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续是办了，可在她还没找到新住所之前，我们还得住一起。这连我自己想想都觉得搞笑：谈恋爱的时候，我们特纯洁，同居这样的事情，压根儿连想都不敢想；可没想现在离婚了，倒赶了趟同居的新潮。不过一室一厅的房子，两个不再是夫妻的男女住在一起，特别扭。
第一个晚上，我睡沙发，这一夜睡得真舒坦，没有人在耳边唠叨，真美！只是，如果那沙发是布的就好了，这木头沙发让我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脖子有点酸。
走到洗手间门口，我听见里面有“哗啦啦”的水声。这个臭女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晚上睡觉前洗澡，早上起床后还要洗澡！算了算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我顺手拉门就闯了进去。可是，我刚掀起马桶盖准备方便，没想她竟然“哇”地一声狂叫起来。大清早的，也不至于见鬼了啊，叫什么叫？吓得我把尿都憋了回去。
“你没见我在洗澡吗？你是不是男人啊？有男人在女人洗澡的时候进来解手的吗？”她掀开浴帘，一只手用浴巾裹着身子，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训斥。
我当然不会买她的账：“你叫什么叫啊？咱们之间不是还隔着浴帘吗？我能看到你什么了？又不是第一次你洗澡的时候我进来解手，至于这么夸张吗？再说了，就你那身子，我都看了三年了，闭上眼睛都知道是什么样儿，值得我现在来偷窥吗？”
“你……”她被我这番话呛得张口结舌，立刻裹着浴巾从浴缸里跳出来，一路狂奔跑出浴室，接着就听到卧室的门“砰”一声关上了。
我心里骂了一声：“泼妇！就你这臭脾气，看以后谁还敢要你？”解完手，我想去卧室的衣橱里拿衣服，谁知这死女人竟将卧室门给锁上了，我敲了半天，里面总算回了一句：“我在穿衣服！”“唉，算了，反正离婚了，让让她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半小时后，她才从卧室里出来，看上去唇红肤白的，衣服也穿得光鲜，可惜临出门时她回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原本在我眼里的美好形象，全被她这一瞪毁坏了。
一整天，我都没有好心情。这天下班后，我不想回家，在大街上胡乱溜达着消磨时间，虽然感觉无聊，可总比看她那张脸要好吧？就这样一直呆到晚上九点，我在街角吃了碗面，看看再也没处逛了，只好回去。
一进门，我发现她老人家在客厅里坐着，看见我，竟然微笑着朝我点点头。我迟疑地在她面前坐下，天！她竟然给我沏了一杯茶。
“今天呢，我仔细想了一下，咱们现在不是夫妻了，虽然我现在是借你的房子住，但是为了避免这一个月里出现不必要的尴尬和误会，我们还是约法三章比较好。”她拿出一张纸，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看看，要是没什么意见，就签个名，咱们一人一份。”
我把纸拿过来一看：第一条：在一方使用洗手间的时候，另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进入；第二条：一方不得以任何借口接触另一方的身体；第三条……我数了数，纸上竟然有二十六条之多。
“没意见，就请签字。”她连钢笔都准备好了。
这算搞的什么清规戒律？我本来想冲她发火的，但是想想也没必要，反正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忍忍也就过去了。于是冷眼看了一眼她之后，我就拿笔签下了我的大名。
她似乎很高兴，想了想，说：“作为回报，在我们共同生活期间，我还继续给你做饭吃。”
你以为做饭给我吃，我就会感你的恩？美去吧你！哼，我就要让你看看，一个月不吃你做的饭，我会不会饿死。所以每天下班后我总在街上晃悠，找地方吃饭。不过话说回来，晃悠时闻到别人家的饭香，我心里就不由会想到她。
我很快就习惯了这种约法三章的日子，一个星期下来倒也相安无事。
这天，我在街上一家小饭馆吃了晚饭后回去，进门时她刚好准备出去。“出去啊？”我装着随口问了声，其实我不希望她这么晚了出去，而且身上还喷了香水。
“是啊，阿铃说介绍一个朋友给我认识。你看看我今天刚买的这身衣服，还不错吧？”她站在门口镜子前，上下端详着自己。
“是啊，是不错，钓傻冒最适合了。”傻子都能听出来，我这说的不是好话。
“你？”她脸上又浮现出厌恶我的表情了，不过很快就又浅笑盈盈，“是啊，反正我现在是单身了，就算是钓傻冒，我也有这个权利啊，总会有珍惜我的人出现。嘿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幸福了。”她吊着眉毛看着我。
我当然不客气地回她：“那我祝你今晚碰到一个大傻子！要是人家送你一幢别墅，到时候也借我住两天。”
“哟，说话怎么这么酸啊？你不会是看我出去约会，吃醋了吧？”她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就有些火，我对她说：“走吧走吧，别站这碍我的眼！”我随手就给她拉开了门。她斜着眼睛瞧瞧我，随后就往门外走。出门后，还回头对我“哼”了一下。
