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其地属俄之色尔达里雅省，今西人呼图尔给斯坦，即唐人所云突骑施庭也）使阿史那贺鲁为叶护，居邪罗斯川（二唐书《突厥贺鲁传》皆作居多逻斯川，在西州直北一千五百里。余按：多逻斯即怛罗斯，逼近可汗庭，必不以之分封，况在伊犁西北二千余里，与西州直北句牴牾，兹据《新唐书》趋邪罗斯川追虏句改之，形势较合。今塔尔巴哈台东北之额尔齐斯河下流，名也，儿的石河，《元秘史》作额儿的失河，盖皆耶罗斯之转音）。十四年，侯君集讨高昌，欲谷设使叶护屯浮图城，与高昌响应。（《地理志》、《高昌传》）闻高昌灭，惧而降，俗号五城之地（《旧唐志》有五城。《寰宇记》作武城）。二十年，置庭州，领金满（汉车师后庭地，今济木萨城北二十里护堡子庄有古垣甚宽，俗谓唐城遗址，中有子城，出泉成湖，多小鱼，城西一大墩，中有一穴，民呼风神洞，祭之祈免风灾）、轮台（《元和志》：轮台县东至州四百二十里。今本作四十二里，传写误也。以《新唐志》及《寰宇记》校之自见。《新唐·焉耆传》：诏焉耆、龟兹、疏勒、于阗征西域贾，由北道者轮台征之。则轮台县在天山北。元耶律楚材《西游录》：别石把城西二百里为唐轮台县。又云：别石把在高昌北五百里。《长春真人西游记》：鳖思马西三百余里有县曰轮台。据此知唐轮台县当在今迪化之北牧地左右。《方舆纪要》谓汉、唐二轮台均在庭州，《西域图志》列唐轮台于汉轮台故地，皆误）、蒲类（《元和志》：南至州十八里。《寰宇记》：州东八十里。皆传写之误。《新唐志》：蒲类百六十里至北庭。欧阳公此节于伊州西北道里言之甚详，较为可据，盖在今木垒河西九十里旧奇台城地）三县。贺鲁仍有耶罗斯川。二十三年，为乙毗射匮可汗所迫，乃内属，置瑶池都督府（以贺鲁为之），处庭州莫贺城（贺鲁初为莫贺咄叶护，而此曰莫贺城，当在庭州之北，与耶罗斯相近，疑即布伦托海，故有瑶池之目。《方舆纪要》谓莫贺城郎沙钵守捉，不知何据）。高宗永徽元年，贺鲁与子咥运叛而西，尽得咄陆可汗之地，自号沙钵罗可汗，以咥运为莫贺咄叶护，还寇庭州，败数县（以此知莫贺城距庭州尚远也。旧唐《高宗本纪》：永徽二年，贺鲁寇陷金岭城、蒲类县）。三年，诏将军梁建方、契何力为弓月道行军总管，合回纥骑五万击之。刺史骆宏义献计，请宽处月、处密等罪，专诛贺鲁。发射脾、处月等兵，齐一月食，急趋之，大军住凭洛水上为之助，此驱戎狄攻豺狼也。处月朱邪孤注附贼，据牢山，建方攻之，追五百里，不如宏义所计（《新唐·西突厥传》）。永徽四年，罢瑶池都督，即处月置金满州。（《沙陀传》：射脾俟斤沙陀那速不从，以贺鲁所领授之，即处月地置金满、沙陀二州。又云：处月在金娑山阳，蒲类之东。则金满州在今镇西厅北，非庭州之金满县也。俟斤犹准部所称昂吉也。处月种人甚多，其随贺鲁于伊丽者别是一族，《沙陀传》所云突厥西部治乌孙故地，与处月、处蜜杂居者也。）显庆元年，遣卢国公程知节（即咬金）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率五将军进讨。知节击败歌逻禄（即葛逻禄，在坚昆南，金山之西，据此见知节逾阿尔泰山矣）及处月，副将周智度拔处木昆城（或作触木昆，疑即坚昆之族）。前军苏定方击败贺鲁别部（鼠尼施）于鹰娑川。（前人谓是喀喇沙尔西北之裕勒都斯河。余按：处木昆在阿尔泰山西，知节统军在彼。《旧唐书·苏定方传》云：定方至鹰娑川，去知节十许里。此川必在科布多西，疑今喀喇额尔齐斯河、乌龙古河之类也。