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故事-沙漠里走来的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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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孩子叫小银,初中毕业后因为家庭贫困辍学了。不过小银挺有志气,失学后租了一头骆驼,每天跟着村里的二爹到离村二十多里外的滑沙场去,那里是个旅游景点,小银给要滑沙的旅客拉骆驼,挣钱攒学费。

    这天傍晚,小银把最后一个游客送上山顶,扶着他坐上滑沙板后,就拉着骆驼下坡回家。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两个陌生人大步撵上来,一个拉碴胡子,一个鬈毛头发。拉碴胡子的那个走上来问他:“小孩,看没看见一头骆驼?比你的这头大,单峰的。”小银摇了摇头,那两人便又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

    就在那两人渐渐走远去后,小银猛地觉得身后又响起了异样的声响,回头一看,自己骆驼身后,竟然跟了一头骆驼,皮毛凌乱,疲惫不堪,背上的驼峰软塌塌的,是匹单峰驼。小银立刻想起刚才那两个找骆驼的人,可是他们早已不见人影了。小银估计这可能是一头走失了的跑运输的骆驼,一时找不到它的主人,没办法,只得先把它拉回家。

    可是,小银刚把单峰驼拉进自家院门,只听见“哗啦”一声响,就像是塌了一座山,他回头一看,单峰驼竟软倒在了地上,小银赶紧让娘帮着自己给它饮水喂料。沙漠里最金贵的是水,为了照料这头单峰驼,小银天天去几里地外担来水,给它擦洗皮毛,喂它好吃的。就这样,单峰驼的元气一天天恢复过来,小银就每天带着它和自己租来的那头骆驼一起上景点拉客,一干就是将近三个月,眼看着就要挣够了自己上高中的学费,小银心里很开心。

    像往日一样,这天傍晚,小银到家后把单峰驼系在院里的大树下,自己进屋喝了几口水。可谁知出来时,他发现单峰驼不见了,赶紧出门找,一直找到天黑,也没见影。娘劝小银说:“那骆驼本来就不是咱家的,它是恋着老主人,去找驼队了。再说它也帮你挣了不少学费,就让它走吧,人不能太贪心呀!”小银对娘说:“娘,我可不是想占着它,只是想给它吃点好的,喝足水,它这一走,不知要走多久的路呢!”小银说着,眼眶已经湿湿的了。

    转眼到了沙地刮大风的季节,滑沙场的游客少了,小银便瞅空去拾胡柳枝。这天,他一路走一路捡,来到离村三十多里的西蛤蚌时,天边一阵黑,紧接着就刮起了大风,沙尘滚滚,漫天飞扬,在这混混沌沌之间,小银无意间看到远方有一团影子在晃动,看那身影,像是一头骆驼。

    小银心里一动,连忙顶着风沙追过去,走近了一看,果然是那头多日不见的单峰驼,正趴在一个沙包上,那里还长着一棵高大的胡柳树。小银惊喜极了,他奔到单峰驼身边,亲它,拉它,想把它拉下沙包去避风,可无论怎么拉,那单峰驼就是趴在沙包上不动。眼看风沙越来越猛,小银急了,正要使出全身力气再去拉它,突然一阵更猛烈的风沙刮来,干脆把他和单峰驼一起刮下沙包,刮到了一个沙坑里。小银被刮得晕头转向,揉揉眼睛,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就见那单峰驼却挺立起来,迎着风沙又上了沙包,趴到了那棵胡柳下的沙包上。

    就在这时,小银听到风沙中传来一阵说话声:“我估计没错吧,看,沙包上趴着的不就是它吗!”“不错,太好了!找到它,我们的事就好办了。”随后,就有两个人走过来。走近了,小银一看,觉得有点面熟,再一想,不就是几个月前碰到过的那两个找骆驼的人吗?一个拉碴胡子,一个鬈毛头发。对了,他们那天不就是在找单峰驼吗?看来他们就是单峰驼的主人了。

    小银正猜想着,那头趴在沙包上的单峰驼看到这两个人却“霍”地站起,一声嘶鸣,疯了似的朝他们扑过去。鬈毛头发慌了神,直嚷着:“这畜生疯了!”可是说话间,单峰驼已经像一堵高大的墙把鬈毛头发压倒在地上,暴跳如雷地扬起盆大的蹄子就往他身上踩。鬈毛头发吓得大叫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躲在一旁的拉碴胡子早已眼露凶光,这时候,他从腰里拔出一把刀,冷不丁冲上去,往单峰驼身上猛扎了好几刀,只见单峰驼身子晃了晃,一下就跪倒在了沙地上。鬈毛头发趁机爬起来,从后腰抽出一把工兵锹,冲着拉碴胡子嚷道:“快挖,就在这畜生刚才趴的地方。”

