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海棠而去,看完却愈发糊涂,越不识海棠花。
在南京读书时,弟弟去看我,看完就见色忘友,只管带他女朋友出去玩耍。对门师姐见了,喊我出门玩,带我去中山陵景区。
那儿树木繁茂,我们穿过树木花草,来到一片天然湖泊。师姐喜欢在那里游泳,甚至有时还参加冬泳。
她带我来到的湖泊岸边,有很多开着仙气十足花朵的树。那些树,散散聚聚,自然排列。树形袅袅,花叶娉婷,宛若偶然落到凡间的仙子。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海棠花儿,一见倾心。
师姐告诉我,这是垂丝海棠。它的花儿真灵气。长长的花梗柔中有刚,自然垂落的花骨朵,淡淡的玫粉色,花朵根部色深,渐渐向内变淡。
有风吹过,花枝飞舞,清香浮动。一泓清白的香与轻盈的舞,瞬间就能把人的魂魄勾了去。
海棠是天生的美人坯子,通身都符合我的审美。海棠花自古以来是雅俗共赏的名花,素有“花中神仙”之称,在园林中常与玉兰、牡丹、桂花配植,取“玉棠富贵”的意境。
海棠花落花开,无声无息。虫鸣鸟唱,让人身心放松,感觉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清浅的湖水中,花树倒影里躲着皮肤白皙的师姐,她不时游过来与岸上的我打招呼。我捡了地上的花瓣,趁她过来时,洒向她,暗香随风随水漂到她身上。她说你把我错当作杨玉环,你以为自己洒的是玫瑰啊。那个女人的百花浴,该不会用颓废的花瓣吧。
说完,我们相视一笑。
这个让我知晓海棠花的美丽女人,与我不是一个院系的。我们只是对门的邻居。
她人好,热情,贤淑,经常动手做菜、做汤给我们吃。尤其她的甜品异常出色。西米椰汁露给我的印象最深刻。
西米椰汁露的味道,与那次一起看垂丝海棠,我一直记得。
虽然我们毕业离校后,再也没见过,也没联系过,但每次看到海棠花开的时候,就会想起那张美丽的脸和那双精致的巧手。
生命里有很多人,走走就散了。时间沉积,岁月流逝,总有一些记忆,永远留下来。
留下来的,也许只是一些非常微小的事儿,也许只是别人偶然的一个善意、一个鼓励的眼神,也许是惊心动魄的事件。
那时她不经意间给了我那一树繁花般的温暖,这种记忆里温暖的美好,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后来在北京的颐和园,见到了西府海棠。
西府海棠是海棠花中少有的极品,名副其实。
西府海棠的花儿色泽淡雅,清新雅致。花朵清浅的粉红色,是少女才有的淡淡粉。花瓣柔弱无骨,花梗细长。一簇簇层叠的粉嫩拥在一起,疏疏朗朗,像跳跃的精灵。
海棠花开时烂漫,宛若仙子;花落时无声,静若处子。
在那个接近黄昏的时辰,我一个人站在落花中,任凭飞花扑面而不觉。那时心里搁浅着浅淡的心事儿,渴望与人分享。但一整个下午,只有风吹,不见人影。
见过西府海棠再看贴梗海棠,其他海棠,就没那么有感觉了。
在花都,曲径通幽的小路旁有两棵垂丝海棠,初见时已错过花开,一树的累累青果。再见,就是一树红果。
海棠果不大,有一粒蚕豆那么大,样子像袖珍的苹果。熟透的果实是红色的,上面布满一层朦胧的白,像女人施了薄薄的粉,若有若无。
成熟的果实色泽明亮,在秋风里异常鲜艳。
我们采新鲜的来吃,甜甜的,带少许青涩。果子初熟时并不美味。
垂丝海棠的红果要经过时间与冬日的寒风淬炼,才能甘甜迷人。
海棠果做成的切片,经过日光的淬炼与时间的魔法,口味酸甜,适合当小茶点细细品味。
海棠果是一个懂得等待的果实。它们用时间与历练让自己丰满、甘甜,然后才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人类,或自足地离开,化作春泥更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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