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水龙啸春风得意的时刻,一向活泼天真的蓝珊却一反常态,显出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天,水龙啸陪着一个客户转了一上午,下午刚到公司,还没得进屋,便听到司空殷勤在大呼小叫:“这次一定要让水龙啸请客!上次便放过了他,由公司清账了,这次若再这样子,我是坚决不同意!”
水龙啸想着司空殷勤对珊珊也是一腔情意,这时定是他发现了自己和珊珊的恋情,心中不愤,才吵着让自己请客!又想:这事原怪不得司空殷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珊珊那么聪颖可爱,怎么能不让人为她心动!而前时自己明明告诉了司空殷勤等人,自己的女友是远在美国的虞诗语。
他走进屋里,笑吟吟地说:“谁说让我请客啊……”
话没说完,司空殷勤便打断他说:“你还不该请客吗?公司决定对你奖励了!整整二十万!
二十万!顶得上我干多少年的工资啊!”
水龙啸听了丈二和尚的,以为司空殷勤在开玩笑,艾小晴在一旁说:“美国爱斯公司将货款打到我们账上了!今天上午你刚出来,他们打了电话,将汇票传真过来了。”说着将传真件递给他。
水龙啸看了一下,问:“向银行核对过了吗?”
司空殷勤说:“早核对过了,这钱现在已经到账了。”
羿同升说:“公司这次很小心,一切都已经核对落实过了!”又摆摆手,让大家都坐好,等大家都安静了才说:“我正式宣布公司的一个规定,上午公司领导开了个会,大家一致认为水龙啸在和爱斯公司的这单生意中,为公司赚了不少钱!按照公司原来的规定,超过公司该得利润部分,对水龙啸进行奖励!这笔生意全部下来该奖励四十万元,但爱斯公司的货款只到一半,所以公司决定,暂时奖励水龙啸二十万元!余下的二十万元,等爱斯公司将剩余的货款打过来后,也一定对他进行奖励!”
这事情在水龙啸来之前,羿同升已经在出口部说过,但他正式宣布后,还是引来一片赞叹声。
司空殷勤说:“怎么样,该请客了吧?”
羿同升说:“是该请客了!我上班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挣这么多的钱!你上班不过才几个月,就赚了这么多钱!”
水龙啸心中一阵迷惑,难道和爱斯公司的生意真的如此顺利地就做下来了吗?这么大一单订货协议,爱斯公司等于说没有压价,而且货款还提前已经打来!
他和爱斯公司签过协议后,自己都认为这单生意对己方太有利,想着不过是一纸空协议罢了,却没想到竟然真的做成了!
水龙啸见大家一心盯着公司对自己奖励的二十万元,这时人人都在盯着自己看,便引用羿同升一直用的口头禅,对羿同升说:“请你理解吧!”
平常这话都是羿同升劝别人的话,今天他听了也不自觉地说:“不理解!”
“那么请你接受吧!”出口部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说。
一时大家都是放声大笑。
水龙啸又说:“晚上我请客!”
出口部几人又大声说:“好,那我们只好接受了!”众人又笑了起来。
一会方芳草也跑过来,兴奋地说:“水龙啸,你好酷啊!刚才我给你工资卡上划上二十万元!那么多的钱!”
司空殷勤在旁冷冷地说:“他得了二十万元,你那么兴奋干嘛?我还以为这二十万元里,有你十万元呢。”
方芳草呵斥他说:“不许你说话!我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方芳草知道水龙啸请客,打电话把庞壮大和珊珊也给约来了。
晚上吃过饭后,司空殷勤和侯德馨意犹未尽,吵嚷着要去跳舞,几人一行又来到舞厅。
灯光摇曳之下,几人又是翩翩起舞。
珊珊却静坐旁边,水龙啸见她今晚上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没有平日里的活泼和调皮。本来应该高兴的事,却见珊珊并没有高兴的样子。
水龙啸去请珊珊跳舞,珊珊推说她不舒服,水龙啸便问她有什么心事,珊珊说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什么心事,让水龙啸只管去跳舞。
没等水龙啸和珊珊仔细说什么,他已被艾小晴拉走了。司空殷勤见珊珊坐在那里,赶忙过来请珊珊跳舞。珊珊依然推了。
一曲下来,司空殷勤又来到珊珊身边,问她干嘛如此不高兴。没等珊珊回答,方芳草在旁抢白他说:“你干嘛?我看你还是省省心吧,人家珊珊已经是名花有主了!”
