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苏联专家在太原

    苏联炼钢专家马尔塞夫同志，1949年10月到了山西太原，他先到西北钢铁公司的马丁炉台上考察20多天。于是，提出了很多宝贵的意见，在他的指导下，马丁炉的产量大大提高，以前每月每炉出产1200吨，现在增加到1500吨，打破了过去的生产数字，并且钢的质量也提高了不少。

    西北钢铁公司炼钢厂从前烤炉的法子，是向日本人学的，每次要花25天才能装料生产，而且因为炉子的温度或高或低，炉顶的矽砖常常掉落。但苏联专家分析了矽砖的特性，提出了改进的方法，烤炉时间由25天减成了4天，炉顶的矽砖也不掉落了，大大地增加了出钢的数量。

    在从前，炼钢炉每出四五次钢就要修炉底一次，但马尔塞夫同志建议改用一种新的修理方法后，出20次钢才需要修理一次，这样不但每月可以减少13次修炉的时间，而且还可以省许多修理费和劳力。

    有些小地方，像清除渣子用的铁钯子，也根据马尔塞夫同志的意见，改用了木钯子，木钯子很轻便，工友们用起来就比铁钯子好得多了。

    马尔塞夫同志住了不久，因为有事回到北京去了，赫力浩夫同志就来代替了他的工作。

    赫力浩夫同志来了不久，看见工友们戴了蓝色眼镜，还是不够保护眼睛，就主张把帽子连眼镜缝在一起，既方便又不伤眼睛，工友们人人称赞。

    但是，赫力浩夫同志所做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修理第二号平炉，为了这件事，他一连工作了七天七夜。

    第二号平炉是1949年12月底坏掉的，赫力浩夫同志那时候刚来，当他晓得了炉子已有好几天不出钢，并且炉底侵蚀得很深的情形后，他马上叫大家运来了大量的河沙，告诉大家要把炉底好好地重铺一层镁砂。从12月29日那天起，他就日夜不离炉子，一连三天，炉底用镁砂铺修好了。最后，又给炉床铺了一层钢渣，就开始装料了，但是钢到熔解时，炉底的镁砂翻起来了，出钢以后，炉底又有了一个大坑。赫力浩夫同志很细心地研究，原来钢渣和镁砂的成分都不好。于是他要用精纯的苦灰代替镁砂。这样的方法工人觉得行不通，都说：“镁砂不行，苦灰怎么还能炼呢？”但是赫力浩夫同志意志坚决，他充满信心地工作。除了吃饭外老是在炉旁，不断告诉工人们怎样做，有时也亲自动手。

    1950年新年来了，1月2日那天，省政府请赫力浩夫同志去吃年饭，主要是慰问这位离开自己祖国，到我们中国来帮助建设的好朋友，但是他却辞谢了，他说：“炉子在这里停着，我怎么能够去吃饭呢？”工人们看见了，都感动得不得了。

    但是，对于用苦灰铺炉底，工人们还是觉得不会成功，只有带班王贵英抱着很大的信心，他说：“苏联朋友的经验多，一定有把握，我们要耐心地学习人家才对！”在烧炼中，炉床上要撒一层很薄的铁鳞，这是用铁锹撒不好的，于是王贵英带头用手一把一把地把铁鳞往炉里撒，这样，又经过四天的工夫，烧结好了，开始装料。在很顺利地出完了第一炉钢后，炉床又平又光又坚固，一连出了七炉钢也没有坏的地方，于是全体工友们才一齐佩服了，大家都说：“苏联朋友真有办法！”

    西北钢铁公司炼钢厂自从苏联专家来后，工人生产突飞猛进，涌现了75名英雄模范，工友张智华装料只花了一点二十五分钟，打破了苏联朋友两点钟的希望。王贵英七点四十三分出钢一炉，赫力浩夫欢喜得把自己的手表解下来送给王贵英。苏联专家为什么这样热心地帮助我们中国建设呢？这就是国际主义的精神叫他们这样的！

    七、苏联专家在唐山发电厂

    苏联的电厂专家尼克夫和克拉克夫等，在1949年11月中到唐山发电所帮助工作。

    他们到发电所以后，仔细地看了很久，问了很多问题，也听了很多问题，后来对情况完全明白了，就对发电所的生产上和管理上提出了不少宝贵的意见。比方，发电所抬煤的工人有七十多个，专家们认为太浪费人力，建议在煤台上安设电力卷重机，把煤带到抬煤机上，装好以后，一次可以运五吨煤，就省下了很多人力，用到其他工作上去。又比如，屋里的热气，常常凝成水珠，滴滴不断地流下来，专家们就指出，水珠落在电机和电线上容易发生危险，应当赶快想办法改良。他们又说出，变压器应该要附带装上滤酸的设备，因为变压器用久了，常常会发生酸性，应该用二氧化矽、三氧化二铝等过滤，免得酸性损坏了变压器的绝缘物。这许多宝贵的意见，唐山发电所就都依照他们的意见改进了。