庭州属唐莫贺咄，在直北，唐兵白天山北来，贺鲁岂南越庭州而拒之裕勒都斯耶？）副总管王文度害其功，劝知节收兵屠怛笃城（疑在塔尔巴哈台北）。明年，擢苏定方为伊丽道行军大总管，率燕然都护（贞观二十一年置，领瀚海、皋兰等蕃州，在今河套东北），任雅相、副都护萧嗣业、瀚海都督回纥婆闰（据此可知定方等由瀚海北来）及弥射步真等穷讨，分出金山道（仍由阿尔泰山），先破山北处木昆部（后以为匐延都督府），定方进至曳咥河（《旧唐·定方传》云：进至突骑施部。按：曳咥河，盖也儿的石河之在俄属斜米省北者也。唐兵穷讨至此，其地属西突厥，故云至突骑施也），贺鲁率十姓兵十万拒战，大败之。嗣业、婆闰趋耶罗斯川追虏（贺鲁自东北走西南，此川疑即也儿的石河上游之在斜米省南斋桑湖畔者也），定方乘雪昼夜兼进至双河（疑在精河、博罗塔拉河之间），与弥射、步真会，贺鲁跳度伊丽水。（再破之于碎叶水，禽之于石国。）庭州以安，增置冯洛州（《元和志》：冯洛镇，在府西三百七十里。《新唐志》：庭州西延城西六十里有沙钵城守捉、冯洛守捉。二说不同。余按：西延城疑是后庭城，沙钵、冯洛盖皆在阜康县东）、轮台州（疑在唐轮台县北）、叱勒州（《地志》：冯洛西八十里有耶勒城守捉。疑在阜康，或即耿恭所守之疏勒城也），各都督府分治庭州界内（更有盐泊州，疑近宰桑淖尔），统隶于安西大都护府。龙朔二年，西突厥复寇庭州，刺史来济战没（因谏立武后贬窜）。武后长安二年，于庭州设北庭大都护府，以诸蕃州都督改隶北庭，并置烛龙军，明年改瀚海军（与庭州同城。唐兵戍边者，大曰军，小曰守捉，曰城，曰镇，皆有使。总之者曰道，有大总管，更曰大都督）。

    开元二年，东突厥默啜可汗遣其子围北庭，都护郭虔瓘禽斩之。二十一年，置北庭节度使（防制突骑施、坚昆，统瀚海、天山、伊吾三军，兵二万人。又按：庭州民九千九百六十四口，兵多于民矣）。天宝中，增清海军（庭州西七百里。疑在今绥来县城北二百余里之青水河左右）。肃宗宝应元年，改金满曰后庭县（此据《元和志》，而《寰宇记》谓贞元中改。《新唐志》：以蒲类县改）。后增设西海县（未详所在。今绥来西北、青水河北之青水峡，有唐朝渠，近阿雅尔淖尔，疑是西海县地）。代宗大历六年，复于轮台置静塞军。时吐蕃既侵河陇，惟李元忠守北庭（与沙陀、回鹘相依，吐蕃久攻之不下）。德宗建中二年，元忠遣使入奏，诏以为节度（《地理志》）。假道回鹘以朝奏，因附庸焉（兴元之初，借吐蕃兵讨朱泚，许赂以安西、北庭，李泌不可，乃止。然唐实不能抚治其地）。回鹘征求无厌，葛禄部白服突厥，憾其侵掠，而吐蕃厚赂诱之，遂附吐蕃。贞元五年，入寇，北庭及沙陀皆降（时沙陀部落六千余帐，依北庭，其酋即金满州都督，名尽忠）。节度使杨袭古奔西州，葛禄取浮图川，回鹘迁避，遂属吐蕃。懿宗时，回鹘大酋仆固俊击逐吐蕃，自是属西州回鹘。后唐为契丹所破。（《辽史》：太祖天赞三年，拔浮图城，尽取西鄙诸部。时后唐庄宗同光二年也）。宋为高昌、北庭，臣服于辽。南宋时属西辽。元太祖十四年（宋宁宗嘉定十二年己卯也）西征过此（《阿剌瓦而思传》：从帝亲征，既破瀚海军，又攻轮台、高昌）。称回鹘别石把地（耶律楚材《西游录》：金山南有回鹘城，名别石把，有唐碑，所谓瀚海军也。城南五百里有和州，即唐之高昌），一名鳖思马。（长春《西游记》：鳖思马大城，回纥王部族劝蒲萄酒，列伎乐，皆中州人。侍坐者有僧道儒，曰此大唐时北庭端府。景龙三年，杨公何为大都护，有德政。按：端府，即都护府之合音。）亦曰别失八里（欧阳元《高昌偰氏家传》：北庭者，今之别失八里城。