司空殷勤听了吃惊地看着珊珊,见她并没反驳,那么这话自是对的。他一直怀疑着水龙啸和珊珊会成为恋人,这时终于证实了这件事。
水龙啸见珊珊不跳舞,也不再跳,坐在她身边。
舞会结束后,庞壮大还是兴奋异常,留着珊珊和方芳草不让走,说要开一个小型会议。看着其他人走后,四人又来到一家酒吧。
红酒端上,庞壮大兴奋地把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方芳草嚷道:“你快说开什么会!你今天怎么也这么兴奋,是不是也有什么挣钱的好主意了?”
珊珊端着面前的酒杯,放在眼前晃来晃去,隔着酒杯看去,每个人都朦朦胧胧的。而其他人却看不到她的脸色。
水龙啸也问庞壮大:“说,有什么事?”
庞壮大又饮了一口酒说:“我们四个人商量一下,怎么来花掉你这二十万!”
方芳草打了他一下,笑着说:“就这个事啊!这事用得着你来操心吗?”
庞壮大摇摇头,没有理她,眼睛盯着水龙啸在看。
水龙啸说:“你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庞壮大又是摇头说:“不行,这次要先听你的!我看你有什么想法?”
水龙啸深思一会,说:“我想先买套房,解决我们现在租房住的现状……”
庞壮大打断他的话,说:“看看,重色轻友了吧!我怕你犯这个错误,你还是犯这个错误了!”
说完又盯着珊珊,见珊珊将酒杯举在面前,挡住了她的脸,伸手将她的酒杯抢过,又是一饮而尽,把酒杯放下问:“珊珊,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钱怎么用,你说了最顶用!”
珊珊淡淡地说:“你说吧,你说才最顶用!你说怎么花就怎么花!”
庞壮大说:“好,就等你这句话呢!”
方芳草在一旁急了,抢先说:“不能听庞壮大的,要让他说,还不是天天吃喝玩乐,用不了多久,这钱就完了!这钱是水龙啸劳动所得,不能听庞壮大的!”
庞壮大伸手拦住她,说:“你听我说完了再说,好不好?”见服务员没顾得上给他杯里倒酒,端起方芳草面前的酒一口喝了,说,“水龙啸说这钱用来买房子,我没意见!不过我为什么又说水龙啸重色轻友呢?是因为一买房子,水龙啸就要急着和珊珊搬进去住了,这钱等于说只是让水龙啸和珊珊两人用了,所以说水龙啸重色轻友。”
珊珊听了脸上发红,但在昏暗地灯光下也没人看到。
水龙啸微笑地听着,听了这话侧头看了珊珊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
方芳草要说什么,被庞壮大伸手止住。
只听庞壮大又说:“这钱怎么花?要是听我的啊,我倒有个主意,既不耽误水龙啸买房子,也不耽误我们大家在一块玩。”说着停下来看看三人,见三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等着他,才说,“方芳草一给我打电话说这个事,我就在考虑了!”
方芳草说:“怎么用得上你来考虑这么多!”
水龙啸和珊珊也忍不住笑了。
庞壮大说:“这钱是该用来买房子!不过,买现房呢,太贵了,水龙啸和珊珊现在也不急着住,不如去买期房,价格可优惠,还可先预付一部分房款。我听芳草说,现在只是奖励了水龙啸一半钱,等另一半钱过来了,正好可以付其余房款。现在余下来的钱,可以买一部车,有了车我们大家玩时就可以一起用了!”
三人听了这话,都是连声说好!
方芳草说:“想不到你还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平时我可看不出来啊!”
