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漫步云端的日子-托斯卡纳艳阳下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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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贝,你和他曾经梦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哲抬起头问我。

    我从书柜里翻出一本书,美国女作家佛朗西斯·梅尔斯的《托斯卡纳艳阳下》。

    “哲,我喜欢罗纳河谷的别墅确实是因为我曾经和他一起梦想过拥有这样的一栋房子。早晨会被窗外的小鸟儿叫醒起床,院子里艳阳高照,开满遍地的向日葵,一栋有历史沧桑感的房子,还有一颗即使到了生命最后一刻都要相信奇迹和等待奇迹的心。”

    我翻开了书。

    “哲,你看这里说的多美:你有时间吗?你知道白鸽每分钟叫多少次吗?你知道虫躲在草丛中的鸣声吗?你知道小猫喜欢在哪个角落睡觉吗?”

    我和哲把我们的新家布置成了一个花园洋房。他养动物,我养花。我们给家里所有喘气的动物都按照我们的收养顺序排了大小: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一直到老六。

    老大是只泥鳅,在睡莲的白瓷盘里。他最神秘,几乎从不出没,名字也最神圣,叫“般诺”,在梵文中是“彼岸”的意思。因为是老大,名字得大气,彼岸象征着理想。

    老二是一只碗口大的海龟。乌龟最慵懒,老二小名就叫“二狗子”。乡下老人常说,有了孩子起个贱贱的名字,阎王爷不以为是人名字,就不索命。二狗子的大名叫“亚当”。

    老三是只母松鼠,老四是三儿的老公。三儿和四都在阳台一个一米多高的黑笼子里,我们俩给他俩安了俩草窝,那是他们的卧室和餐厅。晚上他们俩会熊抱着睡觉,就像哲跟我一样。另一个草窝窝里是一些瓜子杏仁之类的坚果,哲说他最喜欢他们吃坚果时磨牙的声音,这种声音会带给他创作的灵感,我说没道理。

    最有趣的是三儿胖胖的,一开始我总是分不清楚哪个是三儿哪个是四。哲说,这个应该很好分别呀。你看那只胖胖的,每天早上起床后用粉拳不停地缕自己后脑勺子的那只就是三儿啦。因为三儿胖胖的,软软的,我脑袋中马上想起韩国电视剧《我叫金三顺》中胖胖的三顺来,所以老三的名字就叫“三顺”。老四就当然成了天然帅哥“玄彬”啦。

    老五是只酒瓶盖儿大小的草绿色的小乌龟,因为体形袖珍像小瓶盖儿,所以就起了个《海豚湾恋人》中女主角的名字“小瓶盖儿”。

    老六是只小鸟儿,灰色美丽。因为哲说不喜欢养鸟,看到笼中的囚鸟,他会想起《无极》中金丝笼中被无欢囚禁的倾城来。因为美丽很漂亮,并且她不爱叫,总是很安静,我们给她起了个俏皮的名字,《美丽人生》中小鬼的名字:叔本华。这是唯一哲给起的一个名字,他用叔本华一个我们俩都喜欢的德国哲学家和我们俩都喜欢的电影中人物的名字,我知道他其实爱屋及乌很在乎它。

    从阳台到客厅,到厨房,到卧室,整个家被各种花草弥漫着。文竹、吊兰、绿萝、芦荟、马蹄莲、澳洲杉、夏威夷椰子、非洲茉莉、橡皮树、万年青、天南星、龙舌兰。我们刚搬了新家,就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这些花花草草。以前哲喜欢养鱼,刚认识他那会儿,他居然在画室里养了一堆的鱼,俩大鱼缸,养着各种我叫不上名字来的鱼。他告诉我水和鱼都是有灵性的,所以人们说风水。

    朴学哲因为我说,喜欢在家里种花养草,他就转移了爱好。我为遇见了他,而知足。我们一起种下的幸福树和发财树。我们一起在花盆里洒下了薰衣草的种子,他说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还有,沙漠将军,一坨很旺盛的生命力。常青藤从阳台到客厅,阳台上满满的各种风格的花花绿绿的花盆,复古的,现代的,红色的,黑色的,白色青花瓷的,大黄色乳胶的,珐琅彩景德镇陶瓷的。有漂亮橘红花朵的美人蕉,有浪漫紫色的紫藤花。紫色是我跟哲的幸运色,我喜欢穿紫色的衣服,因为紫色是浪漫的颜色。哲和我一开始谈恋爱的那会儿,他说,他闻到了我身上紫色的味道,他是紫色的互补色黄色。