按：今济木萨城东北四十里有旧城，曰伯什特勒克，土人谓济木萨。北境纵横六七十里，准夷概呼伯什特勒克，言地美如酥也。余疑伯什即别石、鳖思、别失之对音耳）。后为别失八里行省之北境（《元史·宪宗本纪》：元年，以纳怀、塔剌海、麻速忽等充别失八里等处行尚书省事。《明史·西域传》：别失八里，南接于阗，北连瓦喇，或曰焉耆，或曰龟兹，元设元帅府，以诸王镇之云云。按：别石把回鹘城在天山北，别失八里元帅府则在天山南喀喇沙尔，二地同名也），北庭都护府西北境。（至元十七年，设于畏吾儿，今吐鲁番地，不在唐之庭州。）元末，强臣猛可帖木儿据之（蒙古人也），为瓦喇国，后分三酋。明永乐七年，封马哈木为顺宁王，太平为贤义王，把秃孛罗为安乐王，岁一入贡，马哈木最强。时元主本雅失里居漠北，马哈木袭破之。十二年，越瀚海东侵，成祖亲征，大破之于忽兰忽失温。明年，复贡马谢罪。未几死，子脱欢嗣。英宗正统初，并三部为一，欲称可汗，众不可，乃自为丞相，奉脱脱不花为元主。四年，脱欢死，子额森（即乜先）嗣，称太师淮王，役属哈密及诸蒙古。十四年，入寇大同，英宗亲征被虏，史所称“土木之役”也。景帝景泰初，额森弑脱脱不花，自为可汗。四年，遣子入朝，书称大元田盛大可汗，明帝报书称瓦喇可汗，寻被杀。英宗天顺中，额森之孙阿失帖木儿嗣为酋。孝宗弘治初，又分二部，皆称太师，统于其酋小列秃。吐鲁番据哈密，巡抚许进以金帛厚啖二部助攻。（《明史·瓦喇传》称：许进以金帛啖二部。《许进传》：小列秃与吐鲁番世仇，进厚结小列秃，使以四千骑杀贼。以此知二部隶于小列秃，而小列秃实为瓦喇大酋，疑是阿失帖木儿之子。）八年，小列秃战死，其子卜六阿歹讨贼效顺。武宗正德中，有卜六王者（疑即卜六阿歹）屯把思阔（前明人呼巴里坤为把思阔）。世宗嘉靖时，为吐鲁番所败，其部内又辄自残，卜六王欲内附，未果，不知所终。然瓦喇国至万历时尚存（《西番诸卫传》：万历二年，鞑靼酋顺义王俺答侵瓦喇，战败而还），后分四，卫拉特居乌鲁木齐者（一称委鲁母。《天下郡国利病书》引《西域土地人物略》：吐鲁番西北有委鲁母），为和硕特部。（相传为元太祖弟哈布图哈萨尔之后，然《元史·诸王表》无其人，俞浩、李光廷皆疑之。）明末，顾实汗徙青海，此地属额鲁特蒙古准噶尔（准噶尔，犹言蒙古左翼也）。国朝康熙五十六年秋，靖逆将军富宁安由巴里坤袭击乌鲁木齐，至通俄巴锡，践其田而返。明年，复击之，准酋彻格尔得率所部跳走。雍正九年七月，宁远将军岳钟琪轻兵掩袭，侦知准夷西徙，深入无益，师行距乌鲁木齐二日程而旋。乾隆二十年，定西将军永常进讨库本诺雅特游牧之昂吉（言分支也），噶勒丹多尔济以乌鲁木齐降（乌鲁木齐，蒙语谓捕鹿围场，或云枢纽之处，或云宽大牧地，未知孰是。乌鲁木齐旧地在今城北四五十里），防军筑一垒（周三里，此地俗称红庙子，今莫知庙所在）。二十五年夏，陕甘总督杨应琚奏设乌鲁木齐同知（裁汉中府同知移设），隶于安西道（驻哈密）。二十八年，于旧垒之北筑汉城，赐名迪化（阿勒塔齐河下流，乌鲁木齐河之东，城周五里四分，门四：赐名东曰“惠孚”，西曰“庆丰”，南曰“肇阜”，北曰“憬惠”），移安西提督驻之（由巴里坤徙此，移驻扎大臣于雅尔）。三十六年冬，伊犁将军舒赫德奏设参赞大臣（驻满兵三千余人，其领队即参赞兼摄）。明年，于迪化西六里筑满城（周九里三分，在乌鲁木齐河西），赐名巩宁（门四：东“承曦”，西“宜穑”，南“轨同”，北“枢正”），增理事通判（裁凉州理事通判改设）。明年夏，改参赞为都统，并设领队大臣。