庞壮大说:“我这是’大愚若智‘.”
方芳草说:“错了!是’大智若智‘.”
庞壮大说:“谢谢夸奖!”
众人哈哈大笑。
庞壮大主持的会议结束后,水龙啸和庞壮大便分头送珊珊和方芳草回去。
水龙啸和珊珊单独在一起时,问:“你今天有什么心事?我看你好像不大对劲。”
珊珊摇头说:“没有。”
水龙啸说:“别瞒我了。在舞厅时你一个坐在角落里,不去跳舞,也不去唱歌,刚才在酒吧里,你也是不多说话,这可不是你平时的表现。”语音变得十分轻柔,“你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我,不能和我说吗?”
珊珊叹了一口气说:“你们公司要是早执行这奖励制度就好了。”
水龙啸笑着说:“你是不是嫌我穷了?不过公司就是早执行这奖励制度,我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钱,因为那时我还没来公司呢!”
珊珊摇头说:“你别给我说笑,水哥哥,你知道的,不管你有没有钱,哪怕你一文不名,我也会一样爱你的。”
水龙啸笑吟吟地依然开着玩笑,说:“那是为什么,你为什么看我挣钱了还不开心?你是不是怕我有钱了不要你了?”
珊珊盯着水龙啸说:“你会吗?你不会的。”
水龙啸将珊珊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不管我贫穷、富贵,我都会永远地爱你的,直到千年、万年。除非是一万年后的某一天,你终于倦了,见我还一直跟在你身后,你大声呵斥,‘水龙啸,这一万年来,你一直跟着我,爱来爱去,让我倦了,你知不知道’。然后拳打脚踢地要赶我走,那时我才灰溜溜地离开你,我才不敢再爱你。”
珊珊轻声说:“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倦的!我愿意你一直在我身边,不管是千年还是万年,只要是你的爱,我都会永远满怀喜悦之情地接受!”
两人这时都是无限深情,水龙啸低头吻了下去,珊珊闭目迎上。
第二天,庞壮大便拉着水龙啸到了汽车交易市场,提了一款别克车。
庞壮大在公安局里,早已学会了驾车。
庞壮大开车直往车辆管理所办理牌照,他在这里人缘挺熟,一个多小时便将一切办好。然后开车直驶出去。
水龙啸问:“你准备去哪里?”
庞壮大说:“你卡上的钱还没花完,我去帮你花掉它。”
车子开到一大型在建工地旁,只见工地机器轰鸣,钢筋水泥的楼房在建。
庞壮大说:“下车吧,我们来办正事。你先看看户型,我给这里的老板熟,等你看中了户型,咱们一会儿去找老板办理手续。”
水龙啸问:“你和车辆管理所的人,是一个系统的,人熟还不奇怪。你怎么也认识这房地产的老板了?”
庞壮大说:“前阵子他有辆车被盗,是我帮着给追回来了,现在他还有个小案子在我手里,他正急着要感谢我呢。”
正说话间,从工地里走出一胖头阔脸的中年男子。庞壮大看见他,老远便吆喝:“魏老板!”
那中年男子抬头看见他,忙腆着肚子迎了上来,笑呵呵地说:“哟,庞老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走走,咱们到外边找个地方坐坐,这儿脏,看把你给吹脏了。”边说边上前握住了庞壮大的手,显得非常亲热。
庞壮大说:“你不用给我说客气话,我今儿来是有事要麻烦你,你给我帮个忙就是了!”
魏老板说:“我能帮你什么忙啊?你有事只管吩咐一声,我鞍前马后地跑就是了!”
水龙啸见魏老板说话圆滑,分明是常在外面闯荡的生意人。
庞壮大一指水龙啸说:“我的这位朋友要在你这里买套房,现在手头有点紧,你给照顾点。”
魏老板赶忙又和水龙啸握手,庞壮大将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
魏老板说:“庞老弟说客气话了吧,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还有什么说的。房子只管住,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给我也不迟。”这番话说的十分仗义。
庞壮大听了呵呵直笑,说:“你别当面给了我房,回头告我一个勒索或者受贿罪。我给你钱,只是让你优惠点。”三人都是哈哈大笑。
魏老板说:“那好吧,你们只管看房子,不管看中那套,我按公司最低价再给你优惠一万元。”
庞壮大说:“好,够意思!房款怎么付?”