    我从淘宝上买了布贴布做了我俩的贴画,我穿着浪漫的紫色晚礼服,他穿着我的互补色黄色的燕尾服。我们的眼睛笑成了镰刀,嘴巴笑成了月牙儿。我们用大大的相框装裱好挂在床头,哲说这是我们最浪漫的婚纱照!我说滑头,我若是一点头,你连求婚都省了。他就孩子一样的傻笑。

    搬家的时候,李宽广曾问我:“小奇你没有学过画画,怎么能做的这么传神?太邪乎了。有什么窍门吗?我改天可以教教我画室的那群笨孩子。”

    “窍门?呵呵,如果说真有什么窍门的话,那就是满满的爱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像是看到搬家的时候哲那顺着额头和头发滴下来在阳光照耀下晶莹的汗珠,纯洁晶莹,我用手指拭在舌尖上,咸咸的,甜甜的,那是幸福的味道。它们告诉我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我的幻觉。

    李宽广是朴学哲在美院的学长,吴春秋的准老公,美院壁画系毕业后在顺义办了个美术培训学校,当起了个体老板。毕业五年足足胖了50斤,哲经常开玩笑说,50斤啊!是猪肉的话,那得够吃俩月的。

    宽广做任何事情都求一个稳字,他早就看破了红尘,只想随波逐流四平八稳地活着。从这个方向上看,他和春秋是最般配的一对。

    而我和朴学哲是信仰纯粹的一类怪物,我们只想像《托斯卡纳艳阳下》凯瑟琳那样,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将要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保留孩子气的天真无邪。我们像是球,外圆内方,接受来自各个方向的苦难和奇迹。

    佛朗西斯在刚到托斯卡纳古镇的时候,她太沮丧,一个曾经说想用一辈子时间去珍惜自己的人,突然转过身来告诉自己,原来从来都没有爱上过自己,那种感觉足以让一个女人想死。但是,她的邻居却告诉她,早在火车到来之前,人们就已经在阿尔卑斯山、威尼斯和奥地利之间架起了铁轨——因为人们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而这就是我和哲共同的价值观,共同的信仰。我们接受苦难,相信奇迹。

    如果真得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找到那个让自己快乐起来的天使,毫无疑问,哲,才是我的那个天使。他是我远方姑姑家的仅仅大我一个月的小哥哥,他长得好看,内向,性格温柔浪漫又很MAN,最关键的他也是会画画,是我想象中的白马王子,我也几乎满足了他对女人的所有期待。我俩的故事就像是一部戏,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和正确的主人公,我俩算是一见钟情又能相依为命的那种,一路牵手走了过来,并且坚信还可以继续走下去。

    而这一切我感激先前遇见了韩紫石,一个激发了我做女人的荷尔蒙的男人,一个让我第一次感觉到做女人原来很快乐的男人。

    其实我和哲小时候在我们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见过面了,但是后来我们总是阴差阳错一直没有见上面。我因为父亲工作调度随父母不断地搬家,他也因为父母做生意在不同的城市穿梭,直到我大学毕业,他跟着姑姑来我家做客,我们的故事才有了开始。一切都像是天意,在上帝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进行。

    我后来常常对他说,如果他和我再早那么一点时间认识,我们的故事就不完美了。因为我在认识他以前就是个假小子,是因为他,韩紫石,让我懂得了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要感谢这个男人,所以要记录下和这个人的故事。

    “那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哲问我。

    “纯真善良,性感美丽。用你们男人的话说,就是白白的、嫩嫩的、软软的、乖乖的。”

    朴学哲被我的言论雷得不轻,他说:“歪理邪说!”

    其实,人就是这么贱,心里明明那么想的,但是嘴上就是死不承认,心理书上说这种现象的学名叫“斯德哥尔摩症”。我突然想:“人为什么总是口是心非呢?”

    “哲,你还记得我们在望京等15号线吗?你从厕所出来,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我,我那会儿感觉好幸福噢;在罗各庄你骑着单车载我,你带我去看罗马湖过马路,那是你第一次牵我的手;第一次见你在我家里,你说你想要你的女人很浪漫,你们一起做饭;在望京你吻了我,让我相信了接吻真的可以止痛;在望京你喝醉了,你说我真好,我的心里暖暖的;前年寒假你给武思涵发信息,你说你就要结婚了。”

    武思涵是朴学哲标准意义上的第一个女朋友,中戏毕业后在新浪影视频道专职化妆师。在我认识哲之前,这个女人曾陪他走过了一个男孩的清纯时代,这一度让我抓狂不已。

    “呵呵,你还敢提呀?你个偷窥狂,下次再偷看我隐私,我可真生气啦”。

    “我才不怕呢,我有杀手锏。你还记得第一次我们生气说绝交,你来望京还我从宜家买给你的被子,你说见了我就不生气了。”

    “你呀你。”

