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人或是专业人士、任何一个好记者都不可能中立。”——克星斯蒂安·阿曼波尔
“在报道伊拉克战争时,美国媒体的‘嘴被堵住了’,而且媒体也主动堵住了自己的嘴。”——克星斯蒂安·阿曼波尔
克星斯蒂安·阿曼波尔简介
克里斯蒂安·阿曼波尔(Crstiana Amanpour),女,1956年生于伊朗,现供职于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任CNN首席国际记者,当今世界最著名的女性战地记者之一。
阿曼波尔的祖国是伊朗,母语为波斯语;长大后移民到英国接受教育;再到美国工作;现把家安在英国。阿曼波尔从1981年至1982年曾在罗德岛一家电视台担任电子图表设计员;然后到罗德岛一家电台担任记者。1983年她进入CNN亚特兰大总部,担任国际新闻助理;此后也曾在CNN的纽约和法兰克福分部工作过;现任CNN首席国际记者、国际频道负责人,是该台资深记者,著名的巾帼女杰、“战地玫瑰”。汤姆·拉奇纳的著作《隐秘计划》中的女主人公、CNN名记者琼莉·帕特森,也被说成是“她带着阿曼波尔的摄像机艰苦奋斗多年,掌握了外交事务方面的工作经验”;阿曼波尔是她的导师、引路人。阿曼波尔还被人誉为美国新闻界“第一夫人”。有人甚至打了个比方,若把CNN视为新时代的“世界政府”,那阿曼波尔便是“国务聊”。由此可见她的影响之大。
阿曼波尔作为一位著名战地记者,因曾报道前苏联入侵阿富汗、第一次海湾战争、前苏联国家解体、索马里战争、巴以冲突、波黑内战、科索沃战争、美英入侵伊拉克等热点新闻而闻名,可谓亲历了无数当代重大国际战争。她的足迹曾多次出现在伊拉克、阿富汗、巴勒斯坦、以色列、巴基斯坦、俄罗斯、索马里、卢旺达、科索沃及巴尔干国家。阿曼普尔曾在阿富汗发现了小型军事训练营和关于如何制造化学武器及核武器的材料等重要成绩。因工作出色,她曾荣获过好几个国际、国内重要新闻奖项。有中国记者撰文说,他们上世纪90年代在巴基斯坦工作时,会经常看到这位包着头巾的西方女记者那活跃的身影。
阿曼波尔作为国际著名媒体CNN的首席国际记者,采访过大量当今世界政坛要人与风云人物,如美国几任总统克林顿、布什等,美国几任国务卿鲍威尔、赖斯等,美国前总统肯尼迪家族、法国总统希拉克、英国首相布莱尔、巴勒斯坦前领导人阿拉法特、以色列总理沙龙、伊朗总统艾哈迈迪·内贾德、联合国伊拉克问题监核会主席汉斯·布利克斯、伊拉克前总统萨达姆等,还亲历了萨达姆被数次审判的现场。2005年10月前后,阿曼波尔是少数几位能进入法庭内,亲眼目睹老萨受审的记者之一,过后自然也写出了精彩报道。
阿曼波尔的丈夫是克林顿时代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兼任负责公共事务的助理国务卿詹姆斯·鲁宾,比她小4岁。他们正是认识于前两年鲁宾任国务院发言人、阿曼波尔任国际记者,两人共同宣传、报道科索沃战争进展情况时期。他们的结合与婚姻,曾成为轰动一时的全国新闻。当时有人问鲁宾,身为发言人而与记者结婚,感觉岂不是像身边睡了一头狼?鲁宾则幽默地回答道:“放心,我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2000年4月27日,当克林顿总统任期届满,鲁宾手捧国务院最高奖项——“突出贡献奖”,主持了自己的最后一次新闻发布会。