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

    李明，法学博士，中国农业大学思想政治教育学院教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理论和思想政治教育、政治学及“三农”问题的教学与研究工作。

    【摘要】毛泽东从历史唯物主义角度确定人民主体地位，奠定党与人民关系的政治基础，形成关于党和人民群众关系思想的丰富内容。来自人民，植根于人民，为了人民，是党和人民群众关系的核心。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党的根本宗旨，是党和人民群众关系的本质体现。团结和动员人民，依靠和发动人民，是党取得胜利的政治基础和可靠保证。向人民学习，向人民负责，接受人民监督，实行人民民主，以最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是共产党的根本原则。新的历史条件下，继承和发展毛泽东关于党和人民群众关系思想，就要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立党为公执政为民。

    【关键词】毛泽东 党群关系 群众路线

    路线就是思想上政治上工作上遵循的根本途径，反映着人们认识和实践的核心内容和根本方向。毛泽东在延安整风开始时提出的“共产党的路线，就是人民的路线”[565]的命题，是关于党和人民群众关系的思想的基点，为延安整风奠定了理论基础和发展方向，也是对党的群众路线的高度凝练和总结，蕴含丰富的思想内容，对我们党进行群众路线教育有重要的借鉴和启示意义。

    一 来自人民，植根于人民，为了人民，是党和人民群众关系的核心

    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或者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而“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566]。共产党人“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567]。这“两个绝大多数”鲜明地揭示了共产党和人民的关系的本质，深刻地说明，共产党是人民群众的忠实代表，为最广大人民谋利益是无产阶级政党同一切剥削阶级政党的根本区别，是无产阶级政党先进性的显著标志；时刻保持党同人民的密切联系，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脱离人民群众，是共产党的立党之本。

    毛泽东在党的七大政治报告中概括了党的三大作风。他指出：“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思想武装起来的中国共产党，在中国人民中产生了新的工作作风，这主要的就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作风，和人民群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作风以及自我批评的作风。”[568]第一，理论和实践相结合是基本点和立足点。毛泽东指出：“反映了全世界无产阶级实践斗争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在它同中国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群众的革命斗争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的时候，就成为中国人民百战百胜的武器。”[569]第二，加强党同人民群众的联系是落脚点和出发点。毛泽东指出：“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而不是从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出发；向人民负责和向党的领导机关负责的一致性；这些就是我们的出发点。共产党人必须随时准备坚持真理，因为任何真理都是符合于人民利益的；共产党人必须随时准备修正错误，因为任何错误都是不符合于人民利益的。”[570]毛泽东强调，应该使每一个同志懂得，只要我们依靠人民，坚决地相信人民群众的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因而信任人民，和人民打成一片，那就任何困难也能克服，任何敌人也不能压倒我们，而只会被我们所压倒。第三，批评和自我批评是切入点和着眼点。毛泽东严肃而精辟地说：“以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最大利益为出发点的中国共产党人，相信自己的事业是完全合乎正义的，不惜牺牲自己个人的一切，随时准备拿出自己的生命去殉我们的事业，难道还有什么不适合人民需要的思想、观点、意见、办法，舍不得丢掉的吗？难道我们还欢迎任何政治的灰尘、政治的微生物来玷污我们的清洁的面貌和侵蚀我们的健全的肌体吗？无数革命先烈为了人民的利益牺牲了他们的生命，使我们每个活着的人想起他们就心里难过，难道我们还有什么个人利益不能牺牲，还有什么错误不能抛弃吗？”[571]

    党的三大作风是无产阶级世界观在党内生活和党的工作实践中的具体反映，体现了我们党对待马克思主义理论、对待人民群众和对待自己的科学态度，体现了人民至上、实践第一的唯物主义追求，体现了我们党作为中国工人阶级、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先锋队所特有的先进性质、精神品质和革命风格，体现了我们党马克思主义的根本性质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是中国共产党区别于任何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也是对“共产党的路线，就是人民的路线”命题的深化和升华。

    从根本上说，党的作风的核心就是党和人民群众关系的核心，就是从根本上回答党和人民群众的关系问题，就是解决为人民谋利益还是以人民为工具的问题。

    二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党的根本宗旨，也是党和人民群众关系的本质体现

    毛泽东从历史唯物主义角度揭示发展的根本原因，确定人民的主体地位，从而奠定党与人民关系的政治基础。他明确指出：“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572]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党的根本宗旨，也是党和人民群众关系的本质体现，同时，也是社会主义的基本道德原则和根本价值准则。1944年9月8日，毛泽东在张思德追悼会上发表《为人民服务》的讲演，这篇不足800字的文章因集中诠释了“为人民服务”的思想，充分肯定了张思德“为人民利益而死，重于泰山”而成为经典。1944年12月，毛泽东明确指出：“我们一切工作干部，不论职位高低，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573]。1957年，在《坚持艰苦奋斗，密切联系群众》的讲话中，他严肃地说：“共产党就是要奋斗，就是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要半心半意或者三分之二的心三分之二的意为人民服务。”[574]1963年3月5日，他发表“向雷锋同志学习”的题词，号召全党同志和全国人民学习雷锋同志“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的崇高精神。党的十四届六中全会决议曾明确提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要以为人民服务为核心”，“为人民服务是社会主义道德的集中体现”。

