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飙汗!我彻底败在婉婉过于丰富的想象力之下,我甚至觉得婉婉也不用再干编辑这行了,催文还上火呢!我看她要直接转行去写文,估计马上就能红!
在易笙凶猛的白眼下,婉婉终于接受了我既没有变态也没有被别的什么灵魂更替的大现实,然后不停望着我这间起码超过十年没有这样一尘不染过的房子,不住咂舌:“呦,我说易笙啊,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真比大爷还大爷啊……”
闻言,我不住地笑,那叫一个成就感啊,我悲催地居然做佣人做出了成就感了!
事实上,连我自己也觉得——除了没有三妻四妾,易笙现在享受的待遇确和古代大爷无异!
十指不沾阳春水,养家的钱还是我自掏腰包。更重要的是,我非常了解易笙,往往在他吆喝些什么之前,我已经准备好了他想要的。
我面面俱到得连自己都要崇拜自己了。然尽管如此,易笙却似乎不太开心。虽然自始自终,他都没多说什么。但我还是能很清晰地感觉出他的不高兴——最初还只是纳闷,带着一些受宠若惊,无措地跟在忙出忙进的我身后,让我在心里闷笑不已。
可时间长了,我便能越来越频繁地看见他皱起的眉头,不管我怎么抚平,它们还是会再度出现,且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知道他不快乐,在我倚着他看书的时候,他常常会用沉沉的视线打量我,且根本不在乎我的发现。又或者,他是故意让我发现,希望我发现。
我却只是冲他一笑,灿烂的,快乐的,仿佛这样就能抹去他的不悦。
结果,他更加郁闷,简直像头可怜的暴躁的狮子!
终于有一天,耐性走到底线的易笙忍无可忍地在我一千零一次赶他出厨房的时候,粗暴地拉住了我总是受苦受难的手腕:“郝郝,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什么怎么了?”我讪笑地看着他的急躁,“你不会也和婉婉一样,以为我被穿了吧……”
“我才没那么白痴!”易笙吐血,哪还有平日里所向披靡的自若潇洒,“我是问你最近干吗对我那么好,太不正常了!”
“对你好有什么问题么?哥,难道你……”我用极度担忧的眼神瞅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你不会有受虐癖吧?”想想也是,从小到大,我每次对他好他都不领情,反倒是被我痛揍之后,才像条水蛭一样缠上来。
“呸呸呸,你才受虐癖呢!”他像只喷不出火来的暴龙,懊恼之极,却又对我毫无办法,只差没有跳脚了,“别敷衍我!”
“我就是想这么对你。”我放下嘴角,淡淡地撇开视线,“在澳洲读书的时候,我一直幻想有一天,如果我们在一起,那我一定要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一段时间……”
“……”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不过能这样照顾你,哥,我真的觉得很快乐。”
“……”
“因为你真的在这里,在我的身边,而不是一个在醒来后就会加倍空虚的梦……”我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眼睛却执着地望着窗外。玻璃上倒影出他略显复杂的面容,带着浓浓的怜惜,安静地听我缓缓地述说一个既真又假的谎言。
可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连自己都开始相信。或许是因为那些曾经,都发生在不很遥远的记忆里吧……
999天,明明那么长,可现在看来,竟是如此苍白而短暂。
仿若隔世。
安静的沉默。
许久之后,是易笙轻轻的拥抱,带着少见的温柔。
耳畔边落下的,依然是那三个字:“对不起……”
我仰起脸,眼睛干干的,望着天花板,灰蒙一片。
这天后,我还是那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易笙,他似乎也渐渐淡定下来,恣意地享受着大爷的待遇。
这好像成了我们新的生活模式。
婉婉为此不断挑战各种震撼表情,还一脸神奇地问我:“亲爱的,你到底是怎么‘修炼’才能如此面面俱到的?”
我想在任何人眼里,家庭条件优越的我,应该都是没有任何伺候人的经验,只有被人伺候的份儿。关于这点,约莫易笙也想不明白,才会用一脸担忧复杂的表情忐忑看我。
我笑了笑,大方解答,不想被他们YY成大陆版阿信:“嘛~我在国外没吃苦,一直住Homestay,他们人很好,挺照顾我,没让我干家务活儿。”
看婉婉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嘴角猛抽了下,事实上不止是她,我也曾怀疑他们是不是担心我帮倒忙才如此放纵我的……
嘛,不管如何,我确实因此舒服了也是事实,“总之,我想我能做到这些只是因为若角色对换一下的话,那这样的生活就是我的梦想了——每天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任何时候都能看到深爱的人在自己的身边,为自己忙碌。然后在我望着他的时候,他亦心有灵犀地回给我一个带着幸福的笑容。”
光是这样想着,我都觉得好幸福好幸福,幸福到无法不向往。而现在,我正是用自己梦想中的标准在照顾易笙,所以若他不能感同身受地觉得无比幸福,我大概真的会给他一顿老拳。
所幸,易笙应该是挺怕疼的,因此在我握紧爱的小拳头之前,他就露出了一脸满足的感动。至于婉婉,则一直不住地抽着嘴角。
在我无比同情的目光下,她憋了老半天,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骂出了口:“TMD,到底是个写言情的,就算是粗鲁暴力迟钝无药可救的郝郝,也能这样肉麻啊!我的妈喂,果然2012不远了!”
