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可比奴尔接连不断地抛出飞刀, 苏武一边用剑急挑不断射来的飞刀,一边紧勒马缰绳,口中急呼:“马儿后退! ”
汗血马此时也看到后射的飞刀,便立即四蹄一点地,倒纵而退,避开飞来的飞刀。就在汗血马倒纵后退的一瞬间,可比奴尔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可比奴尔纵身一跃,跳上马背,抖缰绳急忙往前逃去。
苏武催动汗血马腾空而起,冲在可比奴尔的马头前,堵住可比奴尔的马,手中挥动着宝剑,命令可比奴尔下马投降。
然而,可比奴尔拒不投降,依然抡起马刀与苏武展开激烈交战。在苏武的步步进逼下,可比奴尔渐渐力不从心,马也显得疲惫不堪,眼看着就要被苏武生擒活捉了。
可比奴尔并不甘心被活捉,他调转马头,向后飞快地驰去,企图逃向山口,攀上山林,躲入大山密林之中隐藏起来。
当他向后疾驰而退的时候, 却被五名疾驰而来的骑手挡住了退路。这五名骑手正是苏武的侍卫,他们此时赶到此处,正好截住了可比奴尔,使他无法退入山口。
心慌意乱的可比奴尔陷入了前后夹击之中, 既不能往前逃奔,又不能往后退去,只好横下心来以死相拼,不打算活了。
后面的五名侍卫一齐跃马横刀,直冲可比奴尔。面对如此险情,可比奴尔自知难以活命,他想,苏武绝不会杀死他,便立即调转马头向前路狂奔。
不等他靠近苏武, 只见苏武一抖马缰绳, 那汗血马一跃而起,飘飞半空,直逼可比奴尔的马头。
可比奴尔的马被汗血马的威势吓得倒纵而退, 可比奴尔坐身不稳,手中的刀摇晃不定,苏武趁机用剑一拨他手中的刀,他只顾以刀对剑,而分散了注意力。
苏武拨压可比奴尔手中的刀,趁可比奴尔不备时,突然伸出左手疾点了可比奴尔的肩坎穴, 可比奴尔立即僵住身子从马上跌在地上,五名侍卫立即从马背上跳下来,把可比奴尔活捉了。
五名侍卫七手八脚把可比奴尔绑起来, 放在他原来的马背上,在苏武的带领下,回到驻扎的营地。
苏武在自己的帐篷里对可比奴尔进行了审问, 无论怎样软硬兼施,可比奴尔就是不招认他的罪行。
对流窜的铁顿究竟隐藏在什么地方,他更是避而不谈。苏武的五名侍卫用刀尖指着他的全身,逼他说话,他不仅不谈,反而往刀尖上猛撞。
他口口声声地说不想活了,请求苏武给他个痛快,一刀杀了他,别再折磨他,审问他,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按五名侍卫的意思是用酷刑拷打,逼他说话,如果不说,就将他处死算了。
但苏武不同意滥施酷刑,他主张攻心为上,以仁德感化他,让他主动说出来。然而,无论苏武怎么劝慰他,他就是不说话。
苏武考虑也许他不相信自己可以释放他,对汉朝人有成见,敌对情绪太大,便想在匈奴使臣中寻找可以说服他的人,对他进行劝慰。
苏武让所有的匈奴使臣来辨认可比奴尔,看谁认识他。结果且鞮侯单于的叔父说认识他,可比奴尔曾是他的随从,他愿意说服可比奴尔。
苏武就让布多劝慰可比奴尔。布多坐在可比奴尔的对面,以亲切的口吻说:
“可比奴尔,你还认识我吗? ”
可比奴尔冷淡地说:
“当然认识。”
“你曾是我的随从,怎么又随了铁顿呢? ”
“问你自己。”
“我? 我不是出使汉朝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的情况? ”
“可你走时,把我留给了且鞮侯。”
“对,我让你给他做侍卫。”
“可他是个畜牲! ”
“怎么回事? ”
“你别装傻! ”
“装傻? 我不明白。”
“他要强奸我妹妹,我妹妹不从,他就要杀死我妹妹,我只好带妹妹逃跑了。”
“有这种事? ”
“他派人追杀我们,幸好铁顿救了我们。”
“你妹妹呢? ”
“死了! ”
“怎么死的? ”
“在交战中,被且鞮侯的骑兵杀死的。”
