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来的先生-第42章 玉汝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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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念送了钟越回家,进门又给钟越做了饭,眼看着钟越埋头吃起来。

    “口吃的事情是不可能瞒住臧援朝的,你也不用怕,这个反而是优势,杀人魔一般都有先天缺陷,你这个口吃搞不好反而能让臧援朝对你另眼相看。”

    钟越从碗里抬起头,“白杨……怎么办。”

    他很清楚,自己比白杨的优势强得多。

    李念微笑起来,“我有我的办法,让你们俩都选上。这些不是你操心的事。”

    钟越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半信半疑地看他。

    李念就有些不耐烦,“本来是不想让你去,但是现在安龙被针对得厉害,我必须上个双保险。”他伸手擦了擦钟越的唇角,“说到底,我只能靠你。”

    钟越为白杨担忧起来。李念说他只能靠他,钟越又觉得心里微微地甜。

    李念看他吃得差不多,“碗自己洗了吧,我回去了。”

    走到门口,钟越把他拦住了,李念开了门,钟越又把门关上。

    李念回过头来看他。

    钟越想吻他。

    他要的不多,只要嘴唇碰到嘴唇,很轻一下就可以。

    李念避开了他的脸。

    “小钟,我现在没有心情做那些事。”

    钟越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李念把烟投进旁边的鱼缸:“你是不是很急?”

    钟越才发现自己下’身已经顶起来了。他感到难堪,向后退了一步。

    李念了然地笑笑,突然跪下’身,拉开了钟越的裤子,顺带把他的内裤也扯下来了。

    钟越隆起的下’体急不可耐地弹跳出来,暴露的感觉让他浑身哆嗦了一下。

    李念拥住他,就保持着那样跪伏的姿态,毫不犹豫地含住了眼前这条粗大的肉根,熟练地服务起来。

    两个人站在凌乱的玄关,灯光昏暗,姿势耻不堪言。

    李念的舌头很灵巧,是真正的巧舌如簧,粗糙的舌苔带着长年被尼古丁熏陶的毒,令人麻痹地扫过去,他舔得很细,连后面的阴囊也都舔到。

    钟越清楚地感受到李念的喉头在他马眼上收缩又放松。

    实在太过于刺激,钟越已经情不自禁想叫出来。羞耻和快感同时控制了他的官能,他低头去看李念,李念却并不看他,李念专注地盯着他勃’起的性器,用手指抚摸,用嘴唇亲吻,用舌头舔舐,又整个包裹进口腔。

    “不要这样。”钟越艰难地说。

    李念对他的抵抗不屑一顾。他越是说,李念就舔得越是色情而放荡,好像嘴里含着的不是男人的凶器,而是他最喜欢的烟。

    李念跪在他面前,姿态十分虔诚,钟越想看清他的脸,可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只看到自己的东西在李念嘴里吞吞吐吐。

    钟越的意识又陷入空白。

    对李念来说,他也许和一根烟没有什么区别,在李念嘴里翻滚着,燃烧着,喷薄着,慢慢变成灰烬。

    总有一天会被丢进鱼缸,或者垃圾桶。

    钟越感到绝望,无法言说的耻辱,以及强烈的痛楚,在他心里无所顾忌地来回穿刺。

    而他的身体显然不听从他的意志,他的身体在膨胀,在亢奋,在李念嘴里爽到颤抖。

    他真的不愿意从自己嘴里听到类似高潮的声音,钟越想要压制这种声音,越是克制,李念就越是在挑逗他,忽紧忽慢,李念的手在他腰臀上抚摸着,拍打着。

    形同玩物。是建立在无上快感之上的痛苦。

    钟越被他刺激得弓起腰来。

    李念停住口,“很舒服?舒服就叫出来,反正没人。”

    这些话应该带着爱意去说,而不是带着嘲讽似的宽容。

    李念重新含住他,微微勾起唇角:“想射就射吧。”

    钟越又觉得非常愤怒。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急躁地抓起李念的头发,向他嘴里用力抽送起来。