我“砰”地就在她身后把门关上了。随后，我坐在客厅里看球赛，可奇怪的是，怎么心里总觉得烦？难道我真吃醋了吗？要知道，和她离婚可是我主动提出的。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她回来了，走过客厅的时候，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色很差，进卧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连澡都没有出来洗。她心情不好，我却心情好了起来：嘿嘿，活该你出去！我乐颠颠地把被子往沙发上一铺，哈，睡觉了。
可是半夜，我突然被她的一声尖叫惊醒，刚想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就见她从卧室里冲出来，扑到我面前，搂着我的脖子直发抖。“怎么了？”我拍拍她的背问。“蟑螂……”她惊恐万状地说。
我一听她说“蟑螂”两个字就明白了。这个女人虽然对我很凶悍，但是天生害怕蟑螂、老鼠和猫、狗什么的，这些东西只要一出现，她就会吓得尖声大叫，浑身颤抖，我不由赶紧像以前一样安慰她：“乖，别怕。”
我把她在沙发上安顿好，随后就走进现在属于她的卧室去看看，可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只得出来，刚在沙发上坐下，她就又将我的脖子搂住了。
“打死了吗？”她脸上还挂着刚才被吓出的眼泪，但在夜晚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淡淡的月光映照下，她此时却给了我一种梨花带雨的感觉。我安慰说：“好了，蟑螂已经被我打死了。别怕，你回去放心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故意不对她说实话，要不她肯定会逼着我再继续找下去，那今晚我就别指望再睡觉了。
可她不知道是看穿了我心思呢，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反正就说：“我害怕，我不回去睡。”
我一看她这个样子，突然就想起她昨晚出去和人家约会的事，立刻脱口道：“你忘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你破坏了我们约法三章中的第二条，你首先接触我的身体了。”我语气冷淡地说，“哼，你晚上出去钓傻子，现在看到蟑螂就想起我来了？”
她听到我这么说，突然就呆了一下，然后咬着嘴唇说了声“对不起”，就一头跳下沙发跑回卧室，然后“砰”一声关上了门。看着她那背影，我呆坐半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我睡在沙发上，一点困意都没有，隐约中，从卧室里传出她哭泣的声音。进去还是不进去？我犹豫着。不过，我很快就又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是男人，就该进去。
推开卧室的门，我看到她伏在床上哭，便走上去轻声问她：“到底怎么了？”说实话，看到她满脸的泪水，我心里真是好疼。
“你进来做什么？我们不是离婚了吗？我不稀罕你来关心我！你给我出去！”她冲我歇斯底里地叫，还拿枕头来砸我。
我的心彻底软了：“对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原谅我好吗？”我不管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此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吻她脸上的泪水，她不再对我咆哮了，搂着我的脖子一边哭一边给我说她昨晚不开心的事。原来，她那个姐妹阿铃给她介绍的，是一个台湾老头子，坐下来没多久就开始动手动脚，阿铃竟然还劝她：“反正你是离过婚的人了，将就着跟了这个老头子算了。”她哭着问我：“我离婚了，是不是就比别人矮一截了？我们为什么要离婚？”她一边说，一边还使劲掐我的脖子。
我没有办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虽然此时我的脖子被她掐得好痛，可我想：掐就掐吧，反正又掐不死，以后不住一起了，想被她掐都没机会了……
后来，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太阳已经照进半个卧室了，我低头一看，自己还抱着她，她还搂着我的脖子。我不敢动，怕惊了她的梦。我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越久，清晨醒来反而就越没有感觉。想想那时，我们几乎都是在匆忙中醒来，一边彼此抱怨对方，一边收拾东西赶着上班。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时候，她也醒了，醒来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松开手，脸上显出一抹羞涩我当然也只好赶紧下床。
“昨天晚上……”她说。
“昨天晚上没什么，快起来洗漱吧，要不上班迟到了。”我说。
有了这一晚之后，我感觉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天下班回去的路上，我看到有卖海棠糕的，立刻就想起这是她家乡的特产，随手就买了点。只是买完之后，我不知道自己是现在就回家，还是像从前一样先晃悠着找家饭馆吃晚饭。