    专家们在发电所住下来以后，完全像替他们自己的祖国一样地认真工作。厂方分派他们到各个部门去，在修机修炉时，他们和工人一起工作，钻进锅炉里，或者睡在机器下面，弄得满身灰，满身油，从白天忙到晚，不肯多休息，有时候，半夜里还要跑到发电的大楼上去察看。他们常常告诉我们的工程师，要和工人打成一片，互相学习，要把提高工人的技术、文化作为工程师的责任。

    专家们的生活很朴素，也都很注意节约。厂方为了表示感谢和敬意，而且怕他们吃不惯中国饭食，替他们特别预备了比较好的食物，但他们发现了以后，却说：“请不要客气，中国人民现在并不富有，你们何必为我们特别预备食物呢！”这件事后来被工人们知道了，都很感动，后来发电所也就不另替他们预备饭食了。

    专家们时常告诉职工们要爱护机器和器材，也要爱惜时间，有一天看到秦皇岛发电所里有一架三千瓦的汽轻机放着不用，又没有很好保护，他们就很可惜地说：“你们的祖国正缺少机器，为什么要把这样好的机器放着不用，任它坏掉呢？”又有一次，看见有一个工友在工作时有点磨洋工，尼克夫同志便很和气地对他说：“一个人每天浪费一分钟，要是在企业中有一千个人都这样，那么就要损失两个工人一天的工作时间。如果浪费两分钟，就要损失四个工人的工作时间。一年就是一千个工人以上——换句说说，等于是全厂工人都旷了一天工，损失全年的生产量的三百分之一。这就是由一分钟，两分钟造成的巨大浪费。”这位工友听了这些话很后悔，也很感激。

    这样，工人们和职员们早就把苏联同志看作自己人了，所以，当他们任务完成要离开的时候，谁都觉得舍不得起来，大家布置了盛大热烈的欢送会，在会上，工人王佐君说：“我们不愿你们走，但又没办法！”工程师宁枝荣也高声地在会上说：“从你们的帮助中，我们才真正懂得了天下工人是一家的真正意思！”

    八、苏联专家帮我们建设铁路

    现在人民铁路已经可以从东北的满洲里一直通到华南的广州了，这是从中国有铁路以来所没有过的事。倘若没有苏联老大哥的帮助，在今天是不可能有这样惊人的情形放在我们眼前的！

    许多苏联的专家们到中国后都说：“我们到这里来不是做客，而是像替自己的祖国一样地来工作的。”要想真正明白他们的话，事实就是顶好的说明，让我们来看看他们帮我们建设铁路的情形吧！

    先说粤汉铁路吧！白崇禧匪部在被我们打垮的时候，曾经把这条连接华中华南的重要铁路线，用炸药炸坏得一塌糊涂，粤汉路上全部重要的桥梁一共有61座，长4660公尺，在白匪逃走后，这些桥梁没有一座是完整的，所以白匪曾经说：“两三年内，共产党决不要想叫粤汉铁路通车。”可是我们的铁路员工，铁道兵团，在17位苏联铁路工程专家的直接帮助和指导下，不过半年时间，就把粤汉铁路上的毛病全医好了。

    再说津浦铁路淮河大桥的修建工程吧！敌人在破坏这座大桥后也说至少要花一二年的时间才能修好通车，但是在苏联专家的设计和帮助下，我们却只花了50天的时间就修好了。又比如接通粤汉、湘桂黔两大干线的湘江大桥，国民党在的时候，曾经花了4年的时间都没有修好，这次我们的铁路员工在苏联专家指导下，只花了35天就全部完成。尤其在黄河大铁桥的加强工程上，许多旧的专家，都一致认为要重造，但这次经过苏联专家的研究和加强后，不但可以继续使用，而且火车行驶在上面的速度和牵引力都提高了，从前火车过桥要换用小火车头，每批只能挂二个车皮，全部车辆渡完，要两个半钟点，但现在呢？不但可以一次渡过，而且只要花13分钟的时间。