    顶得很深,李念被他插得向后倒仰,发出短暂的闷哼。

    钟越觉得难过,同时又感到快意。是的,他是很舒服,爽到想要融化。李念跪在他面前,像个膜拜的信徒,而他站在这里,抓着李念的头发,把自己膨胀的分身捅进李念喉咙里。

    自暴自弃真的让人很开心。

    眼泪从钟越脸上无法控制地向下淌。他强迫李念抬起头来,李念居然在对他笑,仿佛是鼓励,又像是赞赏。

    钟越不明白李念为什么喜欢他这样粗暴,他爱他,愿意温柔地对他,哪怕被他进入也能够忍耐。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去对李念,可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真的太舒服了。好像原来人放弃了感情、理智、良知,是这样野蛮的舒适。李念干燥的喉咙被他插得痉挛起来,舌头还在他的根处卖力地揉搓,口水顺着他的大腿缓慢地、粘稠地流动。

    他在一片混乱的情绪里射了,射在李念喉头深处。他感到自己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李念平静地咽下他的精液,又仔细地舔过他性器和大腿上的每一处,然后站起身来,重新点上烟。

    “爽了就去睡吧,时间不多,抓紧看剧本。”

    钟越死寂地看着他,看他慢慢走出房间,而他的烟雾还留在这个房间里。

    杀人魔的绝望的孤寂,只有杀戮才能排遣的愤怒,他想他已经懂了。

    若是照往常,世安是一定去送白杨,送到北京。

    但是现在不行。狗仔还在盯着他们,一个是金融巨子,一个是当红新人。多少摄像头等着拍他们。

    他们不敢回紫金花苑,偷情似地搬去栖霞别墅住着。临走前到底还是缠绵了一整夜,两个人都做到精疲力尽。

    白杨在世安怀里怔怔地问:“我是不是给你惹了很多麻烦。”

    世安不便跟他解释许多,更怕他临阵分心,只不停地吻他:“从来没有。”

    “我不会给你丢脸。”白杨小声说。

    世安的东西还在他里面,闻言又硬起来,世安低声笑,“刚才说我不要脸的也是你。”

    抵死缠绵,第二天还是要出发上路。

    由南向北,两方帝都,都存着他们明明灭灭的希望。

    臧援朝的工作室很大,说是工作室,规模并不比安龙小。臧援朝专门安排了一整层楼接待试镜的演员,其中不乏当红小生。白杨看到了姜睿昀,姜睿昀还是那副死鱼眼,白杨跟他招手,姜睿昀不肯理他,闭眼装睡。

    拽什么啊,不傲娇能死吗?

    他们提前一天到达了北京。之前这一夜,白杨和钟越不敢不睡,又睡不着,两个人睡一会起来讨论一会儿。

    李念在隔壁也睡不好,两小时过来查房一次,每次查房都现场抓获两个不睡觉的作死党,李念被他们烦死了:“你们俩明天顶着熊猫眼去试镜吧!临时抱佛脚,一晚上不睡能研究出个屁?”

    李念不想管他们了,黑眼圈就黑眼圈吧,黑眼圈更像杀人犯。

    白杨和钟越的试镜被安排在下午,钟越先进去,李念交代白杨好好等着,自己跑去厕所抽烟了。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他也感到紧张,但是他不能让这种情绪影响到艺人。

    洗手间里看上去里没有人,李念刚点上烟,就听见隔间里有人在低声笑。

    是李今。

    李念知道李今也会来,李今的试镜安排在上午,按理说早该回去了。他不想看见这个人,丢下烟就朝外走。

    李今一把揪住他,把他按进厕所的隔间里。

    又是厕所,又是隔间,又是他们两个人。

    不得不说李今保养得真是好,身材精悍,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李念被他抓在手里,像抓一只草鸡。

    李念知道自己在抖。他不想示弱,也懒得喊人,更不想说话。他单手掏出烟想点,火机从他手里掉下去。

    李念直勾勾看着自己落地的火机,他不想看李今的眼睛,这双眼睛让他感到发自肺腑的恶心。

    他的态度冷漠,李今的态度却很亲热,李今把他按在马桶上坐下:“怎么,好久不见招呼都不打一个,说不过去吧。”