卖海棠糕的小贩分外热情，我都已经走出五六步了，他还在后面关照我说：“先生啊，这个东西新鲜的时候最好吃，时间长了，口味就不一样了。”
是他的这个叮嘱，让我立刻就决定回去。
一进门，我看到她在做饭，“嗯……我给你买了海棠糕，回来路上刚好看到的。”我对在厨房里忙碌的她支支吾吾地说。她很开心地拿起一块就吃了起来，对我说：“快去洗手吧，可以吃饭了。”
看着她烧好了的一桌子饭菜，我心里酸酸的。数数日子，我在外面混饭吃已经有二十多天了，此刻，从桌上飘出的味儿真香！
“这个菜挺新鲜的，吃一块。”她看我愣在那里，就给我夹了一筷子，“你最近瘦得厉害，以后别在外面吃了，又贵又没营养，还是回来吃吧！”
就这样，我们两人这晚吃了一顿好久没在一起吃的饭。
吃完后，我抢着收拾，她说：“算了，结婚多久也没见你收拾过，还是我来吧！”
“我……”
“没事，我收拾惯了，你看电视去吧，我也一会就好了。”
我于是便将碗筷放下来，随后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又给她沏了一杯。她果然一会儿就收拾完了，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将沏好的茶端给她，又拿起电视机的遥控器，问她：“想看什么节目？”
她“咯咯”笑了起来：“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啊？我都不习惯了。”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以前，很坏吗？”
“坏？没人说你坏啊，只是懒罢了，咱们都离婚了，你却忘了现在自己的衣服要自己洗。你也不想想，每天的干净衣服是谁给你洗出来的？”
“离婚……是的，我们现在离婚了。”我默然低头，不再言语。
她也陷入了沉默。
那晚，我们坐在一起看了三个小时的电视，没有说话，没有换台。过后，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看了什么。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她告诉我她已经找好房子，星期天就可以搬家了。不知怎么，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很空很空。
星期六那天，我坐在沙发上看她来来去去地收拾东西，屋子里显得很乱，但我感觉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我们都没有说话，她会留下么？我心里突然很期盼。我从沙发上跳起来，对她说：“你慢慢收拾，我出去走走。”没等她应声我就出了门。我怕我再待下去，真的要请她留下了。
此时，屋外的天空很蓝很蓝，太阳高高地挂在那儿。我望着头顶这一片蓝天白云，心里直感慨：这多像三年前我和她一起放风筝的那一天啊！我轻轻地问自己：当年的阳光是否同样也温暖过我们呢？一直到傍晚，我还在外面闲逛……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她发来的短信：饭菜已做好，我们最后吃一次饭吧？
我再也忍不住了，赶紧往回跑。走进门，我发现房间里没有开灯，餐桌上点着蜡烛。她果然做了一桌菜，桌上还有一瓶红酒，我还注意到她穿着一条结婚时我给她买的黑色蕾丝裙子。
“结婚三年了，我们都没在一起喝过酒。过了今晚我就走了，我们喝一次好吗？”她一边给我倒酒，一边对我说。
“干！”我举起了杯子。
我们彼此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再多的话都改变不了明天的结局。我希望自己今天最好喝醉，这样等明天醒来时她已经离开了。对呀，离婚不是我提出来的吗？我不是一直讨厌这个啰唆的女人吗？现在她离开了，我应该高兴啊！以后看球赛，不管多晚都不会再有人在我身边训斥我，老催我睡觉了，那该有多爽啊！到时候我就是不洗脚上床，也没有人嫌我脏了，哈哈！我没有理由不开心啊！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端起酒杯，这酒喝进嘴里却是苦涩的？
她坐在我对面，看着我说：“你的衣服我都整理好放在橱里了，内衣和袜子在床下面的抽屉里。你的胃不好，以后要是非熬夜不可的时候，记得给自己搞点东西吃。冰箱里我买了一些食品，你自己要慢慢学会做饭，不要总在外面吃，还要注意营养，别总是凑合。咱们的存折我放在床头柜里了，里面还有三万多块钱。咱们家每个月的电话费、煤气和水电费都在街角的银行交，就是这个卡，你收好，别到时候找不到。这个月给你父母的钱我已经寄出了，以后你也要记得每个月按时给他们寄，没事多打电话回去，爸妈都挺惦记你的。”
说到这儿，她递给我一张纸条，继续说：“我今天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你爸爸最近腿上的风湿有点厉害，上次我们给他买的药恐怕快吃完了，这个是药名和地址，你明天记得去买些来，赶紧寄回去。我没告诉他们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事儿你以后想好了自己和他们说，不管你爸爸说你什么，你可都不要让他老人家生气。沙发上那两件毛衣，是我给你爸妈买的，你明天把药买来了，一起寄回去。”
