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周寂静，淡淡的月光照着山间的小路。他嘴里哼着时兴的“黄梅”，踉踉跄跄地上山，下坡，走了一段山田间石子小路，来到了一个水塘边。
他猛一抬头，迷迷糊糊地看见前边塘埂边，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黑桩：高的大约两尺多，矮的只有尺把高。他顿时一惊，酒醒了一半，浑身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这条路是他出外回家时必经之路，他熟得很，怎么今夜突然冒出两个黑桩来呢？他站在那儿愣了好大一会儿，咬咬牙，打算趁着酒劲闯过去。
他刚想动步，突然那高一点儿的黑桩升高了，高得有人一样高，而且动了起来，只见它移到水边，顿时传来“哗哗”水响。不一会儿，那黑桩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又变得和先前一般高矮了。
小张这下真的吓得酒全醒了。他想：若说是人吧，为什么忽高忽矮；若说是兽吧，又为什么行走时像人一样高。前思后想，不得其解。
他稍微镇静一会儿，自己给自己壮壮胆，又顺手捡了两块大石头，紧紧握在手中，一步一颤地慢慢向前走去。
谁知走到距离黑桩只有十步距离时，那黑桩依然一动不动，他紧张得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不顾一切地声嘶力竭大吼一声：“你是人还是鬼？”随后把手中的一块大石头朝那黑桩狠命砸去。只听“砰”一声巨响，吓得他魂魄都飞走了。
这时那黑桩突然升高，接着只听一声惊呼：“谁？”
原来，那两个黑桩，是一个过路人和一只热水瓶。热水瓶是放在装满稻谷的箩筐里的，因为那人歇在塘埂的半坡处，箩筐被塘埂挡住了，所以夜间只看见人和热水瓶这两个“桩”了。
小张终于回过神来。他生气地问那人，为什么装神弄鬼，故意在塘埂上吓人。
那人说：“我也是赶夜路的，听见后面有声音，回头一看，见来了个黑影，似动非动，便也以为是鬼。但再看看水中映有影子，便知你是人了。”
小张说：“既知我是人，你为什么往水塘里跳呢？”
那人说：“我是到水边洗手的。你看看我这新买的热水瓶，被你砸烂了。”
（汪昕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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