    再举一个例子吧！齐齐哈尔铁路管理局管辖的齐北线上有一座塔哈河桥，在解放时已经有三孔桥墩倾斜了，其中一孔倾斜得特别厉害，一般人的看法是非重造新桥不可，那样至少要有两个月不能交通，而且要花一笔很大很大的工程费，在当时，运输任务很忙，材料又缺少，重造新桥实在是不大可能。但大家因为想不出旁的办法，只好让火车一次一次地冒险在桥上慢行。苏联专家来了，他们实地去研究了好多次，认为可以用扶正的方法挽救桥墩的倾斜，结果桥墩扶正了，并没有停止交通，而且质量到今天还很好。

    苏联朋友们不但技术好，最令人感动的，是他们的负责精神和工作热情。专家巴可列夫同志他们到达粤汉前线和湘桂前线时，正是南方雨季的时候，他们淋着雨，有时连汽车也不坐，脚底上走出泡来了，也还是很高兴地工作着。巴可列夫同志是有心脏病的，但在修理新岩下桥时，为了要看全面的地形，他一次又一次地爬到很高很高的山岗上去观察。在新岩下桥时，专家西多连可同志，生了很严重的疟疾病，发烧到四十度的高热，就在他说呓语的时候，还在说：“那一孔桥架好没有？第二孔开始没有？”

    在陇海路西段修筑“八号桥”的时候，专家们统统住在荒凉的破庙里，窗户上连纸也没有糊，西北的风是寒冷的。有一位专家病得很凶，翻译同志劝他回北京休养，他说：“我的任务没有完成，我死也不离开此地！”

    苏联专家们很顾到今天中国物质上的困难，所以表现在爱护器材，节省材料和利用废料上，有时比我们自己还留意。有一次在河桥，因为缺少工字铁不能开工，苏联专家就说：“到衡山车站去拉运。”原来当他们来时，车子经过衡山，就已仔细地留意到车站两边堆积着的材料了。

    有一次，三位苏联专家到郑州铁路局视察养路工作，刚下车，就有一位专家用手锤把路线做了一次详细的检查，又把鱼尾加钣打开一看说：“不太好，没加油。”当时大家都觉得这是小事，但后来在调整站道接缝的时候，发现鱼尾加钣和钢轨头锈在一起，螺丝解不开，钢轨的腹部和底部锈得透了气，这才知道不加油的坏处。在检查线路的时候，发现在换轨前因为计算得不好没计算好，差一段接不着头，工友们就用新钢轨截了一段去接上的事情。苏联专家立刻提出批评说：“同志们！这样做是很浪费材料的，应该截一条旧钢轨才对。”在郑州附近，他们发现钢轨被铁锤打掉了许多块，这是因为钉道钉时，工作不细心，苏联专家就很注意地告诉工友们说：“钉道钉的时候，锤把要拿平，上下直打，不要左右倾斜。不要让铁锤打坏了枕木，如果枕木上打下一个窝，下雨时会积水，枕木就容易烂掉。”还说：“把有裂缝的枕木用铁丝扎紧，这样可以不容易坏。”甚至像这样的小事，他们也坦白地提出来：“钢轨上的名字要朝里放，如果朝外放，时间久了，容易被火车轴油流脏，把字迹湮没，将来不好考查钢轨出厂的时间。”

    提到钢轨，我们更不能不感谢苏联。在抢修铁路时，缺少钢轨是我们的最大困难，但苏联在1949年7月里和我们东北人民政府订立了贸易协定，我们在8月提出了购买钢轨的请求，9月里就从苏联运来了500公里质量最新最好的钢轨。当时美帝国主义正在指使和帮助蒋介石匪帮封锁我们，这批钢轨帮我们修好了京汉和粤汉两条连接华北、华中和华南的铁路线，使敌人的封锁基本上失去了作用。也使我们清清楚楚地认识了谁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谁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九、苏联专家到鞍山钢铁公司

    苏联专家到鞍山钢铁公司是在1949年的秋天，当他们分别到每个厂里去参观的时候，最先关心的是防寒设备，有的干部想：“怎么不提点原则性的大问题呢？”可是，随着气候的特别寒冷，夜班工人冻得不能好好做活，空气压缩机和好多模型的砂轮也冻裂了，这问题的重要才越来越明白，但有的厂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苏联专家便讲他们建设初期的经验给大家听，告诉大家过去苏联因为防寒设备没有弄好而吃亏的故事，来使大家注意这问题。

    像这种很重要的小事，苏联专家常常提出，比如在检查某高炉的修理工作时，发现有几块砖砌得不合标准，他们就立刻提出，要重新砌好后才能开炉。有一次检查设备，发现卷扬机的马达上，有好几个螺丝钉没拧紧，假使没有发现，开动后很快就会出大漏子，他们就指出：“大地方大家都注意，小地方最容易被疏忽，毛病常常出在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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