    李念任由他揪着自己的领口,嘴里叼着没点燃的烟。

    李今长久地盯着他,终于阴测测地笑起来:“你最近过得好不好?我听说你签了两个废物,有一个还被我睡过。”

    李念依然不说话。

    李今并不在意,“去给你妈上坟了吗?你这么多年不回去,你妈的坟头草都能放羊了。”

    李念本能地想挣开他,奈何李今高大,挣扎只是无济于事。

    “横店你也躲着我,你是不是很怕我?可是我很想你——哥,我干了那么多人,哪个都没有你夹得舒服夹得爽。”

    李念的脸色青白起来。

    李今对他神色的变化显然志得意满。

    “干你的时候真比什么都爽,见你就想操死你,要不要在这儿再搞一次?哥?”

    他话没说完,有人从他背后一脚踹进来。

    钟越一把将李念拖出来,李念被他摔在地上。钟越不去看他,挥拳又向隔间里的李今打过去。

    李今脸上吃了一拳,在隔间里癫狂地笑:“这就是你新找的男人啊?小白脸吗?你们天天搞?”

    钟越还想再打,李念爬起来,按住了他的手:“走。”

    钟越不肯动,怒视着李今。李今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大笑着抹掉嘴角的血,“哥,你这辈子,只配被男人草来草去,自己连伸手打我的本事也没有——海龙总裁是不是也上过你?”

    李念并不回顾,也不生气,只拉起钟越:“走。”

    好像他现在只会说一个字,走。

    走。

    走。

    走得越远越好。离开这个让他感到恶心和恐怖的男人。

    钟越被他拖着走了一路。李念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直走到走廊尽头,李念才回头来问他:“试镜怎么样?”

    钟越茫然地看他,李念为什么能这样平静。刚才那些话连他听了都受不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人为什么不能打。

    火机丢在厕所里,李念想点烟又没有火,更加烦躁:“到底怎么样,你的心思到底在什么上面,我在问你话!”

    钟越看他良久,低下头去。

    “我尽力了。白杨,在里面。我也……不知道臧导,到底,满意不满意。”

    李念缓和了脸色:“尽力就行,能不能成也不是我们说了算。”

    两人沉默相对,都在等白杨出来。他们站立的这个走廊的尽头,全是玻璃,外面是六月天里刺眼的阳光,和一望无际的阔大的北京城,映着少见的湛蓝天空。

    城市的庞大,阳光的迫人,都显得阴影中的他们格外渺小。

    “如果……现在让我进去,”钟越说,“我一定会很像。”

    “像什么?”李念看他,“杀人魔吗?”

    钟越无所谓地点点头。

    李念冷笑一声,“这点事你就想杀人,杀得过来吗?婊子和畜生千千万,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钟越对李念这样冷酷的平静难以接受,连他都感到心痛,李念却毫不在乎。

    大概自轻自贱就是这么一回事。

    “钟越,畜生就让他自生自灭,你知道李今最怕什么?他最怕在我面前销声匿迹。”

    李念含着烟,阴测测地笑起来,“你把他想要的角色夺走,让他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容身之地,让他眼看着你大红大紫,他会比死还难受。”

    钟越突然觉得李念脸上的笑和李今如此相似。

    他们真的是兄弟,在许多细枝末节上。也许他们彼此都对这样的相似感到深恶痛绝。

    李念会不会讨厌照镜子,钟越忽然想。

    青天垂地,笼盖四野,看上去触手可及,然而离他们始终遥远。

    试镜结束了,他们在北京留了一周,希望能在第一时间得到臧导的消息。留下来,也是对臧援朝的尊重,就算没有入选,万一臧援朝临时改变主意,还可以去争一争。

    白杨一直处于打蔫儿状态。钟越问他要不要去故宫玩,白杨居然破天荒地拒绝了。

    “我想看书。”

    钟越有一瞬间的恍惚,白杨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白杨还没死心,他还在拿着卢士刚的资料琢磨。

