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荆年急中生智,采取“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战略,爱管闲事的男生们捕捉不到人影,自然没什么好说;而且又是在期末考这段紧张又神圣的时刻,考试复习都来不及呢还传什么闲话,就算有闲话他们也没多余的精力往心里放;其实最最重要的还是:不就改个作文么,她大可以拿出学霸的架子来,大声一喝,“好同学之间的学习交流怎能容忍尔等学渣加以诟病”。
所以荆年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流言还没兴起就已经开始走向落寞,差不多就是晚自习时的那一阵哄闹,之后就再也没人提及过她与肖子然之间的苟且之事。
第二天晚上,荆年又和林夏种上演了一场座位争夺大赛,虽然荆年保住了她主人的尊严,但还是归功于余玮的退让,他实在不忍直视,无奈又可憎地叹了口气,让出了他的王座,远付他乡。
考试在眨眼间过去,回家过完一个史无前例轻松又完整的周末,一回到教室,已经批改完的试卷就像招聘会上的传单,铺天盖地地发了下来。
不到半天功夫,名次也出来了,年纪前五的排名顺序依次是,第一名,郭林彬,第二名,肖子然,第三名,岑靖,第四名,周奕承。荆年则是被人从年纪前五的宝座上给踹了下来,取代她的是一班的一个小女生,乐果,没错,就是农药的名字,而荆年一下跌到了年纪第十三。
老王把她叫到办公室里批评了一顿,说她最近学习态度有些懒散,成绩下跌是给她的一个教训,希望她能尽快认清自己的问题,并着力改正。
荆年一边像哈巴狗一样地应承着,心里却暗自画了个圈,肯定是老邓去跟老王告状了,因为她有把握,自己在老王面前一直中规中矩,保持着乖乖女的形象,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越轨的事情,而唯一能被说三道四的,还是那天晚自习的哄吵。
说到底还是怪肖子然,他要是不跟老邓顶嘴,拆他台,老邓就不会记他们两个的仇,她也就不会被骂。他自己倒好了,依旧那么高高在上,老王也不好说什么,反倒是荆年成了替死鬼。
不过说来,十三怎么了,已经很好了,要不是上次运气好猜对了几道选择题,她哪里能忝居年纪第五?对于这个不怎么吉利的数字,荆年并不感到沮丧,反而还有些沾沾自喜,就算状态不好还能考到这个名次,足以说明她与上一世相比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下次按这排名分配考场座位的话,她得坐第一排,不管做不作弊,在监考老师眼皮子底总会有股子莫名的压力,有压力就会慌张,荆年就是个弱者,会让思想支配行动,一旦心神不宁就会导致解题思路凌乱,于是乎成绩下滑将是必然。
这次的语文成绩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么,开考前被岑靖搅得阴虚火旺,一开始四道选择题她就给错了两道,要不是最后作文拉了点分,她这次恐怕连一百二都上不了。
不过想想,那也是之后的事了,此时此刻,享受着即将放假的喜悦和突然变得轻松无压力的课程,跟班里即将转去六班读文的同学们好好告个别才是要紧事。
虽然对荆年而言,没什么人需要她去告别,梁子意留下学理,顺了她的心愿。而佩如姐,叶一雯等人和她交情也不是那么难以割舍,走之前给个拥抱就算用情至深了……
平中创新六个班,大概分出一个班的学生去读文,所以六班以后就将成为文科班,而原来六班选理的同学则是会被分配给前五个班,所以说下个学期一开学,将会有新鲜血液注入到他们四班的躯干里。
希望多点帅哥吧……毕竟帅哥养眼,就算不能享用看看也是好的……荆年表面上认真听老王在台上侃侃而谈,脑袋里却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一大溜的帅哥在跟前排成两排,她像大佬一样负手走过,帅哥们齐齐弯腰,富有磁性的嗓音整齐划一,“年姐好!”
想想就觉得刺激!荆年对于年后的开学怀揣起了越来越多的期待。
平中作为全封闭寄宿学校,平时除了个别走读生,其余一干人等是不准出校门的,除非拿着班主任老师的请假条,通过门卫叔叔的考核,他们才能被准许离开这座把他们像犯人一样圈禁起来的学校。
但最近几天不同,因为只是额外的“补课”,学校监管得也没有像平时那么严了,放学时他们可以跟着走读生一起走出校门,去外面吃顿饭再回来上晚自习。
即使学校的饭菜并不难吃,但是吃多了,总会想换换口味。
这一天,又到了傍晚的饭点时间,荆年和梁子意收拾完作业,准备好好去外面的小吃店里搓一顿,刚走出教室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住了她们。
肖子然双手插在袖子里,深棕的眼睛反射着寒冬腊月万里雪飘般清洌的光,朝她们露出明澈的笑容,“嗨,嗨,你们是不是要去外面吃饭?”
荆年和梁子意不知道他唱的哪一出,面面相觑,无声地点了点头。
“那正好,我请你去吃麻辣烫吧,上次不是说好了嘛,不过六块钱也太少了,不用给我省钱的。”肖子然说着转头看向梁子意,“梁子意也一起来吧,都我包了!”
“诶?还有我的一份?”梁子意一边受宠若惊地发出感慨,一边拿手肘挤了挤荆年,压低声音说,“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时候说好的?”
“就是上次期末考试帮他改作文的代价。”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荆年轻声说,“你要吃吗?麻辣烫。”
“嗯,可以的。”梁子意点头。
肖子然看着她们窃窃私语,很耐心地抿嘴等着。
“既然你这么慷慨,那我们不吃白不吃!”荆年朝他拘了个躬,“谢谢老板盛情款待。”
要换做别人说要请客,她早就厚颜无耻地扑上去大嚷“求包”了,不过肖子然……呃,想想还是算了……
“哈哈,不用这样的。”肖子然终于抽出他的手,抓了抓脑袋,“但是还要再等会儿,我叫了阿岑一起去,他应该快到了……”
“阿岑?”梁子意困惑地皱眉,“谁啊?”
“岑靖,学生会会长,超叼的那个。”
“哦!”梁子意点点头,“呃......可是他跟肖子然有什么关系?”
“他们似乎是初中同学。”
“你连这都知道?”
“沈沐清告诉我的,她不是在七班么,就是岑靖那个班。”
“这样啊......”终于解开了所有困惑,梁子意一边在脑袋里整理着刚刚得知的大量信息,一边豁然开朗似的点了点头。
这时,从背后传来一阵叩窗的声音,三人不约而同地歪头看去,窗外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坠落夕阳投射出的最后一缕光明轻洒在他发丝间,衬得他那张刀刻般的脸愈发棱角分明。
荆年惊讶地发现,她向来面瘫的脸上衔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而他目之所及,瞳孔深深中的倒影,显然只有肖子然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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