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嫽冷冷地说:“远水解不了近渴,恐怕来不及了。”说完她便带上凡来史急忙赶回宫禀报解忧,讲述了太极被刘武刺死的情况。解忧听了大惑不解,认为其中肯定有阴谋,而太极之死显然是刘武为了灭口。
太极已死,无法证明刘武的阴谋。她要冯嫽火速侦察此事,并验明太极的尸首,是否已经真的死去。
冯嫽听从了解忧的吩咐,立刻前去办理这些事情。
泥靡火速来到左大臣漠库的府上讲述了乌孙王中毒之事,并说明解忧要自己请河川前去查验药渣是否有毒。漠库从泥靡的介绍中了解了内情,认为这其中肯定有人做了手脚,而太极可能是被利用的杀人凶手。他认为如果河川证实药渣有毒的话,那么解忧必然命河川配制解毒的药物为乌孙王解毒,那样以来,乌孙王死而复生,对泥靡不利。他思考了片刻便对泥靡说明了上述情形,要泥靡设法教河川不要配制真正的解毒药,而以假药冒充解毒药予以应付,拖延时日,以便使乌孙王早日归天。
接着漠库又对泥靡说:“泥靡!现在到了关键时刻,你一步都不能离开乌孙王,要守在他的身边,以悲痛万分的心情感动他,让他觉得你是真正的孝子,打动他的心,让他主动说出让你继承王位的话。”
泥靡顿悟似地说:“好!我已经这么做了,只怕解忧生变,如何对待?”
漠库摇头说:“她的儿子太小,主持不了朝政,不可能与你争权夺位。你必须处处表示服从她的指挥,让她对你放心,认为你登王位后仍然实行她的亲汉政策,依靠她,她就会支持你继承王位的,这个原则你必须掌握好。”
泥靡豁然开朗了,觉得自己的舅舅确实是个城府很深的人。
他点头说:“舅舅的话很对,我定照办。药中有毒的事该怎么让河川说呢?”
漠库很平静地说:“让河川先推辞不敢说,逼急了再说的确有毒的话。这样让他们之间去争斗,为你提供登上王位的机会。记住,要让河川敦促乌孙王及早办理后事,但不要提你继承王位的事,免得你父王起疑心。通过河川说动解忧及早料理乌孙王的后事,就说乌孙王看来已经无救了。对于医生的话,解忧会考虑的。但是,你千万不可急着提说王位的事。”
泥靡心里踏实了,他折服地说:“请舅舅放心,我绝不会使你失望的,我现在立刻去找河川。”
泥靡领着名医河川来到乌孙王的病榻前,要河川精心检查。
河川仔细地诊脉看相后,故意对乌孙王摇了一下头,表示说你已经无救了。然后,河川又对旁边的解忧等人低声说出准备后事的话,摇着头准备离去。
解忧等人随他走出房门,在外屋低声交谈关于乌孙王的病情。众人围住河川问长问短,他回答了一些情况后闭口不谈了。
众人围住他逼问生死如何?他肃穆而叹息地说:“无救了,快准备后事吧!”