    “为人民服务”，作为党和人民群众关系的最本质体现，作为这一关系的政治原则，已经成为共产党最显著的特征，成为党的宗旨的最核心的表达。

    三 团结和动员人民，依靠和发动人民，是党取得胜利的政治基础和可靠保证

    毛泽东在抗日战争之始提出的八大纲领中就以团结人民，依靠人民为抗战之基础，开展人民战争。他指出：“全国人民的总动员”，因为“民族战争而不依靠人民大众，毫无疑义将不能取得胜利”；“改革政治机构”，“使政府和人民相结合”，“一定要依靠民众”，“真正代表人民”；“宣布改良人民生活的纲领，并立即开始实行”，“使抗日力量无限地提高，巩固政府的基础”；“全中国人民、政府和军队团结起来，筑成民族统一战线的坚固的长城”[575]。

    1945年4月，党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指出：“毛泽东同志的军事路线从两个基本观点出发：第一，我们的军队不是也不能是其他样式的军队，它必须是服从于无产阶级思想领导的、服务于人民斗争和根据地建设的工具；第二，我们的战争不是也不能是其他样式的战争，它必须在承认敌强我弱、敌大我小的条件下，充分地利用敌之劣点与我之优点，充分地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以求得生存、胜利和发展。”[576]强调“红军必须同时负起打仗、做群众工作和筹款（现在是生产）的三位一体的任务，而所谓做群众工作，就是要成为党和人民政权的宣传者和组织者，就是要帮助地方人民群众分配土地（现在是减租减息），建立武装，建立政权以至建立党的组织”[577]。“红军必须承认游击战和带游击性的运动战是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的主要战争形式，承认只有主力兵团和地方兵团相结合，正规军和游击队、民兵相结合，武装群众和非武装群众相结合的人民战争，才能够战胜比自己强大许多倍的敌人。”[578]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事业是人民的事业，从领导人民战争解放全中国建立新政权，到改革开放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人民群众是根本的依靠力量和真正的实践主体。

    四 向人民学习，向人民负责，必须代表好人民，是共产党的基本态度和根本使命

    人民群众是真正的英雄。毛泽东明确指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579]毛泽东倡导“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工作方法，特别注重调查研究，注重在实践中向人民群众学习，特别强调要“拜他们做老师，恭恭敬敬地学，老老实实地学。不懂就是不懂，不要装懂。不要摆官僚架子”[580]。

    为人民大众的自由和解放而奋斗，是共产党的历史使命。毛泽东指出：“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每句话，每个行动，每项政策，都要适合人民的利益，如果有了错误，定要改正，这就叫向人民负责。”“人民要解放，就把权力委托给能够代表他们的、能够忠实为他们办事的人，这就是我们共产党人。我们当了人民的代表，必须代表得好。”[581]

    五 接受人民监督，实行人民民主，以最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是共产党的根本原则

    毛泽东强调，共产党人的一切言论行动，必须以合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为最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582]

    我们党历史上著名的“窑中对”深刻而鲜明地反映了毛泽东的党和人民群众关系问题的思想。1945年著名民主人士黄炎培等人访问红都延安并与毛泽东促膝长谈。黄炎培说：“我生六十多年，耳闻的不说，所亲眼看到的，真所谓‘其兴也渤焉’，‘其亡也忽焉’，一人，一家，一团体，一地方乃至一国，不少单位都没有能跳出这周期率的支配力。……一部历史，‘政怠宦成’的也有，‘人亡政息’的也有，‘求荣取辱’的也有，总之没有能跳出这周期律。”毛泽东说：“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律。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583]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最广泛地动员和组织人民依法管理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让人民监督权力，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深刻说明我国人民当家做主的民主实质和权力来源于人民、接受人民监督的政治原则。

    六 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是新的历史时期继承和发展毛泽东关于党和人民群众关系思想的要义和精髓

    毛泽东关于党和人民群众关系的思想，不仅得到全面的继承坚持，而且得到深入的丰富发展，“共产党的路线，就是人民的路线”命题也充实为我们党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治国理政思想体系。人民群众是我们党的力量源泉，密切联系群众是我们党的胜利之本。我们党90多年的奋斗历程表明，党离不开人民、人民也离不开党。党90多年来的历史，就是一部维护和发展人民利益的历史，就是一部依靠人民群众不断走向胜利的历史。只有紧紧依靠广大人民群众，深深扎根于人民群众之中，才能永葆青春活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党的十八大提出，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信念必须坚持“八项基本要求”，并把“必须坚持人民主体地位”作为八项之首。明确指出：“坚持以人为本、执政为民，始终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为人民服务是党的根本宗旨，以人为本、执政为民是检验党一切执政活动的最高标准。任何时候都要把人民利益放在第一位，始终与人民心连心、同呼吸、共命运，始终依靠人民推动历史前进。”并且特别指出：“新形势下，党面临的执政考验、改革开放考验、市场经济考验、外部环境考验是长期的、复杂的、严峻的，精神懈怠危险、能力不足危险、脱离群众危险、消极腐败危险更加尖锐地摆在全党面前。”

    习近平同志指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人民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我们一定要始终与人民心心相印、与人民同甘共苦、与人民团结奋斗。”“我们的党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政党。”“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这是对“共产党的路线，就是人民的路线”最富有时代精神的全面诠释。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就是要继承发扬和发展党和人民血肉相连的光荣传统。习近平同志强调保持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要把立党为公、执政为民落实到全部工作中，认真贯彻党的群众路线，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发挥人民首创精神，着力解决好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不断让人民群众得到实实在在的利益，充分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从而夺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胜利，实现中国梦，实现人民梦。因为，“中国梦归根到底是人民的梦，必须紧紧依靠人民来实现，必须不断为人民造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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