从次日起他将离任,功成身退,以便与家人度过更多时光。参加这次新闻发布会的,有白宫发言人乔·洛克哈特,以及他的妻子阿曼波尔。会上记者们向他提出了一些善意而难堪的问题。其间阿曼波尔也向丈夫提问:“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能使你那持怀疑态度的儿子相信,你有一天能为他换一块尿布?”鲁宾回答说:“我将采取一切必要和适当手段。”当时他俩的第一个孩子刚出生1个月。
阿曼波尔在伦敦诺丁山安置有自己的家。她是在2000—2001年伦敦接受19万移民大潮中,与著名歌星麦当娜、超级模特克劳迪娅、好莱坞名演员凯文·斯佩西等同一批进驻伦敦的“先遣部队”。正是在她丈夫鲁宾离任后,他们一起搬到了伦敦,开始新的幸福生活。
战地女记者的家庭注定聚少离多。自从他俩1998年结婚以来,鲁宾已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如今他独自在家照顾6岁大的儿子达赖厄斯(同时在伦敦经济学院当访问学者)。不过在鲁宾看来这已经不是问题了。他说:“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你可以习惯它,而且可以想办法克服它。我们能通过电话聊很多,然后在电视上看见彼此。”对这女强人妻子,他可够支持、够宽容了。看来鲁宾似乎已决定彻底归隐,要安心做“家庭妇男”了;但前两年当美国副总统克里参与竞选时,他又开始抛头露面,为其老朋友摇旗呐喊而不遗余力。有政治敏感人士认为,这位仁兄大概是不甘心赋闲在家,他再度出山的可能性并非没有。
阿曼波尔那屋内的精巧布设,让人不由得赞叹女主人的高品位。那摆放在咖啡桌上的摄影书籍和非洲雕塑等装饰物,显示出了她独特的情趣。但“明眼人”不难看出,走廊里的花瓶并非普通装饰品,而是一枚手榴弹的弹壳。那是她在报道波黑战争时带回来的“纪念品”。那枚手榴弹当时就坠落在她所下榻的饭店里,和她只隔着两道门。一想起当时的情景,阿曼波尔至今仍心有余悸:“如果炸弹爆炸,我和在这一侧房间里的每个人就都没命了。”
阿曼波尔的战地采访与战事报道
《战争的故事》一书中曾引述克里斯蒂安·阿曼波尔的话:“任何一个人或是专业人士都不可能中立。”而CNN的编辑对于其陈述还加了注脚:“任何一个好记者都不可能中立。”
在1991年及以后的海湾战争中,CNN以其时效快的现场报道异军突起,大出风头,并成为电视新闻报道中的龙头老大。自然阿曼波尔立下了不可磨灭的巨大功勋。
波黑战争从1992年一直延续到1995年。有人说:“阿曼波尔是CNN著名的女记者,因为在波黑战争中做出了超凡的采访报道而闻名遐迩。她坚持在炮火中连续做数昼夜的现场新闻报道,那过人的新闻感觉、口才、反应能力乃至体力,都是令我等崇拜着迷的。这是我们心目中的标准记者形象。”
阿曼波尔是一名战地女记者,但她和同伴们却坚持说自己就是“记者”,同任何男性一样坚韧勇敢。凭借这种坚韧和勇敢,阿曼波尔2001年“杀”入了危机四伏的阿富汗,冒着枪林弹雨和生死危险进行战地采访,撰写并发表了大量著名的战事报道;并在那里发现了小型军事训练营和关于如何制造化学武器及核武器的材料,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2001年美国“9·11”恐怖事件之后,阿曼波尔采访过到美作国事访问的法国总统希拉克。