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中午的时候,杜鸿伯听到手机的蜂鸣,打开一看,又是巩全信放屁了:公羊日母羊,洋(羊)洋(羊)得意!”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就顺手把信息删除了。
电话铃又响了,刘思琪接了电话,用手捂着话筒问杜鸿伯:“巩全信的,他要马上到家里来?”
杜鸿伯没有说话,自书出版后,他心情一直不好,自己构思了近二十年的作品,凭白无故地署上武书记的名字,不知内情的人,以为自己趋炎附势,巴结领导,走上层路线,坏了自己一世清明。
“还是让他来吧,何必得罪人哩。已经把人家的名字署上了,这事情就划上句号啦!”刘思琪小声对他说。
“那就让他来吧!”
十多分钟后,巩全信进来了。提着几包高档茶叶,还有几盒高档的补品,递给刘思琪以后,又从黑皮包里取出一大包钱,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条,递给刘思琪,说:“这一共是八万六千五百元,当初武书记答应给大哥五万元的补贴,还有三万六千五百元是卖书挣的差价,武书记当初答应全部给你……”
杜鸿伯觉得这包钱不怎么干净,但毕竟不是一笔小数字,同意接下又觉得自己龌龊,不同意接收又有点舍不得,就把那包钱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巩全信趁机把钱塞到刘思琪手里。
刘思琪看了杜鸿伯一眼,见他没有说话,也就没有推托。
又过了一个月,山阳县委任命巩全信为秘书长的任命下达了。
第二天,庞副校长给杜鸿伯打来电话,在一阵亲切地问候之后,很得意地告诉他:“学校领导班子会议讨论通过,同意调入巩全信到学校工作。”让他通知巩全信,尽快把档案送到学校,学校尽快给他发商调函。
杜鸿伯放下电话,还是没有说话。刘思琪问:“要不要通知巩全信?”
“你觉得他会到学校来教书?”
刘思琪没有说话,她说不准巩全信会不会再回学校教书。
“不要通知他了,他不会再回学校教书的!”
当天下午,巩全信又给杜鸿伯打来电话,请他晚上到美食广场坐坐,山阳县的领导和朋友在那里摆了几桌,为他的高升庆贺。刘思琪还是捂着话筒,征求丈夫的意见。杜鸿伯毫不犹豫地说:“你给他说,我身体不好,不能出席他的庆贺晚宴!”
当然,刘思琪没有把他的原话说给巩全信,而是很婉转地谢绝了人家的真情实意。
是夜,山阳县美食广场摆了五六桌,七名常委全部参加,四大班子领导、各局的领导、著名企业家无一缺席,停车场上一下泊了三四十辆轿车,山阳县的高档轿车几乎全泊在这里。
巩全信喝到半醉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杜鸿伯,就拿出手机给杜鸿伯发信息。坐在他旁边的武书记问:“你给谁发信息?”
“我给杜教授发信息”
“以后要好好照顾杜教授,咱们不能忘记人家的好处,不能用人的时候朝前,不用人家的时候朝后,这是做人的品质问题!”
“武书记,我们怎么能做那样的人哩?我现在就派人给杜教授送几瓶好酒,证明咱没有忘记人家!”巩全信说完就对站在旁边伺候领导的小庞秘书说:“你带上几瓶好酒,给杜鸿伯教授送去!”小庞秘书是南方大学庞副校长的女儿。
一个礼拜后,杜鸿伯教授住院了,查不出什么病,只是心慌、气短、浑身无力、吃不进饭。
刘思琪明白,是被巩全信气得了。
责任编辑 常智奇
杜光辉 曾在《当代》《十月》《中国作家》等刊物发表小说,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多次连载。现供职于海南省琼州师范学院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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