    “哲。你知道吗?我和你认识三年了,我现在每次出差回来见了你,都还是好激动好开心。浑身的细胞就像是张开了一样,感觉见到你后,它们就像喝足了水,吃饱喝足了一样,饱饱的,好幸福。”

    “你应该去当作家或是诗人,写言情小说或是情诗,肯定能红。”

    “你就别讽刺我啦。我写的情诗,代码太多了,只有某人能看懂啦。因为太爱你,我爬过六楼的窗子;因为太爱你,我经常言辞激烈像个泼妇;因为太爱你了,出差在外地给你电话,从四楼阳台掉下来,浑身上下11处粉碎性骨折,差一点死了;因为太想和你做爱了,但是你那次不认真地敷衍我,我第一次哭了。你第一次在798举办珠宝设计展览,我请假耽误了采访,被扣了将近一千六百块钱的工资,你说展销会拍卖后给我买个洋娃娃。”

    “你们做记者的记忆力都这么好呀,我说的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呀,那我以后可要小心了。不小心今天一个承诺明天一个承诺,怕是多了一辈子也还不完了,下辈子还得服侍你。”

    “你就是上辈子欠了我的,这辈子来还债的。”在朴学哲的眼里,我是个聪明的女人,他说他喜欢聪明的女人,而我是他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

    “哲,你说只要我不抛弃你,你就永远要我,是真的吗?”

    “傻丫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朴学哲拍了一下我的脑袋。他不喜欢勾我的鼻子,他说我的鼻梁太高,我说爸爸说鼻梁高的女孩儿有骨气。他说,他喜欢有骨气的女孩子。

    “哲,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还记得我们俩在罗各庄我的工作室,我们俩把沙发垫子铺在地上,一起通腿坐在地上看《薰衣草》和《蓝色生死恋》的时候吗?你哭的稀里哗啦的。生命中有我特别想珍惜的人。如果那么轻易就放弃了,一定不是特别想要珍惜的人,我想要珍惜你。”

    朴学哲把我拥在怀里,抱的紧紧的。

    “宝贝,上床睡觉了吧,都凌晨一点了。来,我抱你上床。”

    我用小白藕一样的小细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

    朴学哲长得像是张国荣,柔柔的有种柔美的感觉,但是骨子里却非常MAN。

    我躺在床上呓语:“哲,我好怀念我们俩在顺义罗各庄的日子。”

    那个时候北京地铁15号线和4号线还没有开通,我需要坐公交车先去东直门,然后坐975去美院。我从F大漂洋过海般去美院看你,你总是开玩笑说,我是从海淀来的小奇牌的飞天情猪。那段时间的我,没有真正意义上谈过恋爱,总是浅尝辄止是因为一直活在恐惧里,一直没有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去做一个被心爱的人来爱和守护的女人。

    我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手。“你是我的试验品。一实验就成功了。”我在梦里笑醒了。

    “宝贝,能遇到你,我就已经很幸福。”这是我在心里想对生命中深爱过和深爱着的两个男人韩紫石和朴学哲想说的话。

    二零一零年六一是我度过的最难忘的六一,那时我已经从学校宿舍搬到校外的公寓紫金庄园,正在准备学校的毕业典礼,也已经在车公庄画报社实习了一个多月。公寓、学校食堂、画报社,每天我会在这三点一线穿梭。那段时间的日子像是调好了发条的时钟,什么时间睡觉,什么时间吃饭,下一秒钟要做什么事情都有条不紊的清晰,我想人生也许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周而复始的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的循环吧。

    但是,那天早上他的信息,打破了这种宁静。

    “祝小朋友节日快乐。我想和你做爱了。”我还记得我看到信息后的心情,脸红红的,但是很奇怪我并没有反感他。

    “有多想呢?”

    “很想很想。你喜欢吗?”

    我从车站买了个酱牛肉的麦多馅饼,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不喜欢,我以后就再也不说了。”

    “喜欢。”

    “我这周末去找你吧。我见你一面有那么难吗?”

    其实,那段时间在画报社并不是很忙,学校就算是要准备毕业典礼见一次面的工夫还是会有的。从我们来到这个叫地球的星球之后,最富有的就是时间,学名“生命”。之所以我一直在借口搪塞,其实是怕,害怕见了面会破坏掉一些美好的东西。

    哲的吻把我吻清醒了。“宝宝,做春梦了吧?笑得这么淫荡!”

    我揉了揉惺忪睡眼:“哲,你知道你说过的我最感动的话是什么吗?”

    “是什么呀?”

    “前年寒假我们在望京旺角,你跟姑姑打电话说,你今年寒假带个媳妇回家过年。”

    “呵呵,我说带媳妇又没有说带你的啦,你激动什么呀?”

    我捏了一下他的裤裆。

    “睡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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