她在一样一样地交代着，我希望我每件都能记住，却又希望什么都不要记得。我突然感觉自己很白痴，我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三年，但是此刻却感到非常陌生。我开始害怕，我不知道我一个人是否有能力继续生活下去。
“这是咱们结婚时你妈给我的戒指，是你们传家的东西，我不带走了，你以后就替我向你妈妈说声‘对不起’。”一枚碧绿色的翡翠戒指被放在了我的面前，它在灯光下好亮好亮，亮得让我的眼睛开始刺痛。
她说：“我带走的东西，都是按照我们离婚时候协商好的，一样也没有多拿。”随后她站起身来，朝房间里四下看了看，笑着问我，“你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我吗？”
我还有什么要问呢？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在我最想她留下来的时候，她却要走了。她一直说我不像个男人，我一直觉得这是她对我的侮辱，可现在终于明白，我的确不是一个男人，我像一个孩子，一直在肆意挥霍着她给我带来的幸福和安定。
“要是没什么问的话，那我们就休息吧，今晚你睡卧室，我睡沙发，明天一早搬家公司的师傅就要来，可以少打搅你点。”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只是木然地点头，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我看了一夜的天花板。清晨，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听到师傅们的敲门声，听到师傅们开始搬东西的声音，还听到她叫师傅“轻点、轻点”的声音。只是，我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最后，她敲了敲卧室的门，我没动。
“我走了，以后你就好好自己照顾自己。”她没有进来，隔着门说，声音显得很轻。
随后，她走了，再没有任何声音了……
为什么我们要离婚？为什么我们要离婚？
“有空记得回来玩啊！”这是邻居的声音。
“你还是不是男人？”一个声音在我心里直吼，“是男人，你现在就去追她回来，还来得及！”我立即翻身下床，跑到窗台前，对着楼下的她直喊：“等一下，先别走！”随即，我冲下了楼，我要做一个男人！
她站在搬场车边，微笑地看着我，半晌，轻轻地说：“谢谢你下来送我。”我看到，她的眼角有泪。
“你走了，我怎么办？”我抓住她的胳膊，问她。
她看着我说：“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现在不要你走，我不能没有你。”我对着自己吼，对着她苦苦哀求。
“离婚是你说的。”
“我知道自己错了，求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求你了！”
“你是男人，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哭？”她用手给我擦眼泪，她的手好冷。
我对她说：“只要你回来，我不要做男人！”
她沉默了片刻，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了，可结婚后，你就没再关心过我，没问过我要什么，没问过我想什么。我对你说话，你觉得唠叨；我要你安心家庭，你说我生活没有情趣。你知道吗？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也觉得很累。我是爱你，但是你知道吗，这份爱我维持得好辛苦！”
“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错过了很多次，我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你是爱我的，爱我就不要走，好不好？”我心里好痛，为什么我要到最后才说出这样的话？
她固执地摇头：“我们离婚了。你要我回来，除非你再次向我求婚。”
我一听，立刻紧紧抓住她的手说：“好，我就再次向你求婚，我求你再次嫁给我！”
“求婚要有玫瑰，要有戒指，你有吗？”
玫瑰！戒指！天啊，我现在到哪里去找？
邻居大爷早就在旁边悄悄支耳听着了，这时赶紧跑上来说：“我们家二丫头昨晚刚收到一束玫瑰，傻小子，快跟我去拿。”
被邻居大爷这么一点拨，我立刻想起昨晚她还给我的那个翡翠戒指。
我赶紧跟邻居大爷去他家拿玫瑰，然后就冲上楼，回去拿戒指。可要命的是，我怎么四处翻找，就是找不到。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刁难我？戒指啊我的翡翠戒指，你到底在哪里？
这时候，她也上楼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大帮看热闹的邻居。我根本就不顾什么脸面不脸面了，一把抓住她，把玫瑰塞进她怀里，说：“我找不到戒指，求你先答应我好不好？”
只见她“扑哧”一声笑了，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慢慢打开，只见一枚闪烁着温润光亮的翡翠戒指端立在那里，“对不起，我好像多拿了一样东西。”她扑到我怀里，笑了起来……
（秦楚 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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