魏老板说:“别人都是预付房款的一半,另一半等房子成了再结清。也有一次全部付清的,那样我们给他们一个最低价。你的房已经是最低价了,你手头要是紧,现在可以不预付钱。”
庞壮大又摆摆手说:“我还是给你点预付款,省得你觉得卖贱了,最后不认账!不过我现在拿不出十万元,不管我们看中那套,也别管价格多少,我先给你三万元预付款!”
魏老板连声答应。庞壮大丢下他和水龙啸去看房子了。
两人一面走,水龙啸说:“呵,你现在可以了!说话办事滴水不露,你和刚从村子里出来时是大不一样了。”
庞壮大笑呵呵地说:“你不看我的工作环境是什么!我天天接触地都是犯罪分子,什么事情都见得多了,有些事情不能不防!”
水龙啸点点头,心想社会果真是一个大熔炉,是可以锻炼出人的!但庞壮大其实也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这点他从小便知。
庞壮大又问水龙啸:“要不要把珊珊叫来,一块看看户型结构。你看中的珊珊未必能看中。”
水龙啸拿起电话给珊珊说明情况。珊珊说她这会忙,暂时走不开,让水龙啸定就是了。庞壮大抢过水龙啸手中的电话,对珊珊说:“你下班在单位等着,哪儿也别去,我和水龙啸过去接你。”说完后又给方芳草打电话,交待了同样的话。
两人在工地转了许久,水龙啸最后看中一套户型,便过去交钱。
魏老板这时一直等在外面,和两人一块办过手续,才和庞壮大两人握手告别。
这时已到下班时间,庞壮大催着水龙啸上车,两人急驶而去。
两人先过去接珊珊。快到银行时,便看到珊珊等在路边,庞壮大将车子开到珊珊的面前,嘎然停住。
珊珊见一辆车向自己直驶过来,吓了一跳,等车子停在面前,仔细看时,却是水龙啸和庞壮大两人。她没想到一天时间两人便买好车,这时看到车子,又惊又喜。
庞壮大催她上了车,三人又过去接方芳草。方芳草见了车子,也是惊喜交加。
四人在车上坐定,庞壮大问:“去哪里?快说。”
“兜风去!”三人异口同声。
车子开到海边,顺着海滨大道一路驶去。海风迎面吹来,车内笑语和歌声不断传出,随风飘落在车后。
自从有了车后,四人在一起疯狂玩乐的活动半径扩大,每日里朝夕想聚,在一起是兴高采烈。
早上,由庞壮大开车,和水龙啸一块先后接上珊珊、方芳草,然后送珊珊先上班,再送水龙啸和方芳草,最后庞壮大将车开走。下午下班,庞壮大再过来先接上水龙啸和方芳草,再到珊珊处四人聚齐,然后便出去游玩。
到了休息日,四人便驱车离开市区,找个人寂罕至的地方,疯狂游玩。
在这个沿海城市,私家车数量并不少。但像水龙啸这样刚刚上班不到一年,却拥有私家车的却不多。出口部的几个同事看到水龙啸崭新的车时,免不了在后边议论。
羿同升看大家眼红,虽然他心中也有不平之意,但为了顾全大局,体现领导风范,自不免用“理解吧”、“接受吧”来劝慰大家,也算是安慰自己。
但水龙啸是不知道这些的。
在甜美的爱情里,每天心舒意畅,他要把欢乐撒给周围的每一个人。上班时,他见了所有的人都用微笑打着招呼,他微笑的处理着工作上每件事,走起路来,总是要不自觉地哼着小曲,脚步也是快捷轻便。
他只觉命运对他已经太宠爱了,自己已经得到的够多了,而拥有这车仿佛是命运的又一次宠幸,他没有去奢求,但却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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