“真可惜。”
“这都是你侄儿且鞮侯的罪恶。”
“你跟我回去,我让他给你赔罪。”
“回去? 做梦! ”
“你想怎么样? ”
“我想杀了他。”
“杀他? ”
“对! ”
“你做不到! ”
“你是他叔父,我先杀了你。”
可比奴尔说完这句话,突然咬破上衣口领,将一根牛毛般粗细的银针吸入嘴里,然后猛然吹向布多的脖颈。
苏武眼疾手快,看到银针射向布多,快如闪电,阻挡已经来不及了,他猛然一推布多,布多身子一倾,那银针虽然偏了脖颈,却射入了布多的右臂,布多立即疼得捂住伤口。
与此同时,苏武惟恐可比奴尔又会咬针吐射,急忙冲上去疾点了可比奴尔的唇口穴,使他半张着嘴无法动作。
苏武命令侍卫脱光可比奴尔的上衣,然后拍开他的唇口穴,厉声追问:“你为何暗器伤人? ”
可比奴尔凶狠地说:“为了报仇! ”
“他并没有伤害你。”
“可他是且鞮侯的叔父。”
“他是无辜的。”
“他们是一家人,我要看着且鞮侯的叔父,在两个时辰中毒死去。”
“毒针? ”
“不错。”
“解药呢? ”
“没有。”
“如果他死了,我会立即杀死你。”
“我不怕死,你们早该动手杀死我。”
“你这个该死的无赖。”
“谁叫你不早点杀死我? ”
“把他押下去,看好了! ”
于是, 两名侍卫把可比奴尔押入另外一个小帐篷里, 看押着。
左臂中了毒针的布多脸色煞白,满脸是汗,坐在地上,头晕眼花,几乎就要昏迷过去了。苏武见此惨状,用细绳子把布多伤口上面的胳膊紧紧勒住, 然后他用牙咬住银针的尾部, 使轻一拔,拔出一根银针。
苏武用两只手使劲挤压伤口周围,使毒血流向伤口,然后他用嘴猛吸毒血,吸一口吐在地上,又吸一口再吐,直至把毒液全部吸完为止。
吸完毒液后, 苏武又把自己备存的消毒药粉撒在布多的伤口上,用白布给他扎好伤口。他见布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便放心了。
苏武把消毒粉撒入一碗水中,搅匀后,用来漱了几次口,便觉得清爽了。这种吸毒法是苏武的绝技,一般人是不敢用的。
因为采用这种疗法, 首先本人必须运用内功真气逼住毒气毒液进入口腔,浸入人体,否则,吸毒的人便会中毒而死。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做法,在苏武来说却显得易如反掌,这一方面归功于他的亲身经验,另一方面也在于他的内功深厚。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布多已经康复如初、行动自如了。他很担心苏武,又很感激苏武,当他看到苏武一切都很正常,便放心地舒出一口气来。
布多怀着无比憎恨的心情问苏武:“如果不是苏正使救我的话,我早被可比奴尔毒死了。这个可恶的凶手应该怎么办? ”
苏武征求地说:“你看如何办? ”
“应该立即处死他。”
“不! 应该留下他。”
“留下他? ”
“带回去,交给且鞮侯单于处理。”
“正使想的周到。”
在布多夫妇的小帐篷里, 布多坐在地毡上看着他的妻子给他端来一碗奶茶,双手递给他,他接过奶茶,对妻子说:“难为你这两天对我这样照顾,我真该谢你了。”
他的妻子名叫雅尔娜,身材修长,举止文静,很会体贴人,既会匈奴语,又会汉语,在匈奴女人中不失为博学多才的才女。
雅尔娜望着深情的丈夫,宽慰地说:“你受伤了,我应该多关心你才对。再说,苏正使对我说了,要我好好服侍你,这奶茶还是他亲自送过来的。”
布多感动地说:“苏正使真是个好人啊! 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一辈子都要记住他的大恩大德啊! ”
“是呀! 他一路上处处照顾我们,他自己忍饥挨饿,省下水,让我们吃饱喝足,这样的人世上少有呀! ”
“他的心很善,对可比奴尔这样的坏蛋,也不用刑,尽量说服他,争取他。可那个坏蛋很顽固,宁死也不降,你说可恶不可恶? ”