    只能说白杨运气不太好,他试镜前后两个人都让他压力巨大,在他之前是另外一个一线小生杜雨,在他之后是姜睿昀。

    白杨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觉得沮丧。杜雨和姜睿昀表现实在太好,白杨虽没有全程看到他们的表现,但杜雨出来的一瞬间,和姜睿昀进去的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两个人都带着一股杀气。杜雨是阴狠的桀骜,姜睿昀是变态的神经质。

    哪一个看上去,都比卢士刚本人更令人毛骨悚然。

    相比较而言,姜睿昀看上去更胜一筹。虽然没有杜雨外形抢眼,但是更有电影咖的凝练感觉。

    他隐隐约约已经知道,这个角色,最后会属于姜睿昀。

    白杨并不嫉妒姜睿昀。他真的是个天才,演大侠的时候正气凛然,帮自己演石晓生又儒雅风流,姜睿昀在他心里是万能的代名词。

    有时候他真觉得难过,他也知道不足的天分要靠努力去补,可是要补多久?老天爷并不对每一个人都公平。他已经有了金世安,没道理再去嫉妒别人,可是他对不对得起金世安为他付出这么多?

    白杨想抓紧每一点时间,去看,去学。

    后悔自己以前浪费了那么多光阴,过去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他在那里看资料,钟越倒比他安逸,钟越在旁边玩lovelive,白杨岿然不动,完全不受诱惑。

    钟越担心白杨,求着李念去开解。李念叼着烟,“就你会做经纪人,我是吃屎长大的?”

    钟越被他噎得不说话了。

    李念撇开他,继续抽烟。

    担心,只有钟越一个人担心?钟越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论担心,他作为经纪人,比谁都担心。试镜当晚李念就给臧援朝的助理打了电话。助理吞吞吐吐。

    李念好言好语:“帮帮忙,就说说他俩情况,我不问选没选上。”

    助理为难道:“两个其实都挺不错的,短头发那个尤其好,我看臧导眼睛都亮了。长头发那个……怎么说话结巴的。”

    李念颇感意外,“钟越不行吗?”

    助理沉默了一会儿,“卢刚这角色台词很多,他那样真不行。外形挺好,但是也太艳了,跟电影基调不合适。”

    意外之失,却也有意外之喜。李念是真没想到白杨能让臧援朝眼睛亮了,他原本以为钟越会比白杨更保险。

    他没有亲眼看到白杨是怎样去表演,但是这个角色,白杨有希望。

    安龙有救了。

    李念心中大定,虽然不敢直说选上了,但是看白杨那副蔫巴样子他就来气,白杨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李念耐着性子劝他:“臧导助理说你好得很,比钟越还好,你别老他妈在这儿装乖宝宝了,跟钟越玩去吧。放松一下。”

    白杨冷漠地看他,自己比钟越还好,李念把他当智障吗?

    白杨不想理他,白杨继续看书。白杨沉迷于看书,看书使他快乐。

    现在只有一件事情能转移他的注意力,就是世安的短信。

    金世安怕打扰他,不敢多发,一天只发一张照片给他。

    有时是通水院的莲叶,有时是鸡鸣寺的香炉,有时是阅江楼的牌匾。

    都是他们去过的地方。

    世安什么也没说,白杨都懂得。

    他偷偷去搜海龙的股票,看不懂,只看到许多人在骂海龙总裁包养男人,骗他们钱。

    没有什么,他不成功,就要忍着。白杨在手机里看着张国荣的霸王别姬,心想总有一天,他也能像哥哥一样,坦然牵着最爱的手,告诉别人,不是为钱。

    而世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候,一遍一遍独自写着,富贵福泽,厚吾之生,贫贱忧戚,玉汝于成。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作者有话说:我不知道是我写得太含蓄还是大家对小白有成见。

    钟越是南艺毕业的,秦浓是南广,姜睿昀是上戏。这些人都是科班出身。但是小白不是。

    不禁笨,他的起点比别人晚很多。

    希望大家能看到一点小白的努力吧,我说了不算,让专业的人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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