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义

    在敬爱的首长、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主席朱蕴山逝世一周年的日子里，我和秘书周慧杰同志又一次来到八宝山革命公墓，以悲痛的心情，再次回忆保卫首长期间那段难忘的经历，朱老那和蔼可亲、令人尊敬的形象，不时地展现在我的眼前。

    1979年初，我来到朱老身边，担负保卫和照顾他老人家的任务。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和蔼、关切地了解我学习、生活等情况，并鼓励道：“今后我们工作在一起，大家都是同志，要大胆地去工作。”在我们以后相处的日子里，他老人家对我们工作人员总是平等相待，并在政治和生活上无微不至地关怀我们。

    记得1980年夏季，我随朱老去北戴河。一天晚上，我去有关单位联系工作，已晚9点钟了，他见我还没回来，很不放心，定要服务员搀他亲自到门外迎候我。秘书劝他休息，他坚决不肯，直等到我回来，他老人家才放心地去休息。

    朱老在繁忙的工作中，还经常过问我们的学习，常叮嘱我们，不但要干好本职工作，还要注意学习文化，学习科学知识，并讲一些历史故事给我们听。1981年元旦这天，当得知我在警卫工作中立了功，他老高兴地用颤抖的手，为我写下了“你警卫很优秀”的题词。每当我看到朱老的题词，便心潮翻滚，他老的题词是对我们警卫战士的关怀和鼓舞。

    朱老每逢假日，总是到我们住处来看望大家。当他发现警卫战士们的被褥单薄，便拿出家中的被子给大家用。一天，警卫班的一位战士病了，朱老让其儿媳做了热呼呼的鸡蛋面条端到床前给他吃，还用自己的汽车将他送到医院治疗。以后，又让我带上水果、点心，多次去医院看望这位战士。

    朱老在93岁高龄时，身体比较虚弱，患有多种疾病，体重只有80多斤，行动困难，须有两人搀扶。但他仍时刻把国家大事和民革组织的建设挂在心上。平时每天要秘书帮助处理大量的文件和信件，还要接待来访人员。只要是比较重要的会议从不缺席。有一次，朱老已参加了一整天会议，我们怕他的身体支持不住，劝他晚上的会议不要去了，他严肃地说：“这是关系到我国统一战线、民革组织建设的大事，就是再累我也要参加。”会议延续到晚上10点多，第二天又开始了繁忙的工作。

    1981年3月13日，朱老终于住进了医院。致命的癌症折磨着他老人家，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要依靠输氧来维持呼吸，但他还在继续为国事操心。

    朱老不能看文件便让秘书一字一句地读给他听。我听到输液的滴答声伴随着念文件的声音，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这段时间里，同住医院的王昆仑、刘斐等同志，常去看望他，他却一再嘱咐他们要保重身体，而他自己病情已经恶化，却在关心着其他同志们……

    1981年4月29日中午，我像往常一样守护在朱老的病床前。他突然睁开眼睛望着我，吃力地握住我的手，像有好多话要对我讲，但急促的呼吸使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替他擦掉眼泪并安慰他说：“首长，您老好好养病，等病好后，我们还要去看樱花呢（朱老生前很喜欢日本送来的樱花）。”他点了点头，微微露出了笑容。

    就在第二天凌晨，零点54分，敬爱的朱老离开了我们。

    尊敬的首长，今天，我们默默地站在您的骨灰前，向您报告：在党中央的领导下，四化建设已取得了可喜的成就，人民生活也有了明显的改善，台湾和大陆迟早要统一；樱花开得更加美丽、鲜艳……敬爱的朱老啊！您在九泉之下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会感到欣慰！

    樱花红胜火，祖国美如锦。我们的好首长朱蕴老，您安息吧！

    （原载1982年6月5日《团结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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