“是可恶。不过,这都是你侄子单于的罪过,他迁怒于你了。”
“其实且鞮侯单于对我们并不好,他的罪过为什么让我来承担? ”
“他只认为你是且鞮侯的叔父,可他并不了解内幕,你应该对可比奴尔讲清楚。”
“可他听不进去。”
“你的侄子拿我们的女儿做人质,怕我们背叛他,也不知咱们的女儿怎么样啦! ”
“我想他不会害死她吧? ”
“但愿我们的女儿平安无事。”
“也不知这次回来,你我的命运如何? ”
“我也很担心呀! ”
“我真想带上女儿,跟苏正使再回长安去。”
“我也这么想,到时候,我们请苏正使提出这个要求,你看如何? ”
“那当然好啊! ”
正当他们谈得很起劲的时候,苏武掀开帐帘走进来。他看了看布多的伤口,很关心地说:“你觉得怎么样? ”
布多高兴地说:“一切都很正常,真让你费心了,我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的责任,我对你们关心不够,让你们担惊受怕了。”
他说完又把一瓶药丸给布多,关心地说:“这是消毒的丸药,你要按时吃,等你吃完这瓶药,就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布多接过药瓶,感激地说:“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我将没齿不忘。”
雅尔娜也感激地说:“是呀! 如果不是你抢救及时,他早没命啦!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不必客气,好好休息。我去别处看看。”
苏武说完后离去了,布多和妻子赶忙把苏武送出帐篷,望着他消失在别的帐篷里。
苏武率领人马经过长途跋涉, 终于来到了匈奴且鞮侯单于的王庭,受到且鞮侯单于和文武百官的热烈欢迎。
单于的王庭坐落在群山环绕的大草原上,高大宏伟。气势不凡的王庭大帐像一座大山巍然屹立在大草原上,岿然不动。
在大帐的前面挺立着一杆大旗,高插半空,显得威武雄壮。
在大旗上绘就出一颗巨大而又威严的狼头, 像征着匈奴人的雄伟与霸气,表明他们有着如同狼的英勇与凶狠,他们是属于狼的民族。
在王庭大帐的四周很有规则地矗立着数不清的帐篷, 这些帐篷虽然没有大帐雄伟豪华,但非常壮观,像小山似地依偎在大帐的四周,保护着王庭大帐。
在草原上靠近王庭大帐的四周一律站着手持马刀的卫兵,他们护卫着王庭,显得非常森严而又凛然难犯。
在大草原四周的巍峨大山的各处山口都有持刀的士兵把守着,这些士兵个个都是武功高强、刀法娴熟的勇士,他们担负着守卫山口的艰巨任务,防止可疑人员进入大草原。
大草原上有一个庞大而又透明的湖泊, 它的源头来自巍巍大山上的雪的融化, 在峭壁上呈现出一个巨大而又轰然作响的瀑布,其清亮甘甜的水源源不断地流入大湖泊。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放牧着成千上万的各种不同毛色的马、牛、羊,使草原现出了生机勃勃的景象。
站在高山顶上遥望大草原, 仿佛无边无际的碧蓝色的大海呈现在视野之中,使人感到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王庭大帐就像一座巨大的孤岛在蓝色的大海之中, 而其他所有的错落有致的围绕着王庭大帐的许多帐篷像大海之中的帆船,静静地有序地停在海面上。
数不清的牛、羊、马散落在大草原,走动着啃吃青草,时而抬头,时而低头,时而撒欢,时而追逐,仿佛大海中掀起的水波与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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