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生命的支撑-历史目光与责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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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大局同志新作《历史的背影》读后

    申大局同志发表在《河东文学》最近一期的散文《历史的背影》,是一篇思想性很强的文章。文章中所反映的强烈的历史意识、责任意识,在我们运城的作家中是不多见的;对我们太多的平庸写作、太多的低俗作品,有着振聋发聩的意义。

    由于一个偶然的机缘,大局同志在河南省遂平县停留了一段日子。那里的嵖岈山,是著名的风景名胜,可是大局不只是一个观光者,不会只去流连那里的清泉飞瀑,危崖峻岭;他是一个作家,他的目光关注到了一段沉重的历史;他又是一个具有责任意识的作家,他不会只充当一个历史的旁观者,他要进行深入地思考,要用手中的笔尽到自己作家的责任。于是我们就看到了这篇文章,就感受到一位作家的历史目光和责任意识。

    原来,嵖岈山脚下的嵖岈山乡,是中国第一个人民公社的诞生地,是我们一段不堪回首的历史的源头,是我们“穷过度”、“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从而导致了一段悲惨历史的滥觞。就是这个“嵖岈山卫星人民公社”,在全国最先开始了“反保守”、“反右倾”、“拔白旗”、“大跃进”、“放卫星”、“共产风”、“食堂化”、“战斗队”、“灭麻雀”、“全民写诗”、“大炼钢铁”、“一大二公”、“一平二调”、“超英国赶美国”……随后从中央到地方全民动员,举国折腾,“左倾”幼稚病发作,极“左”思潮泛滥,激情燃烧到自焚,很快就从云端跌落到无情的现实,食堂断炊,野菜树皮也剥光吃净,浮肿病接踵而至,饿死人的事普遍发生:仅仅嵖岈山所在的信阳地区,就饿死了一百多万人。当时的河南省委第一书记吴芝圃,起而推波助澜,造成恶果后又掩饰罪行无情镇压,也没有得到过认真的清算,只是自觉罪孽深重,临死时老泪纵横诅咒自己“河南人民千刀万剐都不过分”。这一场中国人民的悲剧,这一段玩弄了客观规律因而受到客观规律严厉惩戒的历史,到现在我们还不能说进行了彻底的反思,还不能说真正地总结和接受了教训。昔日嵖岈山卫星人民公社旧址如今是河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那一段疯狂又悲惨的历史就浓缩和物化在遂平县嵖岈山乡“卫星人民公社博物馆”里,供我们去了解历史的真相,供我们去作认真的思考。

    大局同志的文章,就是参观了这个博物馆以后认真思考的结晶。他告诉了我们这样惨烈的历史,启发我们进行这样深入的思考。那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但我们还会不会头脑发热,好大喜功?还会不会不听忠言,压制舆论?还会不会只喜“千人之诺诺”,容不得“一士之谔谔”?大局同志在反思,他写出这样的文章,就是希望更多的人也进行反思。

    作家不可能人人都是思想家,但只要是一个作家,只要是准备当一个作家,就不能没有思想。作家不能一味风花雪月,一味个人化写作;也不能人云亦云,玩那种杯水微澜。作家是什么?作家是社会的良心。作家的社会角色决定了作家的社会责任,作家的社会良知决定了作家的社会担当。作为一个作家,对国家的前途、民族的命运、人民的疾苦,不能没有最基本的判断和关注。妙手著文章的前提,是铁肩担道义,因此李大钊不仅是位革命家,也是一位作家。既俯首甘为孺子牛,又横眉冷对千夫指,因此鲁迅不仅是一位作家,又是伟大的思想家和“文化大革命”的旗手。我们熟悉的作家张平同志说过,面对老百姓遭受欺侮,你会不会拍案而起,会不会气愤填膺,是检验一个作家称职不称职的试金石。我们不去比鲁迅那样的伟大作家,也不去比张平那样的优秀作家,我们作为一个最普通的作家,也不能丧失作家的基本品格,不能放弃作家的职业精神和基本责任。对社会现象,我们不能不辨是非;对百姓疾苦,我们不能无关疼痒。现在的文学在繁荣着也在堕落着,现在的文坛在热闹着也在迷乱着。我们运城文学界,还没有出现那种私密写作、用身体写作的下三滥作品,但是我们写作的平庸、作品的低俗却是屡见不鲜的。我们津津乐道的是个人生活的一点凡俗庸常的琐事,我们煞有介事地描述的是道听途说的笑谈,我们对生活缺乏大局同志这样的思考,我们的写作缺乏大局同志这样的严肃态度和责任精神。像《历史的背影》这样的文章,像大局同志这样的作家,我们实在是太少了。

    《历史的背影》对我们的启发是不容忽视的,大局同志的写作对我们的影响也应该是很大的。它告诉我们一个作家应该写什么,应该怎样写,应该关注什么样的题材,应该反映什么样的生活,应该进行什么样的思考,应该具备什么样的担当。它催促我们告别写作的平庸,它激励我们肩负起作家的责任。我们运城的作家,队伍壮大,但尖子作家少;作品数量多,但高质量的作品少。个中缘由,除了艺术表现力不够,更重要的是思想的肤浅,写作态度的平庸。大局同志的写作,给我们一种警醒,一种憬悟,也是一种引领。我们只有像他那样认真地思考生活,那样严肃地对待写作,我们才有可能写出有思想意义、有艺术表现力的作品,才会出现更多的优秀作家。

    当下流行的称呼,多的是叫某某先生,大局这样的写作,称他为先生我觉得轻浮了些;大局和我相识多年,同事多年,平时是直呼其名的,他写出这样的作品,直呼其名就轻慢了些。所以我郑重其事地称呼他久违了的“大局同志”。

    《河东文学》2011年5期

    《山西作家通讯》2011年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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