看着她拼命揉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恶心得受不了的模样,我忍不住笑倒在易笙的怀里,却忽然听到他俯身在我耳边轻问:“既然角色对换才是理想,那……为什么不换呢?”
笑容倏然僵在嘴边,我垂下眼睑不让他看到我眼中的情绪。半晌,才恍恍惚惚地吐出一句:“大概是因为……我要的远比想象中少吧……”
我想,我大概是说错话了,因为抱着我的手臂一僵,勒得我生疼。
久违的粗鲁。
回家的时候,易笙忽然开口问:“郝郝,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工作?对啊,律师事务所!我呆了下,这才惊觉那件曾让我彻底忙到没有自信的事儿竟如此轻易地被彻底抛在脑后,相信那个好容易才得到的职位估计也已被另一个需要它的人取走了吧……
“我想坐办公室可能真的不太适合我吧。”事实上,我比较意外的反而是自己心里的毫不介意。
那些原本要相亲结婚,找一个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但愿意对彼此负责并组个家庭的念头,在无声无息间,竟已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原因,终究还是他,只有他。
我眷恋地看着易笙,尽管他正黑着一张俊脸,满眼的不悦:“你不高兴?为什么?”
易笙没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紧,爆出的青筋破坏了美感。
我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言语温柔:“哥,你知道我的,我一直不喜欢坐办公室,有工作要呆着,没工作也要傻坐着。我原本是为了相亲才妥协现实的,可是现在……”我直直地望向他灿亮的星眸,“哥,我还要去相亲么?”
易笙微微一怔,随即侧过身子,深深地看着我。我却只是微笑,一贯的微笑,认真对视着那双眸子中的自己。
好一会儿,易笙突然贴了过来,一把捏住我的脸,用力往两边一拉:“相亲?你要有胆去的话,就试试看啊!”
“&%¥#”他居然这样对我!!我愤怒,我挣扎,我我我……我反抗失败T0T!
易笙把挣扎不休的我拉抱进他的怀里,大掌用力压着我的脑袋,约莫是打算向世人证明:就算胸肌不够厚实,也是能憋死人的!
我没有再挣扎,是因为落在耳畔那声似乎很是深情的呼唤:“郝郝!”
“嗯?”我揪着他的衣服,将脸贴在他滚烫的胸口,安静地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动着胸膛,有一些些的快。
“我会让你幸福的。”
“……”
“相信我。”
“……嗯。”
“不要后悔和我在一起。”
“好。”
被紧紧抱着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不到自己的。但我想自己一定是笑着的,很开心、很幸福的笑着的……
因为最后,他说了——
“郝郝,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
7.
易笙是个想到什么就会去做的行动派,既然他说要让我幸福,就一定会竭尽全力,且就在当下。
他虽招蜂引蝶多年,但在感情上还是生手一名,并不像外表那般浪漫。因此他所谓的让我幸福,只是从我手上交接所有家务,企图让我过上理想中的幸福生活。
当然,柴米油盐酱醋茶乃生活之本,比起烛光晚餐香槟玫瑰虽浪漫不足,但更现实温馨,我也不是不欢喜的。只是既然生活现实,那有些“残酷”也无法无视,必须面对——易笙同学现在是个朝九晚五加班不断的工薪阶级,收入高自然付出多,要在忙碌之余家务、家务再家务,谈何容易!
不过短短三天,他已累得精疲力竭,还逞强地不肯让我碰一点儿家务。尽管不算太笨的知道叫一部分外卖,但下班之后又洗菜又做饭,完了再刷碗刷地刷衣服,也着实够他受得了!
我无奈地看着凭借执念做完家事后就如死鱼一般瘫在床上的可怜男人,同情地拍拍他似乎迅速消瘦下去的小身板:“哥,还是放弃吧。”
看着易笙一脸扭曲不甘怎么也不肯屈服的表情,我想此时此刻我原本就很坦白的脸上一定相当诚实地写着一行大字:“孩子,面对现实吧,你生来就是当大爷的命啊!”
