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放心地说:“文吉大人向来反对刘甲,听说近来他跟刘甲的斗争很激烈。前些日子,他还派手下人来看望我们,给我们送来了不少钱。你们住在那里,我就放心了。”
张骞拜别了自己的母亲,和堂知行离开小院,很快隐没在夜色中。
桂芝依然不舍地把他们送出小院的门,直到他们走得看不见了,才怀着惆怅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屋里来。
桂芝和张母显得很高兴,她二人不停地谈论着张骞的事,越谈越有劲,直谈到深夜才勉强入睡。
张骞和堂知行在夜色的遮盖下,很快来到文吉大人的府宅。
张骞对把守院门的卫士说:“请烦劳禀报文大人,就说张天使有急事求见。”
张天使是文吉与张骞约见的暗号,如果一提张天使,文吉就会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必然会接见他。所以,张骞自称张天使。
如此提法可以隐瞒自己真正的身份,避免引起别人的怀疑,达到藏身保密的目的。
那两个卫士看张骞口气很大,心想他一定是文吉的心腹,便立即由一人传报给二门的卫士,二门的卫士又传报给深宅后院的卫士,后院的一个卫士走进文吉的住室,报告了张天使求见的事。
文吉一听张天使,立刻明白是张骞回来了,连忙传话下去,让大门的卫士带张骞和堂知行来见他。
张骞和堂知行二人走进文吉的住室,面见文吉,立即跪在地上拜见文吉。文吉见了他们显得很激动很热情,立即上前把他二人扶起来,让他们坐在凳子上。
文吉让侍女给他们倒上茶,让他们喝。等侍女退出去,文吉很热切地问他们如何逃离虎口,何时回到长安,他们一一如实地作了回答。
文吉深感他们出生入死、回归长安实在不易,赞扬了他们为国献身的精神。张骞谈了野心家费木居欲要窜犯汉朝边境的事,并强调指明刘甲的阴谋活动。
张骞掏出刘甲的两份谋反证据,让文吉看。文吉看后大惊失色,连骂刘甲是祸国殃民的大奸,务必处死。
文吉提出明早上朝后,他密见皇上,讲明张骞和堂知行有重大机密火速密报,请皇上立即召见。
在召见时张骞出示刘甲的罪证,皇上必然会做出处决刘甲的决定。张骞同意文吉的安排,当夜就住在文吉的府宅。
定乾侯文吉一直跟刘甲明争暗斗了十多年,刘甲眼看斗不倒文吉,便采取诬陷与暗杀的办法对付文吉。
文吉面对这个凶恶的政敌处处小心,步步设防,生怕落入他的陷阱,死于非命。现在得到张骞的密报,自然心中十分高兴,心想除掉刘甲的机会到了。
文吉当夜为张骞和堂知行摆上丰盛的酒宴,对他们二人的回来表示由衷的欢迎。酒宴之后,他们仔细研究一番,觉得每个细节都考虑得很周到了,才放心地睡觉。
到了第二天清晨,文吉兴冲冲地上朝了。早朝结束后,文吉立刻来到皇上的书房,面见皇上,报告了张骞和堂知行要求密见皇上,有重大机密禀报。
汉武帝刘彻听说张骞回来了,不由一怔,心想张骞出使西域被匈奴扣押十年之久,历经千难万险,而今活着回来,实属不易。
可见此人是奇才。如今匈奴内乱,他得以脱身,肯定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我必须召见他,他可是我征讨匈奴的活地图啊!于是,汉武帝刘彻说:“那就传旨下去,宣他二人进殿吧!”
文吉赶忙阻止说:“皇上!不能这样,得秘密召见。”
汉武帝刘彻不解地说:“秘密召见?”
文吉神秘地说:“他们掌握了一个人谋反的罪证。”
汉武帝刘彻大惑不解地说:“谋反?”
文吉肯定地说:“对!千真万确。此人对皇上怀有二心,拥兵自重,勾结匈奴主战派,打算里应外合,夺取你的皇位。”
汉武帝刘彻忧心如焚地问:“这人是谁?”
