心将来子孙后代的环境呢?”
……
垦荒种粮,要破坏植被,导致水土流失。为防止植被进一步受破坏,政府想法运入煤炭供人做燃料。但是在西北,还有些贫困乡民买不起煤。要烧饭吃怎么办?只好铲草皮、砍树,造成更进一步的植被破坏。
一粮独进,其进也难,以宁夏固原县为例,20世纪50年代初该县有19万人,人均产粮800余斤,自给自足且能调出。到80年代初,粮田从55.8万亩增至123万亩,林地减少20%,自然灾害增多。
随后时间不久,固原县不仅不能调出粮食,而且还要靠政府调入粮食,才能维持人民生活。其原因正在于,一粮独进,生态破坏,其他行业受损,无法互补,到头来农业也大受影响。
……
都说一个地方再穷,也不能穷教育、苦孩子。可是,在西海固,很多学校都是20世纪50年代盖的土坯房,早已摇摇欲坠,不能使用。学校把教师们都安排在教室休息,到了晚上要睡觉的时候,大家把桌子搬成几排,就在上面酣然入眠了。孩子们的宿舍更是狭小,由于回家大都要经过漫长的山路,所以住校生很多,所有学生都生活在“通铺”中,四五张床板连在一起,上面排骨挨排骨地睡上八九个甚至十来个孩子。一个窄小阴暗不通风的学生宿舍,常常睡着十几个乃至数十个孩子,长年弥漫着让人感到窒息的酸腐味道。
因为贫困,西海固人只好习惯每天吃两顿饭,而一些学生,一周仅带五个馍馍的口粮,一天啃一个。
西海固地区被称为“最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大致是拜上天的吝啬所“赐”:
这里年降水量不过300毫米,年蒸发量却高达2000毫米以上。一些地方一年都不降一次雨。地里的庄稼被烈日蒸烤枯萎,土地也龟裂板结。
水,是被西海固人看成最为珍贵的东西。水窖,是西海固家庭最神圣的地方。人们企盼着夏日里来场雨,如果夏日旱了没下雨,那就要等到冬日背尽山凹里的积雪,来年化作一窖浊水,来养活一家人的性命。在过去,衡量一个家庭是否殷实,主要是靠储水量的多少,媒人到了婆家看家底,就是看看这家是否存下几窖水,没有存下水的人家,是很难娶上媳妇的。在西海固行走,如果是向淳朴的山民讨干粮馍吃,或许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是向他们要口水喝,却会让主人犯难。
西海固,曾是一个给人以水草丰美感觉的名字。可如今的西海固,却是一个严重干旱的地区。
……
这一带年平均降水只有150毫米至550毫米,而蒸发量却数倍于此。地表水源,多是盐碱苦水,饮用和灌溉都不宜。多数地方只能靠天吃饭,人畜饮水都有困难。
从地貌来看,西海固“由于受河水切割、冲击,形成沟壑纵横,梁峁交错,山多川少,塬、梁、峁、壕交错的地理特征”。
1996年的5月下旬,我第一次从银川坐火车前往兰州,过了中卫,便见到一连串水淋淋的地名:长流水、一碗泉、营盘水、兴泉堡、喜集水、赵家水、狼抱水、丰水村……
乍一听到这些名字,人们或许会认为,这一带是水乡泽国。
其实不然,这一带却是一片干旱的土地,位于腾格里沙漠的南缘,正介于素以干旱贫困而著称于世的定西与西海固之间。
为何当地人要起这样的名字?这就如同鲁迅笔下的人物“闰土”一样。因为“闰土”命中缺“土”,所以名字中自然就加上个“土”字了。
这里有的乡村缺水之至,干脆把地名称为“喊叫水”,以便直截了当地表现久旱盼甘霖的心情,宁夏同心县有乡名为“喊叫水”。至于称为“喊叫水”的村庄,在这一带,据说为数颇不少。
每逢旱季,送水车扬着漫天黄尘慢腾腾地爬上山来,沿途的鸟雀竟然不怕人,而栖上车顶和车边偷“咂”几口水;大大小小的牲畜家禽们,跟提着水桶准备接水的人群一样,拥在车旁互不相让。这一切,都是为了好“咂”上几口活命的水。
在这里山路上,你若见到肩上扛着自行车内胎行路的人,那内胎多半是圆滚滚的,而这不是充满了气,而是里面灌满了路上喝的水。
要是一时断水,人们就只好运用水窖里积下来的雨雪水了。那不动的死水,长满了绿苔,颜色极浑浊,味道虽不好,可是命更重要,只能吃它。
在西海固,若在老乡家喝水,多不敢把喝剩的水一倒了之。在这水贵如油的地方,谁这样干,准会挨骂,也确有人被骂过。
“老家十年九旱,记得1982年全年几乎没降水,土地泛着白色,没一棵绿草,牲口百分之八十都渴死了。”从同心县纪家乡耍艺山村搬出的马林说。
“80年代的泾源,冻、水、雹等灾害俱全,七八岁的孩子没裤子穿。”20世纪80年代从泾源县搬出的白生林说。
……
回首往事,西海固移民总能说上一段因灾致贫的辛酸事。尽管受灾已成常态,但灾害在移民心中仍留下深深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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