“不要!”易笙任性地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决绝得很。
“哥,你别这样!”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翻身趴到他身边,硬是对上他闪避的眼,“梦想和理想是不同的。所谓梦想,原本就是不切实际的,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不够!”
“……”丫的,我好想吐血。
易笙虽年长于我,但我始终觉得自己在玩时尚的姐弟恋。他如磐石一般的顽固及似乎只在我面前出现的孩子气,常常让我郁闷得想挠墙。莫怪人家都说女人在家永远是两个孩子的妈!
我强忍住给他一记庐山升龙霸的冲动,露出一个比温柔多了些什么的的微笑,抚着他柔软的发,耐心地哄着:“哥,你还是努力工作赚钱养家吧,真要过意不去就分担一部分好了。主要我现在在家也没什么事儿,等我赶稿的时候,你想不做家务都难。再不然,将来你失业在家,我一定让你为家务死而后已,这样总行了吧?”
“……”
“如何?”
“……好。”
“真乖!”
“郝郝。”
“恩?”
“你的眼神好可怕!”
“……”
“如果刚才我说‘不要’的话,你会很用力、很用力地拧我的耳朵,对吧?”
“……”
“我就知道!”
……
嘛,不管怎样,我舒适的大爷生涯只维持了非常短暂的三天。
之后,依然是闲赋在家的我负责大部分家务。原本非常憎恶家务的我,在每天这般劳作之后,竟无比惊愕地发现:我其实挺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可以光看着菜谱就做出八分相像的菜色,可以充分利用时间在洗衣机劳作的时候顺便把地擦了,在用脚擦地的同时把想看的散文小说也给看了。
现在,我已经可以用比预计少一半的时间做完所有家务。
看着房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样子,我居然会产生一种可耻的满足感,然后带着清爽的心情继续操持原本异常憎恶的家务活儿。
原来,真的没有任何东西是人类不能习惯的。
人类这种生物真是雄壮,太雄壮了!
不过,我想自己会这样甘愿,是因为易笙同志很知趣,不再霸占大爷的席位,一回家就会主动帮忙,哪怕只在一边打打下手、做做粗活,也一脸满足。
最重要的是,他还坚定地包办了对我来说最为艰难的任务——煮早饭。虽然现在做个稀饭并不困难,只要在电饭煲上轻轻一点……但是,还是要提前40分钟左右起床,去施展一阳指神功。
原本就不算太宽敞的家里,近来又添置了不少新产品,例如新款的全自动洗衣机、奢侈的洗碗机,等等等等。
“唉,自找麻烦,男人啊!”我看着越来越拥挤的空间,不住地摇头。可惜应该无奈的脸上,此刻却不争气地溢满了幸福的笑。
于是,易笙便学着我的样子,摇头右晃脑,笑着嚷嚷:“哎,口是心非,女人哪!”
他模仿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我止不住笑,装作恼羞成怒,扑上去打他:“找死啊,你!”
易笙一边灵活地躲闪,一边更是欠打地囔个不停:“哎呦,大家来看啊,母老虎谋杀亲夫!”
靠!居然敢说如此贤惠的我是母老虎,这丫果然活腻了!我咬牙切齿地使出了一千零一式飞腿,却只踹开了虚掩的房门。
出现在门的另一边的,是一个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或许,也完全不想遇见的人——易笙的母亲。
“易笙?”看到嬉戏着的我们,易笙的母亲似乎也有些诧异,但相信看上去绝对不及我们来得惊讶,“你们这是?”
“妈。”易笙一下沉下了脸,不动声色地站到了我们之间。眸子里再无笑意,只有让人心惊的疏离和淡漠,“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好久没回家了。”这话说得还算理直气壮,但怕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信。因为易笙上周才刚回去过么,距离现在只有短短三天。
我有些想笑,尤其看到易笙的妈妈刻意撇过脸的姿势——难为她还知道这谎说得毫无水准!
然不管怎么努力,我终是没能勾起唇角,心里尽是装傻也逃避不了的明白,我怎么能不明白?
自易笙的父母离婚后,她就不曾踏足过这里一次,纵然易笙搬回这儿也有五、六年了……
可是现在,她却来了,来得突然。
理由是什么,我想自己能猜得到,易笙自然也不会不知道。
我看向自发挡在我身前的易笙,他的侧脸看上去异常淡漠,没有惊愕,没有惶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他望着自己的母亲,连一丝余光都没有施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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