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开始了新的工作,在这些鸟“叽叽喳喳”的鸣叫声中,在弥漫着鸟粪恶臭的空气中,他又回到了从前,他的生活仍然以他的沙盘为中心。
师傅的工作进展得很快。渐渐地,我又看到了一只有一人多高的木鸟,整体上看,师傅的工程就要完工了。师傅叫来我,对我说:“屡七啊,你给我的这个东西上上漆吧!”
我当然乐意去干活了,特别是为师傅效劳。
“师傅,您做的这是什么呀?”
“是一只鸟,叫飞鸢。但并非仅像鸢,而是综合了众多鸟的特点。”
“这个有用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它可能会像鸟一样飞翔吧!”
“是的,它会飞起来的。人们自古以来就有飞翔的强烈愿望,但他们谁也没有成功,他们只是在神话和传说中愉悦自己罢了。我想把人们飞翔的愿望变成现实。”
“人们真的想飞吗?”
“你怀疑这一点,难道你就没想过像鸟一样飞翔吗?”
“想过一点点。但人怎么能飞呢?我不相信。”
“是啊,这是关键的一点,其实很多人虽然有这种愿望,但他们没有足够的决心离开他们脚下的土地。我也一样要面临这样的挑战。”
“师傅,您是说您想离开这儿?”
“是的。”
“那您要到哪里去呢?”
“离开是最重要的,去哪里倒是次要的。我想我可能最先去蓬莱。因为我不相信徐福的话,我对乔去寻找南京也持怀疑态度。我必须实地去看一看,用我的飞鸢去蓬莱。当然,这一直是我的梦想。以后嘛,也许去找你的大师兄乔,看看到底有没有一个叫南京的城市。”
“师傅,那您走后,我们的作坊怎么办?”
“交给你处理了,随你,你想继续干下去,你就开着。你想走,就把它给关了。因为这一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者根本就回不来了。”
当夜,我没有睡觉,为师傅准备了一些干粮和衣服。
清晨,师傅带上他的包袱,准备坐上飞鸢起飞了。
“师傅,您带上您的工具吧!”我把锯子、斧子等工具装在另一个包袱里朝师傅递去。
而师傅对我并不理睬,只是专心地弄他的飞鸢。
“师傅,您把工具带上,万一您流落在外,有您的手艺也不怕没饭吃。”我大声对着师傅叫喊,但师傅和他的飞鸢正临风欲飞,根本就听不到我的叫喊。
一阵强劲的东风吹了过来,飞鸢的翅膀展开了,师傅聚精会神地摆弄一些机关。随后,飞鸢飞了起来。
“屡七,我不要那些工具,工具太重了,带上它们就飞不起来了。”师傅喊。
看着师傅渐渐地升高、远去,我嘴里不停地呼喊“师傅,师傅”。然而,没有任何回应,师傅已经听不见这片土地上发出的声响了。在我脚下的土地上,也许再也见不到我的师傅——我们这个时代最有智慧的工匠了。
作者简介:育邦,生于1976年。从事诗歌、小说、文论写作,著有小说集《再见,甲壳虫》,诗歌入选多种选本,著有诗集《体内的战争》。现居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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