她说:“他参观了两座塔楼的废墟,了解到这次死亡的人数非常巨大,并且根本说不清楚究竟死了多少人,但他确实没有使自己承担什么义务。”阿曼波尔先后4次向希拉克提问,他打算以何种方式、何种规模,采取坚定的行动来反对这场圣战。但希拉克4次都避而不答,“像一条鳗鱼一样溜之大吉”。于是有一个人想当面刺激他:“总统先生,你还记得诺曼底登陆吗?你知道为了把纳粹赶出法国,在诺曼底有多少美国人伤亡吗?”此事在当今“世界第一女记”法拉奇著名的《愤怒与自豪》一文中也提到过。
2002年3月,巴以冲突正处在激烈当中,阿曼波尔电话采访了富有革命斗争精神、性格刚毅、态度强硬的巴勒斯坦前领导人阿拉法特,阿拉法特在总部接受了她的采访。当时阿拉法特情绪激动,痛斥CNN偏袒以色列,并愤怒地挂断了电话。阿拉法特说:“以军用的全部是美国武器。”当时阿曼波尔问道:“美国国务卿鲍威尔说,要求你制止激进巴人暴力袭击,你能够或你会制止暴力吗?”阿拉法特生气地说:“你跟阿拉法特将军谈话时要准确,闭嘴!”并不客气地摔下了话筒。显然两人都很“牛”。
进入21世纪以后的几年里,CNN已受到福克斯有线新闻网(fox)的强劲挑战,头把交椅的地位岌岌可危。因此,在2002—2003年的对伊战争中,CNN决定投入巨资再展实力,并派出像沃尔夫·布利策、尼克·罗伯逊、克里斯蒂安·阿曼波尔等大牌记者到前线报道战事。CNN已决定为这次战事报道拨给巨资3500万美元。自然,在这次伊拉克战争中,阿曼波尔又取得了很多新闻成果。
就在美国正准备对伊拉克进行大规模武器打击,力图抓获萨达姆的前夕,2002年12月4日,阿曼波尔采访了联合国对伊拉克武器监督、核查与视察委员会(监核会)主席汉斯·布利克斯。当时监核会成员正紧锣密鼓地对伊拉克可疑目标进行检查。那么检查情况究竟怎么样?监核会有什么打算?在提问了这些内容以后,最后阿曼波尔说:“您也知道有人在批评您,美国和盟国一些强硬派认为您不能胜任这一工作,比如说您‘软弱’或‘懦弱’什么的。您能做好这项工作吗?”布利克斯问答道:“我在国际原子能机构工作了16年,现在还在负责该机构的工作。我已被3次选中,我还可以被第四次选中。安理会成员国一致推举我担任这一工作,我想这些国家是信任我的。有一些人怀疑我,那是他们的事,我没有听到政府的批评。”一个问得不避锋芒,一个答得不亢不卑。
阿曼波尔不时会有仗义执言的时候。2003年9月16日,她就曾指责美国政府在伊拉克报道问题上“恐吓”包括CNN在内的美国电视媒体。当时她是在参加一个有线电视新闻座谈节目。她认为在报道伊拉克战争时,美国媒体的“嘴被堵住了”,而且媒体也主动堵住了自己的嘴。美国电视媒体受到了美国政府以及“它的走卒”福克斯不同程度的恐吓。她说:“它(电视媒体)的确在决定我们广播什么时带有恐惧和自我审查的神态。”在伊拉克战争期间,整个报道基调都受到严格控制,有许多问题是不能问的。
她的大胆发言受到了同行们的赞同,却也引起了福克斯的强烈不满,它的一位发言人说:“被看做是布什的走卒总要比被看做是‘基地’的走卒好。”CNN的主编沃尔顿也在阿曼波尔发表上述讲话后与她进行了“私人交谈”,但并没有公开批评他的这位得力干将。
敢于当众指责政府,而且自己丈夫曾经还是一位政府官员,并一直与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明阿曼波尔不愧为一位正义人士,该有何等的大智大勇!
