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那个人就是我们叫她走了的那个女的。
警察找到我这里来了?我心里立即想到了可怕的后果。但我还是固作镇静,对警察说:“这个人我以前认识,但很久没联系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警察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说:“但愿你说的是真的。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一定、一定。”我在警察的身后点头哈腰,等送他出门,全身出了冷汗,浸湿了我的衣裳。
因为没做生意,我觉得已有好几天没见到阿汉了。打他的手机老是打不通。我不知他到哪里去了。我就一个人住到了出租屋里,店里很少去了。我想一走了之,离开拉萨,但又无处可去。老家是早就不想回了,其它地方我又找不着东南西北。
终于在医院拿到了检查结果。那天下午,我到一个比较好的餐馆去吃了一顿,还喝了不少的酒。真是喝什么酒解什么愁。我感觉我的头不太痛了,仅有点发昏,于是便打电话叫了一个以前的相好。我到出租屋的时候,她也等在了门前。我拥着她进了房间,衣服都没脱,就把她按在了床上。
完事后,我叫她走。那女的给我撒娇说她今晚不走了。我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吼道:“滚!”那女的惊恐地看着我,翻身下床,抓起衣服边穿边往外跑。我看着她开门,就一把把她推了出去。我刚要关门的时候,却发现门前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我看了一下,站在了原地。那人走近,指着我的鼻子:“流——氓!”语调有点咬牙切齿。
我没动,我冲着那人笑了,说:“吴艳,是你呀。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都跟你几天了。你这个混蛋,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吴艳说。
然后我就听到了脸被手击打的声音。
第二天,我将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我给阿汗打电话,还是打不通。我明白这小子已经溜了。但我却觉得无所谓。走就走吧。虽然一开始我对阿汉在工商登记时只写我的名字已感到有些许的怀疑,想他是不是不想出事后承担责任?但我还是与他一路合作到了现在。毕竟他也没亏待过我,只是有点小聪明罢了。我把钱放在身上,想着它的用途。这东西真是好呀。
警察又来找过我两次。每次都是问我有关走了的那女的下落。每次我都给他们说不清楚。警察也不恼,好像在与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知道,他们肯定得到了线索,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收网的时候,所以暂且与我不愠不火地周旋着。我自己也清楚,跑,肯定是跑不掉了。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跑。
在心里,我对自己,只是充斥着极度的无奈。
我通过某个途径,了解到了吴艳想去北京读研究生,但学校要她一次性交三万块钱。因参加工作不久,没钱,可能去不了。
我到邮局,要了两张汇款单,分别写了两个地址,用两个陌生的名字汇了出去。
然后,我就整了整衣服,努力使自己穿着光鲜一点,看起来精神一点,就径直到了警察局。
某一天,我在看守所,警察说有人来看我。我出去了。站在我面前的是吴艳。我对她笑笑,说:“我这样一个无赖,你还来看我干什么?”
吴艳在流泪,眼睛红红的。她说:“警察找过我了。”
“我的事又跟你没关系。你也只是个受害者。他们没为难你吧?”
“为难倒没有。不过我快要到北京去了。”
“恭喜你了。”
“那钱是不是你汇的?”
“笑话,我跟你汇什么钱?我自己孩子还养不活呢。”
“听警察说,你有癌症?”
“一点点小病罢了。”
“你……”
“时间到了!”旁边的看守说。
我站了起来,没看吴艳一眼,转身向里面走去。
幸好这段路不长,几秒钟就回到了我所在的房间里。警察从外面把门关上了,我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床上。
我在看守所里,每天都有两个警察在早上九点把我提到审讯室,问我一些情况。我都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告诉了他们。但因为头痛,所以审讯时断时续,整个讯问过程持续了近半个月。最后,两个警察拿着厚厚的记录本,让我看。我说不用看了,签字吧。一个警察就说,还很少看到这么干脆的犯罪嫌疑人。我又冲他笑了笑。
在宣判前,我向看守所要了纸笔,将我与吴艳的经历全写了下来。警方检查完后,寄了出去。
我相信,吴艳在见到这个信封后,会对我这个人彻底地失望。
今年拉萨的天气有点出奇的热。我在监牢里,想像着拉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想他们中的许多人,是不是也被拉萨这么热的天气给融化了呢?
(作者单位:西藏自治区人大办公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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