众人听后只好含泪返回乌孙王的房间抽泣着服侍乌孙王。
乌孙王从河川的神情与众人的悲苦中已经觉查到自己不行了,感到死神的魔爪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就快断气了。他想到了传位的事情,认为再不能拖延了,赶快在临死前安排好后事,否则的话,国家不会安宁,奸党也会趁机作乱,这是头等大事,绝不可马虎。
解忧把乌孙王服下的太极所配的药汁和药渣端到河川面前要他验证时,他为难地摇着头,不愿检查。解忧有些生气了,以命令的口吻强迫河川查看药汁和药渣,被逼无奈的河川只好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有些伤心地说这是有毒的药物。解忧让他写下了证实有毒的鉴定,然后命令他不准走漏风声,他答应了。
解忧让他配制解毒的药物,他说已经无用了,无法解救了。
但解忧并不死心,仍然坚持让他想办法配解药解救乌孙王,并鼓励他不要害怕不要有顾虑,说如果解救了乌孙王会给他以重赏,加封他为侯王。河川只好答应配制解药。解忧转怒为喜,命他快去快来。河川到王宫药房很快配出了解药,送交解忧,解忧熬煎成汁,倒进碗里,双手端到乌孙王的面前,要他赶快喝下。
然而,乌孙王流出感动的热泪,抓住解忧的手,看着她流泪的面颊,却不喝这碗药。解忧和其他两位夫人劝乌孙王喝下解药,而乌孙王摇着头说:“你们不必再劝我了,名医良方的苦药,我喝了上百服,俱不见效,何必又在乎这一剂苦药呢?苍天索命,这是天意,强求无益。眼下要紧的是传位之事未定,有损于国家稳定,这才是头等大事,更是我的心病。”
解忧“腾”地一声跪倒在地,其他人也随之跪下。解忧双手端起药碗,激动地说:“昆莫刚才的话我铭记深心,一定会办的。即使传位,也要治好你的病。不治好你的病,我会痛苦而死的。我希望昆莫要有生存的信心,千万不可太悲观。你一定要喝下这碗药,这是我最后的寄托。你喝了它,我会安心的。喝了它,我们立刻就研究传位的事,你看如何?”解忧说着满面泪痕,哽咽不止。
其他人也跟着解忧抽泣着说不出话。
乌孙王眼见如此悲伤如此恳切的解忧,被感动得泪流不止,只好又喝下这碗苦药。
解忧松了一口气,和其他人一块站起来,走出门外,让乌孙王静养起来。然而,过了一天又一夜,仍不见乌孙王有好转,解忧又感到失望了。
其实河川按泥靡的吩咐根本就没有配制出解毒良药,而是一些无伤大雅的药草混合而成为解毒药物,煎成药汁既不解毒也不伤人,喝了一点作用也没有。
乌孙王实在坚持不住了,他拒绝喝药,把解忧公主叫到床前,与她单独研究关于传位的事情。乌孙王对解忧很放心很信赖,想把王位传给解忧所生的儿子元归靡,但又觉得元归靡年幼不能料理国事,想让解忧代替元归靡执政,处理国家大事。
解忧听了极力反对,认为乌孙王是以感情出发而如此决定。
这样的做法尚无前例,也不符合乌孙国的国情,更不符合乌孙国的传统传位观念,这样做不仅不能稳定乌孙的局面,而且会引起动乱,给奸党趁虚而入的机会。解忧从太极暗放毒药的事件中预感到乌孙国并不十分太平,连汉朝的刘武都靠不住,何况乌孙的文武大臣呢?谁又能保证他们不心怀恶意而从中大做文章呢?再说乌孙夫人所生的儿子泥靡正当年轻有为,手握兵权,按照乌孙国的传统惯例和传位之理,他理应继承王位。他一心倾向于汉朝,对我解忧也很友好,处处关心我,服从我的指挥,我为什么要做出众怒难犯的不为众臣所服的事情呢?我为什么要这样偏狭这样自私而伤害泥靡呢?如果我这样不顾大局引起共愤造成内奸从中煸惑,制造混乱而引来匈奴岂不是犯下弥天大罪吗?于是,解忧公主便把乌孙王的想法将会导致的后果向乌孙王仔细说明,并强调指出国事不比家事,不能感情用事而不顾大局。
神迷意乱的乌孙王终于被解忧说服了,他同意解忧的意见,让泥靡继承王位。但他坚持仍由解忧从旁辅佐泥靡,并封解忧为国母,以便制约泥靡。乌孙王提出他现在要当泥靡的面提出待泥靡谢世退位时必须立解忧公主所生儿子元归靡为大昆莫,立川曲夫人所生儿子乌就屠为小昆莫。
他说他要立下遗诏晓谕众臣,使三个儿子务必按他的遗诏办事,如有违抗不从者当由国母解忧依法处置。
他还说如果泥靡当了国王做出有害于臣民有害于国家有害于与汉朝联盟的事情的话,国母解忧有权过问有权处置。
解忧不同意乌孙王把她驾于泥靡之上而引发泥靡的怨恨,结果乌孙王气得翻白眼立即闭上了双眼,吓得解忧赶忙连声呼唤他。
不知乌孙王能否睁开双眼,他的命运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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