改巴里坤道为镇迪道，改同知为迪化直隶州（初拟设迪化州，属镇西府。是年秋，总督勒尔谨请设直隶州），均驻巩宁城所辖昌吉县。（《新唐志》：轮台县西百五十里张堡城。又西七十里乌宰守捉。按：张堡疑今县西二十里元城子迤北古城也。乌宰疑今呼图壁西二十五里五工台北之古城也。《元地志》附录有仰吉八里及古塔巴。按：仰吉与昌吉音近，八里即巴勒，蒙语谓城也，古塔巴即呼图壁也。明人《西域土地人物略》：昆迷失之北有昌都剌城，哈剌哈失铁城之北有苦他把城。按：昆迷失即吐鲁番西之库木失驿，哈剌哈失铁即喀喇沙尔，则昌都剌、苦他把二城为今昌吉与呼图壁也。乾隆二十七年，于昌吉河西筑宁边城，周五里三分，驻通判。三十八年，改州同，七月改知县。）四十一年，增阜康县（汉金满，唐浮图、沙钵、凭洛、耶勒、俱六诸城及神仙镇地。元别石把，明墩剌城，见《西域土地人物略》。国初名特讷格尔，急呼之即墩喇也。乾隆二十五年，设县丞。二十八年，筑阜康城，周三里五分。三十八年改驻州判，四十一年改知县，并设济木萨县丞）。四十三年增绥来县（唐清海军地。元《耶律希亮传》作昌八里城，有马纳思河。《地志》附录作彰八里。长春《西游记》作昌八喇。今县东三十里有准部废城，乾隆时名阳巴勒噶逊，即昌八喇转音也。何秋涛以昌吉县为昌八剌，非也。乾隆四十二年，于玛纳斯河东十五里筑康吉城，稍南筑绥宁城，皆周三里二分，两城间筑墙六十五丈九尺，辟门曰靖远关。复于两城南北各筑边墙，长二十里，知县与副将左营都司驻北城，右营都司驻南城。同治中，毁于兵燹。光绪十年，重筑县城，并两城为一，靖远关及边墙皆废矣）。咸丰五年，割镇西之奇台县来属。（唐蒲类县有蒲类镇及郝遮、咸泉、特罗堡。元有独山城。雍正十年，岳钟琪筑木垒城，周六百八十丈，寻即废弃，在今木垒驿南五里。

    乾隆二十年，设奇台堡通判。三十七年，别筑木垒城，周二百四十丈，在木垒驿西南四十里，俗呼东城子，今废。三十九年，于唐城旁建孚远城，周七百六十丈，俗呼古城。四十一年，设奇台县，裁通判。四十四年，改奇台堡为靖宁城，周二里七分。光绪五年，重筑奇台城。八年，于古城东北筑新满城，仍号古城。十五年，徙奇台县治于古城，移巡检于奇台。）同治初年，关陇道梗，输将不继（都统所属满汉各营，岁需经费银百余万两。自同治元年以后，协济断绝，就地所筹，不及十分之一）。……六年，于迪化旧城东北隅筑新满城（周三里半，其巩宁旧城废为八旗义冢）。十年，改设迪化府并迪化县，为新疆省治。十二年，罢乌鲁木齐都统，徙满营于古城，统以城守尉（以古城领队大臣改），徙提督于喀什噶尔。改筑省城，周十一里五分二厘。（毁迪化旧城东北两墙，新满城西南两墙，展筑东南隅与西北隅，合二城为一。周二千有七十四丈五尺，门七：东曰“承曦”，西曰“庆丰”，南曰“肇阜”，北曰“憬惠”，东偏南有新东门曰“惠孚”，南之左有新南门曰“丽阳”，西偏北有新西门曰“徕远”。）城内外流寓汉人、回人、缠回男女一万四千余口，散处四乡者一万九千余口。东距京师八千四百九十四里。（《汉书》：车师后国去长安八千九百五十里。徐松改为八千六百七十里，则距燕蓟当一万一千余里。相悬如此，不足据也。）

    注释：

    [1]“渡塔里木河句并注”应移于上文“阿拉港。（言水有汊也。）”之后。——原书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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