    两个人于是就在沙包上挖了起来,可是差不多挖了将近半人深了,却什么也没挖出来。倒是那头倒在一旁的单峰驼好像急了,它挣扎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十几米,又到另一个沙包上趴了下来。鬈毛头发一看,迟疑地对拉碴胡子说:“你看,这畜生换地方了。”

    两人嘀咕了几句,吃不准单峰驼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就走过来把单峰驼赶走,在这个沙包上继续挖起来。可没料过了一会儿,单峰驼又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又走到一个新沙包上去趴了下来。这一来,拉碴胡子恼了:“这畜生和我们玩捉迷藏?”他怒气冲冲地跑上去,举起手里的刀子就要朝单峰驼捅下去。

    小银一看单峰驼要没命了,急得赶紧从沙坑里跳出来,大喊着:“这么大的风沙天,你们找什么呀!”拉碴胡子和鬈毛头发见冷不防走出个人来,吓了一跳。拉碴胡子反问道:“这大风天,你来这里干什么?”小银说:“我来找我的骆驼。”鬈毛头发一听,急得拉住单峰驼的缰绳说:“这骆驼是我们的,是我们驼队走失的。”

    小银蹲下身,爱怜地抚摸着单峰驼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说:“既然你们是它的主人,为什么还要这么狠心地伤害它呢?”鬈毛头发指着拉碴胡子说:“他喝醉酒了……这样吧,这骆驼就送给你了,你给它治好伤,以后还能帮你家干活,快走吧!”

    显然,这两人是想让小银带着单峰驼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妨碍他们的行动,可奇怪的是,这骆驼像是通了灵性似的,就是犟着不走。鬈毛头发向拉碴胡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突然就转过头来把小银五花大绑绑了起来,随后他们又把单峰驼死死地系在胡柳树的树身上。

    干完这一切,鬈毛头发喘着粗气对拉碴胡子说:“依我看,我们得挖这树下的沙包,这畜生最先是趴在这里的。嘿嘿,这畜生的脑子也真够使的,居然给我们摆迷魂阵。”拉碴胡子应道:“好,挖就挖!”于是,两人又开始在这个沙包上挖起来。

    半个小时以后,沙包已经变成了沙坑,拉碴胡子突然惊叫起来:“快看,这是什么?”只见沙坑里好像隐着什么东西,他们挖出来一看,是一具小骆驼的骨骸,骨骸上已经长出了胡柳的根。两个人赶紧三刨两刨,从小骆驼的骨骸旁挖出一个黑色的小箱子,他们欣喜若狂地将箱子捧出坑外。

    这时候,单峰驼突然显得狂躁不已,它无法挣脱缰绳,只能仰天嘶鸣,声音是那样凄厉,那样惊心!

    就在这时候,从远处的风沙中冲出十多头骆驼,那是二爹和小银的娘领着村里的驼队寻找小银来了!村里的人将鬈毛头发和拉碴胡子团团围住,二爹赶紧替小银松了绑。大家听小银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二爹看了看那头单峰驼,望了望沙坑里小骆驼的骨骸,又瞧了瞧那只满是沙土的黑色的小箱子,说:“我知道那箱子里是什么了,打开!”

    鬈毛头发挣扎着要扑过来:“这箱子是我的呀!”尽管他又跳又叫,可都无济于事,二爹让同来的两个小伙子死死按住了他。

    小箱子“啪”地被打开了,里面是一包包白色的粉末,码得齐齐的,大家一看就能猜到,那是毒品!二爹告诉小银:骆驼有天性,失去孩子的母骆驼无论走多远,无论地形怎么变化,无论隔多少时间,只要回到原地,它都会找到小骆驼。毒贩就是利用了母骆驼的这种天性,在藏匿毒品的同时埋下一头宰杀的幼驼,这样,就能利用母骆驼找到毒品。

    小银这才明白,刚才母骆驼为什么死死趴在那个沙包上,后来那两个家伙来了之后,又为什么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它是不想让他们找到自己的孩子呀!

    小银发现,不知啥时候,那头单峰驼已经咽了气。他满含着泪水,在那棵胡柳树下挖了一个很大的沙坑,把单峰驼和那头小骆驼的骨骸,埋在了一起……

    (古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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