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宽叁走前面，不时地回头望一眼跟着来的秀求。秀求是锅巴村耐看的女人。
快点咧，秀求。宽叁嘴里甩出话来。
秀求的脚步稍稍加快了一点。
很快，他们就钻进了麻地。柔弱的麻叶很自然地挂扯了宽叁的衣服。
那风好像没有吹进麻地，就在宽叁和秀求坐下来的那一小块地方。
那是麻地的垄沟，垄沟是东西向。沟边都长一些细瘦的草。
宽叁的想法是坐沟东。刚坐下，那些细瘦的草矮下去。
沟西自然是秀求。
宽叁这才看清秀求的脸。
看一眼就醉人咧。宽叁说。
鬼话。秀求说。
秀求，眼看麻秆明天就要割掉了，再不来，就差机会咧。
秀求答话，割了可以再长呃。
我等不得了。锅巴村的女人好多不识相，看我宽叁总是不上眼。
那我秀求就看你上眼？秀球说。
秀求，我宽叁是知根知底的人，等明天的麻割了，我给你记最多的工。再就是月底分谷，比二秀那婆娘还多五十斤。
秀求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秀求来了犹豫，问，你不怕村长皮蛋？
皮蛋算啥货色？！宽叁的脸上显出不屑的神色。
宽叁和秀求整了整衣服，宽叁小声喊，可以走了呃，秀求。
就走？秀求问一句。
走呃，里头热呃。宽叁又补上一句。
真的是粗心汉子。秀求说。
秀求站起身，用手利索地把那些细瘦的草往上扶，像用梳子梳过的一般。
然后就是宽叁的步子连着秀求的步子出来了。
宽叁和秀求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村长皮蛋。
皮蛋看一眼秀求。秀求低了头。
皮蛋看一眼宽叁。宽叁低了头。
皮蛋走的时候说，秀求，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呃。
天一亮，皮蛋叫来宽叁。
宽叁知道，皮蛋不为别的，就为麻地的事。
宽叁，皮蛋我叫你咧，秀求是你弄得的？
宽叁低了头，好一会，才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只是想跟她说说话。
宽叁，从今以后，你不再是队长，秀求的男人麻货，是这里的队长。
秀求的男人喊来一队人，说，趁天晴，好割麻。
麻地有风，吹乱割麻人的衣衫和头发。
秀求割麻。
宽叁割麻。
秀求割到和宽叁坐的地方了。
宽叁割到和秀求坐的地方了。
远处，传来宽叁女人骂秀求男人的声音，狗日的麻货，用个婆娘勾引村长，拉宽叁下水。
秀求听见了，脸上摆出笑来。
宽叁却笑不起来，只任麻地的风热辣地刮过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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