阿曼波尔的2006年伊朗“误译事件”
但是克里斯蒂安·阿曼波尔的采访报道工作也偶有失误之时。
2006年1月14日,伊朗总统艾哈迈迪·内贾德召开新闻发布会,CNN在伊朗首都德黑兰对此进行了直播。作为CNN资深记者、国际频道负责人的阿曼波尔,当时正好也在现场指挥直播。CNN在德黑兰没有设置常驻记者,阿曼波尔其时只是在伊朗境内作短暂访问。在会上,内贾德强硬回应了欧美要求伊朗放弃核技术研究的立场。当他指出“我们相信所有国家都有掌握核技术的权利”时,CNN方面却把这句话翻译成了“我们相信所有国家都有掌握核武器的权利”,这后面的一句话也错译成了西方国家不应该“剥夺我们拥有核武器的权利”。此严重翻译错误因为可能误导世界而都市闹出轩然大波。
“误译事件”首先在在伊朗引起了强烈反响。传媒纷纷指责该事件属于“蓄意”,目的是要国际社会在伊朗核问题谈判的关键时刻歪曲伊朗立场。伊通社指责说,当天在场的有很多新闻机构的代表,其中包括一些西方新闻机构,但是只有CNN犯这样的错误。伊朗多家报纸也都认为误译总统讲话的机会实际上“等于零”。《伊斯兰共和国报》评论说,误译总统言论是美国和以色列间谍的“阴谋”。
当时在现场指挥直播的阿曼波尔,也备受来自各方面的谴责。伊朗国内一些强硬派媒体对她获得签证表示强烈不满,认为本国政府不应该向她发放签证。有些媒体指责说,阿曼波尔“有着恶劣记录”,是美国中央情报局和以色列摩萨德的间谍,应该永远禁止其入境。众多伊朗人士认为,CNN是故意在歪曲总统讲话,而阿曼波尔是罪魁祸首。因为阿曼波尔“虽然从上周才开始负责伊核问题的报道”,但她自己就出生在伊朗,波斯语是她的母语,“具有水平不低的波斯语理解能力”。
本来,CNN此前的一些报道就曾已多次触怒伊朗政府和该国保守派人士,这次的“误译事件”正好让德黑兰抓住了“把柄”。1月16日,伊朗文化和伊斯兰指导部发表声明说,由于CNN在报道总统讲话时出现了违反职业道德的错误翻译,因而禁止CNN记者在伊朗从事新闻报道活动,该新闻机构驻伊朗所有记者的记者证已全部被吊销,今后也不会再给他们颁发记者证。不过这项声明还说,伊朗政府将根据它今后的表现决定是否收回成命。
CNN的美国亚特兰大总部在得知伊朗发出禁令后,尽管对此表示“非常失望”,但还是当天便向伊朗政府做出正式道歉,承认在翻译过程中所犯的错误,并为此向伊朗方面进行道歉。CNN总部发表的声明说,CNN通过其所有平台,包括国际频道、美国频道及其网站,向伊朗政府和伊朗常驻联合国代表深表歉意;但对伊朗政府禁止其记者在该国继续从事新闻活动,他们表示失望。同时,雇佣这名口译人员的翻译公司也已就此对CNN进行了道歉。该口译记者被CNN很快解雇。但翻译公司老板莱斯丽·霍华德仍然认为,没有理由相信“翻译错误是故意的”。事后阿曼波尔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声称,她是无辜的,因为她并不知道伊朗这么在乎主谓宾的顺序。
由于CNN为此郑重进行了态度诚恳的道歉,矛盾得以暂时化解。伊朗在“封杀”了其短短24小时后,在内贾德总统的说情下终于解禁。1月17日内贾德表示,“鉴于CNN已经道歉,我们已要求有关部门准许CNN恢复新闻报道活动。”内贾德还在给伊朗文化和伊斯兰指导部的一封信中说,当今世界,准确的信息传播对各国之间信息交流非常重要,而媒体是传播正确信息的最重要途径;尽管CNN在报道中违反了新闻报道的职业道德,但考虑到CNN已公开道歉,应允许该机构记者继续在伊朗境内从事新闻活动。也许,内贾德曾经在参与总统竞选时,与他同是生于1956年的阿曼波尔采访过他,表现非常出色,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由于目前的国际敏感局势,因此有部分人士分析,这次封杀事件突出反映了伊朗与西方国家因该国核项目而出现的紧张关系。
但这并不是伊朗政府第一次对一个国际化媒体发出“禁令”。2005年4月,由于“报道失误”,伊朗政府同样“封杀”了半岛电视台,取消其在该国的办事处(该台报道了游行队伍和安全部队在伊朗西南部城市阿瓦士发生冲突的新闻,并在报道中使用了敏感词语,称暴力行为是“伊朗阿拉伯裔的独立运动”)。目前半岛电视台还没有获准重回伊朗进行新闻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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