文吉沉稳地说:“张骞和堂知行有证据。请皇上立刻密见他们,自然会明白一切。”
汉武帝刘彻从文吉的神色举动中看出事情的严重性,意识到张骞肯定会有令他吃惊的机密。为了及早弄清事件的真相,为了及时防止奸党为害,汉武帝刘彻立即命令文吉派武士把张骞和堂知行秘密护送到皇宫内的议事密殿,面见他。
定乾侯文吉奉皇上的口谕,立即回到自己府上,让张骞和堂知行改扮成武士模样,混入武士中,随他一同来到皇宫大门前,出示了皇上的通行手谕,进入皇宫,来到议事密宫。
汉武帝刘彻在密宫坐在龙案后的龙椅上,张骞和堂知行跪在他面前叩着行礼。刘彻见他二人叩拜完毕,便亲自走下来把他二人扶起来,让他们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开始谈话。
张骞把他们在匈奴所遭受的一切不幸全都如实地讲出来,把他们去往大月氏和其他国家的情况也如实地讲出来,把左贤王达古通倾向汉朝的事也如实讲出来,把右贤王费木居阴谋夺权反对汉朝的事也如实地讲出来,把刘甲勾结费木居里应外合阴谋篡位的事也如实讲出来。
汉武帝刘彻听到刘甲勾结费木居的事后,不由脸色大变,惊讶不已。他问有何证据时,张骞从怀里掏出刘甲以汉武帝名义写给刘渊的所谓圣旨和密谋里应外合的书信让他看。这两份证件,像两把剑插入刘彻的心窝里,令他震惊,令他心慌,令他愤怒。
刘彻绷紧了脸,陷入沉思中:怪不得我当年让刘甲去追杀逃跑的刘渊他迟迟不肯动,原来他们早已勾结在一起。怪不得我让他戍边抗击来犯的匈奴,他总是懈怠有余,抗击不足,让匈奴军队从边境深入到内地县城。怪不得他暗中总是招兵买马,名义上抗击窜犯边境的匈奴,实际上扩充兵力,拥兵自重。怪不得他多次提出以加强长安的禁军力量为借口而要求让他的精锐军队进驻长安来护城。
现在真相已大白,原来刘甲有野心有反心,预谋要夺我的皇位。这种心怀鬼胎的人我竟没有看透,实在是有眼无珠啊!什么刘氏皇室的骨肉同胞!完全是他狼子野心的借口。我被他的甜言蜜语迷惑了,我被他的假仁假义蒙蔽了。外寇是明摆的,家贼是隐蔽的。多亏了张骞大难不死,从虎穴之中索来了这两份确凿的证据,让我看清了内奸的真面目。否则的话,他们的阴谋得逞了,我的人头将会落在他手中。这个可恶的刘甲太狡猾太阴险。我决定设计杀死他。我佩服张骞的智勇双全,也佩服堂知行的生死不惧。他们都是我的大功臣,我要好好奖赏他们。
当他问起张骞西域诸国的情况时,张骞和堂知行把捆好的兽皮打开来,让他看,他看到每张兽皮上都写着有关匈奴和西域各国的军事、经济、交通、方位、习俗与风尚等情况,使他看后激动不已。
他如获至宝地收下了这些兽皮情报。
这时候,张骞又掏出一封信,恭敬地呈给刘彻,刘彻一看是范标写给他的信,立即拆开看起来。
刘彻为何重视范标的书信呢?因为范标原是他忠实的侍卫,他有意将范标安插在张骞的手下,目的是为了很好地监督张骞。
他相信范标忠于他,不会有二心。他对范标的信自然也很重视。他认识范标的手迹。
范标在信中对他言讲了张骞被匈奴俘虏后宁死不屈的情况,说明张骞娶达兰玛的原因和苦衷,讲明左贤王达古通倾向汉朝的情况,指明上百人为保护张骞而先后不幸牺牲的状况,表明自己为保护张骞和堂知行回长安而英勇战死的情景。最后,范标在信中特别讲明刘甲与费木居暗中勾结,相互策应,企图篡权夺位,要刘彻务必杀了刘甲,以绝后患。
范标请求刘彻相信张骞和堂知行,重赏他们。他还请求刘彻关照他的家人,他将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恩戴德的。
刘彻被范标的真情感动了,眼睛不由噙着泪。他把范标的信递给张骞和堂知行看,他二人看过信,立即感动地流下了眼泪。
他们都在心中默默地想:范标为了我们能够活着而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实在是感天动地啊!
汉武帝刘彻为了达到智杀刘甲的目的,为了不惊动刘甲,把张骞和堂知行安置在皇宫后院的密室里,避免让人看见。这样以来,张骞和堂知行倒被皇上保护起来了,他们再也不为自身的安全担忧了。
汉武帝刘彻苦苦思索,终于想好了诛杀刘甲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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